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太醫署,太醫們見他來了,連忙上前奉承。雖然王平安年紀不大,卻管着他們這麽一大幫“德高望重”的老人家,但一來王平安醫術高,不服不行,二來王平安會爲人處世,花起錢來,一點兒都不氣,這幫太醫都被他喂飽了,見到上司來,豈有不溜須拍馬之理!
應酬一通之後,王平安進了自己的屋子。命人叫來太醫承陶巨東。陶巨東正在爲推廣預防天花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聽王平安傳喚,急忙放下手裏的活兒,跑來見他。
客套幾句,問了問天花事宜。王平安岔開話題,道:“陶大人,最近本侯想了個方子,想找你驗證一下!”自稱本侯,比自稱本官,還要有範兒!
陶巨東眼睛一亮,王平安的方子最多,而且個個好使,不知今天他想出來的是什麽方子。他笑道:“侯爺有新方子了,還請說與老夫知曉。”
王平安提筆想寫方子,卻又放下了,這種事情落于紙筆,就等于給人證據,這是萬萬不可的。他順勢将筆遞給陶巨東,道:“本侯的手腕有點疼痛,提筆吃力。你來記錄吧!”
陶巨東忙道:“侯爺的手腕怎麽了,老夫來看看!”
王平安将筆塞給他,道:“沒事,過兩天就好。我說你記,上黨參兩錢半,炙甘草兩錢,當歸身兩錢。炙升麻一錢,炙黃葳三錢,”他将藥方說了出來。
陶巨東趕緊提筆記方,記完之後。他哦了聲,道:“這個方子是治帶下症的吧,可是治血瘾閉經的?”
王平安點頭道:“不錯,正是治這個病的,要空腹時服,服後平卧。
你再記,服過這個方子兩劑之後。還要再加減使用。這回是炙白芍兩錢,上黨參兩錢,炙甘草兩錢。當歸身兩錢,炙黃民三錢”他把加減後的方子,說了一遍。
陶巨東提筆再記,心中納悶兒,這麽個開方法,明顯是見過病人了。這是對症下藥啊,可不是根據藥理,憑空地去研究方子。
記完之後,他問道:“這方子加減之後,如何用法?”
王平安道:“還是空腹服。還有個方子,你再記一下!”他又說了一個方子。
陶巨東記完之後,道:“這個方子是給婦人調理身子用的,藥物配伍很是精準啊,應當是成方,,吧?”
王平安道:“以前用過,很是有效。婦人服了這藥後,不但能養好身子,而且更宜受孕,生兒子的機會大大增加!”
陶巨東大吃一驚,仔細地看向方子,道:“天下竟然有如此神奇的藥方?”忽然想起來了,眼前的王侯爺綽号衆多,其中有一個便是送子小觀音!難不成,他就是靠這個方子,讓婦人包生兒子的,聽說洛陽有戶人家,在他的幫助之下,一口氣生了四個兒子!
這藥方其實隻是調養身子用的。不可能讓婦人包生兒子,但王平安卻知,蕭氏病是一定會好的,而好後很快就會爲李治生下兒子,便是李素節。既然如此,那功勞何不,,嘿。讓陶老太醫去立一立呢!
王平安又補了一句:“這方子極是靈驗,但在服用之後,必須每晚午夜時分,焚燒檀香,連着念上一萬遍阿彌陀佛,這才會靈驗,不管是少了一聲,或是多了一聲,這方子就不靈了,也就生不出兒子了!”
陶巨東噬地抽了其涼氣,這個方子可真夠折騰人的,這裏是太醫署。這個方子不會先用在民間。而是會用在宮裏的嫔妃身上,如果真的傳入宮中,成爲宮廷秘方,那宮裏的嫔妃們可有的苦頭吃了。
老太醫幻想了一下,夜深人靜之時,皇宮裏處處冒煙,無數的嫔妃口念阿彌陀佛!一萬遍啊,光記數就夠費勁兒的,要是念着念着沒記好數,還得重頭再念,那晚上也别睡覺了!王平安說罷,擺手道:“這三個方子都是大有用處的,你好好辨證一下吧,我還有事,先回去了,有什麽事。就去靈感寺找我!”
