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往常,圍觀群向來是不明真相的,可這次卻不同往常,百姓們都是明白真相的!事情展到這個節骨眼兒上,就算是三歲小孩子也都明白了,這長安來的宦官認錯人了,把這個公子哥錯當成了平安小神!
轟地一聲,百姓們又笑了起來,人人搖頭,心中卻也都松了口氣。
他們剛才群毆了米小苗,心中也是害怕,怕這宦官報複,可現在不用怕了,是這宦官自己搞不清楚狀況,他被痛揍一頓,能怪得誰來,要怪也隻能怪他自己有眼無珠!
蒙大恬咽下口唾沫。湊近米小苗的耳邊,小聲道:“米主事,眼前這事兒不對啊。先别忙着修理地上這家夥了,你還是趕緊問問,身後那個少年,到底叫什麽名字吧,我有種預感,他才是王平安!”
米小備一愣,這時他也反應過味兒來了。好象,是這麽回事!
不等他去問,王平安走上前來,沖他一拱手,道:“這位大人,你是認錯人了,在下才是王平安!”
他一指地上的趙璧,又道:“他是我的同窗,姓趙名璧,他不懂他也懂醫術。但主攻卻是藥理,對于治療對口這種病,并不十分了解,如果引起了你的誤會,還請大人你諒解!”
米小苗看了看王平安,道:“你,你”又低下頭看了看趙璧,還是道:“你。你忽然間,米小苗大怒,心裏頭又悲又恨,悲的是因爲自己搞錯對象,以至于白挨一頓痛揍,恨的是因爲地上這個小子。導緻他挨揍之後還沒地方講理去,白挨了,還被人笑話!
“你這個混帳東西啊。你太混蛋了,竟然冒充平安小小神醫,蒙蔽本大人,我踢死你!”米小苗怒從心上起,惡向膽邊生,跳起腳來,對着趙璧便是一頓猛踢,把心頭的怒火全沖着這纨绔子弟洩了出來!
趙璧哪敢還手,連躲都不敢躲,對方來頭太大了,誰惹得起宦官啊!他叫道:“大人息怒。大人息怒小人沒有蒙蔽你啊。我從沒說過自己是王平安。你老人家好好回憶一下,我哪有提過半個字?”
蒙氏兄弟拉住米小苗,蒙小恬道:“是啊,米主事,這人沒提過他是王平安,是你,是咱們硬把他當成王平安的”。
蒙大恬則小聲道:“米主事,有什麽事待會人散了再說。衆目睽睽之下,你要是打壞了他,沒準會有人奏上一本。你是内官,在地方上要走出了差錯,回京之後,可有大麻煩啊。要是别的大人一使壞,你有一千張嘴也解釋不清”。
米小苗這才收回腳。心想:“是這麽回事,宮裏不少人盼着我倒黴呢,好頂我的個置。我可不能在此處犯糊塗
穩了穩心神,整整了衣衫,米小苗道:“你這小子。好好,看在你年輕不懂事的份上,本大人就不于你計較了,你起來吧,本大人原諒你
誰知,米小苗一寬宏大度,趙璧卻不幹了!不過,他不幹了,不是因爲認爲自己挨踢!
趙璧放聲大哭,叫道:“不,不不,大人,你不能原諒小人啊,小人罪惡詣天。罪不容誅。應該被千刀萬剮,死不足惜啊!”
猛地撲上來,抱住米小苗的大腿,哭喊道:“大人,你就打死我吧,你一定要打死我,我這種人不配活在世上”。
圍觀百姓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後合,有的百姓拍手大笑,有的則又跺腿,又吹口哨!今天這事太搞笑了,這兩個人一個有珠無眼,一斤,有臉無皮,他倆湊一塊,簡直就是絕配,又哭又叫的,看他倆表演,比過年看大戲還有趣!
莫說别人。就連後面的牛正宏看着他倆,也忍不住笑出聲來,你說這倆人嗨,真是沒法形容啊,他倆怎麽碰到一塊了呢!
米小苗使勁扒拉趙真。讓他松手,可趙璧死死的抱住他的大腿,說什麽也不松!
别人能笑。可王平安是當事人,他卻是沒法笑的,隻好走上前來,對趙璧道:“趙兄,無心之過。以後改了就好。這個大人是不會怪你的,你快快起來吧!”
見王平安過來。趙璧勁頭更足了,叫道:“我不活了,我沒臉再活下去了,讓我死了吧!”他終于松開了米小苗的大腿,跳起身。一聲喊,對準堂上的柱子就沖了過去,嘴裏還叫着:“我要一頭撞死,以死,謝罪”。
這是讓我拉着他呀,好吧,
““删次就拉着他!王平安忙跟上前尖,抱住趙璧的腰。叫道!舊心兒,萬萬不可,你千萬不能自尋短見啊!,
米小苗氣得跺了跺腳,道:“讓他死,不要攔着他!”
