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韓忠衛買地雷還真不是一般的貴,如果完顔珣自己能作主,他一定當場就拍闆,不就是馬匹麽?大金多得是。。。要知道大金就是從遊牧部落起家的,對于喂馬養馬,就像宋國的百姓種田種地一樣,那是從小就會。大金的馬匹供應軍隊是一點問題也沒有,隻是因爲不想讓宋國擁有太多騎兵,才一直限制向宋國出口。
宋國的步兵和水兵已經稱得上天下精兵,唯一弱的就是騎兵。這是因爲宋國天生沒有馬匹,這才限制了騎兵的發展。要是真的用馬匹跟韓忠衛換地雷,也許不久的将來,宋國将擁有一支強大的騎兵,這是除了宋國外任何國家都不願意看到的。
可這地雷真的太費錢啊一枚幾斤重的地雷,看上去就是一個鐵疙瘩,可卻要足足三十貫,要知道三十貫銅錢就有數十斤,這地雷比同等的銅錢還要貴。
可用馬換地雷的事,完顔珣也隻能在心中想想,不說他現在不能當金國的家,就算他能替皇帝作主,他也不敢真的答應韓忠衛。沒有地雷,金國大不了以後與宋國握手言和便是,隻要金國不主動進攻宋國,以宋國的武力,還不敢來捋金國的虎須?但要讓宋國擁有了騎兵,那形勢就不知會如何發展了,雖然宋國積弱已久,可不時總有大臣提前要北伐,直搗黃龍,收複雲燕十六州。每每這樣的聲音一起,金國上下都會暗自提高警惕,宋國亡我之心不死啊。
因此韓忠衛讓他回去與皇帝商議再作決定,完顔珣并沒有多說。就算皇帝能同意以馬匹換地雷,那也得到金國山窮水盡,萬不得以之時,而現在,還遠遠沒有到那種時候。完顔珣也相信,以大金的實力,永遠都不可能出現那種情況。
然完顔珣卻不知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誰又能料到将來之事呢?
當完顔珣帶着田豐谷到達黑城與金國的邊境時,他所購買的四萬枚地雷以及二萬枚手榴彈已經給他準備好了。見到了貨物,完顔珣總算是松了口氣,這次他的任務終于圓滿完成。
四萬枚地雷讓金國再無後顧之憂,身爲金國樞密使和平章政事的完顔襄再次揮軍北上,這次他一定要将那幾個騷擾大金的部落收拾得伏伏貼貼。至于韓忠衛額外提的那個條件,完顔璟的想法與完顔珣一樣,隻要地雷在韓忠衛手中,自己始終都要有求于他,隻要能辦成的事,答應他又有何妨。
這次完顔珣爲大金立下了汗馬功勞,他也不甘于再當一個閑職王爺,完顔珣向皇帝完顔璟請命,他也要随完顔襄北上。而且經過這件事,完顔珣看上了田豐谷的能力,金國可不比大宋,武将的地位比文臣甚至還略高些,因此田豐谷對于完顔珣的提議也是欣然應允。
雖然完顔珣貴爲王爺,但這隻是他的爵位,要真的在軍中任職,他的地位還是沒有完顔襄這個樞密使高。也不可能有這麽高,金國與大宋一樣,樞密使已經是國内最高軍事長官,相當于後世的國防部長。
完顔璟讓完顔珣以同判大睦親府事的身份出軍泰州,左丞相夾谷衡爲撫州行樞密院事,出軍西北路阻擊阻革菐部,而完顔襄親率主軍出兵臨潢,準備一舉将那幾個部落擊潰。
阻革菐部的首領叫斜出,他的部落離撫州不遠,在夾谷衡到達撫州不久,他就派兵來騷擾,可是這次他不但沒有占到一點便宜,還損失慘重。在撫州城外至阻革業部落之間,每隔六十丈就埋設了一顆地雷,足足布了二千枚,這讓想趁夾谷衡立足不穩來占便宜的斜出損失慘重。
蒙古部落此時的作戰還沒有将俘虜和降兵當炮灰的習慣,因此阻革業部落一萬多騎兵一窩蜂似的向撫州發起進攻時,損失的都是斜出的精銳。當他們進了雷區,前面的騎兵被炸得血肉橫飛之時,後面的騎兵根本就殺不住車,騎兵講究的就是一股氣勢,氣勢沒有了,那仗也沒法打了。
因此當最後斜出拼命的吹出牛角收兵時,他的部下十亭裏已經沒有了六亭。連敵人的影子都沒有看到,自己的人馬就損失過半,這樣的結果讓斜出差點抓狂。他甚至都沒想明白,那些威力巨大的火器到底是從何處飛來的,當時那片雷區籠罩在一片黑煙之中,誰也沒有想到當今天下還會有地雷這種火器。
蒙古人雖然骁勇善戰,但畢竟還是血肉之軀,在強大的火器面前,不管是誰都不能幸免。這次他擅自向撫州進軍,除了讓自己的實力損失了一大半外,部落中的勇士都成了熊包。他們的膽都被吓破了,這次上千枚地雷的爆炸,給他們留下了非常嚴重的心理陰影。
蒙古人号稱是在馬背上長大的戰士,可是如今阻革業部的戰士卻連馬都不敢再騎了,因爲一旦騎在馬背上,不但馬背上的人戰戰兢兢,就連胯下的馬匹也是裹足不前,這些沒有經過大場面的戰馬也被吓破了膽
