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衛軍與劄木合的高原劄答剌部大軍聯合出擊,不但在草原上揚了劄木合的威名,而且也讓其餘所有部落全部向高原劄答剌部臣服。交一半軍隊供劄木合驅遣,同時還要上将三成的牛馬羊,如果不答應,那就是與劄木爲敵,與護衛軍和高原劄答剌部大軍作對。
乞顔部現在都如喪家之犬,克烈部的王汗也向劄木合投誠,有這兩個榜樣在前,草原上其他任何部落見到聯合大軍都要掂量一下自己的實力,是比鐵木真更英明呢,還是比王汗更強大。一比之下,他們立刻得出結論,現在劄木合的風頭在草原上一時無二,誰也不能擋他的鋒芒,最好的辦法就是像克烈部那樣,交出一半軍隊和三成部落的财産,暫時保住部落不受血光之災。
這一圈轉下來也有尋找鐵木真主力的意思,但是讓杜杲和劄木合都很遺憾,到現在爲止,鐵木真還是蹤迹全無。
劄木合一開始并沒有參加聯合大軍,隻是派出他部落的重要将領,但是後來劄木合甯願停下追蹤鐵木真,也要與杜杲一起率領大軍去各部落耀武揚威,這可是彰顯他劄木合威名的時候,聯合大軍搞得這麽熱鬧,自己身爲主角怎麽能不上場呢?
這一圈走下來,草原上大大小小的部落沒有一個敢逆劄木合的意思,出去的時候聯合大軍有近四萬人馬,其中護衛軍就點了二萬六千餘人,而高原劄答剌部隻有一萬多一點。但是回到護衛城的時候,光是軍隊就已經有十二萬多人,牛羊馬更是不計其數。放眼望去,在聯合大軍的後面,一望無際,連綿數十裏,根本就望不到頭。
“杜兄弟,這次收獲頗大,加上我們有近十六萬的軍隊,牛羊更是上百萬頭,恐怕就算是護衛城也容納不下這麽多吧?”劄木合在快要到高原劄答剌部時,突然跟杜杲說道。
“你有什麽好的辦法?”杜杲豈能不知劄木合所想,這次将克烈部兩萬大軍變成護衛第二軍,劄木合如果心中沒有怨氣那才怪呢,隻是他迫于夏王的威嚴,不敢當面提出來罷了。現在又有十二萬軍隊,劄木合可不敢再送到護衛城了。
“要不就在我高原劄答剌部駐紮如何?”劄木合咬了咬牙,輕輕的說道。
“沒有問題,但是那些牛羊我得帶些回去才行,護衛城初建,各種物質奇缺,現在護衛城的肉價已經漲了好幾倍。”杜杲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既然劄木合想要拿下軍隊,就讓他拿下,隻是那些牛羊這次卻要多拿點回去。
“這好吧,護衛軍這次畢竟也出了大力嘛,牛羊的七成歸你們,如何?”劄木合笑道,他聽杜杲隻牛羊,而沒有要馬,更是大喜,看來夏王還是很會做人的嘛,克烈部兩萬人他吞并就吞并了吧,這次自己得了十二萬,高原劄答剌部将要真正的崛起。
“那就多謝了,這次我們幾乎将草原上都逛了個遍,可是卻沒有打聽到鐵木真的一丁點消息,你覺得現在乞顔部有可能去哪了?”杜杲問。
“誰知道呢,就怕他向金朝投降啊,那可就麻煩了。”劄木合也很煩惱,但現在他的高原劄答剌部多了十二萬大軍,縱然乞顔部重回大草原,他也不用擔心,照樣可以将鐵木真殺得屁滾尿流。
“劄木合,我提醒你注意一個地方。”杜杲這段時間一直在研究地圖,以鐵木真的性格,他是不可能去投降金朝的,他現在最有可能去的地方應該是既能避開劄木合的鋒芒,又能積蓄實力,準備日後奮起反擊。
“哪裏?”劄木合問。
“乃蠻部。”杜杲緩緩的說道。