堂上鬧成一片,又是起哄的,又是吵嚷的,混亂程度堪比菜市場!
牛正宏實在是忍耐不住了,大喝一聲,叫道:“禁聲。此處乃是正堂,國家公器所在,豈容爾等胡攪蠻纏,都給我老實點兒!”
喜平安小聲道:“有台階了,趕緊下吧!”
纨绔子弟最擅長的就是借坡下驢,趙璧更是精通此道,立即不再哭鬧,乖乖的站好,用衣袖擦着眼淚,一臉受了欺負,還不敢反抗的小媳婦兒樣!
牛正宏上前一毒,對米小苗道:“米主事,不管事情的前因後果如何,都不好再鬧大了,否則會很難看的,傳出去也不好聽。你說是吧”。
米小苗嗯了聲,心有不甘,可也隻能點頭道:“不錯,正是如此。這事就算了吧,本大人再不追究了”。一甩袖子,實不願再在這大堂上多待。
他臉上身上都有傷。而旦都是外傷,疼痛不說,樣子還難看,網才一直是強忍着,現在事情搞清楚,也就沒必要再忍了。米小苗沖王平安一招手,當先一步。轉進了大堂的屏風之後。
王平安又安慰了趙璧幾句,忙跟着也去了後面。
牛正宏看了眼趙璧。心中有氣,這小子可真叫沒出息,竟然冒充王平安,幸虧知道他的行爲雖然混蛋,但本性卻不壞,并非是蓄意诋毀,否則非得好好賞他一頓闆子,再抓進大牢,給他敗敗火不可!
臉色陰沉,牛正宏道:“你回家去吧,閉門讀書!讀書之時,最好跪着,頭上頂兩把戒尺。這樣你讀起書來,才記憶深亥!”
趙璧忙躬身行禮,道:“學生敢不牢記大人之言,定當改過自新,重新做人!”低着頭,擠出了人群。
在百姓們的哄笑聲中。趙璧卻沒什麽愧疚的心意,反而想道:“不如趁這個機會,好好巴結一下那個宦官。什麽誤會不誤會的。隻要錢花到位了,天下哪有擺不平的事情!”
牛正宏歎了口氣,米小苗和趙璧拉出屎來,他堂堂刺史卻要給他們擦屁股,這叫什麽事兒啊!他在堂上大聲吩咐,讓百姓們離開。安排善後事宜。
王平安到了後堂,見米小苗一臉的傷痕,他忙道:“這個大人,你的傷得趕緊治療才是。雖然不重,但會留下疤痕的”。
米小苗道:“可不是嘛。得弄點藥來才行!”
王平安忙又出了後堂。和還等在堂上的成濟生說了幾句,成濟生連忙帶着坐堂醫生走了,回藥鋪配藥,得趕緊給米小苗治傷呀,那些傷就是在他的鋪子裏弄出來的!
再次回到後堂,王平安見米小苗坐在榻上,正歪着頭想事情,他不好打擾,隻能站在一邊。等着米小苗回過神來。
米小苗此時心中正在想:“唉,都是自作自受啊,尉遲恭說王平安是個不錯的少年,而太子也從未懷疑,可我偏偏要去考驗人家,結果反而被人給騙了,這事傳出去,非成笑料不可,說不定還會記入野史,笑我是糊塗宦官”。
想了半晌,擡頭看到王平安,他道:“哦,你回來了,我有事要和你說。你可知我是誰?。
王平安道:“大人是宮中的執事,是太子的貼心人,深受信任。在下猜大人來我徐州,定是有機密事情要辦,當是太子殿下親自吩咐的”。
這孩子說話真讨人喜歡!米小苗臉上難得地露出笑容,他是東宮的主事,最大的奔頭就是成爲太子的心腹,王平安這麽一說,可不正好說到他的心坎兒裏了!
米小苗站起身,拉過王平安的手,道:“我宿值東宮。确是太子殿下的近侍,隻因前些日子。尉遲大人送回奏章,在信中提起了你,又呈上一套升仙術,太子殿下依法而練,很是滿意,所以便想見見你”。
王平安大吃一驚,這個消息可來得太突然了,尉遲恭寫奏章的事他當然知道,他當時就在場啊。可那兩份奏章竟然引起這麽大的後果,卻是他沒有料到的!
米小苗要的便是他這份驚訝,道:“王王賢侄,你回家準備準備,然後就随我進京吧!”
王平安呆了半晌,問道:“是要馬上就走嗎?。
米小苗呵呵一笑。搖了搖頭,正想詳細解說,牛正宏從外面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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