斜出知道自己的部落面臨着生死存亡的關頭,如果說原來自己部落的戰士像一群惡狼,那現在他們都成了待宰的綿羊。不要說再去騷擾金兵,哪怕就是再面對金兵,也隻剩下一條道路可走:落荒而逃
因此斜出作出了一個非常明智的選擇,他決定向撫州的夾谷衡投降
斜出的這個決定震驚了整個阻革業部,他們無論如何也沒想到一向自诩是草原上雄鷹的斜出會作這樣的決定。可整個部落卻很詭異的沒有一個人出來反對,對于一群綿羊來說,也許在主人的庇護下他們才不會驚慌。
斜出的這個決定同樣也震驚了金國的大臣們,要知道斜出可是金國的老對手了,此人英勇善戰,在大草原上來去如風,從來不把已經喪失了戰意的金兵放在眼中。因此當斜出派人向撫州投降時,所有人都不相信。
後來還是夾谷衡爲他們解開了疑團,斜出之所以會投降,這都和歸功于那二千枚地雷。那個二千枚地雷的雷區,足足讓斜出損失了近萬的精兵,而且還讓那次上過戰場的人魂飛魄散,他們經此一役,再也不敢興起與金國爲敵的念頭了。
二千枚地雷,也就是六萬貫銅錢,不但直接讓斜出的近萬手下喪命,而且一舉擊潰了阻革業部的鬥志。因此當夾谷衡将斜出投降的消息傳回中都後,再沒有人會覺得地雷貴,這東西簡直物超所值啊。六萬貫,一支萬人隊一個月的口糧就不止六萬貫,而且這次夾谷衡的人沒有任何傷亡,僅靠地雷就讓斜出投降,這地雷買得太值了。雖然完顔珣沒有駐守撫州,但這次他的功勞反倒比身在撫州的夾谷衡還要大。
完顔珣也沒想到竟然真的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但他卻沒有沉浸于喜悅之中。完顔珣希望用實際的能力來證明自己,而不是靠着販賣地雷。
除了斜出的阻革業部外,離完顔珣駐守的泰州還有三個大的部落,分别是:底忻部與婆速火部和廣吉剌部。爲了證明自己的能力,完顔珣并沒有盲目出擊,他也像夾谷衡一樣,先在泰州的外圍布了幾個雷場,然後派出許多偵騎以打探這幾個部落的虛實。
随着冬季的來臨,完顔珣的機會逐漸失去,而泰州并不足以能容納他所有的軍隊,因此完顔珣幹脆将自己的一萬人馬分派至隆州、肇州之間以便減輕泰州的壓力完顔珣的目的很明确,等到來年開春,那些部落的牲畜餓了一個冬天,正好可以進攻。
雖然完顔珣敢肯定那幾個部落不會在冬季來進攻他坐陣的泰州,要知道光是他在泰州城外的幾個地雷區就能讓那些蒙古人望而生畏。但完顔珣并不想就此罷手,他得爲明天春天的攻擊創造有利的條件。
這次完顔珣從韓忠衛手中買到了四萬枚地雷,已經超過了原先三萬枚的預期,因此他手中也多了三千枚地雷的庫存。而完顔珣現在正是要打這三千地雷的主意,在底忻部與婆速火部和廣吉剌部這三個部落的外圍,每個部落都“幸運”的分到了一千枚地雷。這些地雷的布局毫無規則,簡直就是随意,也許除了完顔珣之外,任何人都不可能知道這三千枚地雷的詳細埋設地點。
底忻部與婆速火部和廣吉剌部這三個部落的人很快發現,災難已經降臨到了他們頭上,部落中每天都會有人外出,但這段時間以來,卻再也不敢有人敢越雷池一步,要知道隻要踩到地雷,方圓三十丈内就不可能有活着的生物,這三個部落都不過上萬人,死一個都是不少的損失。
繼而恐懼開始籠罩在部落的上空,無論多麽勇敢的戰士,在威力強大的火器面前都是那麽的渺小。如今他們隻能乖乖的守在部落裏,雖然外面隻埋設了一千枚地雷,可他們不知道啊,在他們看來,部落周圍已經成了恐怖地帶,往往在一個方向踩到地雷後,他們就不敢再從這個方向外出,而恰恰其他方向也有地雷,要不是現在他們根本無法外出,恐怕早就有了投降的想法。
完顔珣當然不相信自己的三千枚地雷會給這三個部落帶來如此大的心理陰影,他現在坐在泰州城内,每天掰着手指頭算日子,什麽時候才會立春,到時自己帶着人馬,一舉将那些部落擊潰。
在中興府的李安全如今也像完顔珣般,日子過得很是逍遙,他與羅太後的關系已今非昔比。現今不但他可以随意出入皇宮,而且羅太後也隔三差五的來越王府。名義上是與李安全的母親叙舊,實際上卻是“伺候”李安全。
羅太後雖然比李安全要大好幾歲,而且身份也比他這個被降封爲郡王的要尊貴,但當隻要他們兩個人的時候,羅太後卻像個小婦人似的,對李安全那是言聽計從,生怕自己惹他不高興。
在李安全那裏,羅太後才覺得女人原來應該是這樣的,女人再有權力,也不如有個如意郎君。對于女人來說,如果沒有男人,哪怕再尊貴的女人也不能稱之爲女人。何況她現在正是如狼似虎的時候,更是深有體會。
