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忙道:“不要謝,您可不用謝我!”頓了頓,他道:“實不相瞞,小臣一見姐姐你,就有一種親切之感。仿佛您就是我的親姐姐一般。小臣小弟想拜姐姐爲親姐,不願同年同月同日生,但願同年同月同日死,您看可好,不知小弟可否高攀得上?”
王平安心中極是清楚,武則天定會答應自己的請求,她現在是個啥呀?她現在啥也不是,就是一個小破才人罷了,見到史忠臣都需要顫顫怯怯的;而自己是個啥?自己啥都是,又是太醫令,又是王舍人,又是王侯爺,又是王都督,又是太子心腹。而且還是以後的大唐宰相!
自己是以後數年”,在武姐姐未嘗權前,有升無降的級潛力股,大唐最優秀的有爲少年郎,趁着武則天還是個小破才人,自己彎下腰與她相交,她還能不答應?她怎麽可能不答應。有了自己這個強悍無比的外援,她在宮裏的日子,必會好過得多!
凡事都有意外!
王平安主動巴結,可這嫔妃卻搖頭道:“王侯爺說笑了,你是外臣,我是宮人。如何可以結拜爲姐弟?會讓别人起疑心的!”
王平安啊地一聲,她不答應?這武姐姐可真夠遜的,一點眼光沒有,竟然連政治投資都不懂!她連這個都不懂,那她以後是怎麽控制住李治的?真是莫名其妙!
嗯,不能說她莫名其妙,而是李治太莫名其妙了,純一傻老爺兒們!
尴尬地笑了兩聲,王平叟道:“是小臣魯莽了,沒有思考周全。不過小臣對姐姐的一片”一片赤誠,卻是半分不假的!”說着,雙手抱拳,高高舉過頭頂,對着這嫔妃,一躬到地!
這嫔妃連忙還禮,道:“王侯爺,那你今晚煎不煎藥了?”
“煎,煎,當然要煎!”王平安忙道,不煎藥他大半夜的不回寺裏睡覺,等在這裏幹嘛!
這嫔妃嗯了聲,拿起一個大木盒子,這是她剛才帶來的,一直放在身旁,她打開盒蓋,道:“所需的用具我都帶來了,你看看還缺少什麽?”
王平安看了眼大木盒,道:“不缺,這是我和大總管早就準備好的,本來就放在這裏,估計可能是他又去檢查了一遍。這才讓姐姐帶來。”
說着話,王平安帶着這嫔妃去了他自己辦公的屋子,兩人拿出用具。開始煎制湯藥。
湯藥到是不難煎,王平安講解得非常仔細,深怕自己教的不夠認真,引起武姐姐的不滿,這個女人可是記仇得很,千萬别一直記着這事,幾年後給自己小鞋穿!
要想不穿小鞋,隻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在感業寺裏,提前滅了這斤小女人,反正他知道那個屋子了,隻要派出歐陽利,保管讓武姐姐哭都哭不出來!
看着藥壺,王平安道:“這劑藥的功效很大,既可化痰濁,又可通陽痹。導痰濁于外,使清陽上升而頭暈除。等胸陽宣而痹痛減”小弟說的這些。姐姐可聽得明白?”
他才不管武姐姐願不願意呢,直接姐姐弟弟的就開叫了!
這嫔妃搖了搖頭,道:“我不明白,我以前從來沒有煎過藥。這是頭一回。”
王平安哦了聲,很鄭重地道:“那就讓小弟教姐姐,一直教到姐姐會爲止!”他剛才故意說些醫術用語,爲的就是讓武姐姐聽不懂打手屋說,小再詳加講解,她就會感覺自己很夠意思!
他非常仔細地爲這嫔妃講解起來,不大會兒的功夫,藥煎好了。他的講解也講究了“不過,看樣子,似乎武姐姐仍舊不怎麽太懂!
王平安心中越來越瞧不起武姐姐了,怎地這麽笨啊,真是難以相信,她這麽笨,以後是怎麽當上女皇的,難道大臣們比她還要笨?不可能啊,朝廷裏的大臣們,個個都是人精,要想收拾這麽個笨女人。簡直可以說得上是手拿把掐,别說一個武姐姐。就算是一萬個,也照樣整死她,不比整死隻螞蟻,費力多少!
心裏瞧不起,可臉上的表情卻是半點不敢表露出來,他道:“藥煎好了,按着時辰來算,皇上快休息了吧,正好睡前服此藥,服藥之後,估計着他還要看會奏章,藥效一起,他就能睡好覺了,時間上剛剛好。不如武姐姐給皇上送去?”
說起煎藥事宜,這個嫔妃一臉的迷茫。可一聽說要将此藥給皇帝送去,她的臉上頓時露出喜色,點頭道:“好。我這就給皇上送去!”想到自己能夠見到皇上,離着受寵的日子不遠了,她難掩喜色,喜滋滋地将藥倒到一個蓋碗裏,就要端着走。
王平安忙道:“從這裏到甘露殿
這嫔妃笑道:“是怕藥涼了吧?好,我走的快些便是!”
