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棄疾的仕途不知道已經被多少人認爲是到了終點,可他的官職被剝得一幹二淨後還沒一年時候,突然橫空出世,突然被留正薦舉爲臨安知府,而官家也很快批複。。。這讓不少的人的眼珠子掉到了地上而不自知
臨安知府可不僅僅隻是一個知府而已,臨安不但是天下第一大城,而且還是大宋之都城,知府之人選一向牽動着朝中大臣和皇宮内院的心,沒有宮裏宮外人的認可,不是随便什麽人都能坐上這個位子的。何況還是身份尴尬的辛棄疾?
可事情就是有這麽怪,“歸正人”辛棄疾不但得到了留正的認可,而且現在隐約也成爲朝中一方勢力的韓侘胄也沒有提出反對意見,至于趙汝愚,他曆來是與留正站在同一戰線的,更加不會爲難辛棄疾。而辛棄疾在皇室中的印象也很好,他在紹興三十一年奉表歸宋後,一直都很得官家的重用,隻是用來被小人誣陷,再加上他北伐抗金在朝中沒有市場,因此他的官也當得斷斷續續。
而且辛棄疾以前從未在京城擔任過職務,湖北江西四川福建都任過職,唯獨沒有在京城擔任過職務,現在不但突然在京城擔任官職,而且還是知府這個要職,這不能不讓人覺得此事透着古怪。
在大宋,京城的府尹位高權重,原來的開封府尹就不用說了,曆史上大名鼎鼎的包青天包拯邊皇帝的屁股都敢打,狗頭宰更是讓不知道多少人晚上睡不着覺。而臨安知府就好比原來的開封知府。
在大宋,隻有京城首都或是陪都能稱“府”,像現在的臨安就是如此。而京都知府或是府尹的品階也很高,一般的知州或是刺使也就是從五品,可臨安知府卻是實打實的正三品。比六部的侍郎還要高出半品。
可以說臨安知府抵得上半個尚書,甚至在有些方面比六部還重要。這樣重要的職位突然落在辛棄疾頭上,不要說其他人不相信,就連他自己也是有些懷疑。自己在朝中并無任何根基,唯一古怪的是前幾天晚上見到了韓兄弟的父親韓侘胄,後來留大人也來了,可自己與他們并無深交,爲何留正會薦舉自己呢?直到坐在臨安府尹大堂的公堂之下,穿着三品官服,佩着金魚袋,看着下面坐着的少尹、判官、推官,辛棄疾這才醒悟過來,這不是做夢,而是已經發生了的事實。
辛棄疾做過多年的安撫使、轉運使,對民政非常熟悉,臨安雖然有百萬人口,但他處理起政事來也是得心應手,大小事務隻需半日便能處置完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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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縣尉,韓縣尉”羅忠正看到今日的邸報後,馬上就跑來縣尉府找韓忠衛。
“羅大人可有急事?”韓忠衛剛從李雄霸那邊回來,痛痛快快的泡了個澡,剛換好衣服,羅忠正就來了。
“縣尉,前幾日辛幼安是否來了本縣?”羅忠正興奮的問。
“對啊,辛老哥與我相談甚歡,本想請大人一起作陪,但他隻住了一夜就去了臨安。”韓忠衛笑道,他見羅忠正激動莫名,知道辛棄疾的任職公文應該下達了。
