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禀王爺,杜杲已經帶着護衛第一師随劄木合去了高原劄答剌部。、、”丁川在第一師剛剛離開黑水大營,馬上就得到了消息,并且立刻到了王府禀報。
“火器帶夠了嗎?”韓忠衛問,杜杲這次随劄木合去草原,主要的目标隻有一個,那就是乞顔部和鐵木真,韓忠衛給杜杲的指令是,隻要是乞顔部的人,下手絕不可以容情,特别是鐵木真的兄弟、義兄弟、養子、兒子、手下大将等,那是抓住了就殺,有條件要殺,沒有條件,創造條件也要殺。
“足足一萬枚地雷和十萬枚手榴彈,這要是被劄木合知曉,還不知他會樂成什麽樣呢?”丁川笑道。
“火器雖然值錢,但要是能換人命,再多的錢也是值得的。何況這些火器對我們而言,真的很值錢麽?”韓忠衛笑道,現在他賣與金國與宋國的火器,大多已采用以貨易貨的方式,一枚地雷換回來的物質,足以制造十枚甚至是二十枚、三十枚地雷,因此這些地雷、手榴彈對外人而言,是貴得離譜,而在韓忠衛眼中,不值分文。
“是啊,這次劄木合可是笑得連嘴都合不攏了,聽說他還算了一筆帳,這次每個乞顔部的人隻值六貫,呵呵。”丁川微笑着說道。
“是啊,火器初次使用,肯定能收到奇效,不要說鐵木真隻派了一萬人,就算他将乞顔部所有的人都派來,也是一樣的結果。隻是那樣的話,就實在太過無趣。對了,杜杲會每隔幾天傳回一次消息?”韓忠衛笑道,原本他也想去高原劄答剌部,親自與鐵木真在戰場上見個真章,看是他的蒙古鐵騎厲害還是自己用火器武裝的護衛隊厲害,可是他這個想法剛一說出來,就得到了所有人的反對。丁川擔心韓忠衛會私自離開,甚至帶了一個營五百人的護衛隊進駐王府,明面上是保護王爺,實際上是怕他獨自一人前去草原。
“半個月,如有戰事,則一天一報,這次他帶了足足五十多羽信鴿,足夠他使用了。”丁川說道,自從信鴿被韓忠衛确定爲主要的通信手段後,黑城培訓的信鴿已經在千羽以上,金國、宋國、西夏其他各地,隻要一有緊急情報,馬上就會在第一時間傳到黑城。
這些信鴿都是丁川一手訓練出來的,他也一向以此爲榮,也正是因爲這件事,他才得以确立韓忠衛手下第一情報頭子的地位。
“真想在戰場上與鐵木真交次手啊,現在這樣,無趣,無趣。”韓忠衛望着北方,長歎了一聲。如若能與名留青史的鐵木真交手,并且将他擊敗,也許也能像他一樣,史上留名吧?可是現在韓忠衛卻不能去,爲了萬無一失,他還得做好後勤保障之事。“”“”“”
“王爺是覺得沒能去草原而感到無趣吧?”丁川輕笑道。
“你以爲僅憑一營的護衛隊就能攔得住我?笑話”韓忠衛冷笑道,他苦練了好幾年的内功心法,又在李雄霸那裏學了輕功,要是能自個的王府都不能自由進出,豈不是天大的笑話。
“王爺文武雙全,天下又有何處能困得往你?”丁川笑道。
“我之所以沒去草原,其實是因爲我要到一個更加重要的地方去。”韓忠衛說道,在丁川面前,他完全無需有任何隐瞞。
“不知王爺要去哪裏?”丁川心裏一動,想到了一個地方,但這樣的情形是不宜自作聰明的,雖然現在韓忠衛隻是西夏的王爺,可是在丁川以及其他韓忠衛手下的人眼裏,韓忠衛已經成了他們心目中至高無上的存在,比天高、比海深。
“金國,我們這次雖然幫的是劄木合,但其實也是給金國解決麻煩。現在我出人出錢又出力,可金國呢,總不能一些點表示也沒有吧?”韓忠衛笑眯眯的說道。
