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遂良很是吃驚,道:“久聞你醫術高,但實沒想到,竟然寄到了這種地步!”
王平安笑道:“碰巧,碰巧而已。小侄的醫術實在是馬馬虎虎的!”他将細針向深處紮了紮,大概進針一寸,這才松手。
褚夫人道:“越來越熱了,看來不是針熱,是,是有氣入體吧?”
這個就不太好解釋了,也沒必要去解釋。王平安道:“就算是吧,這個”是小侄的内力,經針傳導。進入了嬸嬸的體内,所以你才感到熱。”
褚遂良喜歡開玩笑,王平安便也開了一個小小的玩笑!
他認爲這是個玩笑,可别人卻不這樣認爲,婦人們對于什麽内力高手一無所知,但對别的事卻是知道的很多,至少自認爲知道的很多!
領頭的婦人一臉的驚喜,道:“早聽說平安小神醫懂得巫醫之術。今日一見果然不假!”
王平安一愣,道:“巫醫?我這怎麽算是巫醫了?”他用的是絕對正規的針炎手段,和巫醫扯不上半點關系。
褚夫人嗨了聲,道:“你不是大聖安麽,招搖撞騙很有一手的!”說着話,她笑了起來,在婦人們的扶持下。慢慢坐起身來,活動腰部。
王平安見她起來,忙道:“幅度不要太大,要慢慢的,更不要活動的太快,你現在并沒有好呢!”
囑咐完後,他道:“嬸嬸是聽長孫夫人說的吧?大聖安這個名頭,小侄是萬萬不敢認的,我對跳大神和巫術一竅不通!”心中歎氣,怎麽褚家的老兩口,都這麽愛開玩笑啊!
褚遂良湊了過來,看着自毛夫人活動,他笑道:“老夫知道這是玩笑之語,不過相信你是大聖安的人。倒是不少呢!”
他轉頭看向王平安,道:“對了。前些日子,有觀風使上奏章,你可能沒看到。奏章上說突厥草原上。也在流傳大聖安的名頭!”
王平安啊地一聲,怎麽大聖安這綽号都傳到突厥去了?觀風使他是知道的,其實就是細作,刺探番邦消息的人。
褚夫人活動的幅度越來越大。看來腰間疼痛明顯減輕了!由婦人們扶着,她下了地,慢慢往地上蹲去。
褚遂良見夫人病情好轉,心情更佳,一邊看着夫人,一邊對王平安道:“你猜猜看,那些觀風使,是以什麽身份進入突厥的?”
王平安撓了撓額頭,忽地,他臉上現出驚駭之烏,嘴上卻道二”侄不知,還請褚世叔告之。”
褚遂良知他會猜出來的,笑道:“他們便是以大聖安弟子的身份,混進突厥的,冒充巫醫,這種身份,可以讓他們接觸到不少部落領,刺探到更多的軍情。”
“可他們會醫術麽?”王平安奇道。
褚遂良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身爲細作,很多事情可以不精通,但多多少少都要會一點,就算他們的醫術和你差上十萬八千裏,但裝神弄鬼的本事你就要照他們差十萬八千裏了,那些冒充巫醫的細作,在突厥部落裏,很吃香的!”
冒充巫醫的細作?這算是唐代的四吧!要是今天不來褚遂良的家,王平安是無論如何不可能知道這個的。大聖安這三個字,他是要多反感,就有多反感,可卻陰差陽錯地,培養起一批唐代四來”後世要提起王平安來。怕是得稱他爲間諜之祖!
王平安哭笑不得,他道:“那些細作也真是無聊,怎麽冒充起我的弟子來了!侄的名頭,還不至于響亮到那種程度吧?”
褚遂良嘿嘿笑了兩聲,道:“有心爲之。事無不成。無病,在爲官一途上,你還是太嫩了啊!”頓了頓,他又道:“無病,許敬宗臨走時,和你說什麽沒有?”
王平安臉刷地就綠了,喃喃地道:“如此說來,許大人也算是一個,觀風使了?他不會也
褚遂良輕輕搖了搖頭,道:“許敬宗不能算是觀風使,但他會不會利用那些觀風使,就難說得緊了。你好自爲之吧!”
王平安心中明白,觀風使的話題。褚遂良不會随便提起的,隻是借着這個機會,點醒他一下,他把許敬宗弄到草原上去了,許胖胖豈能善罷甘休?那是不可能地!
褚夫人蹲下後,慢慢站起身。道:“好多了,不用人扶了!”
