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忠衛正坐在王府的頂層,正要拿起旁邊旁邊桌上的,突然大地傳來一陣顫抖,靜止在桌上的茶杯突然跳動起來,茶蓋更這突兀的跳開了一條縫……
地震了嗎?韓忠衛差點就想馬上離開王府跑到外面的空地上去,但是很快韓忠衛便回過神來,這絕對不會是地震,因爲随之他聽到了一陣震耳欲聾的巨響,雖然此處與那裏隔了一百六十裏,可是幾百枚地雷一齊爆炸的聲音還是傳到了黑城。。。
巨大的響聲,讓黑城的百姓心驚膽戰,幸好城中的護衛隊已經習慣了地雷的爆炸聲,隻要軍隊不慌,就不會出事。韓忠衛很快下令,城中護衛隊出動二個營,上街維持秩序。有了軍隊巡邏,街面上很快就平靜下來,畢竟那巨響隻是響了一次,地動山搖的感覺也很快過去,人們總是善于忘卻。
“丁川,山谷那邊應該是得手了,你那邊有消息了沒有?”韓忠衛在聽到巨響後,馬上就丁川招來王府。
“還得等一會,就算是一爆炸,馬上就放飛信鴿,至少也得半個時辰以後。”丁川笑道,剛才他也是一聽到爆炸聲,馬上就往王府趕來。
半個時辰瞬間即逝,山谷傳來的消息被一時間送到王府,上面隻有一句話:“别勒古台主力被炸。”
“好,炸得好,這下鐵木真又要吃個啞巴虧了。”韓忠衛笑道,鐵木真派别勒古台的來意不用去猜也能知曉,隻要他的人沒有出現在黑城,這些人的損失就與黑城無關,何況就算是鐵木真明知是自己所爲,他也拿自己一點辦法也沒有。乞顔部失去這一萬五千人之後,實力大損,特别是他的三名兄弟,鐵木格、合撒兒、别勒古台後,相信對鐵木真的打擊遠比讓他失去一萬五千軍隊還要大。
“何止是啞巴虧,我看是元氣大傷,經過這兩次伏擊,我想乞顔部除了固守之外,再也不敢去與劄木合硬碰硬。”丁川笑道,乞顔部的實力如何他現在也基本清楚,經此兩役,鐵木真無論是将領還是軍隊都損失慘重,在沒有找到對付火器的辦法之前,他隻能避劄木合的鋒芒,甚至是向劄木合稱臣也是有可能的。
“固守?乞顔部一沒城牆二無房屋,如何固守?他們可是遊牧民族,一生都在不停的遷徙,隻要劄木合将乞顔部固住,不用一個月,鐵木真就隻能投誠。”韓忠衛笑了笑道,除非乞顔部一生都在草原上飄蕩,否則隻要劄木合被發現,他甚至都不用出動軍隊,隻要在乞顔部周圍埋上一圈地雷,乞顔部就像畫地爲牢,隻能乖乖在裏面等死了。
由于别勒古台在兩個緩坡上都留了一支百人隊,因此這次能逃回乞顔部的比上次要多一百來人,可是人回來的多,帶來的恐懼感也多了一百份。恐懼是會傳染的,此次五千人馬去西夏買火器,不但二十幾車的金銀首飾被搶,而且五千護衛人馬,逃回來的不足二百人。
這次的爆炸被很多人目睹,整整五千人,一恍眼就成了一堆碎肉,哪怕他們再是乞顔部的勇士,在這種超出常規認識的武器面前,也隻會膽戰心驚。也正是因爲如此,他們才沒有迎戰的勇氣,翻上馬背就拼命的往草原深處逃命,這才能活下來。
可是他們一回到乞顔部,見人就說起山谷中的事,恐懼會傳染,也需要分享,在鐵木真得到消息時,整個乞顔部都已傳得沸沸揚揚。
這次鐵木真再次召集部衆開會,氣氛比上次要更加沉重,鐵木真的兄弟又損失了一個,上次還能将合撒兒的無頭屍帶回來,可是這次,唉,恐怕就算是找到,也拼不起來了。
