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轟轟……”
合赤溫帶着四千人馬一路往北逃竄,可是還沒走二十裏,前面的斥候就踩到了地雷,二百名斥候,就這麽成爲炮灰。。。
“怎麽回事?”合赤溫大驚失色,真是怕什麽來什麽,自己最怕聽到這種爆炸聲,沒想到這種聲音,沒想到在回去的路上,又被西夏人暗算。
“這是地雷的爆炸聲,前面肯定有埋伏。”哲别對于地雷爆炸的聲音已經很是熟悉,隔了好幾裏地就能聽得出來。
“快,馬上改道,往西”合赤溫大聲說道。
“好。”哲别并沒有提出反對之意,前面既有地雷陣,再往北去就與送死無異,雖然乞顔部的都是勇士,但也不能白白送死吧。
乞顔部大軍根本不再往北,直接轉道往西,這讓杜杲布下的地雷陣隻炸了二百名斥候,這點人還不夠自己塞牙縫的呢。
“留下一百人起雷,其餘人跟着往西追。”杜杲連忙下令。
杜杲的人一動,合赤溫馬上就發覺了。“術忽台,你帶一千人馬斷後。”到了這個時候,合赤溫也顧不上其他,隻能舍丢卒保車。
“是。”術忽台一口應承,他臉上一點也沒有懼怕之意,相反,心中竊喜。他也自诩是乞顔部的勇将,現在部落中其他人都對西夏火器畏之如虎,如若自己能大敗西夏軍隊,嘿嘿,乞顔部第一勇将就莫自己莫屬了。
雖然術忽台很想大敗西夏軍隊,可是卻一點也不敢小視。得了命令之後,他将自己的千人隊以十人隊爲單位,分成一百個小隊。蟻多還能咬死象,自己一百個十人隊,遍布滿山遍野,西夏人火器再多,也不能将所有地方都埋個地雷吧?
論集團沖鋒,乞顔部也許不如西夏軍隊。但要講單打獨鬥,術忽台有信心,乞顔部的勇士絕對能幹番西夏的士兵。
術忽台的命令剛剛下達,杜杲的大軍就到了。遠遠的,杜杲就見到了滿山遍野乞顔部。
“這他**怎麽回事?”杜杲眉頭緊皺,現在的形勢就像一個大人對着上百個小孩似的。
“軍長,有什麽考慮的,直接殺過去就是。”趙世傑不屑的說。
“人家的速度可不比咱們慢,你殺過去了,後背怎麽辦呢?”杜杲笑着問道。
“那我們也留點人手斷後。”趙世傑也知道這些人的用意,拼了小命,也要将自己等人留下。
“那留多少人合适?留得少了,有如肉包子打狗,留得多了,那追擊便會無功而返。”杜杲輕笑着說道。
“這可如何是好?”趙世傑也傻了眼。
“趙營長,你看看他們留了多少個肉包子給我們?”杜杲笑着問道,此刻他心裏已經有了主意,自己隻有一千來人,就算追上去,也不一定能有多在作爲。現在既然對方送了份大禮,不收下就對不起乞顔部的心意了。
“至少有一千來人。”趙世傑眼光很毒,隻是随便掃了一眼就說得**不離十。
“好,我們先是大敗鐵木真,現在又有一千乞顔部士兵送來,咱們的胃口雖好,能吃下二千乞顔部士兵也算不錯了。來人,傳人,派一個陣沿途監視前方大隊乞顔部,剩下的人準備吃包子。”杜杲說道。
“是。”趙世傑現在正在盤算,是繼續監視乞顔大軍呢,還是留下來吃包子。他是護衛軍第一師偵察營營長,盯梢、監視敵軍正是他的職責所在,但是他對于上陣殺敵也是心儀已久,将敵人的頭顱一刀砍下,那是多麽的酣暢淋漓?可是還沒等他考慮清楚,杜杲已經果斷的下達了命令。
“林如風,你率領一個連繼續前往監視,剩下的人随我吃包子”杜杲說道。
“是。”趙世傑見杜杲下了命令,知道軍令如山倒,此時已經不可能更換,如果剛才自己早點提出來,軍長也許會給自己一個機會,也許就能留下下,但現在隻能繼續北上監視合赤溫的大部隊了。
“大人,西夏的一個百人隊突然向北而去,不知是否要攔下來?”一乞顔部的斥候突然向術忽台禀報。
“不必攔,區區一個百人隊不足爲慮,他們隻是想一路追随合赤溫的大軍,不會有何威脅。”術忽台搖了搖頭說道。既然對方隻派出了一個百人隊,肯定也不想再去追擊大軍,既然如此,也就是說,這些留下來的人是一心一意要對付自己了。
“大人,現在該如何辦?”