奸,真奸,丁川在心裏說道,韓忠衛明明是對乞顔部的鐵木真忌諱莫深,想要除之而後快,可現在還要拉上金國,真不知道完顔珣認的這個師父是他的不幸還是幸運。
韓忠衛去金國是完全沒有問題的,丁川不敢也不會阻攔他。在金國,丁川也建立了一張遍布全國的情報網絡,雖然主要目标還是在中都,但是金國一有風吹草動,丁川立刻就能知曉。
“不知王爺何時啓程?”丁川問,同時心裏也在算計,這次準備多少輛車才能将王爺在金國敲的竹杠拿回來,王爺出馬,無論是金國皇帝還是王爺,都無法免掉這頓的。
“越快越好,明日便出發如何?”韓忠衛說道。
“屬下馬上就去安排。”現在韓忠衛的身份已經非同一般,他是西夏的王爺,而且還是手握重兵,有七個州實際控制權的王爺,在西夏,就隻有他這獨一份。何況金國現在對于火器越來越重視,他們越重視火器,也必将對韓忠衛越尊敬,不說韓忠衛原本就是完顔珣的師父,除去這一點,完顔璟也得隆重接待。
這次韓忠衛完全是以公開的身份,西夏夏王之名義前往金國,雖然隻是提前一天通知,但是完顔璟在得知韓忠衛竟然要親臨金國中都時,馬上命人以八裏加緊命令沿途各地官員,必須要像對待西夏皇帝那樣接待韓忠衛。完顔璟并不知道韓忠衛來中都有何貴幹,但爲了以防萬一,他馬上下诏讓完顔珣回中都,不管前線現在有何戰事,馬上交給副手,立刻回京。
這次韓忠衛去金國,其實也沒想要大張旗鼓,隻帶了一個團二千人的護衛隊和張仲通、丁川等人。另外丁川擔心中都到時沒有足夠的馬車來運貨,因此又命人趕了一千輛二輪馬車跟随。當然,一千輛馬車除了幾十輛是韓忠衛的随身衣服和護衛隊的辎重外,其餘者是空車。
可正因爲丁川,使得韓忠衛的聲勢異常浩大,二千護衛隊随駕并不算什麽,可是身後再跟了一千輛馬車,這就耐人尋味。一路上無論是官員還是百姓都在想,夏王對金國皇帝也夠尊敬的,竟然帶了這麽多禮物來,整整一千車啊,這得多大的地方才能存放得下?就算是看在這一千車禮物的份上,金國的官員也會高規格接待,現在再加上皇帝的旨意,更是沒人敢輕視他。
韓忠衛的隊伍一進入金國邊境,就隻見好幾十号金國的官員在關口列隊迎接,爲首之人正是連夜多呼和浩特趕來的知府完顔福興。
“呼和浩特知府完顔福興叩見大夏夏王。”完顔福興見到一身潔白袍服的韓忠衛一下馬,立刻就迎了上來叩拜,完全就是一副下屬見上司的情形。
西夏以白爲貴,就像宋國以黃爲尊一樣,在西夏,不是什麽人都可以用白色的。你可以穿着明黃的衣衫在西夏大搖大擺招搖過市,絕對不會有人來找你麻煩。可若是膽敢穿白色的,平頭老百姓恐怕這輩子也就活到頭了,就算是王公貴族,對于白色那也是很有講究的。像韓忠衛現在貴爲夏王,才能穿上潔白有袍衣,若是一般的侯爵,隻能穿灰白。
“完顔大人太過客氣,快快請起。”韓忠衛連忙下了馬親手扶起完顔福興。
完顔福興約四十歲,長着一副典型的女真人臉孔,看上去很是精幹。完顔福興也是金國的貴族,對于韓忠衛對金國的重要性,他非常清楚。就算是韓忠衛也完顔珣的關系,他也是了然于胸。因此就算沒有皇帝的旨意,他也會很隆重的接待韓忠衛,現在得到消息,更是親自至邊關迎候,讓韓忠衛一踏入金國的土地,就能感覺到他的真誠。
一陣寒暄之下,完顔福興沒有多耽擱韓忠衛的時間,他知道韓忠衛來金國,可不是與自己談天說地的,也許整個金國,也隻有寥寥數人能有資格與他對等交談,他完顔福興此時根本沒有這個資格,能讓韓忠衛記住自己,已經算是天生的面子了。