“大家說說吧,乞顔部以後将如何辦?”鐵木真的聲音有些沉重,他有四個兄弟,可現在卻有三個死在了劄木合手中,原本鐵木真是有些瞧不起劄木合的,認爲他不地是匹夫之勇,可現在劄木合得到西夏的資助,特别是有了那些火器之後,有如神助,自己無論是多少軍隊,隻要遇到他,不管是五千還是一萬,都是全軍覆沒的結局,這樣的事情有一次二次就足夠了,鐵木真絕對不想再看到第三次,否則整個乞顔部将會亡族。
一片寂靜,一次全軍覆沒,不足以讓這些桀骜不馴的勇将吸取教訓,他們認爲是劄木合走了狗屎運,可是第二次還是全軍覆沒,這就讓他們不敢再掉以輕心。如今劄木合對于他們而言,已經是一個不可戰勝的存在。雖然他們在嘴上都可能會不服,但在心中,恐懼的種子已經被種下兩顆,随着時間的推移,就會慢慢的發芽、成長,然後以勢不可擋之勢遍布全身。以後就算是劄木合沒有了火器的優勢,乞顔部的勇士隻要一見到劄木合,還是會望風而逃。
“怎麽,乞顔部的肋将被劄木合擊敗二次就從猛虎變成了綿羊麽?”鐵木真冷笑道,他當然知道現在乞顔部存大的危機,這種恐懼如果不在剛剛發芽的時候就撲滅,後果将是災難性的,一隻沒有了勇氣的軍隊,哪怕人數再多,也将不堪一擊。
“大汗,我們走吧?”
“走?哪往走?天涯海角、茫茫大草原,還有我們生存的地方麽?不打敗劄木合,我們乞顔部就無生存的希望”鐵木真大聲說道。
“可劄木合又豈是那麽容易被打敗的?”底下一人嘀咕道。
“劄木合是人而不是神,隻要他是人,就能被打敗。雖然我們沒有火器,雖然我們沒有西夏人的幫助,但是我們乞顔部是英勇而不可戰勝的。一次二次的失敗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們失去了鬥志你們認爲自己還是草原上的雄鷹嗎?”鐵木真咆哮着說道。
“大汗,你是長生生最優秀的兒子,帶領我們去戰鬥吧,将劄木合殺得片甲不留”
“好,鐵木格、合撒兒、别勒古台是我的兄弟,也是你們的兄弟,還有那一萬多勇士,他們的仇我們一定要報”鐵木真大聲說道。
在蒙古草原上的部落,他們的生活原本就是在不停的遷徙,現在雖然還不到乞顔部遷徙的時候,但是鐵木真決定馬上讓部落開始遷徙。隻要族人的安全得到了保證,哪怕就是所有的士兵全部戰死,也不用擔心。十年之後,乞顔部的士兵又将成長起來,他們将挑起乞顔部輝煌的重任。
除了留下五千人馬來護衛他們之外,剩下的二萬人都将随鐵木真出征。這五千人也是乞顔部的種子,他們是由現在乞顔中年齡超過四十歲的人組成。這五千人有着豐富的作戰經驗,他們将是火種,如若鐵木真有何閃失,以後教導乞顔部未來戰士的重任就交到他們手中。
鐵木真的計劃很簡單,他要逆襲。這次劄木合在那山谷襲擊别勒古台,出動的人馬竟然隻有一千人左右,這讓鐵木真認爲是奇恥大辱。五千乞顔部的勇士竟然不敵劄木合一千的手下,哪怕對方再有火器,這樣的事也不能發生。
鐵木真不愧是天生的戰略家,他很快便發現了劄木合的軟肋,他的火器必須預先埋在地下,否則就沒有效果。因此劄木合隻能靠伏擊才能取勝,要是真的在戰場上意外相遇,鐵木真有十成的把握,能讓劄木吃吃個敗仗,大大的敗仗。
二萬人被鐵木真分成了十隊,每隊二千人,他相信隻要給乞顔部出手的機會,劄木合是讨不到一點好的。
