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伊人一下車,士子們啊地叫了起來,聲音之齊,好似事先排練好的一般!
就見李伊人雪白一張鵝蛋臉。嘴邊各有梨渦,大大的眼睛,睫毛長長,鼻子低一分則不挺,嘴巴淺一毫便不潤,笑意濃一絲則妖娆,美眸少一盼則不能再傾國傾城!
王平安本能地向後退了一步。把頭低了下去,可手卻還被李治拉着。李治心中充滿了奇怪的念頭,難道這個王平安,竟然是小妹的有緣之人?
李伊人站在車旁,輕輕把頭一歪。看向王平安,很好奇地打量着他,心裏全是好奇,這個人怎麽會知道我名字的出處,是别人告訴他的。還是他自己猜到的?
美人如玉,士子們無不陶醉。李伊人的年紀在現代還算太可在唐朝,卻正是好年華,她又貴爲公主。自然會引起士子們的遐想,人人都夢想着能引起她的注意!
李伊人一歪頭,士子們竟然情不自禁地,也都跟着她把頭一歪,目光也自然而然地随着她的目光轉動。一起射向了王平安的後腦勺兒!
高陽公主心中醋意翻騰,道:“好啊,念憂小師父,你不在感業寺的後山轉悠,偏又跑到芙蓉園來溜達,可這裏卻沒有狗,需要你沖它吼叫”。
士子們對她的話充耳不離,李治卻奇道:“不是應該狗沖人吼叫嗎。怎麽變成無病沖狗吼叫了,是黃狗。還是白狗?”
高陽公主跨前戶步,擋在了李伊人的前面,道:“王平安,你冒充和尚,該當何罪?。
李伊人從她的棄後探出頭來,道:“他長着頭呢”。
高陽公主聽小妹爲自己“心中一直想着的小郎君”辯解,更加不快。道:“他的頭是假的,不信你上去揪揪!”
王平安大感尴尬,他可不敢理會高陽公主,隻好轉頭道:“殿下。您難得出宮,不如進園觀賞風景如何,園子裏建了花棚,正好乘涼!”
李治很是懷疑地看了眼王平安,又看了眼高陽公主。心想:“不會吧,王平安不會和我兩個妹妹;一起有緣吧?哎呀,會不會是兩個,妹妹,一個,姐姐”。他趕緊看了眼巴陵公主,現這個姐姐,竟然也在看王平安,目光裏面透着古怪,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麽!
李治心中大叫不好,可别在園子口磨叽了,趕緊把他們分開吧!他點頭道:“好好好,這便進園去吧”。拉起王平安的手,大踏步進了園子。
高陽公主有心再說什麽,卻又沒敢。回頭看向不遠處,後面站着兩人。一直都沒過來,可目光卻是一刻都沒離開過這裏!其中一人便是她的驸馬房遺愛。而另一個則是巴陵公主的驸馬柴令武。
高陽公主沒再表示什麽,心中對剛才的沖動也稍有後悔,拉了妹李伊人的手,也向園中走去,巴陵公主跟在後面,卻一個,勁兒地搖頭。她們姐妹之間,誰是啥品性。豈有不知之理,這個高陽向來不是個省油的燈,剛剛對王平安的态度,一看便很有妒婦的成份在裏面,真是難以相信,自己的驸馬就在後面站着呢,她就敢這樣,也太不把老房家放在眼裏了吧!
柴令武見衆人都進去了,他沖房遺愛搖了搖頭,道:“房兄,我可看出來了,你大大不妙啊”。
房遺愛臉都藍了,氣的!他道:“柴兄看出什麽來了,我有何不妙之處?。
柴令武摸了摸下巴,道:“我看出來,其實我啥也沒看出來,我眼神不太好”。說完,一邊搖頭歎氣。一邊也向園中走去。
房遺愛心裏這個。後悔啊,他本來以爲帶着高陽公主來參加詩文會,能絕了她收知己的念頭,可不成想,這個婆娘答應得挺痛快,還跑去撺掇太子,結果竟然是爲了王平安!
咬牙切齒地,房遺愛心想:“大庭廣衆之下,你們就敢這樣兒,當我死了嘛”。大步向園中走去。今天非要給喜平安點顔色瞧瞧,讓他知道知道,房驸馬有三隻眼,不是好欺負的!
李治走進園子,進了正中間的巨大花棚,他立即就道:“無病啊,孤很是想召你進入崇賢館,所以你今天要好生展露一下才華,這樣吧,你尋個僻靜的花棚,好好想詩,待會多做幾,這樣孤再召你進館,也就不會引起别人的嫉妒了”。
王平安啊了聲,心想:“這就把我攆一邊涼快去啦?成,那我就涼快涼快去!”答應一聲,走到了旁邊的一座花棚裏坐好。
李恪卻對李治道:“九弟,我到是很和王平安挺投緣的,這便去陪陪
“那就有勞三哥了!”李治和李恪關系一般,友愛是一回事,但要在一起玩樂,那就又是另外一回事了。并不願和他多待。
說話間,各國使者遞次上前,紛紛給李治見禮,巴結未來的皇帝。李治看見使者們,心裏也有幾分驚訝,他們來幹什麽,什麽時候對中原的詩文會,也感起興趣來了!