但是這段時間李安全的心情卻不太好,每次羅太後問,他也是顧左言他。愛郎的情緒不好,在床上的表現當然也欠佳,這讓羅太後焦急萬分,這可是關系到自己性福的大事,她絕對不能小視。
最終羅太後還是“無意”從越王府總管範山那裏得知了詳情,現在整個西夏,可能也就範山最清楚她與李安全之是的關系。因此範山不僅是李安全的心腹,更得到了羅太後的信用。隻要羅太後一來越王府,每次都會對範山賞賜。甚至隻要範山願意,他甚至還能在西夏當官,有羅太後給他撐腰,他這個官想必也會當得平步青雲。
範山“悄悄”告訴羅太後,王爺經常會獨自一個坐在老王爺的書房,不時唉聲歎氣,據他“分析”,是因爲爵位的問題。老王爺是親王,而李安全卻成了郡王,都說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可到了李安全這裏,卻成了青黃不接,怎麽能讓王爺的心情舒暢呢。
原來隻是這個問題,當然李純祐要降封李安全,羅太後就不允,畢竟都是皇族,沒必要做出如此令人心寒之事。隻是李純祐一意孤行,羅太後也不好過分幹政。但現在愛郎因此事而耿耿于懷,她就不得不幹政一回了。
羅太後想給李安全一個驚喜,她沒有在李安全面前提起,甚至有好些日子都沒來越王府,也派人告訴李安全,讓他近段時間不必去皇宮找她,在沒有幫李安全解決後顧之憂前,羅太後不想見到他。
“範總管,太後不會對我生出芥蒂了吧?”五天之後,李安全将範山叫來,不放心的問。
“王爺放心,太後絕非對王爺不滿,恰恰相反,她是對王爺太過愛寵。”範山如今在皇宮内也發展了幾個人,因爲羅太後與李安全的關系畢竟不能讓外人所知,因此範山很是“熱心”的爲羅太後推薦了幾個宮衛和侍衛,羅太後對範山能如此體貼入微,很是對他誇獎了一番,因此羅太後身邊發生的事,範山在每天晚上之前都會得到一份彙報。
“真的?”李安全當然知道範山的所作所爲,很多事情都是他們一開始就商議好的,比如向羅太後說出李安全的煩心之事,這就是兩人導演的一場好戲。現在羅太後已經對李安全癡迷,她的智商在李安全面前是直線下降,不要說這麽一點小事,就算是再大的事,羅太後也不會拒絕。
“當然,我還聽說皇上爲了這件事與太後鬧得不愉快。”範山微笑道,因爲情郎而與愛子發生沖突,這在範山看來實在正常不過,在這場沖突中,羅太後已經堅定的站在了李安全這一邊,看來一個寡婦的**足能毀滅一個國家。
“哦。”李安全知道範山的消息非常靈通,當初派人進宮,就是他向羅太後建議的,而效果也是相當的好,羅太後與他之間的關系,現在都還控制在掌握的範圍之内,而皇宮内的消息,李安全也會得到一份抄送,當然,這是範山親自寫的,有些事情範山覺得沒必要讓他知道的話,就會自動遺漏。
“李純祐當然不會同意讓你加封爲親王,但太後的懿旨他也不好違逆,現在正頭疼無比呢。”範山笑道。
李純祐确實頭疼無比,他也不知道爲何母後這段時間與越王府的關系這麽親密,早知道這樣就不讓李安全去迎奉她,現在她竟然去維護一個外人,讓自己這個皇帝作何感想?讓李安全成爲親王?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臉?可要是維持原意,這不孝的帽子可實在有些大。
最後還是呂中給他出一個主意,就一個字:拖。李純祐表面上同意封李安全爲親王,在實際的操作過程中,卻讓下面的故意提出異議,反正朝中每天爲了這件事就是争吵不休,李純祐也不能不顧朝中大臣的意見吧,這樣他就有了借口。相信這件事要是拖上過一年半載,相信太後那裏也不會再追究。
李純祐卻是小看了羅太後的決心,當一個女人要爲情郎做一件事時,她哪怕付出自己的性命也在所不惜。而現在李純祐竟敢阻攔,羅太後的怨恨一下子就被他激發了出來。在羅太後看來,讓李安全成爲親王有何不可?原本李仁友就是親王,現在李安全身爲嫡子,繼承父權,這是天經地義之事。
羅太後對李純祐不滿,甚至有些怨恨,這讓範山大喜過望,他覺得有必要再加一把火,将羅太後這種不滿和怨恨升級爲仇恨,那自己與公子的大事就可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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