“乃蠻部?這還真有可能,我馬上派人去乃蠻部打探消息,如若他們敢袒護鐵木真,我照樣收拾他們。”劄木合咬緊牙關說道,乃蠻部并不在大草原的中心,可是他的實力卻很雄厚,隻是乃蠻部一向不理會草原上的争霸,因此這麽多時間以來,劄木合并沒有将乃蠻部放在心上,雖然也派了斥候去過,可據回來的斥候說,根本沒有發現乞顔部的蹤迹。
乃蠻部是蒙古高原西部實力最強大的遊牧部落,也就是現在的哈薩克斯坦和新疆北部,已經遠離的蒙古高原的中心。他們使用的是突厥語,因此與蒙古的其他部落來往并不多,也正是因爲如此,劄木合才沒有将乃蠻部作爲自己懷疑的對象。現在聽杜杲提出來,劄木合越想越有可能,在蒙古草原上,鐵木真已經沒有生存的土壤,隻有暫時離開,才是他最佳的出路。
現在的乃蠻部已經分裂爲二支,一支由不欲魯汗統治,另一支由不欲魯汗的弟弟太陽汗統治。這兩支乃蠻部的實力非常雄厚,不管哪一支乃蠻部,都擁有軍隊近十萬,這是一個非常恐怖的數目。如果不欲魯汗與太陽汗聯起手來,也許草原上也就沒鐵木真和劄木合什麽事了。幸好他們并沒有一統草原的決心,而且這兩位汗雖然是親兄弟,可卻勢同水火,也不可能聯合起來。
現在鐵木真不管他去乃蠻部的哪一支,對方的實力都會一下子變得強大起來,就算劄木合有火器相助,以他的實力,沒有五萬以上,也是不敢去跟乃蠻部叫闆的。而且這五萬人,至少得有一半是護衛軍,否則劄木合也沒有這個膽量。
在高原劄答剌部停留了一日後,杜杲帶着護衛第一軍第一師和護衛第二軍往護衛城而來,在他們的身後,跟着近六十萬頭牛羊,有了這些牛羊,護衛城以後就不需要再爲糧食擔心。現在護衛城中有不少失業人口,隻要韓忠衛将這六十萬頭牛羊拿出一半,甚至是三成出來讓他們喂養,就足可以供應護衛城的肉食了。
由于護衛軍的根基主要還是在西夏,因此韓忠衛最終隻留下十五萬隻羊和五萬頭牛,并且這些牛羊都是交給乞顔部的人去放養。現在這些人都是韓忠衛的奴隸,不要說讓他們喂養牛羊,就是讓他們去死,也不敢有半句怨言。
剩下的四十萬頭,護衛第二軍的一萬六千人克烈部軍人由于遷來護衛城時,并沒有帶着他們的牧群,因此韓忠衛每個人賞了十隻羊和五頭牛,軍官加倍。剩下的十幾萬頭,除了拿出一萬頭出來當肉食外,剩下的就租給那些主動或是被動從克烈部大軍中出來的人。雖然每年都要向夏王上邀不菲的租金,但至少可以讓他們發揮所長,大大的減輕了這些人的生活壓力。這些人多則租了二十頭,少則也會租下十來頭牛羊,這樣的話,他們吃飽飯還是沒有問題的了。
在護衛城的臨時王府後院内,韓忠衛正在招待他的部下,一堆篝火上架着一隻牛,和一頭羊,這是蒙古人最有名的烤全牛和烤全羊。幾名乞顔部的婦女正在幾名護衛隊員的配合下,不停的對全牛和全羊身上抹着調料。肉已經烤得金黃,散發着誘人的香味,讓站在旁邊不遠的人食指大動。
“别心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至少還得小半個時辰才能吃呢。”韓忠衛見手下的人不時的望着那兩堆篝火,笑着說道。
“王爺,擺着這兩個東西在,我們能不動心麽。”丁川最是饞嘴,說話的時候,喉結不時的閃動,烤肉還沒吃到,口水恐怕吞了半斤。