高陽公主心情不快,見上來請安問好的人太多,便道:“太子哥哥。還是尋點開心的事兒吧。你看場中有優伶歌姬,不如讓他們表演一番如何,先祝祝興,等會再讓士子們做詩?”
李治看了她一眼,忽道:“十七妹。你不是想聽俗家弟子們講經說法嗎,不如坐到那邊的花棚裏去吧!”
高陽公主笑道:“好啊,太子哥哥。咱們兄妹一起爲父皇祈福吧,叫那些和尚一起過來如何?”
李治哼了聲,不再理如,擺手道:“先上歌舞吧,傳旨下去,讓士子們做好準備,等會兒每個人都要做上一詩來,巳時正開始!”巳時正開始,就是上午九點開始。
小宦官忙跑下去傳旨,片亥之後,歌舞再起。
因爲剛才第一場歌舞沒有表演完。這時重頭再演。又是那個衣衫褴褛的人,上來就突然往地上一躺。然後那個扮演米小苗的男子,又跑上來一通開唱!
李治哈哈大笑,心情又好起來。他心情壞得快,好得更快。拍手道:“米小苗呢,你這狗才,怎麽竟然跑歌舞劇裏去了?”
米小苗一直低眉順眼的在後面站着,可此時卻也眉飛色舞起來,他萬沒想到,自己的卓竟能被編成歌舞劇裏,真是沒白費了他的功夫啊。這些日子,他可是逢人便說自己在徐州丢人現眼的事兒!聽太子叫他。趕緊湊了過來,道:“回殿下的話,奴婢在此!”
高陽公主本想借着聽歌看舞的機會,整理一下自己的情緒,卻不成想,這歌舞劇竟是唱的王平安,而且還要拍米小苗這個狗才的馬屁,這可是讓她越聽越心煩了!
她氣道:“這種劇不看也罷,太子哥哥,還是早點讓士子們寫詩吧。也好讓番邦的使者們看看,咱們大唐别的不多,多的就是有才華的人!”
李治卻盯着場中,道:“說看的是你,說不看的也是你。這劇挺有意思的啊!你看,演到米苗背着病人,助他求醫去了嗯,王平安出場了,快看!”
巴陵公主也道:“是啊,挺好看的。再說現在時間還早,沒到巳時呢,陽氣不烈,如何做得出好詩,妹妹不要心急!”
李伊人看幾眼歌舞,便會轉頭去看幾眼王平安,眼睛亮亮的,心裏也不知在想些什麽!她的這種表情。落到高陽公主的眼裏,更不是滋味兒了,煩躁再甚,身子不停地在座位上扭來扭去。
柴令武根本不看歌舞,卻不停地看高陽公主,又看房遺愛,嘴裏不停地歎氣,頗有幸災樂禍的味道。
房遺愛心裏頭這個不痛快啊。他也不看歌舞,而是看一會高陽公主。又再看一會王平安,嘴裏不住地哼哼!
他們在這邊說話看戲,王平安則坐在旁邊的花棚之中,陪着李恪看歌舞。出乎意料的,李恪并沒有對他大加拉攏,而是安安靜靜地看着場中的歌舞,不時回頭沖王平安一笑,從頭到尾都是一副鄰家大哥哥的表情,對王平安極是友善!
秋仁傑便坐在王平安的身後,他雖然年紀可心思卻要缜密得多,偷偷拉了拉王平安袖子,将王平安拉得往後坐了坐,他壓低聲音道:“大哥,不是我埋怨,今天這場詩文會,實在是鬧得動靜太大了,如果我所料不錯皇上今天,一定會來!”
王平安眼皮一跳,他心中也隐隐想到這層了,自從使者們同時來到。他就感到不對頭了,而李治一到,這種感覺就愈的強烈,李世民今天十有**要來!
他低聲問道:“你推眸出了什麽?”
秋仁傑小小聲地道:“不該來的使者們來了,而我朝儲君也到了,大哥你可能不知道,朝中有規矩,儲君在不得皇上同意之前,是不能接見外國使者的。可使者們怎麽會跑來呢?而太子來到詩文會,豈能事先不被皇上知道的?偶遇,所以無需事先向皇上禀明?但使者當中,爲什麽偏偏少了突厥使者呢?”
王平安看向秋仁傑,秋仁傑也在看他,兩人同時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了恐懼!
皇帝一定是要借某個由頭,向世人昭告一件重要的事,而這事肯定不是好事,否則找什麽由頭?巧不巧的,這個由頭,偏偏找到了這場詩文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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