王平安找出個小提盒,讓武姐姐把藥放在小提盒裏,這樣拿着方便些。
這嫔妃離了西台,趕去甘露殿送藥。
她人一走,王平安這才松口氣,和武姐姐在一起,壓力很大啊!可坐下休息了一會兒,又感不對勁。似乎壓力都是來自自己的心理。武姐姐倒是沒有給過他半點的壓力,相反有些笨笨的,看她的神色,似乎是自己給了她壓力才對!
怎麽未來的則天女皇,一點氣場都沒有呢?
想了半天,他也沒想明白,隻好認爲武姐姐現在還沒有達。所以是在故意充傻裝愣,迷惑别人吧!
宮門下闩,他沒法出去,便留在西台。打算對付一宿。躺下迷瞪了一會兒,估計也就小半個時辰。忽聽外面腳步聲響,有人來了。腳步聲細碎。應該是個女子!
王平安一驚起身,心想:“怪了,她怎麽又回來了?”他還沒來得及出門迎接,就聽門外有個聲音清亮的女子問道:“敢問,王平安王侯爺,可在屋中?”聽聲音,竟不是武姐姐。
王平安忙道:小臣”嗯,本侯在此!”對方不是武姐姐。他也就用不着巴結了。實話實說,巴結别人這種事,他并不喜歡,就算做出來,也是硬着頭皮去做的!
吱呀一聲輕響,一個身穿宮女服飾的女子,推開了門,向裏面張望,見到坐在案後的王平安,她展顔一笑,道:“王侯爺,奴婢打擾到您休息了,還望您不要見怪!”
王平安心想:“原來是個小宮女,沒品沒階的那種。不過聽她說話倒是爽利得緊,不象武姐姐似的,那麽的扭扭捏捏!”
他坐直了身子,問道:“有事?”
這宮女慢慢走了進來,來到王平安的案前。忽然,她給王平安跪下了,道:“王侯爺,奴婢命苦,還請您垂憐,幫一幫奴婢吧!”
王平安一咧嘴,心想:“什麽意思?什麽幫一聳你?”他問道:“你是後宮裏的人吧,怎麽跑到外廷來了?沒有大總管的命令,你跑西台來。可是要受到重責的!”
這宮女年紀大概在二十歲出頭,不過具體年紀卻看不出來,說她二十五六吧,看上去象,說她二十一二吧,看着也還象,竟然看不出她的歲數來!
這宮女冷丁一打眼,隻能說是有點漂亮,可要是仔細看占幾眼,就會現,她屬于越看越好看。越看越耐看的那種。
要說秀麗,她趕不上丁丹若。可卻多了幾分成熟韻味,絕對的端莊;要說豔光四射,她遠不如柯蓮霧,沒有柯蓮霧那種照得人眼花缭亂的姿色。但她卻多了幾分讓人親近的感覺。不象柯蓮霧那樣,讓人感到隻能遠觀,不敢靠近!
皮膚說白,不算太白,稍稍帶些小麥色,說眼睛說大,卻也不是,大小剛剛好”怎麽形容呢,隻能說這個宮女的相貌剛剛好,五官無論哪個,都是長一點不妥,短一點也不妥,竟然長得挑不出一點的毛病來,可是又讓人感覺她并非是那種嬌豔不可方物的女子,尤其是她在做出可憐兮兮表情的時候,竟然讓無法拒絕!
王平安心想:“這個女人可真是長得絕了,表情也絕了,舉止也絕了!”
這宮女剛剛跪下時,眼睛裏還很正常。可她一求王平安,眼睛自然而然地就對上了王平安的目光。兩隻眼睛中閃出了淚光,而這淚光出現的非常自然,讓人感覺不到是在瞬間出現的!
她道:“奴婢常聽人說。王侯爺您心地最是善良,最喜歡幫助可憐人,所以奴婢這才敢求您,求您幫幫奴婢!”
王平安心中吃驚:“這個女人真會抓住機會啊,自己這是頭一回在宮裏過夜,她就跑來了!就憑她這種擅于抓住機會的手段,怎麽可能二十多歲了,還是一個宮女?早該封嫔妃了吧,我看武姐姐在這方面前不如她!”
王平安可不想引火燒身,誰知道這個宮女是幹嘛的,萬一是皇帝”這個不太可能,萬一是史忠臣派來考驗自己的,自己要是有一點點的失常舉動,那豈不完蛋,這裏可是宴宮,和宮女搞不清楚,後果嚴重到極點!
他搖頭道:“打住,不要說了!我在西台過夜,你是怎麽知道的?我什麽也不問,你什麽也不要說,請離開!”說着,他将桌上的蠟燭又點着幾根,随手拿起一本書來,假裝看書,示意這宮女趕緊離開。
這宮女咬了咬嘴唇,并不離開,卻忽道:“聽說王侯爺的母親姓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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