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長,我們後面有騎兵。”一名斥候慌慌張張的跑過來禀報杜杲。
“有何慌張的,後面的騎兵肯定是我們的人。”杜杲呵斥道。
果然,很快又有斥候來禀報,後面的騎兵正是自己人,而且來的還是夏王身邊的紅人,丁川。他們一路追蹤鐵木真,沒想到卻在這裏碰到了杜杲。
“見過杜軍長。”丁川遠遠見到杜杲,馬上就策馬趕了過來。
“丁兄客氣了,什麽軍長不軍長的,你若能稱我一聲杜兄,我就非常開心了。”杜杲大聲笑道。
“那好,我也不矯情,杜兄,剛來的時候看到你可是有好幾百的蒙古俘虜,是不是中了頭彩?”丁川笑着說道,他一路追着鐵木真的足迹,沒想到鐵木真的影子沒有看到,卻遇上了杜杲。剛才看到護衛軍第一師中有不少乞顔部的俘虜,以爲杜杲遇到了鐵木真的,順手就将他給拿下了。
“我也想啊,可惜,隻抓了個小蝦米,叫什麽術忽台的,隻是個小小千夫長而已。”杜杲知道中頭彩的意思,他也很想親手抓住鐵木真,可是到現在,他連鐵木真的影子都沒有看到。
“術忽台,那可是鐵木真手下的二勇将之一,雖然不是頭彩,但也算是大功一件了。”丁川對乞顔部的将領都很熟悉,這術忽台與乎術勒答兒号稱是乞顔部鐵木真手下的二勇将。
“乞顔部的勇将要都這麽窩囊,鐵木真也活該完蛋。”杜杲笑道,術忽台最後竟被自己的手下生擒,做将領做到他這份上,也不知道是倒黴還是活該。
“怎麽回事?”丁川好奇的問。
“你知道術忽台是誰幫我綁住的嗎?”杜杲笑着問。
“不知道是第一師哪位好漢?”丁川問。
“這樣的窩囊廢,要是我的人将之拿下,我還嫌髒了他們的手。術忽台是被他自己的手下綁住的。”杜杲雖然對術忽台是萬分的鄙夷,但是說到那事時,忍不住得意的笑了笑。
“什麽?竟然是被他自己的人拿下的?”丁川吃驚的道,敵将被自己的拿下的事也不是沒有聽說過,但那樣一般都是軍心渙散、人心盡失的軍隊才會出現,現在乞顔部已經到了如此地步了嗎?
“千真萬确,也正是因爲如此,我才沒有成就感。”杜杲歎了口氣,“丁兄,你不是與王爺在一起嗎?是不是王爺已經離此不遠了?”
“王爺确實在趕來,但至少還需要半日才能到。”丁川說道,他将無意中發現鐵木真率領一千人到他身後一百多裏的事告訴了杜杲。
“這個鐵木真,還準備前後夾擊,沒想到卻被我們前後夾擊了。”杜杲聽了之後也是吓出一身冷汗,若是韓忠衛沒有帶兵進入草原,說不定還真被鐵木真得手了。
“這就叫人算不如天算,天意如此,乞顔部氣運已盡。”丁川聽到杜杲說起當時的形勢,也吓得不輕,要不是機緣巧合,也許現在大敗的卻是護衛隊呢。
“對了,丁兄,你既然是追蹤鐵木真而來,可曾發現了他的行蹤?”杜杲連忙問道,韓忠衛之所以會資助劄木合,最主要的原因就是因爲這個鐵木真,隻要鐵木真一除,韓忠衛在草原上的影響力将會不弱于劄木合。
“鐵木真如今身邊隻有不到二百人,草原如此廣闊,想要找他,難呀。這不,鐵木真沒找到,卻遇上你了。”丁川歎道,他這次可是卯足了勁要拿下鐵木真的,可草原不比内地,一馬平川,根本無迹可尋。一開始還能通過馬糞來尋找,可是追了幾百裏後,也很快失去了鐵木真的蹤影。誰讓大草原上的馬糞随處可見呢。
“丁大人,後面又來了一支軍隊。”林如風忽然前來禀報。
