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投之以桃，韓忠衛也得報之以李，對于完顔珣他沒什麽需要回報的，完顔珣可是自己名正言順的弟子，師有事，弟子服其勞，那是天經地義。而對于李安全的善意，韓忠衛的回報就是很明确的答應，可以再賣給李安全一萬枚手榴彈，條件與這次一樣。
韓忠衛仔細想過，哪怕擒生軍擁有二萬枚手榴彈也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但要是再多的話，那韓忠衛也不敢保證了。畢竟相比擒生軍的十萬之衆，自己的護衛隊加上義務兵也不到四千而已。
何況如今西夏并沒有發生大的戰争，手榴彈最大的作用還是作爲戰略儲備，擒生軍手中的二萬枚手榴彈已經足夠李仁友在戰略上保持優勢。但是韓忠衛這次也提出一個新的條件，這次新增加的一萬枚手榴彈，李安全得保密。除了擒生軍自己之外，任何人不得透lou。否則以後将停止與李安全的任何交易。
韓忠衛雖然防範的是大金，雖然現在大金僅僅購買了五枚手榴彈，但等他們知道手榴彈的威力時，顯然會對擒生軍能擁有二萬枚手榴彈不滿。連西夏都能有二萬枚手榴彈，那大金至少也得十萬甚至二十萬枚吧？可這樣的數量，韓忠衛就算有，也不願意提供。這也是韓忠衛爲什麽會要求李安全保密的原因，在韓忠衛看來，金國擁有五萬枚左右的手榴彈就可以了，以後消耗多少可以補充多少，可要一開始就大量購買囤積，韓忠衛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這要做的話，那等于是将自己置之于險境。
果然不出韓忠衛所料，當纥石烈執中也在一個月之内将交換水泥的各種物質運抵邊境時，他一與張仲通交割，馬上就騎上快馬直奔黑城而來。他上次與韓忠衛的供貨協議，雖然價水泥的價格有些偏貴，但水泥屬于新生事務，誰也不知道它的真正價格，就算貴了，誰也不會知道。而水泥卻能救處于水深火熱之中的金國百姓，所以纥石烈執中回到中都時，受到了英雄般的禮遇。
水泥的作用已經被金國上層所熟知，纥石烈執中能将黑城九成的水泥全部購買回來，哪怕他花的代價再大，這也是大功一件。然而完顔珣後來購買的五枚手榴彈帶給他們的驚喜更甚，這樣犀利的火器，是他們生平僅見。如果大金有了這樣的火器，雖說不能保證與蒙古人在戰場上全勝，但在守城時，有了這樣的火器，就再也不用擔心防守。無論如何也能立于不敗之地！
所以金國皇帝完顔達葛在親眼目睹了手榴彈的威力後，大喜之餘，也不管這手榴彈是自己的兄長買回來的，将功勞都計在纥石烈執中頭上，當場就将纥石烈執中再次官升一級。畢竟要是沒有纥石烈執中，自己也不可能得到這天下最厲害的火器。
這次纥石烈執中再來黑城，他的主要任務就是爲了買火器。完顔達葛纥石烈執中的要求也與上次一樣，無論如何黑城鍾衛有何條件，隻要大金能夠滿足，就可以毫不猶豫的答應他。大金的目的隻有一個，盡量多的購買手榴彈。
所以當韓忠衛提出手榴彈的價格已經悄然變爲一枚二十貫時，纥石烈執中臉不改色心不跳，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如今就算是韓忠衛将手榴彈報出一枚一百貫，纥石烈執中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他的任務不是砍價，而是不計成本，盡量多的購買手榴彈！
“侯爺，價格不是問題，這次我帶了二百萬貫錢來，想購買十萬枚手榴彈。當然，如果能用一半的錢以貨易貨，買二十萬枚也不成問題。”纥石烈執中這次來之前就做好了準備，大金的國庫哪怕再緊張，也擠出了二百萬貫現金讓他帶來黑城。隻是這二百萬貫錢實在太多，也太重，足足裝了二十輛大車，此刻它們正在往黑城來的路上。