陶巨東忙道:“是是,侯爺慢走!”他又拿起方子,看了起來。這方子好啊,不如我回家也讓新娶的小妾試一試?
出了太醫署,王平安叫了輛馬車,送他回了靈感寺。
下了車,他給車夫算好車錢,還沒等進寺門,就見門口停着一輛豪華馬車,車邊站着車夫,這車夫穿綢裹緞。看樣子是個富貴人家的家仆。
這車夫見王平安回來了,忙跑上前來,給他跪下行禮,道:“王侯爺,您回來了,我家王爺正在寺裏等着您呢?”
王平安一皺眉頭,心想:“王爺,難道是李恪?他最近不是挺消停的麽,怎麽又蹦達起來了?”沖車夫點頭微笑,進了靈感寺。
車夫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有些失望。人人都說王侯爺大方,隻要巴結他,定有好處,怎麽今天自己上前主動跪倒,卻一個銅闆的賞都沒讨到?他兜兒裏的金瓜子用完了?
王平安進了寺門,遠遠的就見大殿裏李恪背着手,來回轉圈子,也不知在想着什麽。他連忙小跑起來。進了大殿,親熱地道:“吳王殿下,您怎麽來這裏了,可是找下官有事兒?”
非常明顯,李恪心裏有事兒,而且不是小事兒。他見王平安回來。啊地一聲,緊走幾步上前,拉住王平安的手,道:“這些日子本王事忙,沒有來得及設宴,爲你高升慶祝。無病,你莫要怪本王怠慢啊!”
王平安忙道:“下官哪敢啊。别說不敢,心裏連這種想法都沒有。王爺找下官有事兒?”
李恪嗯了聲,有心說幾句客套話,可又不知從何說起,他很少有拉下臉來求人的時候,可這次事情來的太突然,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急切之間,竟現無人可求,能幫上他的忙的,除了王平安,放眼長安城。竟再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他伸手抱住了王平安的肩膀。一臉爲難地道:“無病,本王待你如何?”
王平安心裏頭一哆幾,子是哥倆兒啊。紋李恪的動作芳和李治的模樣,而心引剛話也一模一樣!
沒辦法,也隻有用一模一樣的回答了!王平安道:“王爺待下官,真可謂是恩比天高,情比海深!”
李恪嗯了聲,表情稍稍放松了些,他道:“無病,今天本王遇見了件難事,想請你幫忙!”
“王爺盡管說,下官雖然肩膀窄,但隻要能挑得起的擔子,定爲王爺分擔!”王平安心想,壞了,這個也是來要錢的!
果然,李恪抱着他的肩膀不肯松手。将爲了預防天花事宜,要悄錢的事說了。最後他道:“無病啊。要說本王的俸祿也不算低了,但宮中母妃卻是清貧,别的嫔妃都有娘家可以幫襯,可母妃她,唉!”
王平安心想:“這個忙可得幫了,楊妃再怎麽說,也我家裏的老娘有點關系,不能讓她爲難啊!”
李恪又道:“這次爲百姓募捐。是按着品階來的,母妃平日雖有體己。但卻實在拿不出手,所本王不但要爲自己拿,也要替母妃拿,拿少了面子上過不去。可是”唉。本王雖然些好友,但這次人人都不落空,他們也要出錢的,沒法幫到本王”
說到這裏,他說不下去了,身爲王爺竟然要向别人借錢,這可實在是有些丢面子,可現在沒辦法,無法借用内簾,他這王爺就有些捉襟見
了!
王平安心中嘿然,這可真是有酒有肉多兄弟,急難何曾見一人!王爺又能怎麽樣,皇妃又能怎麽樣,光靠那點兒俸祿,而不想着置辦産業。遇到着急用錢的時候,你王爺也得求我這個侯爺!
應了《紅樓夢》裏的那句話:大有大的難處。多精辟的話,經典名言。
在人前要面子,私底下你就得勒褲腰帶!
王平安想起在現代,别人結婚。自己給送紅包湊份子的事兒了,要遇上哪個月結婚的親朋多些,自己送紅包,紅包越大,面子越厚,可回家真得靠方便面過日子啊!