“能在後面出現的,肯定是我們的人,你率人迎上去看看。”丁川的判斷與杜杲一緻,現在乞顔部都是一門心思住北跑,想要回乞顔部的領地,跟在後面的,肯定是自己人。
果然,林如風很快來禀報,這次在後面出現的是劄木合的高原劄答剌部,他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追上合赤溫。
“杜兄弟、丁兄弟,能再次見到兩位,真是萬分榮幸啊。”劄木合此刻見到杜杲和丁川,簡直就像見到親人似的,此次伏擊完别勒古台後,他沒有聽從杜杲的勸誡,結果差點就被鐵木真包了餃子,要不是護衛隊,此刻他恐怕已經到了鐵木真的階下囚。
“劄木合酋長,你怎麽也如此急切,難道歸心似箭?”丁川笑着說道。
“丁兄弟見笑了,我哪裏什麽歸心似箭,被鐵木真圍了幾天,若不是夏王親臨,現在……唉,一言難盡啊。我劄木合何時吃過這麽大的虧,這次之所以來,就是要報一箭之仇的。”劄木合咬牙切齒的說,他被乞顔部圍了幾天,雖然吃的東西不愁,但是他選的營地卻缺水,因爲這,他差點沒被渴死。
“劄木合,你無需焦急,我的人已經盯上了合赤溫,他現在最多不過三千人馬,以我們三家的實力,你要報仇,那是輕而易舉之事。”杜杲笑道,趙世傑已經帶了一個連去盯梢,每隔兩個時辰,他就會派人回來報告合赤溫的詳細位置。合赤溫有三千人馬,他無論如何隐藏,也不可能逃得過趙世傑的追蹤。
“這可太好了,等拿下合赤溫,老子也讓他嘗嘗三天三夜不喝水的滋味。”現在對劄木合來說,沒水喝才是最痛苦的事。
正好趙世傑派回來的斥候又帶回了合赤溫最新的位置,杜杲、丁川、劄木合三軍合在一處,暫時統一由杜杲指揮,浩浩蕩蕩的在斥候的帶領下,向合赤溫追去。
在路上,杜杲又碰到了趙世傑派回來的斥候,合赤溫的速度還真不慢,竟然晝夜不停,吃喝都在馬背上,隻想着快點回到乞顔部。對于無心戀戰的乞顔部,杜杲還真是沒有什麽好辦法,他也沒有長翅膀,身下也隻有四條腿。
合赤溫晚上不休息,護衛隊也隻能連夜趕路,幸好護衛隊與劄木合的人每人都有三騎,換馬不換人,倒也能堪堪跟得上。隻是兩者之間的距離一直保持着半天的距離。
“杜兄弟,兄弟我實在堅持不住了,要不你們先走,我的人當你的後衛軍?”接連幾天,吃喝睡都在馬上,他原本就被乞顔部圍了幾天,心力交瘁,現在又趕了幾天的路,雖然劄木合自诩爲英雄好漢,可在馬背上折騰了這麽幾天,實在有些受不了了。
“也好,劄木合,瞧合赤溫的架勢,他必定要回乞顔部的老巢,那裏你一定知道吧?”杜杲見劄木合有氣無力的樣子,也知道他很難堅持下去了,與其他被拖垮,還不如讓他養精蓄銳。
“當然,我已經派人回去,點齊兵馬,殺他個片甲不留。”劄木合現在兵力不足,乞顔部再不濟,也有數萬人馬。雖然現在鐵木真、合赤溫等人落了難,但憑他手中的這點人馬,還真是鬥不過他們。這次若不是杜杲相助,夏王親自領兵,恐怕自己就折在乞顔部手中了。
“好,劄木合,你幹脆改道直接回去,率領大軍直奔乞顔部。”杜杲說道,現在合赤溫一心隻想回去,大家都是騎兵,想要追上他實在不容易。
劄木合一走,杜杲不敢過久停留,繼續追趕合赤溫的大軍。這次杜杲将護衛第一師帶到了劄木合處,他在得知劄木合被圍後就已經派人送去了軍令,令自己在劄木合部落的護衛軍啓程,再過一天就要到達乞顔部的老巢,到時就夠合赤溫喝一壺的了。