“怎麽辦?很好辦?他們進,我們就退,我們攻,我們就跑,總而言之,就是不跟他們動手,就一個字:拖”術忽台輕笑道。
術忽台這一招還讓杜杲有無從下口的感覺,眼睜睜的看着四處都是“肉包子”,可抓又抓不到,殺不殺不了。
“軍長,我們是不是也像他們那樣分兵?”
“不可,他們這是想拖住我們,如果我們分兵,正好中了計。”杜杲搖了搖頭說道。“當然,分兵也是要分的,但是不能像他們這樣分,傳令下去,以連爲單位,分散出擊”
杜杲這一分兵,術忽台也不好受,杜樣吩咐所有的連隊全部往西走,術忽台的人不追的話,杜杲就直接去追擊合赤溫的大軍。術忽台要是阻擋,他的十人小隊可是擋不住。除非他也将自己的人按百人隊集合起來。但那樣的話,護衛隊一通手榴彈再加标槍,術忽台就要死傷慘重了。
但是術忽台最終還是沒有集結軍隊,他料定杜杲已經放棄了追擊,隻想着要将自己的人留下。因此在護衛隊突破往西去時,術忽台隻是在護衛隊後面不緊不慢的跟随,根本就沒有要強行攔下來的意思。
術忽台的意思被杜杲一眼就看穿,他當即下令,加快速度,奮力追擊合赤溫的大軍。他這一招,讓術忽台看不透了,追吧,他怕掉入護衛軍的陷阱,不追吧,自己斷後的任務好像沒能完成。
術忽台稍許猶豫間,護衛隊的幾個連隊已經不見了蹤影。“追”術忽台咬牙切齒的吐出了這麽一個字。
可是護衛隊的速度已經提起來了,術忽台想要追趕,隻能拍馬快趕。可是趕了二十裏,硬是沒有見到護衛隊的影子。
護衛隊呢?術忽台心中越來越驚慌,西夏軍隊的速度什麽時候這麽快了?
因爲想着快點追趕護衛隊,術忽台原本分散成一百個十人隊,現在卻慢慢的集中到了一起。可是現在術忽台已經沒有再要分兵的打算,護衛隊沒有了蹤影,自己的任務就沒有完成。原本是要阻擊護衛隊的,可是現在卻連護衛隊在哪都不知道。若是因爲自己而壞了乞顔部撤退大計?
