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平安問道:“寫錯了什麽字,皇上不會因爲斤小錯字就責怪你的
尉遲恭道:“我把拂曉出擊,寫成了拂曉出雞,皇上很是不快,當着其他大臣們的面,說了我一頓
王平安被逗樂了,這個字錯得真有水平,怪不得甚帝會責怪你!将奏章看了一遍,上面是将這段時間,尉遲恭做了什麽事大緻說了,還說了到達徐州之後,怎麽微服私訪,又怎麽遇見了自己,讨論出了赈災新法,寫的很詳細,但都是大白話,象是和人聊天唠家常似的,并且裏面錯别字不少!
他坐了下來,将錯别字一一修正過來,這才交給尉遲恭。
尉遲恭對王平叟道:“這是我呈給皇上的密奏,所以不能讓人代寫,還有你也莫要跟别人提起。”
王平安點頭答應,雖然上面沒什麽秘密,都是已經公開的事情,但他也沒必要逢人便說,這畢竟是犯忌諱的事情。
尉遲恭又找出一張上好白紙,仔細檢備有無瑕疵,這才提筆抄錄起來,抄完之後,标好落款。吹幹墨迹,取出一個小小木盒,将信裝入了盒中,然後又把那張寫着誓香正氣散的藥方放了進去,蓋上盒子,加火漆印信,再上小鎖,忙乎了好一會兒,才算弄妥當
叫來随從。派出兩人。将此信送交長安。
事情一忙完,尉遲恭又輕松起來,他道:“道爺不擅長做這些細緻活兒,可又非得自己親手做不可,真是有夠麻煩的”。
他坐在書案之後,将官靴子脫了下來,又将襪子脫下,看着腳道:“腳啊,腳啊,可是辛苦你了,被捂得挺憋屈吧,出來透透氣!”
王平安一皺眉頭,這是人家牛正宏伏案閱讀的桌子,你的大腳丫子搭上去,以後人家還怎麽用啊,就算擦幹淨了,可每當伏案之時,隻要想起來,也夠惡心人的!
他看向尉遲恭的腳。隻見尉遲恭的兩隻腳的腳底潮濕糜爛,樣子很難看,而且尉遲恭還在用手去撓,想來有瘙癢,所以他才會撓個不停!
王平安忙道:“仙長。不要撓,如果你撓得厲害,說不定手上也會這樣的,你這足疾可是傳染的”。
在林邊時,他就知道尉遲恭有可能得了腳癬,但是哪種類型,在當時的情形下。卻是沒法去看的,否則一記捧臭腳之名扣到他的腦袋上,那是個人就受不了。好說不好聽啊!現在隻有他們兩個人,這就沒關系了,晚輩給長輩看腳疾,這是應盡之道。
尉遲恭咦了聲,道:“你怎麽知道的?以前我撓的時候,确實手上也得過,所以我再也不自己撓了,我讓别人替我撓!”
王平安嗯了聲,道:“那别人也會得的,而且他得了之後,再替你撓時,就算你的足疾好了,那麽也會複!”
尉遲恭恍然大悟地道:“怪不得,我說怎麽好幾年了。這腳總是這樣,原來如此!不過,平安孩兒,什麽足疾的,你卻是說錯了,這不是病,而是道爺心意不誠的結果”。
王平安正在看他的腳,忽聽他說心意不誠,不解其意,擡頭道:“心意不誠,什麽意思?”
尉遲恭指着腳道:“前幾年,道爺領兵出征,在帳篷裏煉氣時,忽然想到了女人。唉,你也知道,軍營當中嚴禁攜帶女子,而道爺我老當益壯,精神百倍,成天憋着也不是斤小事兒啊,所以一不小心就想到了女人,結果就得這個病了”。
王平安哈哈大笑,說的真有意思,足疾而已,跟女人扯上什麽關系了。他搖頭道:“仙長。你帶兵在外,有時作戰連盔甲都不能除去,何況戰靴,所以得了這病。并非是想女人想的!”
尉遲恭搖了搖頭,語氣沉重地道:“不,這是道君對我心意不誠的懲罰,所以才讓我受此苦楚,絕不是你說的那樣。如果真是病,那麽我以前帶兵出征,爲什麽又不得呢?”
王平安心中詫異,仔細看了眼尉遲恭,見他并沒有開玩笑的樣子,心裏一震,問道:“你不會真的這樣以爲吧,信奉道教是一會事。可有病不治卻是另外一回事了,這明明就是病啊,而且是最常見的腳氣,你沒見别人得過嗎?。
尉遲恭臉色一沉,很不高興地道:“别人有沒有腳氣,關我何事,誰敢當着我的面脫鞋。我非把仙的腳給朵下去不可。平安孩兒,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不信道,這個大大地不好,難以長生,難以長生
王平安大吃一驚,他知尉遲恭迷信道教,甚至還想成爲個方士,但卻沒有想到迷信到這種程度!他急道:“我說仙長,你沒服過仙丹什麽的吧?那東西可不能亂吃。有毒的,顔色越紅透越漂亮的,毒性越”。
尉遲恭大怒,他雖然喜歡王平安,但卻更信奉道教,對丫可沾絕對不可以有北毫的懷疑态度!紋種情況随着他的年曉淵不越大,也越來越嚴重。在他的晚年,曾夢想着升天成仙,不但大量煉丹,服食雲母粉,還将自己關在家中,足足十六年沒有出過門!