完顔福興的親兵在前面開道,完顔福興伴随在韓忠衛左右,韓忠衛剛進入金國已經用過午飯,因此完顔福興隻在晚上替韓忠衛接風。晚宴設在呼和浩特最高檔的酒樓,當天晚上整個酒樓全部清場,呼和浩特的大小官員全部作陪,當然,他們是沒有資格與韓忠衛起入席的,就算是想和韓忠衛說上一句話,那也得看機緣。整個場面,完顔福興隻讓他們一齊向韓忠衛行了禮,然後就被安排在二樓陪宴。在三樓隻擺了一桌酒席,而客人也隻有韓忠衛和他帶的張仲通、丁川,作陪的僅完顔福興一人耳。
用完餐後,完顔福興也沒多留,隻陪着韓忠衛喝了一會茶就很知趣的告辭,韓忠衛一路舟車勞累,能讓自己陪他吃頓飯就已經是給了自己天大的面子,再要有非分之想,那就是不識擡舉。
兩日後,完顔福興一路相送韓忠衛至呼和浩特與大定府之交界處,可是在那裏,卻沒有看到大定府的官員在迎接。完顔福興當然不會說什麽,但他看到韓忠衛臉上卻認過一絲愠色,雖然很快消褪,但還是被完顔福興看在眼中。完顔福興是看在眼裏,喜在心頭,大定府這次的知府完顔祯恐怕要倒黴了。他對大定府的知府之職早就垂涎三尺,大定府與呼和浩特雖都是州府一級,可是待遇卻是有天壤之别。而且大定府的知府隻要任滿,一般都會高升,在這裏任職,就是一種潛龍在淵的意思。而呼和浩特的知府可沒有這樣的待遇,任滿後,也許會平調到其他州府,甚至朝中無人的話,被貶職也不是沒有可能。
“完顔祯實在是太過無禮,小人代他向夏王告罪,萬望夏王恕罪則個。”完顔福興這哪裏給完顔祯說情,簡直就是在告狀。
“無妨,無妨,這幾日完顔大人辛苦了,既然已至大定地界,就此一别,後會有期。”韓忠衛微笑着說道。
“恭送夏王。”完顔福興卻不敢失禮,他帶着手下的官員一齊叩拜在地,直到韓忠衛消失在目光中,他才起身返回。
不怕不識貨,就怕貨比貨。韓忠衛其實對于迎來送往那一套是深惡痛絕的,在自己的地盤上,他就明令禁止像完顔福興這樣搞。如若被他發現,除了撤職還得查辦。而且這樣的人,一旦被撤職,隻怕永生也不可能再在韓忠衛的手下當差。
但在金國韓忠衛就沒有這樣的想法,自己是外國王爺,代表的是西夏和自己的臉面,如若被人冷落,心中肯定會不滿。如若完顔福興也隻是在呼和浩特城接待便宜也罷了,可這幾日在完顔福興的親自伴随下,韓忠衛很是享受了最尊貴的待遇,現在一到大定府,這等待遇突然沒了,韓忠衛當然不高興。
完顔祯,韓忠衛記住了這個名字。
“王爺,雖然完顔福興也沒安好心,可是這個完顔祯卻也太不知進退。就算完顔福興刻意沒有通知他,難道他就不能派人來呼和浩特打聽打聽完顔福興是如何接待您的?如今在邊界處,不但完顔祯沒有親臨,就算大定府也沒有任何差役官吏在此,實在是失禮之極。”丁川等走遠之後,溜着馬到韓忠衛身邊,笑嘻嘻的說道。
被韓忠衛記挂的人一般都不會有什麽好事,完顔珣被韓忠衛記挂,搞得現在金國差不多要以傾國之力來購買韓忠衛的火器。而且韓忠衛時不時的還要給點臉色,誰讓完顔珣還是他的徒弟呢?李純祐被韓忠衛記挂,他的帝位已失,現在是生是死,就連韓忠衛也不清楚。鐵木真被韓忠衛記挂,他的一萬大軍被全殲,能活着逃回乞顔的,絕對不會超過一百人。現在完顔祯被韓忠衛記挂,他的後果……