“追,一直往西追,不追到護衛隊誓不罷休”術忽台說道。
可是還沒有走出十裏,突然在一直山坡後殺出一隊人馬,正是術忽台久尋不見的護衛隊。可是此時護衛隊也像術忽台一樣,全體集合起來。術忽台還沒發出命令,護衛隊的标槍有如下雨般落到了乞顔部的隊列中。
現在術忽台深刻體會到了合赤溫碰上護衛隊的那種無奈,護衛隊兵器精良、盔甲周全,乞顔部的長弓如若射不到護衛隊員的要害,基本上就是隔靴搔癢的效果。可乞顔部要是中了一标槍,那拇指粗的傷口看着就讓人恐慌。再加上護衛隊的手榴彈好像不要錢似的,劈裏啪啦的甩過來,就算是乞顔部的戰馬受過突擊訓練,可是架不住手榴彈的威力啊。
“前進前進給我吹号角,隻有向前才能活下去”術忽台看着周圍的部衆一個個的掉落在馬下,雙眼赤紅,大聲咆叫。一将無能,累死三軍,自己明明判斷出護衛隊是要全力以赴對待自己,可偏偏還是上了當,上了當啊。
術忽台的判斷确實沒有,這個時候無論乞顔部是撤退還是苦鬥都隻會自取滅亡,隻有向前,突破護衛隊的正面隊列,才有可能逃出生天。
乞顔部的牛角急驟的吹響,所有乞顔部戰士都是精神一振,他們突然像發了瘋似的,不管前面有多少标槍和手榴彈,隻是将身子伏在馬背上,有些人甚至還鑽到了馬肚子下面。對護衛隊的攻擊不聞不問,隻是悶聲往前沖,這一招使出來立刻就見到了效果。
因爲雙方的馬速都很快,這次的标槍和手榴彈隻給乞顔部造成了不到二成的傷害,術忽台以下,竟然有近八百人沖破了護衛隊的隊列。走在前面的術忽台大喜,終于突破了,雖然自己也敗在西夏軍隊的手中,可是與合赤溫的全軍覆沒相比,損失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術忽台正在那裏自鳴得意,可是杜杲豈能如他所願?既然已經打定主意要吃掉這一千個“肉包子”,杜杲顯然不可能留下這麽大的漏洞。在乞顔部沖破自己的隊列後,杜杲并沒有立刻追趕,而是先打掃了一下戰場,保證沒有一條漏網之魚後,才慢悠悠的朝着術忽台逃跑的方向追來。
這樣的速度是不可能再追上的術忽台回頭望了一眼,西夏軍隊也許是太過疲勞或是高興,這樣的速度在術忽台看來,與龜速無異。可是他臉上的得意之色還沒有褪去,馬上就被地下的爆炸聲給驚得呆若木雞。
地雷
望着自己部落的勇士被掀在空中,術忽台的腦海中立刻冒出這個詞。隻有地雷才會有這樣的威力,隻有地雷才能造成出這樣的效果。
“轟轟轟”接二連三的地雷爆炸讓術忽台的大腦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護衛隊竟然會在這裏埋下如此多的地雷。要知道這裏正是剛才護衛隊的後方,難道西夏的軍隊不怕被自己沖散,自己踩上地雷?
但這個想法隻在術忽台的腦海中停留了一下便消逝,以西夏軍隊的戰鬥力和威力強大的火器來說,草原上還有哪支軍隊能逼得對方後退麽?沒有,就算是劄木合的軍隊也不可能。那他們在自己後方埋上地雷的用意就呼之欲出,這正是爲自己量身定制的啊。
一招不慎,全盤皆輸,怪不得剛才護衛隊還能好整以暇的打掃戰場,怪不得他們不緊不慢的後面尾随,原來是想讓自己一頭踏進雷區可笑剛才自己還在嘲笑護衛隊的龜速,可笑自己還在自鳴得意
乞顔部的人突然停了下來,誰也不敢異動,身在雷區,随便亂走一步,也許就會造成三十丈内人畜全亡。誰知道拿火器不當回事的西夏人會埋下多少地雷呢?現在不動還能留下條命,要是亂走一步,可能不但自己得死,周圍三十丈内的人都得死啊。
術忽台也停了下來,他原本想撤退,準備拼死一搏,可是在後面見機得早的人在退回去後,也有不少人踩中了地雷。西夏的地雷是專門爲騎兵特制的,裏面光是黑火藥就整整三斤,一人踩中,殃及三十丈啊。
不是乞顔部的人怕死,他們可以戰場上死得轟轟烈烈,可要是踩中地雷而死,他們會覺得很冤枉,很窩囊。
可光這麽站着也不是回事啊,乞顔部既沒有專門的排雷人員,現在也不是安全地帶,就在幾百米外,一支西夏護衛隊正虎視眈眈的注視着他們呢?隻要他們稍有異動,标槍和手榴彈就會像冰雹一樣的砸來。
現在标槍和手榴彈這兩樣護衛隊的制式武器已經讓乞顔部的人吃盡了苦頭,至于護衛隊的馬刀和連發弩箭,乞顔部的人都還沒有機會見識。
“乞顔部的衆人聽好了,我是西夏護衛軍的杜杲,現在你們已經走投無路,唯一的出路就是投降。”杜杲策馬來到地雷陣前,大聲說道。
“投降?不可能我乞顔部甯可站着死,絕不跪着生。”術忽台怒吼道。
“你是何人?”杜杲沉聲說道。
“我乃乞顔部千夫長術忽台”術忽台傲然說道。
“你就是術忽台,我原本以爲抓到了條大魚,沒想到卻是個小蝦米。”杜杲冷笑道。
“你是什麽人?膽敢藐視我。”術忽台望着杜杲,這位西夏将軍看上去文質彬彬,細皮嫩肉的,根本就沒有英雄形象,自己怎麽可能被他殺得無路可逃?越看杜杲,他心裏越是不服。自己堂堂乞顔部的有名勇将,竟然會被這樣的人打敗?