“劄木合,你要小心點了,我剛接到消息,乞顔部已經轉移,鐵木真帶着二萬人馬不知所蹤。”杜杲時常與黑城聯系,很快便得到了最新的消息。
“好啊,這不是你一直在尋找的機會麽?”劄木合現在信心倍增,乞顔部接二連三在他手中吃敗仗,不要說二萬人,就是十萬人,他也不會放在心上。
“我雖然很想與乞顔部決戰,但是卻不想遭到他們的暗算,你明白麽?”杜杲勸道,現在劄木合的信心不是倍增,而是暴漲,驕兵必敗,這個道理很多人都明白,包括劄木合在内,可是論到他自己的時候,好像卻想不起來。
“我們有火器,還用擔心暗算麽?合撒兒怎麽樣?一萬人暗算我的二千人,還不是被我殺得片甲不留?”劄木合得意的笑道。
“如果是突然遭遇對方你?你的人對于投擲手榴彈好像并不如何熟悉。”杜杲說道。
“杜兄弟,你太多心了,現在鐵木真見到我連跑都來不及,還敢來暗算我?他是吃了熊心還是豹子膽?”劄木合不以爲意的笑道。
“好吧,這次也有幾百名乞顔部的俘虜,還有大量的金銀财寶,我得盡快押回黑城。你是在此等候我一日,還是先行回去?”杜杲也不想多勸,反正韓忠衛的意思是盡量消滅乞顔部,又沒有一定要助劄木合統一草原,如若他與鐵木真拼得兩敗俱傷,也許韓忠衛更樂意見到。
這次杜杲的收獲比上次更大,雖然俘虜要少一些,要是别勒古台可是帶着二十幾車金銀财寶來黑城,準備大量購買火器的。結果卻被劄木合和杜杲聯手給幹掉,火器買不成,帶來的那些幾乎是乞顔全部貴重物品都落入到了杜杲的手中。搞得劄木合都有些羨慕杜杲的好運氣,要知道他與杜杲可是有言在先,在乞顔部的戰鬥,杜杲都要參加,而且所有的戰利品都歸杜杲。
“我還是先回去吧,既然鐵木真有要暗算的我想法,部落中也不能一點準備也沒有。”劄木合想了想說道,雖然自己的軍隊不用擔心鐵木真的暗算,但是高原劄答剌部卻害怕鐵木真的報複,雖然那裏還有杜杲的近萬軍隊,可是如果沒有提前預防,以乞顔部來去如風的速度,一不小心就容易吃虧。
見劄木合一點也不擔心他自己的安危,杜杲在暗中搖了搖頭,鐵木真在沒有消滅劄木合之前,絕對不敢報複高原劄答剌部,除非他已經走投無路。鐵木真可以報複高原劄答剌部,難道他就不擔心劄木合會報複乞顔部嗎?隻有打敗甚至是消滅了劄木合,鐵木真才能大搖大擺的去收拾高原劄答剌部。
“好,你回去是按原路返回還是另換路線?”杜杲問,他之所以故意要拖延在後,也是想暗中保護劄木合,在鐵木真沒有被解決之前,劄木合這個目前最适合的代理人可不能出事。他的軍隊和部落都可以被鐵木真消滅,但是劄木合本人必須活着,這也是韓忠衛一再交待的事。
此次鐵木真帶着兩萬人馬外出,顯而易見是爲了劄木合,在沒有精準情報的支持下,想要以二千人對付二萬人,杜杲還沒有這個奢望。雖然乞顔部兩次都大敗在劄木合手中,可是杜杲也見識到了乞顔部騎兵的厲害,如果沒有火器的助力,不要說杜杲的護衛隊,就算是劄木合的軍隊也不是乞顔部的對手。對于這一點,杜杲絕對不會不承認。一個不敢承認對手強大的統帥是愚蠢的,也是會自取滅亡的。
“原路返回,你盡快追上來吧。”劄木合以爲杜杲是想早點追上他好一道返回高原劄答剌部。
在提前得到别勒古台率領五千人馬去西夏的消息後,伏擊他隻需要出去二千人馬就足夠。可是要在大草原上,随時準備應付二萬人的進攻,則二千人就有些小。現在劄木合又要原路返回,遇上鐵木真的可能性又要大好幾成。