他歎了口氣,道:“大有大的難處。王爺雖家大業大,可要照顧的人也多啊!”
“誰說不是呢!”李恪有點着急,借不借,你到是給個實在話兒啊。光同情有什麽用,又不能當錢花!
王平安道:“下官這次來京。帶了一些盤纏,可以湊些給王爺,不知王爺你需要多少?”
李恪早就想好了,他伸出一個巴掌五個手指,沖王平安晃了晃。
王平安哦了聲,道:“五萬貫,有點兒多了,現錢我沒這麽多,的變賣一些珠寶,可能得過個三兩天,才能把錢給您送去!”
“五,萬貫!”李恪唯地就抽了口冷氣,他看了看自己的五個手指。又看了看王平安,心想:“當醫生這麽賺錢嗎?他家地裏頭,莫非不長莊稼,長的卻是銅錢!”
看着他的表情,王平安心想:“糟了,我把他和李治做比較了,那個是八萬貫,我便以爲得給他五萬貫。他不會說的是五千貫吧,或者五百貫,我可虧大了!”
李恪雙手伸出,緊緊握住王平安的手,道:“關鍵時刻,還得靠你啊。别人都靠不住!”他又拍了拍王平安的肩膀。再也沒說啥。轉身!
王平安搖了搖頭,就算大恩不言謝。好歹你也許我點好處吧,人家李治都答應給我說門好親了,你就這麽走了?
李恪走了沒多一會兒,王平安還沒坐下喘口氣呢,就聽寺外有人叫道:“無病啊,我老人家來看你了!”進來的是尉遲恭,手裏還提着一盒點心!
尉遲恭一進殿,就道:“臭小子。也不說出去迎接我一下,就讓我自己這麽進來了,虧我還惦記着你。給你送點心吃!”
他将羔心往桌子上一放,走過來抱住王平安的肩膀,笑道:“我老人家對你好吧?”
王平安點頭道:“嗯,好!”心裏有種不祥的預感。
“對你有多好。你說說看!”尉遲恭笑道。
王平安呃了聲,不會吧,你也是來借錢的,你應該不缺錢吧?他隻又道:“恩比天高,情比海深!”
“你知道就好,我老人家今天碰上件事,有點棘手,”王平安很直接,很豪爽,很有男子漢氣概地道:“是爲天花事宜募捐的事兒吧?你開個數出來吧!”
一剪鍾後,尉遲恭心滿意足地出了靈感寺,心裏盤算,兩萬貫。一半捐出去,一半給兩個沒出世的兒子。置辦些産業,就在長安置,這裏除了那座破宅子外,哪個坊的地價都漲得快!
沒過多一會兒,寺外又有人來。柴令武大步進來,手裏提着一盒點心,人未進殿,笑聲先到,他道:“王侯爺,卑職來看你了。我家公主親手做了點心,味道好極,卑職特地拿來給你嘗嘗”
他看到桌上那盒點心了,真不好意思,連盒子都是一樣兒的!
很是尴尬,但他還是把話說完了:“你說我家公主待你如何!”沒好意思上前抱王平安的肩膀!
王平安連站都懶得站起來,很順口地道:“恩比天高,情比海深!”
“那個”那個吧”柴令武和他關系一般,但他所認識的财大氣粗的人,又能借他錢,脾氣又好。不會削自己面子的大好人,隻有眼前這一位了。
王平安心想:“古往今來,我一定是收好人卡的冠軍得主!”他道:“是爲了募捐的事吧?柴兄所需多少?”
柴令武硬着頭皮道:“算上公主的那份,至少得四千貫,才不至失了面子!”他一年的俸祿,好幾項進帳加一起都不足四百貫,可面子重量卻是俸祿的十倍。
王平安點頭道:“成,後天我就派人給你送去,你的集心,就放這兒吧!”他指了指尉遲恭拿來的那盒。
柴令武相當地不好意思,道:“這,這真是我家公主親手”
“明白,明白。柴兄回府後。替我好生謝謝公主,勞她惦記着我!”王平安點頭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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