“丁川,等會我賞你一條羊腿,夠你把肚皮撐破了。”韓忠衛笑道,自從護衛城開建以後,他的心情難得如此好,再加上得力的手下都來了,特别是杜杲,這六十萬頭牛羊可是他帶回來的,今天也有爲他接風的意思。
“丁川,乃蠻部的情況你熟悉麽?”杜杲這幾天都在看乃蠻部的地圖,可是無論是高原劄答剌部的劄木合,還是原來丁川繪制的地圖,對于最西邊的乃蠻部卻是記載不多。
“乃蠻部?那可在最西邊了,怎麽,你懷疑鐵木真跑到了乃蠻部?”丁川也是渾身消息的人,一聽杜杲發問,馬上就知道此事肯定與鐵木真有關。現在他們兩人,一人負責情報,一人負責軍事,大家的目标隻有一個,那不是乞顔部的鐵木真。
“不錯,這次我與劄木合的聯合大軍一路将整個草原都走了個遍,硬是沒有找到鐵木真半點影子。現在可以肯定,鐵木真肯定已經不在這一片草原,他的乞顔部還有近十萬人,那他能去哪?南下投金他肯定不會幹,因此去投靠乃蠻部就成了最大的可能。當然,這隻是我的推測,一切還得靠你去證實。”杜杲笑道。
“這我得先去打探一下鐵木真與乃蠻部的關系,你給我半個時辰,馬上就來。”說到正事,丁川連篝火那邊也不再望一眼,馬上就離開了王府。
“臨時抱佛腳,有用嗎?”杜杲聽得丁川竟然現在就要去打探消息,在後面笑道。
“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丁川回頭大聲說道。
“他這肯定是去問城中的乞顔部人,鐵木真如果以前沒有與乃蠻部有過交往,絕對不會随便就去投奔乃蠻部。”韓忠衛說道,丁川半個時辰就要回來,唯一可行的辦法隻能是問那些上了年紀的乞顔部人,他們很多都曾經是乞顔部的戰士,對于鐵木真與乃蠻部的關系肯定清楚。
果然,還沒到半個時辰,丁川就急匆匆的趕了回來,對于乃蠻部的情況,他已經打探得差不多。
“乃蠻部現在已經分裂爲二支,一支有不欲魯汗統治,另一支由不欲魯汗的弟弟太陽汗統治。鐵木真曾經幾次與不欲魯汗及他的聯軍作戰,并且大敗之。在這期間,身爲不欲魯汗的弟弟的太陽汗卻束手旁觀,漠然置之。因此鐵木真如果真要去投奔乃蠻部,最大的可能是投奔太陽汗。”丁川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内打探到這麽多情報殊爲不易。
“那好,你馬上派出精幹人馬去乃蠻部打探消息,重點是太陽汗那裏。當然,那個不欲魯汗也不能放過,以鐵木真所處的境地,他隻要給不欲魯汗足夠的好處,放下他原來高傲的身段,與一欲魯汗結盟也不是不可能的。”韓忠衛說道。
“好的,我馬上就去安排,明天就讓他們出發。”丁川馬上說道。
“也不急于一刻,就算鐵木真去投奔了乃蠻部,他也是跑不脫的,另外這次去乃蠻部,你可以在克烈部找點人,讓他們去打探乃蠻部的消息更爲方便。”韓忠衛說道,特别是那些從軍隊中出去的克烈部人,如果讓他們知道有個機會可以爲夏王效力,肯定是萬分熱情。
“好咧,那我先吃隻羊腿再說。”丁川當即笑嘻嘻的說道,此時牛羊都已經烤好,色香味俱全,他早就饞涎欲滴。
第二天,丁川就秘密接觸了一些克烈部的人,主要是離開軍隊的人爲主,他們聽說可以繼續爲夏王效力,雖然要離開護衛城,但聽說可以享受軍隊軍官的待遇,個個都像雞琢米似的,不要說去打探軍情,就是讓他們上刀山下火海也不會皺一下眉頭。