“術赤溫,再有一日就到了我們乞顔部的牧場,咱們是直接回去還是……”哲别一臉的灰土,嘴唇幹裂,亡命天涯、身心疲憊不堪,早就沒有了數日之前的風采。
“現在後面的西夏軍隊步步緊逼,怎麽能将他們帶回去?”合赤溫愠怒道。
“合赤溫,難道你忘記了?部落的人早就走了。”哲别笑着說道。
“對啊,我怎麽把這事給忘了,帶他們回去,到了那裏,一個人也沒有,也好讓他們死了心。”合赤溫笑道,他現在一心隻想逃回去,可是到了這裏才想起來。
原本合赤溫是想帶着護衛隊滿大草原的繞着跑,隻是他的潛意識裏,還是想往乞顔部的牧場跑。但是現在他的第一站,卻是先回去。隻要乞顔部消失無形,才能讓乞顔部絕了後患。
一日後,術赤溫終于到達原來乞顔部的牧場,術赤溫的意思是想在這裏打個轉,然後再在草原上四處轉悠。在大草原上,閉着眼睛騎馬也不用擔心會跌倒。到時西夏軍隊想要再追上自己可就沒那麽容易了。
可是到了那裏之後,術赤溫遠遠的就發現不對勁,原本應該空無一人的牧場怎麽人頭湧動,旗幟飛揚,那裏竟然駐紮着一支軍隊。蒙古草原上的軍隊基本上很少有旗幟,能有這麽多旗幟的不是金國就是西夏,金國邊關現在自顧不暇,現在那裏駐紮着誰的軍隊不言而喻。
“不好,合赤溫,我們應該馬上走”哲别也遠遠看到了,大驚失色的說道。
“走?往哪走?他們已經發現我們了。”術赤溫苦笑道,現在對方養精蓄銳在此等候,現在自己的人幾天幾夜沒合眼,不要說人,就算是馬也受不了啊。
“難道真是人爲刀俎,我爲魚肉嗎?”哲别苦笑道。
“現在隻能是走一步算一步了,但是西夏軍隊火器犀利,硬拼我們是不可能赢的,事到如今,能爲乞顔部留下多少人馬,就盡量多留一些吧。傳我命令,除了前後之外,左右方位,随便他們去留。隻要他們還記得自己是乞顔部的後人就行了。”術赤溫長歎了一聲,心中大吼,長生天,你的眼睛瞎了嗎?乞顔部可是你優秀的子民啊,難道你就眼睜睜的看着你的子民被外人殺得幹幹淨淨?
術赤溫這是要遣散軍隊,各自逃生,當然,至于能否逃出去,就算各人的造化。
合赤溫所帶的這支乞顔部大軍原本有三千人馬,突然分成兩股,向左右兩邊散去,然後又分成幾百上千小股,什麽也不顧,隻想着四處逃散。有的人在馬上甚至就将長弓、彎刀、衣服随手扔。
武器原本是戰士的第二生命,就算是人的命丢了,也不能把武器掉了。可是現在乞顔部的勇士好像都忘記了這一點,他們隻想着把長弓、彎刀一丢,就與普通老百姓無異。護衛隊想要再将乞顔部的人一網打盡,可就沒那麽容易了。除非護衛隊将草原上的人見一個殺一個,否則乞顔部就永遠也不會亡。
等到杜杲和丁川的人馬趕到,乞顔部的人早就逃得無影無蹤,而且這次根本追無可追,殺無可殺。蒙古的軍、民原本就很難分得清。現在乞顔部的人将武器一丢,想要再将他們認出來可就難了。
乞顔部的英雄氣概可是所有部落都知曉的,就連丁川也沒有料到合赤溫、哲别竟然下如此命令。逃命?乞顔部還有這樣的人嗎?丁川真不敢相信。
“左兄,現在如何是好?”丁川望着地上到處散落的兵器、衣服,他一時無計可施。
“還能怎麽辦?我們連日勞累,如今護衛第一師已到,就讓他們派人去追吧,我們先去乞顔部的牧場休息,等王爺到了之後再作他議。”杜杲無奈的說道,追了好幾天,最後追出這麽一個結果。