“真是可惜,縣尉,你可知如今臨安府尹爲何人?”羅忠正急得直跺腳,自己以往不是每天都要來縣尉府請安的麽,那天身體不舒服就沒來,結果與辛棄疾失之交臂,現在人家成了自己的頂頭上司,想要再與他搞好關系,恐怕還得借重韓忠衛了。
“難道是辛老哥?”韓忠衛故意驚呼,此事是由他一手操縱,這樣的結果早在他的意料之中。
“正是。縣尉,辛大人成了咱們的上司,以後有機會還要請老弟多多提攜才是。”羅忠正拱了拱手說道,他實在是看不透韓忠衛了,據他所知,辛棄疾是與韓忠衛一起去的臨安,這才沒幾天,突然就傳來原本已經沒有任何官職在身的辛棄疾成了臨安知府,這讓他如何不驚駭。他敢肯定,此事一定與韓忠衛有關,要不然的話,辛棄疾哪來的這麽大的能量。
“好說,好說。”韓忠衛不置可否,羅忠正現在隻不過是迫于形勢才向自己低頭,以韓忠衛的性格是不可能重用這樣的人的,像意志薄弱之人,到時候不但無法幫上自己的忙,恐怕關鍵時刻還會受他所累,那就得不償失了。
“縣尉放心,以後下官一定忠心耿耿,絕無二心。”羅忠正一個七品知縣向從八品的縣尉口稱下官,這也算是奇聞了。但他覺得此事非常正常,不說韓忠衛将來的前程不可限量,就說他的父親韓侘胄,現在也是舉足輕重的重要人物,聽說朝中接連有好幾位大人被他調出京外,這樣的手段連那些宰相們都拿他無可奈何。
“我還真有件事要麻煩你,如今弓兵隊的訓練日漸加重,他們再每日回家已經會影響到訓練了,我想在城北唐山下爲他們建一坐軍營,至于費用,上次黃土嶺的賊人那裏的繳獲還有些,請大人派勞役協助才是。”韓忠衛原本想将軍營建在城外,可弓兵隊的人數實在太少,才三十人而已,實在沒必要小題大做。
“建軍營?這是應當的,我馬上讓人出公示。”羅忠正原本還想推托一番,但一看韓忠衛的眼神,馬上就改了口。如今在昌化當家作主的可不再是自己,而是這位比自己兒子還要少的縣尉大人。
上次在黃土嶺就有近一千貫被韓忠衛當作公用,後來羅忠正又退回了二百貫的上繳款,韓忠衛手中差不多一千二百貫。這點錢原本要建一座軍營有些爲難,要知道建一座五十人的軍營,光是木材石料就得近千貫。雖說勞役不用再付錢,可飯總得管人家一頓吧,這樣算起來,全部花了都還不夠。
但韓忠衛絕對使用新式材料,他在臨安就有自己的水泥廠,水泥對别人來說還是一種昂貴的建材,但對韓忠衛而言,不過就是一堆石頭錢罷了。
“多謝羅大人了,另外本縣至京城之官道有幾處破損嚴重,也需請大人派人手多加修葺才是。”韓忠衛說道,他第一次來昌化時就發現有好幾處官道連馬都不好通過,隻能下馬小心翼翼的前行。既然現在羅忠正這麽聽話,那當然要将這件事辦好,何況以後運送水泥時,如果官道不通暢,可是會耽擱很多時間的。
“此乃下官應盡之義,讓縣尉提出來真是汗顔無比。隻是那幾處地方周圍甚少人家,如若從别處調人前去,恐怕光是花費在路上的時間就得好幾個時辰啊。”羅忠正其實也早就想修官道,身爲一地父母官,這不是最好的政績麽?可那幾處地方卻正好處于人迹罕見之處,周圍十數裏内都無人家,要是十幾裏外派勞役過去,光是每天走這麽一個來回,就得二三個時辰,一天又有多少個時辰?
