士子一起轉身,沖着最後跑進來的那個士子看去,随即所有人都一起伸出手來,指着那士子,叫道:“是他,他叫李四,李家的老四!”
那個士子急道:“不是李四,是李嗣!”
“對,就是這個李四!”士子們異口同聲地道。
王平安喝道:“來啊,記檔!誰再敢大呼小叫的,統統記檔!”
士子們齊刷刷地一哆嗦,再沒人敢說話了,落井下石的事情雖然做起來痛快,可要是石頭砸到自己頭上,那就沒意思了!
王平艾整理好衣服,提上鞋子,從士子們的中間穿過。心中感到很舒爽,想當初自己在徐州求學時。在鹹同書院裏,學生們也是大吵大叫的,邱亭軒隻一聲大喝:記檔。就把士子們吓得鴉雀無聲,那時自己隻感邱亭軒很酷,不成想今天自己也能這般酷了,而且更酷,不學生,直接士子!
士子們恭恭敬敬地跟在他的後面,一起去了前院。
網到前院,王平安就見白天那個老士子跑了過來,滿臉驚慌地叫道:“王恩師,學生正要去請您,您快點給我的孫子看看病吧!”來人正是孫年。
王平安聽到一處帳篷皂傳出嗷嗷的嚎叫聲,他大步走去,邊走邊冉:“怎麽啦,你孫子出了什麽事?”
孫年帶着哭腔道:“不知道是什麽事,隻是睡到半夜,忽然間就叫起了疼,疼得直打滾兒,肚子都硬了!”
王平安道:“肚子硬了?怎麽會這樣,難不成肚中有物?”
來到帳篷外,王平安挑簾向裏一看,就見帳篷裏面敞開着被褥,一個年輕人在褥子上嗷嗷叫着,而他兩邊各有一人,按着他的胳膊。壓着大腿,盡力不讓他再翻滾,以免病情惡化。
帳裏光線不足,看不清楚具體情況。王平安道:“把他擡出來,擡到大殿裏去。”說着,放下帳簾,站到一邊。
士子們聽王恩師有吩咐,人人大是興奮。這可是表現自我的好機會。至少能和王恩師混個臉熟,離得他近些如此一來得到關照的機會。可就大大的增加了。
王平安網站到一邊,就見十幾個士子,猛地沖了過來,眨眼功夫就将裏面的人給擡了出來,一口氣擡出來三個,誰也沒落下。
孫節叫道:“錯了,錯了,不是擡我,是擡我兒子!”
孫烏同樣叫道:“是擡我二弟。不是擡我”哎喲!”見不是擡他。士子們直接就将他扔到了地上。
五六個士子将孫兔擡着小跑。一直跑進大殿,放到了香案上。
王平安跟着也跑了進來,叫人多點蠟燭。他來到香案前,看向孫兔。道:“這是急症,不似舊疾。”他沖孫年道:“你孫子平常身子可有什麽毛病小毛病也算!”
孫年臉上全是汗水,也有可能是淚水,反正滿臉濕乎乎的,他道:“沒,沒有毛病啊,他身子一向好着呢,體壯如牛。鄉親們都說他不象是讀書人,倒象是個打鐵的。
他們正說着話,香案上的孫兔嚎叫之聲加大,聲音已現嘶啞,在香案上打滾,幾乎就要滾下地來!
王平安回頭擺手,叫道:“愣着幹什麽,快點按住他啊,不要讓他翻滾,平躺平躺,四肢展開!”
士子們連忙答應,呼地沖上去十好幾個,将孫兔牢牢地按在香案上。讓他動也休想動得分毫。
王平安上前号脈,隻碰了孫免的手腕一下,他便松開,道:“太亂。症狀相當嚴重。歐陽利,去取我的針具來,快快快!”
歐陽利答應一聲,回身就要往殿外跑,可此時的大殿裏裏外外全是人。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他要想擠出去,可得費事。一怒之下,歐陽利跺腳起身,踩着士子們的腦袋跳出了殿外,飛身上房,從房上趕去後院!
孫兔身子不能動,嚎叫之聲也減弱。不停地嘔吐,口邊盡是稀黃之物!
王平安再次上前,用手去摸孫兔的肚子,現中曉部分硬,硬如木闆,再往下摸。直到小腹,撩起衣服,仔細按摸,現闆硬部份,竟然是從中院一直到了毛的邊際!
王平安大吃一驚,道:“怎麽這麽大一塊範圍都硬了?他今晚吃了什麽,還有做過什麽?”顧不得肮髒,他取出手帕,擦拭孫兔的嘴角,捏着兩腮,将他的嘴捏大,去看舌苔。
孫兔一被捏臉,便不停地扭動脖子。似乎很難受,喉頭不停地湧動,看樣子又要吐。王平安道:“舌苔滿白。”放開孫兔的嘴,不再去抓他的手号脈。而是直接按到脖子上,片亥,他又道:“脈象沉伏,這是很嚴重的病症啊!”