王平安來不及想别的,忙道:“可以了小侄先把針拔出來!”他上前把細針拔出,又讓褚夫人接着活動,不用一直活動腰,慢慢在屋裏走動就行了。
褚夫人稍有好轉,便道:“你們男人家的十,不要在衆甲談,咱們去看看女女吧!“女女便是那個月凡一壩,“
褚遂良歎了口氣,道:“一個小孩子,怎麽能讓大人去着她,讓她過來吧!”
褚夫人氣道:“你要是不去見。也就罷了,卻是不能讓她來這裏的。再吓着她可怎麽辦!”沖王平安招手道:“大聖安,走,看你侄女去!”
王平安沒動地方,道:“嬸嬸。你現在還下不得樓,還要再用針的。”
“可老身覺着好了呀!”褚夫人揉着腰道。
王平安搖了搖頭:“哪有這麽快的。嬸嬸當我真會巫醫之術麽,小侄安是安了。卻非大聖啊!”
他仍叫褚夫人活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又重新給褚夫人用針,這次用針的時間就長了,足足兩刻鍾,不象第一次那樣,連一刻鍾都沒有到。
第二次用針之後,再讓褚夫人活動,不能稱得上瘡愈,但腰疼的症狀基本消失,這兩天注意一下,不需要再用藥,便就能好了。
褚夫人揉着腰,道:“好侄兒。你的醫術果然高明,用針紮紮,老身這腰就好了,少遭不少的罪!”
王平安道:“并非次次都這麽快的。得看具體情況,侄在”在徐州時也給人這麽用過針,但有些病患。需用針三次才能見好,有時還要配合着火罐來!”褚夫人歎氣道:“老身這病不算嚴重,也不古怪,但文文的病就怪了。你随老身來。”她看了眼褚遂良,道:“老爺,你就别跟過來了。”
褚遂良長歎一聲。走到窗邊,望向下面的洗筆池,再不說話,更不開玩笑了。
王平安跟在褚夫人的身後,并沒有下樓,而是穿過一條二樓上的走廊。拐了個彎兒,來到一座非常精緻的小門外。
褚夫人一手叉腰,扶着她的腰。在門外轉過頭,沖仆婦們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婦人們齊聲答應,紛紛轉身離開。
褚夫人推開門,王平安見門裏面是一間獨立的小廳,估計後面才是卧房。兩人進了小廳,褚夫人将食指放在嘴上,做了個噓的動作,示意王平安不要出聲,她則輕輕地走向裏面一扇小門。
王平安當即停住腳步,留在當地,心想:“看來那孩子怕吵,不知是什麽怪病。”
褚夫人極輕極輕地打開小門,向裏面張望一下。又關上工蔔門,回身沖王平安打了個。招呼,又出了小廳。
關上房門,王平安道:“嬸嬸。你的腰網好,莫要多走動,循序漸進地活動才好。”
“曉得,老身在樓裏走走,不礙事的。”褚夫人說道。她拉着王平安到了回欄,見左右無人,這才道:“好侄兒,長孫夫人說過你行,老身想她的話不會錯的。咱家小孫女的病,是被你褚世叔吓出來的。”
王平安哦了聲,道:“吓出來的,有何症狀?”
褚夫人臉上表情又是氣憤,又是無奈,她道:“咱們褚家名門高第。那是不用說了,男子個個飽讀詩書。就連女孩兒也不例外。前天你褚世叔教文文寫字,她寫的不夠好。你褚世叔便吼了她幾句,結果把這孩子給吓壞了,竟然戰栗不止。叫了幾聲冷之後,便再無法說話了!”
王平安皺眉道:“照嬸嬸這般說法。文文的病是心病啊,如用藥石。怕是不會快見效,甚至要換好多個方子,才能找到對症的藥劑啊!”
褚夫人歎了口氣,道:“家醫也是這般說的,不敢開出藥來,就怕吃錯啊!老身怕把孩子的病耽誤了。便催着你褚世叔,趕緊把你請來。”
王平安道:“心病還得心藥醫。隻是不知尖文還有什麽不适之處,小侄必須都知道才行。”
褚夫人猶豫了一下,看樣子是有些難以啓齒,但她想了想,仍舊說了出來。她道:“那日。文文得病後,老身照顧她,現她來了天蔡。可能是因爲這個”說着,她歎了幾氣。
王平安按了按額頭,怪不得褚遂良沒有跟過來,原來是這個原因。他道:“是初潮?”
褚夫人嗯了聲,點了下頭。
王平安心想:“原來是文文的青春期到了,正是最敏感的時候,褚遂良對她大吼,把她給吓得說不了來話了。”
見王平安皺眉不語,褚夫人問道:“怎麽樣,這病以前看過沒有,能治嗎?”
王平安展顔一笑,道:“看過,知道了病根兒在哪,這病就好治了。不過小侄得進去看看文文才行。光靠聽嬸嬸叙述,是不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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