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讓洪二嫂伸過手來,再次号脈,這次他号得極是仔細,一直号了小半盞茶的功夫。照洪老二所說,洪二嫂的病那就不是意外了,很可能有其它毛病,所以他号得極是仔細。
殿内甩觀的士子們,一開始還能保持沉默,可時間一長,就不耐煩起來。有的小聲道:“如此如花似玉的老婆,竟然生不出孩子,實在是可惜了。”
有個士子嗓門挺大,就算壓低了聲音,聲音還是不他道:“要真是洪老二的毛病,那二嫂子不如改嫁算了,還怕嫁不到如意郎君麽?”
這話說的,相當的不地道,士子們全都聽見了,有心思猥瑣的,嘿嘿笑了起來,而有假正經的,則刷地打開折扇,指指點點地道:“豈能如此說,就算要改嫁,也要洪二哥休了她才行,不育乃七出之過,正可休掉,但如此一來,二嫂子豈不成了被棄之人,哪還能尋到如意郎君?”
“這事兒明明怪洪老二,跟二嫂子有什麽關系?”垂涎洪二妓美貌的士子們道。
而支持洪老二的士子們則道:“你們沒看到嗎。王大人給二嫂子号了兩次脈,這說明什麽,這說明洪二哥沒有毛病啊!”
“是洪老二的毛病!”
“洪二哥沒有毛病!”
士子們越吵聲音越大,越争辯越起勁,忽有人道:“子曰:食色性也。
吾等可以以此爲題,寫一篇策論出來
洪老二聽他們争吵,羞愧得臉紅脖子粗,卻又不敢喝罵斥責,他隻是個普通的商戶人家,而士子們都是有身份的讀書人,士農工商,别人是第一等級的,他是最末等級的,身份有别,他哪敢張嘴斥責?
王平安給洪二嫂号完了脈,見士子們吵得不象話,而洪家夫妻又尴尬萬分,看洪老二臉紅的,估計現在要是有個地縫,他立馬兒就能鑽進去!
站起身來,王平安道:“這裏有些太吵了,洪二哥洪二嫂,你們随我到後院來,那裏清靜!”
見王平安體貼入微,洪氏夫妻大是感激,忙跟着他出了後殿。向後院裏的靜室走去。
一見他們走了,士子們大感奇怪,他們可從來不會認爲自己會有錯誤,從來不在自身上找毛病的。竟然道:“王大人累了,要去休息,我等快快跟上,爲領袖把扇,除除暑氣!”
有的更道:“小生願爲領袖撫琴一曲,以助睡眠!”從背上的包袱裏,竟然真的取出一把小琴,屁颠屁颠地跟着王平安,也跑向了後院!
來到後院的一處靜室,王平安帶着洪氏夫妻進去,将門關好,他問道:“洪二妓,你最近身體有何不适之處,請向我說說。說得詳細一些,這樣我才好開方用藥。”
進屋之後,屋裏沒有别人,洪二嫂臉上的紅暈原本稍稍減退了些,可忽然聽到王平安問這個”她的臉色卻又紅了,看了丈夫一眼,洪老二忙道:“你快快說給平安小神醫聽。說得仔細些,這樣他才能給你”給咱們治病啊!”
洪二嫂這才低聲細氣道:“奴家最近,最近”最近露水多了些”。說完後,把頭低得更往下了。連脖子都紅了。
王平安呃地一聲,心想:“她說的露水,難不成是月信?這不太可能吧”。他道:“并非是正常的月事來潮吧?是由于有孕,而身子不适。所以流下的,那個露水?。這年頭,婦人比喻起自己的事情來,形容詞兒還真多啊!
洪二妓輕輕點點頭。沒有吱聲,看樣子她是個很害羞的女子,估計要不是被逼得急了,她肯定是不會和丈夫來求醫的,說出自己的**之事。
王平安道:“這不是你說的,說的那個露水,而胎漏!”
他心中歎氣,怎麽這兩天盡給婦人看病了,難不成是在預示,我從此要進宮,去給嫔妃們看病,宮裏可全是女人啊,這種病可是會很多的!
他道:“從你的脈相上看,你乃是腎精腎氣。受到了損耗,一般情況下,不應該有這種狀況啊。你既然不好意思說。那麽便由我來問你。你是否感到尿頻,甚至有時會失禁?。
洪二姓啊地一聲,擡起頭,看向王平安。眼中滿是詫異,心想:“他怎麽知道,我丈夫都不知道。我都沒和他說”。她使勁地點了點頭。表示确有其事,最近這段時間來。她的确有這個毛病。
王平安又問道:“可否感到腰酸小腹墜脹,兩腿乏力?”“重重地點頭,技個平安小神醫看病可真準啊,竟把酬悔貓叭說得一清二楚,就如親眼所見一般!