在初唐。或者說在古代,有權勢的人迷信方士,夢想長生不老,那是常态,什麽都不信,才是非常态,煉丹服藥,可不是秦始皇的專例,尉遲恭也是此中之人!
尉遲恭喝道:打手孩子,不可以亂說話,否則道君怪罪,他也讓你如此!”說着,一指自己的腳丫子。
王平安歎了口氣,要是這麽說的話,那自己也就,,什麽都沒法兒說了!他道:“仙長年紀大了,身體不如從前,所以得了所以被道君懲罰,也是極有可能的”。
尉遲恭哼道:打手“這麽說還差不多,以後不許再胡言亂語了,否則道爺不喜歡你了”。
“好好。你不讓我說,那我就不說”。王平安又道:“我來給仙長看看,檢查一下道君是否還降下其它的懲罰來,免得你不知道。心不誠時,再讓你遭點罪!”
伸手給尉遲恭号了号脈,又看了舌苔,道:“舌紅苔黃,但脈象上卻沒什麽太大變化,”
沒等他話說完,尉遲恭便道:“當然不會有什麽變化,道爺仙丹服得多,怎麽會生病”。
王平安幹笑幾聲,指着他的腳道:“腳趾間和腳底有糜爛,而且很癢。這是寒濕浸淫,肆虐肌膚營衛,導緻肌膚既不得氣血所榮,又被寒濕所肆虐啊,這是寒濕腳氣的典型症狀。如果要治的話,當散寒除濕,溫化止癢
尉遲恭一擺斷他的話,道:“打住。打住,别再說了,道爺不喜歡聽!對了,這段時間辛苦你了,你一直沒回家呢,趕緊回家去吧,等明天再來看我,不許看我的腳”。
王平艾一皺眉頭,這是怎麽說的呢,怎麽越老越象頑童,竟然起小孩子脾氣來了,竟然還要趕我回家!
他道:“就算是道君要懲罰你,你也可以用藥啊,何苦硬挺呢?我跟你說,你這病隻要用雞鳴散便可以治愈,”
尉遲恭把腳收回,套到鞋裏,揮手道:“明天再來,明天再來,道爺要打坐了,沒功夫聽你羅嗦”。
王平安無可奈何,隻好道:“那我明天再來,我跟你說,你這病就連老神仙孫思邈也提起過的,你不信我,總不能不信他吧!”
聽到孫思邈,尉遲恭一愣,孫思邈不但是大唐第一名醫,而且更是天下聞名的道人,被稱爲孫真人,如果他提起過此病,那麽聽聽倒也無!
可王平安卻轉身走了,反正這病尉遲恭都得好幾年了,就算要治也不急在一時。吊吊他的胃口,讓他看着急!
尉遲恭見他走的挺快,笑道:“這小泥鳅,竟然賣道爺的關子!”低下頭,又去看自己的腳。
王平安出了書房,來到前院,見正堂還是鬧鬧吵吵的,便進去和牛正宏打了個招呼,說自己要回家,明天再來,牛正宏自然答允。
出了大門,卻見門口站着三個人,哈米提背着手,假裝在看風景,而趙璧和盧秀之卻笑眯眯地迎了上來!
知道這兩個家夥是來套近乎的,王平安可沒心情玩虛情,他說道:“兩個仁兄。我問你們,你們是信佛啊,還是信道?。
趙璧和盧秀之對視一眼,異口同聲地道:“信佛,但我們不吃素”。
王平安心想:“誰問你們吃不吃素了!”他問道:“如果你們在念佛時,心意不誠,那麽佛祖怪罪下來,讓你們得了病,你們治是不治呢?。
趙璧想了想,道:“這不能算病吧,該算是懲罰,那是不能治的,而隻能更加心誠的念佛,這樣才能得到佛祖的原諒,收回懲罰
盧秀之卻道:打手和平常得病不一樣。心不誠,不能吃藥,要吃香爐灰。兌水喝才成!”
王平安呆了呆,忽地一聲歎息,心裏說:“說不明白了,也許我和這時代的大多數人都說不明白!”不理會兩人,徑直走了。
盧秀之奇道:“王賢弟這是怎麽了,好象有點魂不守舍的樣子!”
趙璧氣道:“還不都是因爲你說錯了話,什麽兌水喝,應該是用燈油拌香爐灰才對,然後用水漱口!”
見王平安擺脫了兩,哈米提走了過來。低聲道:“平安小神醫打手你可有時間麽?。
“我正要回家王平安道。
哈米提臉色不太好,道:“有斤,事兒,人多的時候沒法說,好不容易咱們單獨相處,我得和你說說,要不咱們去我家喝上兩杯?”
王平安搖頭道:“我着急回家呢,有什麽話,你這就說吧,咱們之間,何必見外呢”。
哈米提向左右看了看,見無人過來,伸手指了指自己的胸部,道:“我家裏那個,這裏出了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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