“目前隻能提供五萬枚，不是不想賣，而是确實隻有這麽多貨。”韓忠衛兩手一攤，一副無能爲力的樣子。他早就知道，大金對手榴彈的熱忱絕對要高過李安全他們，現在的擒生軍拿到手榴彈隻是作爲戰略武器，而大金則不然，他們迫切需要手榴彈來幫他們防禦蒙古人。
“五萬枚？”纥石烈執中眉頭緊蹙，雖然手榴彈的威力巨大，但五萬枚手榴彈也隻夠守護一座城池一個月左右的時間。這東西可不是用完之後又能撿回來重複使用的，屬于一次性用品。而大金與蒙古之間需要防守的城池足有十多座，五萬枚手榴彈就算是分攤給每座城池，也隻夠應付蒙古人一次猛攻的。
“現在隻能提供這麽多，我也沒辦法。”韓忠衛手中的存貨其實有近二十萬枚，但他的護衛隊的常規配置就要一萬多枚，倉庫裏還得存上十五萬枚左右，他現在能拿得出的，也确實隻有五萬枚。
“不知手榴彈一月能生産多少？”纥石烈執中連手榴彈是在哪裏生産的都不知道，當然也就更加不知道纥石烈執中的産量，至于手榴彈的制造，他更是連聽都沒有聽說過。
“一萬枚。”韓忠衛連想都沒想，馬上說道，其實他的産量能達到每月五萬枚，隻是韓忠衛卻不想讓纥石烈執中知道底細，否則纥石烈執中再将其中的九成買去，要是黑城發生戰争，恐怕自己得向大金回購自己的手榴彈才行。
“這麽低？能不能提高産量？一個月至少也要五萬枚，我們大金每個月至少需要四萬枚手榴彈才能滿足需要。”纥石烈執中眉頭蹙得更緊，這樣低的産量是他所不能接受的。一萬枚手榴彈，隻夠應付一次猛烈的攻城，要知道在士兵在城牆上，一次齊射，就是幾百枚手榴彈不見了，一萬枚手榴彈能應付多少次齊射？
“手榴彈的生産不像水泥，需要有高超的工匠，以及昂貴的原料，這不是随便增加人手就能解決的。”據韓忠衛所知，目前蒙古人雖然經常擾邊，但對大金還沒有形成太多的威脅，如果此時将手榴彈盡可能的提供給金國，也許金國一發威就将蒙古給滅了，到時大宋才真有有了危險。
“如果我們能你提供工匠呢？至于原料，需要我們再出錢，你隻管提。隻要大金有的，也會毫無保留的供應給你，隻要你能給我們手榴彈。”纥石烈執中現在是慷完顔達葛之慨，隻要能換回手榴彈，隻要大金有的，韓忠衛就能拿去，大金連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韓忠衛哪敢使用大金的工匠，手榴彈的制造并不複雜，要不然抗戰時的土八路也不可能自己就能生産出來。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火藥，而火藥的原料在換水泥時，大金已經爲韓忠衛提供了不少。如果韓忠衛要提高産量，其實也不是說做不到，隻要增加些人手便可。
“如果你擔心工匠中混入細作的話，我可以讓那些工匠以後就待在黑城，将他們的家人也都遷來黑城，以後他們就是你黑城的子民。”纥石烈執中明白韓忠衛顧慮，這樣的事就算是換成自己，他也不會輕易讓外人來接觸這個最大的機密。
“你讓我考慮數日。”不得不說纥石烈執中所提的條件非常之誘惑，就連韓忠衛也開始動心，他知道大金比起西夏來，無論是經濟還是科技都強大了許多。雖然還無法與大宋相比，但因爲大金占據着中原區域，大金的工匠還是很不錯的。如今韓忠衛這裏什麽都不缺，唯一缺乏的就是人才。像各種工匠和管理人員以及謀士。拿韓忠衛的說法是，黑城如今什麽都可以缺，唯獨不能缺了人才。
“好吧，後日我的二百萬貫錢就應該能到黑城，到時我讓他們直接向解庫交接。”纥石烈執中好像一點也擔心韓忠衛會賴皮似的，直接就将十萬枚手榴彈的貨款直接先給了他。