“也好,這幾天吃喝都在馬背上,還真是有些受不了。”丁川笑道,這幾天雖然沒有打仗,可是受的罪卻不比打仗少。
杜杲的護衛軍第一師接到杜杲的命令後已經悉數移師此處,他們原本是想突襲乞顔部老巢,結果卻撲了個空。第一師師長傅恒到了這裏後,并沒有四處出擊,隻是将乞顔部的大本營當成自己的駐地,四處派出斥候,周圍更是埋了上千枚地雷,現在這裏已經成了鐵壁銅牆。
傅恒進了草原後還沒有打過仗,早就憋壞了。合赤溫來了之後,他心想這下終于可以開開葷了,可不曾想,在草原上赫赫有名的乞顔部竟然會望風而逃。等他點齊兵馬,想要與乞顔部厮殺一陣時,乞顔部早就沒了蹤影。
五天之後,韓忠衛率領的大軍也到了乞顔部原來的所在。有杜杲、丁川在前面,韓忠衛根本不用像他們那樣,晝夜不停的趕路。何況韓忠衛原本就是跟在劄木合的後面,想要看劄木合與鐵木真鬥個你死我活的,哪會拼着小命去追趕?
“見過王爺。”杜杲、丁川、傅恒等人在十裏之外迎候韓忠衛。
“丁川,乞顔部人去樓空,你可查到他們的蹤迹?”韓忠衛還在路上的時候就已經知道了這裏發生的一切,現在護衛隊大軍集結,可是乞顔部卻是杳無音信,重拳打在空處,這讓韓忠衛有說不出的難受。
“回王爺,此次乞顔部謀劃周密,他們将外族之人全部羁押在部落中,而他們的人早在半月之前就全部遷走,不知去向。”丁川一臉愧色,他身爲韓忠衛的情報頭子,而現在韓忠衛的主要目标是乞顔部的鐵木真,可現在自己卻連乞顔部的行蹤都沒掌控得住,這讓他實在沒臉見人。
“看來鐵木真早就知道敗局已定,無妨,隻要乞顔部的人還在草原裏,就逃不掉”韓忠衛沒有過多責怪丁川,他的人能做到這一步已經很不錯,如果鐵木真連這一點都做不到,他也枉稱草原豪傑了。
“下一步作何打算,還請王爺指點迷津。”丁川說道。
“第一步,也是最重要的,牢牢的将此處占據,作爲我護衛隊在草原的大本營。”韓忠衛說道。
“我護衛軍第一師已經在此駐紮半月,現在這裏已經可以算是我們的大本營了。”杜杲在一旁說道。
“這裏還隻能算是個臨時的軍營,我的意思是要在此長久駐紮,得将這裏建成一座要塞。我馬上命人送來建材,營房、城牆都必須建成永久性的。”韓忠衛說道,這既是爲了防範乞顔部再回原地,同時也可以趁勢将護衛軍的勢力名正言順的伸進草原之中。
“建材之事我馬上安排,保證一個月之内,将三十萬塊紅磚、二十萬斤水泥運抵此處。”張仲通趕緊說道,現在韓忠衛的實業幾乎都掌握在他手裏,運送建材正是他的本分。
“第二件事就需要丁川出力了,你馬上在此訓練信鴿,至少需要訓練出二百羽以上。”韓忠衛說道。
“這事好辦,最多半個月時間就能訓練好。”丁川說道。
“好,第二件事也算定下來了,第二件事就需要丁川和杜杲相互配合,你們将護衛隊都撒出去,在五百之裏之内廣派斥候,并且要多建烽火台,一有乞顔部的消息,馬上興煙爲号。”韓忠衛說道。
這三件要是能辦好,護衛隊不但可以緊緊紮根于大草原之上,而且還能讓乞顔部永遠也不可能出不了頭,這樣就算鐵木真逃出了生天,他也不可能再有出頭之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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