“無妨,讓那些人直接住在官道旁便是,什麽時候修好,什麽時候再回去。”韓忠衛擺擺手,很快給羅忠正出了個主意。
“可那些地方也是猛獸出沒之地,晚上誰敢住在那裏?”羅忠正有些擔心的問,要是出了人命,自己這個知縣恐怕就當到頭了。不管哪個朝代,官員的心态都是求穩,甯願少出願也要保證不出事,否則的話羅忠正早就派人将那些地段修葺一新,哪還會等到現在。
“派弓兵隊保護便是,白天弓兵隊在周圍訓練,晚上就由他們保護百姓,相信不會有何問題。”韓忠衛笑道,現在的弓兵隊有那麽幾分樣子,再加上自己的護衛隊員,五十人的軍隊如果還不能保護這些人的安全,那恐怕就是自己都無臉見人了。
“如此甚好。”羅忠正臉上一喜,這段時間他也聽說了弓兵隊的不少傳聞,現在的弓兵隊與原來相比那可真有天壤之别,每天的訓練都在五個時辰以上,而且吃的夥食更是好得讓人流口水,可以說頓頓有肉餐餐有魚,弓兵隊早就被縣尉訓練得嗷嗷叫。
昌化這幾年因爲官道不通暢,已經開始影響到百姓的出行和緻富,聽得衙門要修路,四方百姓歡呼雀躍,應者從衆。衙門裏的衙役也是第一次見到派勞役如何順利的,以往哪次不是得由他們出面才能将人湊足?這次可好,一聽說是修路,不少人甚至已經帶着工具來到了衙門,随時準備聽候調遣。
既然人手充足,羅忠正在請示韓忠衛後,準備在三處地方同時修路,這樣就能大大提高工程的進度。而弓兵隊和韓忠衛的護衛隊也相應的分成三個小隊,白天在一起訓練,到了晚上就分别守衛出勞役的百姓。
“公子,你還是回縣城吧,這裏有我就行了。”李雄霸見天色越來越晚,再不回縣城,恐怕真的回不去了。
“我說李老爺子,你是對自己沒信心還是對我沒信心?晚上這裏就算真的有豺狼虎豹,難道你認爲我就對付不了?我看你還是回自己的小隊吧,這裏我帶着七名護衛足夠了。”韓忠衛哪會回去,李雄霸對他不放心,他還對弓兵隊不放心呢。
這次弓兵隊出城訓練,每人身上的沙袋還是沒有解下來,同時弓箭和腰刀也一起發了下來,每人一壺箭一把刀,一個小隊至少有十六人,就算是碰到一二頭大蟲,那也無需擔心的。不說弓兵隊的人如今臂力大增,光是那幾名護衛隊員,每天一張連弩再加上手中的手榴彈,再多幾頭老虎也不夠瞧。
“我是擔心你的安全,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不将三支小隊合并到一起吧,也不過十來裏的路。”李雄霸見韓忠衛堅決不走,又提議。
此次三次修路的地方相隔五裏左右,原本讓兩頭的人走上五裏,一起聚合在中間也不能不行,但韓忠衛覺得還是太過麻煩。三處地方加上護衛人員足有近四百人,這麽多人擠到一起居住,而且還是在野外,要是出點流行病,那自己才真是哭都來不及。
“此事就這麽說定了,你回到二小隊去吧。”韓忠衛揮揮手,有些不悅的道,雖然知道李雄霸是關心自己,但他難道對自己現在修爲一點自信也沒有?何況白天時他下令護衛隊員還在宿營的周圍埋上了地雷,并且派了人把守,到了晚上就算真有大型動物出來,那也是有來無回。
李雄霸知道,隻要是韓忠衛定下來的事,他就從來沒有改變過。他隻得将那幾名護衛隊員拉過來,仔細叮囑了一番,這才不放心的去了他負責的二隊。
韓忠衛帶着六名護衛隊和十名弓兵爲第一小隊,他們需要保護的百姓有一百二十人左右,韓忠衛讓他們每十人圍成一圈,點一堆篝火,野獸怕火,他們又有這麽多人,除非是餓得實在找不到食物的動物才敢來襲擊他們。
此時在野外的森林資源還是非常豐富的,自然界的食物鏈好像無需人類來出一份力,特别是上半夜,許多百姓都是頭一次在外面過夜,而且還是在野外,再加上條件也不好,要不是現在天氣炎熱,恐怕睡覺也是個大問題。整個上半夜,到處都是說話的聲音,周圍的野獸反倒被這麽多人給吓得不安穩。