現在丁川敢肯定,這個完顔祯雖然暫時還沒有王爺見面,但是他已經是大大得罪了自家王爺。雖然不至于要了他的命,可以後完顔祯要想再在仕途上有所建樹,至少就得保證一點,金國能自産火器,或是不再依賴韓忠衛的火器,否則就不可能了。而金國不要說現在,就算是将來,也必然要依賴王爺的火器,這一點,無需置疑,就連丁川都有百分百的把握。
一直到了大定府,完顔祯才在城外相迎,可是韓忠衛卻連理都沒有理他,直接繞過大定府的官員,進城而去,根本就把大定府的官員當成了空氣。
完顔祯不知哪裏得罪了這個西夏王爺,雖然西夏現在是金國的屬國,就算是西夏的王爺來了金國,也不敢對金國官員無禮。可是此位夏王可不是一般的西夏王爺啊,完顔祯在朝中也是有人提供消息的,他很清楚韓忠衛對于金國的重要性。何況這次是韓忠衛第一次以公開身份來訪金國,就連皇帝也是以八百裏加緊的旨意,讓自己等人好生接待,完顔璟在旨意中有句話,大意是,接待西夏夏王,要如朕親臨。完顔祯一向看不起西夏的官員,這最重要的一句,要麽是沒看到,要麽就是沒記住。
“直娘賊,德性。”完顔祯雖然知道韓忠衛對金國的重要性,可是他卻沒有給韓忠衛以相應的重視,在他看來,自己能率領手下官員親臨城外迎接,就已經是給了韓忠衛天大的面子。須不知,韓忠衛就算到了中都,恐怕完顔璟的接待規格都要比他高。
“知府大人,夏王好像很生氣,我們該如何應付?”
“應付個屁,他要走我哪能攔着,讓他走便是”完顔祯重重的吐了一口痰,對着身側韓忠衛的車隊罵道。
也該是完顔祯要倒黴,他這句話正好被丁川聽到,因爲擔心車隊進城會出亂子,他駕着馬在車隊前面不停的跑着,剛才在走到完顔祯身邊,聽到他如此狂妄無禮之言。
這個完顔祯也不知道怎麽就當上了大定府的知府,也好,碰到王爺,也就算是替金國除了一隐患,否則這樣的事,遲早會給金國帶來禍事。
對于完顔祯這樣的口出狂言,丁川當然不會對韓忠衛有所隐瞞,自家王爺要是在金國被人欺負,身爲他的手下,也會沒面子不是?原本韓忠衛還想在大定府用飯,但聽到丁川之言後,當即決定立刻出城,過了大定府再找地方用餐。而且韓忠衛又下令,将金國的水泥供應立刻中止。
金國境内的黃河已經連續幾年大發洪水,一到夏天,因爲黃河泛濫成災,流離失所的百姓以百萬計,甚至這已經影響到了金國的根本。近幾年來,金國境内的農民起義此起彼伏,與黃河泛濫不無關系。而自從韓忠衛的水泥被引進到金國之後,黃河大堤的修複速度與原來不可同日而語,而且用了水泥之後,無論是堅固性還是耐用性,都不差于用青石築的堤。好幾次完顔珣都請求韓忠衛在金國建水泥廠,但一直被韓忠衛以種種理由推脫。水泥在某些情況也是一種戰略資源,而金國日後必是宋國之大敵,韓忠衛無論如何也不會幹這種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之事。
韓忠衛這一停止供應水泥的命令一下不打緊,差點将西夏的工部尚書逼得要上吊,今年立春以來,一直暴雨不斷,今年也許黃河又要發威,原本他還想着要趕在入夏前搶修幾處河堤,但現在卻是巧婦難爲無米之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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