“前再次滑胎,疽狀可和這次相同。有什麽不同的地方?”王平安問道。
這回洪二嫂卻搖了搖頭,嘴裏也說出話來了,道:“沒什麽不同的地方,就因爲和前兩次一樣,所以這才着急起來,怕再出事兒”。
王平安想了想,點頭道:“你身子有些毛病,這點确定無疑,但根本問題卻不走出在你的身上。”他轉頭,對洪老二道:“洪二哥,你說你喜歡喝酒,喝醉之後,你有什麽舉動?。這句話問得比較婉轉一些。
有時候,話也不能問得太婉轉,就算是會讓對方不好意思,也必須的問得直接些,對方臉紅就臉紅呗。這不是給他看病麽!
洪老二竟然沒聽懂這句話是什麽意思,他愣了愣,撓撓後腦勺兒,道:“喝酒就喝酒呗,喝多了以後,很舒服啊!”
忽然間,吱嘎嘎,房門一陣輕響。打開了半扇。門外一堆的人腦袋。滿滿登登地擠着,士子們一個個側着耳朵在聽,一不小心,把門給頂開了!
既然門都開了。就用不着裝着門外沒人了,一個士子着急地道:“洪老二,你怎麽聽不懂王大人的話呢。王大人是在問你,喝多了以後。你不是舒服嗎,到嘉是怎麽個舒服法?”
洪老二看了一眼門外那一堆的人腦袋,很是尴尬地道:“怎麽個舒服法?就是那個”飄飄欲仙吧!”還真别說,雖然肚子裏的詞兒太少。可面對如此衆多的士子,他竟還冒出來一句成語,飄飄欲仙。
吱嘎嘎又是一聲響,這回打開的是窗戶,外面照樣擠着一大堆的人腦袋,個個眼中冒火,焦急萬分。一個趴窗沿兒的士子急道:“我說洪老二,你怎麽聽不懂暗示呢!王大人是在問你,你晚上舒服時,是睡得舒服啊,還是睡之前,你和二嫂子,在床上吱嘎吱嘎!”
洪老二啊地叫了一聲,心想:“什麽吱嘎吱嘎?”忽地他反應過味來了,這是問他房事勤不勤啊!
洪老二回答得隻晚了一點點。士子們就全都着起急來了,齊聲叫道:“你房事勤不勤啊,有沒有折騰到二嫂子?”
聲音大得驚人,屋子裏一時之間,竟然全是叫喊聲!
王平安氣道:“别人房事勤不勤,你們跟着着什麽急啊,有你們什麽事兒啊!”這些人啊,這個愛湊熱鬧啊,躲都躲不開,門都擋不住他們!
洪老二臉都紅得成了紫色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回答,這也太那個了吧。兩口子晚上的事井情,哪有大白天當着這麽多人面說出來的!洪二嫂臉紅不紅已經看不出來了,她幹脆拿袖子。擋住了臉!
士子們比洪家兩口子還要着急。紛紛急道:“你說呀,我們都聽着呢!”大家一緻表子,我們很關心你們,我們都聽愕津津有味,由于我們這麽支持你們,所以請你繼續往下說。
王平安站起身來,将門關上。直接上闩,又将窗子關好,也插上了。這才回到座位上,道:“不要理會這些閑人,他們都是無事之人。整天裏就會嚼舌頭。洪二哥,你是不是喝酒之後,房事更勤,而且酒一喝多,就管不住自己,導緻洪二嫂在懷孕期間,你們也有房事生。她不能好生養胎啊?。
洪老二啊地一聲,和洪二嫂一樣。心裏也奇怪起來,怎麽我家裏那點事兒,他全清楚啊?他咧着嘴。好半晌才答道:“是啊,是這麽回事。我一喝酒,就管不住自己,這個這個”所冉我一開始時,才會說有可能毛病出在我的身上”。
王平安歎了口氣,道:“那洪二嫂爲何滑胎,原因找到了!從根兒上講,毛病不走出在她的身上,而走出在你的身上。”
他在桌上鋪開紙,提筆開方,道:“原因就是在你嗜酒耽色,以緻洪二嫂方事難節,傷耗腎精腎氣。腎虛則沖任不固。胎失所養,緻一再滑胎。我給你開的這個方子,名爲壽胎湯,固腎益血。沖任得養,但卻要節制房事,從今天開始,你們最好分房睡,一直到洪二嫂生産爲止”。
洪老二眼中一亮,道:“隻要喝了這劑壽胎湯,我老婆就不會滑胎了?。
王平安搖了搖頭,道:“光靠藥是不夠的,還要洪二嫂獨身靜養才行。還有,服這劑湯藥時,要忌辛辣生冷,不能吃這些東西。
洪老二激動地道:“成成,這個好辦,我從現在開始,就戒酒,不再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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