準備工作做的好,一夜竟然平安無事,等到天亮後,韓忠衛讓人先去雷區換下放哨之人,其他地方在天亮後就能解除警戒,但雷區在沒有拆除地雷後,是絕對不會缺人的。而且放哨之人還必須是護衛隊員,弓兵隊此時還沒有資格去那裏放哨。
弓兵隊雖然晚上要輪流值守,可天一亮,他們還得像平常那樣訓練,先是一個五公裏條跑,而且還得全副武裝,但跑完之後,俯卧撐就沒有再訓練,而是将訓練與勞動結合起來,弓兵隊也參與修路。直到吃過中飯後,弓兵隊才能休息,他們可以睡二個時辰,爲夜上做好睡眠儲備。
原本韓忠衛一直以爲會發生些什麽,可一直到三處地方都快修好,也沒見有什麽野獸出現,最後韓忠衛一怒之下,帶着弓兵隊進山打獵,這才總算是有了些收獲。結果就是第二天所有人都加了餐,野雞野免還有獐子山羊,各種野味繁多。
雖然修路的這近一個月時間沒有一次野獸襲擊,但韓忠衛的名聲還是傳了出去,縣尉大人親自帶人來保護他們這些平頭老百姓,這讓他們如何能不激動?不要說晚上縣尉大人還與他們同甘共苦,哪怕他白天出現一會,就算隻出現一次,這些淳樸的老百姓也會感激涕零。
再說了,沒有野獸偷襲也就沒人因此而受傷,縣尉大人的恩情他們更是記在心中,等到他們一回去再一宣傳,整個昌化縣對愛民如子的縣尉大人都是交口稱譽不已。
韓忠衛沒想到自己隻是擔心弓兵隊不能很好的保護那些百姓,最後竟然能爲自己赢得這麽大的聲譽,看來曾經有人說的沒錯,中國的老百姓從來都是最容易滿足的。
路修好了,接下來就是修軍營,韓縣尉大人聲譽正隆,那勞役派的也是異常輕松。而韓忠衛也不想浪費這個機會,他讓羅忠正再出告示,弓兵隊将再招募二十名弓兵。
韓忠衛剛來時也曾經想過要将昌化的弓兵隊補足,可當時羅忠正并沒有同意,但現在昌化已經輪到韓忠衛作主了,他要再招二十名弓兵,羅忠正連個不字也沒說,馬上就讓師爺去寫告示去了。
這次招募新弓兵,韓忠衛有他自己的規則,并不隻招保正裏長上戶人家的子弟,而是全縣凡年滿十八歲到三十五歲之男子均可報名,當然,身強體壯、臂力過人這是起碼的要求。選兵的那一套辦法韓忠衛早在黑城就用過,現在他随便叫出一名護衛隊員,就能很好的幫他完成這個任務。
昌化好像已經很久沒有這麽熱鬧過了,先是修路,還是上任知縣時就曾經派過勞役,可當時是清晨在家中出發,白天在官道上修路,傍晚再回家睡覺。可那幾處地方人迹罕至,到了晚上各回各家,早就是伸手不見五指。因爲人員分散,還真是出過好幾次事故,損失了好幾條人命,這才一直停了下來。直到現在縣尉大人派兵保護,官道才終于修通。如今騎馬從昌化到臨安,最多二個半時辰便能到,就算是坐馬車,也不會超過四個時辰。
修路之後就是建軍營,昌化的百姓從來沒有見過那要的軍營,兩層的水泥樓房已經讓他們深感驚奇,那些個什麽浴室、新式廁所更是颠覆了他們原來概念,原來茅廁還可以這麽修
那些被派去修軍營的勞役雖然沒有工錢可拿,但他們的吃是和弓兵隊一起的,每天三餐,每頓肉管吃飯管飽,這樣的生活讓他們羨慕得連做夢都在流口水。經他們宣傳,早就不知道有多少人對弓兵隊的待遇眼紅,現在突然聽得弓兵隊要再招二十人,那還不擠破了頭來應召?
隻要進了弓兵隊,那奉祿根本就可以不用,自己吃喝有縣尉大人管着,那些錢拿回家中,足夠讓一家人生活得很好了。
原本隻招二十人的弓兵隊,結果在報名時足足來了二千人,如果不是隻能昌化本地人才能報名,恐怕再多一千也不是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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