“我乃西夏護衛軍軍長杜杲,你乃我的手下敗将,我如果都不能藐視你的話,還有誰能藐視你?你說乞顔部的人甯可站着死也不願跪着生,這是你一人之意還是這裏所有人的意思?”杜杲對術忽台的不屑不以爲然,他并沒有把術忽台當成自己的對手,在草原上,杜杲隻有一個對手,隻有乞顔部的大汗鐵木真。
“既是我的意思,也是其他人的意思”術忽台對杜杲的無視很是憤怒,可現在人在石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這可不一定,你不怕死我可以理解,但是卻不能斷了其他人的活路啊。”杜杲笑道。
“兄弟們,你們願意與我一樣赴死嗎?”術忽台對周圍的乞顔部手下大聲問道。
術忽台很想聽到異口同聲的回答,可是他等了半天,卻沒有聽到一個人說話,所有人都沉默,用沉默表示對他的不滿。如果不是術忽台,他們不至于陷于絕境,如果不是術忽台,他們也許現在正把西夏人當成俘虜呢。一個無能之将,到臨死時竟然還要拉着手下同死,這樣的将領會得軍心嗎?
“你們?你們……不配當乞顔部的戰士”術忽台見無人響應自己,氣得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既然術忽台都說你們不配當乞顔部的戰士,那你們主水土幹脆逐了他的心願,爲我西夏效力算了。”杜杲在一旁說道。
“你……”術忽台沒想到杜杲這麽明火執仗的挖自己的牆腳,若是傳了出去,恐怕自己一輩子都在乞顔部擡不起頭。
“諸位,隻要你們将身上的武器扔到地上,你們的性命就得到了保障。但要記住,武器要輕輕的放下,否則觸動了地雷,可不關我的事。”杜杲緩緩的說道,他此時看向術忽台是一臉的鄙視,做将領做到他這個地步,也算是他的悲哀。
所有人都開始照做,紛紛下馬,但落腳時卻是輕巧無比,同時很熟悉的将身上的長弓、箭壺、彎刀等解下來。
“誰要是将術忽台生擒過來,馬上賞銀百兩,升爲千夫長。”杜杲又輕輕的說了一句。
所有人身子一頓,賞兩百兩、升爲千夫長,這對他們的誘惑可是相當大的。既然已經背叛了乞顔部,又何必再在乎背叛術忽台呢。
望着剛才還是自己部衆的慢慢向自己圍來,術忽台一陣惡寒。他臉上陰晴不定,一把就将自己的彎刀撥了出來:“誰要上前領死”
“嗖”一支長箭突然射中術忽台的後背,正舉着彎刀的術忽台被這股大力一下子給推離馬背,人剛落地,旁邊馬上就有幾人撲了上來,将他死死的壓在下面,任憑術忽台如何神勇,也不能動彈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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