“劄木合,你完全可以換條線路回去,要不我們先商議一下如何?到時我一樣能追上你的。”杜杲提出建議,這可是完全爲劄木合着想。
“大可不必,杜兄弟,你是真的多心了,就算遇到鐵木真,難道我這一千人還怕了他不成?好,就算我打不過,我的人一人三騎,跑總能跑得過他吧?”劄木合有些不高興的說道。
“好吧,你一路小心。”杜杲也不好多勸,劄木合說的也有一定的道理,在草原上想要伏擊别人确實很難,要不然合撒兒也不會選擇在這裏伏擊劄木合。既然伏擊很難,那就必須明刀真槍的幹,隻要給劄木合一定的時間,他就能立于不敗之地。
與劄木合分開後,杜杲馬上給黑城送了信,請韓忠衛派人來接應他。信鴿的速度比騎快還是要快得多,杜杲隻走了一百裏不到,黑城方面出來接應他的軍隊就到了。将俘虜和金銀交給黑城來人後,杜杲馬不停蹄的掉轉方向,追趕劄木合而去。杜杲有種預感,這次恐怕劄木合沒有了以前的好運氣,要在鐵木真手下吃個大虧啊。
杜杲的感覺還真是很靈敏,劄木合在進入草原後的第二天就被乞顔部的一支軍隊發現了。粗心大意的劄木合并沒有将斥候派出很遠,因此他并沒有發現乞顔部。
此次發現劄木合的乞顔部是由鐵木真的最後一名親兄弟合赤溫率領,鐵木真将二萬大軍分成十支小隊,他自己以及合溫,以及哲别、速不台、者勒蔑、忽必來、木華黎、赤老溫、博爾忽、博爾術各率一支隊伍。因爲乞顔的軍隊一下子損失了一萬五,現在鐵木真已經取消了萬夫長,所有的人都成爲千夫長,鐵木真已經下令,誰能殺死劄木合,馬上第一個成爲萬夫長。
“好,劄木合這小子膽大包天,竟然連斥候也隻派出五裏,他的死期到了。”合赤溫聽到有了劄木合的消息,雙眼怒睜,殺氣騰騰,随時準備将劄木合宰于馬下。
“請大人下令,今晚奇襲劄木合部。”乞顔部的一名勇将術忽台上前請令,劄木合隻有一千人,而他們有二千人,最重要的是,這次劄木合毫無防備,真乃天賜良機啊。
“不行,與劄木合交戰再也不能像原來那要了,襲擊他?合撒兒和别勒古台就是前車之鑒,隻有在白天,劄木合正在行軍時,發志進攻,這才是最有效也是最安全的辦法。”合赤溫搖了搖頭,否決了術忽台的提議。
合赤溫能成爲鐵木真的兄弟,也确實有些才能,他的猜測完全沒有錯,劄木合之所以敢隻将斥候派出五裏,就是因爲他在宿營時周圍埋了不少一百枚地雷,如果晚上安然無事,第二天就會起地雷帶走。若是有人不開眼,想晚上來占劄木合的便宜,那就有熱鬧可瞧了。
想想合撒兒、鐵木格、别勒古台的命運,術忽台沒有再争辯什麽,想要伏擊劄木合的人都已經死了,現在的形勢是,隻要他伏擊别人的份,誰想要伏擊他,哼,基本上與自尋死路沒什麽區别。
“大人,是否要通知大汗,請他來主持大計?”術忽台又問。
“大汗此時在哪裏根本無從得曉,而戰機稍縱即逝,我們不能等到大汗前來,但現在可以派人去尋找周圍的軍隊,隻要是我們乞顔部的人,就可以讓他們明日在前方三十裏處集結,在那裏,将要堂堂正正的把劄木合宰于馬下。”合赤溫搖了搖頭說道,鐵木真之所以會将二萬人分成二支小隊,正是因爲考慮到了,就算是二千人馬,碰到劄木合也能大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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