說着話,又用手去摸孫兔的肚子,且“你是不是想小一便。卻又便不出來。”門※
孫兔嘴裏啊啊叫了兩聲,使勁地點了點頭,示意确實如此。
王平安伸手在他身上四處撫摸,又道:“你身熱無汗。嗯,你四肢很痛,對不對,怎麽個痛法?”
孫兔氣喘急促,說不出話,隻是不停地晃着腦袋,不停地幹嘔。
王平安道:“你的手腳是很痛,是緊的那種痛?如果是,就叫啊,不是就叫呀!”
孫兔啊啊啊地叫了起來。可他剛才也大叫啊啊的,所以還真無法判斷他的回答是肯定,還是否定。
殿裏的士子們見狀,趕緊想招兒。怎麽能讓這人明确回答出來呢?
就聽王平安又道:“聽好了,這次如果是,你就呀,不是就啊!”
孫兔神志未失,聽了話後,連連地呀了起來!
殿内轟地一下子,士子們大贊起來,王恩師睿智,前一聲啊,後一聲呀,可不就把病痛問出來了!我們都正想法呢,誰還都沒有想出來。你就把問題問清楚了,王恩師真乃我輩……前輩楷模也!孫年和孫節爺倆急道:“王恩師,他的病能有救嗎?”
王平安退後一步,臉色難看。指着香案上的孫兔,道:“從他的病症上看,乃是夾陰傷寒,此病多從色中而來。
怎麽回事,你家四口,盡是男子,又都住在一個帳篷裏,他怎麽會的這種急症,你們四個,,混帳之極!”
同一種病,可以有不同的表症,而一種表症,卻又不見得是同一種病。性别,體質,隐疾等等,都會影響到表症!
可王平安給孫兔做了檢查之後。卻可以斷定,孫兔得的這個駭人的急症,就是夾陰傷寒,而孫兔現在的表症,可以确診是由色中而來,是因爲男女之事引起的。
可孫兔和他的兄弟,父親和祖父住在一個帳篷裏,晚上睡覺,誰知他們不睡覺,卻做了什麽别的事。那引起了這種病,豈不是要惹人懷疑!
士子們齊聲哦了起來,都向後退去,離開孫家爺兒們盡可能的遠。
有人叫道:“有傷風化,大辱斯文!”
更有的人叫道:“喂喂,你們确定是血親吧?”
而有的士子則嘿嘿笑了起來。好啊,有此一出,他們四個是甭想參加科考了,少了四個競争對手啊!
古代,可以說曆朝曆代都有好男風之事生,甚至史書上還大寫特寫。比如龍陽,斷袖等等。但不管是妾童也好,年紀差不多的也罷喜歡當男人中的男人也好,願意做個男人中的女人也無所謂,這個也沒什麽好笑話的,甚至在某些朝代小認爲不好女色,是高尚的行爲,好好男色嘛,也不會有人笑話。
王平安向來認爲這是别人的私事。他從不過問,士子們表面上都談論。各人私底下如何,也無法考察。但是。有一點是無法容忍的,那就是親人之間,爺孫父子,兄弟之間。這就讓人無法接受了!
見衆人的神色大變,孫年叫道:“王恩師,莫要誤會,不是你所想的那樣!”他深怕王平安和士子們誤解,萬一傳揚開來,那以後還做不做人了。他沖着兒子跺腳道:“你瞧瞧你養出的孽畜,竟然做出這等事來,你還不快快向王恩師解釋清楚!”
孫節也急,不關我的事啊,他從小就打不得,罵不得的,還不都是你慣壞了的,現在反倒怪起我來!他沖孫烏喝道;“混帳東西,隻會在一旁呆,還不快快将這孽畜的所做所爲說出來,解釋給王恩師聽!”
孫烏心中大叫冤枉,又不是我惹出來的事端,怎麽怪到我的頭上了。還要當着這麽多人的面說,嫌丢人不夠嗎”啊,現在要是不解釋清楚,丢人丢得更多。把咱們爺仁也全都繞進去了!
孫烏硬着頭皮,道:“回王恩師的鼻,我這兄弟此次來京趕考,是帶了媳婦兒來的。我們來此立帳篷,他媳婦兒留在客店裏。今晚他忍耐不住寂寞,便回去找他媳婦兒。回來後便如此了!”
士子們一起撇嘴,毫不留情地落井下石,都道:“進京趕考何等大事,竟然帶着媳婦兒上京,太沒出息了,也太好色了些!”
王平安倒是沒有表議論,隻是哦了聲,道;“原來是這樣,他一定喝了涼水了。”
孫烏忙道:“對對,他确是喝了涼水,從客店裏出來時,店小二不在,他便拿着空碗,自己去廚房裏舀了缸裏的水喝。”
王平安道:“人品無差即好。”說話的功夫,就聽士子們一通叫喚。大呼其痛。他回頭看去,見是歐陽利取了針具,踩着人腦袋回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