除了克烈部的人之外,丁川還招募了一些乞顔部的人,在整個護衛城中,現在恐怕隻有乞顔部的人生活最爲悲慘。他們如今的身份是韓忠衛的奴隸,而丁川給他們的條件是,隻要找到鐵木真的蹤迹,馬上就還他們自由。繼續在護衛城生活下去也可以,能享受克烈部人的待遇。想要離開也行,到時還會有一份豐厚的獎賞。重賞之下必有勇夫,何況鐵木真在乞顔部并不是唯一的神,暗中與他作對的人也有不少,包括他的幾個叔父,都曾經是堅定的反對黨,丁川挑選的正是這樣的人。
現在護衛城中已經訓練出來了信鴿,傳遞消息的速度就要比原來快上了許多,隻要在乃蠻部發現了乞顔部的蹤迹,馬上就能在第一時間向護衛城報信。
護衛城在行動,劄木合那邊也沒有閑着,他率領大軍先是将乃蠻部與蒙古草原交界的地方布置重兵,斷了鐵木真重回大草原的通道。然後也廣派偵騎,務必在最短的時間内找到鐵木真的行蹤。
在護衛城中,韓忠衛也會布置兵力,除了留下自己的一萬護衛隊駐守護衛城外,其餘杜杲率領的護衛第一軍第一師和護衛第二軍全部向乃蠻部出發。當然,韓忠衛這次也會同往,但他隻是随同,并不具體幹涉杜杲的控制,因此他又帶了一個團的王府護衛上路。
其實韓忠衛早有算計,此次不管鐵木真有沒有在乃蠻部,這兩個乃蠻部都必須臣服于劄木合,也就是變相的臣服于他自己。劄木合成爲草原之主已經不可阻擋,這個乃蠻部就是最後的一步,隻要收拾了乃蠻部,劄木合才能稱得上是真正的蒙古大汗,到時就算是他想建立汗國,也不是不可能。
因爲有了韓忠衛,護衛軍的行軍速度要慢了一些,杜杲倒也不以爲意,反正韓忠衛早就對他有了交待,與乃蠻部交戰,劄木合的軍隊是主力,護衛軍最多就是從旁協助。就算真正要出兵,也是護衛第二軍充當主力,他的第一師隻是作爲戰略部隊,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是不會貿然出動的。
“王爺,據最新消息,劄木合的大軍已經到了撒阿裏客額兒,那裏已經是乃蠻部實際的控制領地,但奇怪的是,劄木合卻止步于此。”丁川此次還是負責斥候,但是這次的斥候比原來又多了些人,第一師的偵察營就歸他指揮,如今他手下的專業斥候也有近一千人了。
“劄木合還是想先禮後兵,其實根本就不要講什麽客氣,他與乃蠻部早晚得有一戰,就算鐵木真沒有乃蠻部,這一步也是必不可少的。”韓忠衛微笑着說道,看來劄木合的魄力還是稍有不如,但這樣也好,至少可以說明他沒有太大的野心,隻要控制住蒙古草原就心滿意足。以後蒙古草原在他手裏,韓忠衛要放心得多。
“劄木合可能并沒有看到這一點,相比手下的人才,鐵木真在這方面比他确實要強得多。”丁川笑道,鐵木手下有十幾名勇将,而且幫他出謀劃策的人也不少,再加上鐵木真自己就是一個不世的統帥,如果不是因爲韓忠衛,十個劄木合也不是鐵木真的對手。
“這對于我們來說其實是件好事,要不然劄木合變成了第二個鐵木真,我們這段時間的努力不就白費了?”韓忠衛笑道。
護衛軍在與劄木合的大軍還有一日距離時,丁川派出的斥候終于傳回了準确的消息,鐵木真确實到過乃蠻部,但是現在卻不在乃蠻部了。鐵木真隻是向乃蠻部借道,他帶着大軍和族人,穿過乃蠻部,向着更西的地方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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