“這不妥，你可以先交一百萬貫，一個月之内我會給你們五萬枚手榴彈，至于另外的五萬枚手榴彈，等三個月以後再付如何？”韓忠衛想了想道，要是真的将二百萬貫交到了家裏，那自己家就有的熱鬧可瞧。到時哪怕自己再不情願，也隻能将剩下的五萬枚手榴彈至少要出一部分給纥石烈執中。這樣他覺得很不好，纥石烈執中等于是變向的逼宮，他不管答應。
“這沒有問題啊，黑城賓館肯定是整個黑城最大的賓館，這裏的設備先進，廚師的手藝也冠壓整個黑城，我就在黑城賓館等你便是。”纥石烈執中是不成目的誓不罷休，爲了這個目的，百萬貫錢他可以眼都不眨一下就扔出去。
“我等三個月倒無所謂，隻是有一點我不明白，既然那手榴彈每月的産量隻有一萬枚，也就是二十萬貫，那你如何能在三個月之内就将産量提高至一萬五六千枚？”纥石烈執中問道。
“當然是增大産量，翻上一番我不敢說，增加五成那是絕對沒有問題的。”韓忠衛也是臉不改色心不跳，撒起謊起，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
“那行，我就在這裏等三個月，如果三個月就能制造出五萬枚手榴彈，那每月我就能向中興協調會提供五萬枚手榴彈了。”纥石烈執中想了想還真像這麽回事，雖然他相信韓鍾衛是給自己找的措詞，但現在買手榴彈就像向别人要賬，纥石烈執中就決定賴上韓忠衛，隻要自己在黑城，那他也不敢不給我三個月之内赢得五萬枚手榴彈。
韓忠衛沒想到纥石烈執中是訛上了自己，他帶着錢就在黑城等，三個月之内要是沒手榴彈運回去，纥石烈執中也無臉回大金見人。所以他幹脆就在黑城等，隻要一有時間，他就待在韓忠衛身邊，到時韓忠衛也隻能讓他粘着。這樣的結果韓忠衛是不願意見到的，但他一想，自己不正好要回臨安嗎？車到山前必有路，到時再說吧。
“可以，那就三個月之後再說吧。”韓忠衛隻能在心中苦笑，纥石烈執中都能拿出這一招來，看來他對手榴彈是誓在必得。隻是韓忠衛給自己争取了三個月時間，他希望能在三個月之内想到對策，或者三個月之内，蒙古多侵犯大金幾次，讓他們的手榴彈多消耗點，自己也就能無所顧忌的将手榴彈賣給大金。
“好，我每日都會來侯府向你請安。”纥石烈執中還真是拿出了賴皮的精神，每天拜見韓忠衛一次，隻要他夠煩了，自己的問題才能更快更好的解決。
“那倒不必，這三個月我要出一趟遠門，并不會住在侯府。”韓忠衛笑道。
“你要出遠門？如果可以的話，我能跟在你身邊嗎？”纥石烈執中現在就像個讨債的，隻要韓忠衛到哪，他就想跟到哪。
“我是辦私事，執中大人跟随很是不妥。”韓忠衛道，他是回大宋，而大宋與大金是世仇，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帶了個鞑子回去，說不定自己連家門都不也進去。
“好吧，那不我尾随于後，而是裝成互不相識，這樣總不會影響到侯爺吧。”纥石烈執中說道。
“你如果要跟着，那就随你吧。”韓忠衛知道纥石烈執中這塊狗皮膏藥自己是撕不下來了。
“不知侯爺要去何處？”纥石烈執中見韓忠衛愁眉苦臉，大感有趣，看來跟韓忠衛明刀明槍的幹是不行了，隻有逼他，才能拿到自己想要的。
其實纥石烈執中也不是傻了，像手榴彈這樣威力巨大的火器，并不是誰都會願意賣的。别看現在二十貫一枚的價格高得離譜，可一旦手榴彈在戰場上發威，那所有人都會覺得物有所值。所以現在大金是能買多少就盡量買多少，至于錢，其實不就是一堆銅嗎？隻要到時找到一個銅礦，那想要多少自己就開采多少便是。而火器卻隻有韓忠衛一個人有，天下間除了他之外，再也不可能在其他地方買到了。
但是纥石烈執中千算萬算也沒有算到韓忠衛竟然會去臨安，他現在可是節度使，以他的身份要是來西夏，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畢竟西夏是大金的屬國，而且黑城與大金接壤，他隻要不公開身份，西夏就算知道他來了，也不會有何動作。
而大宋則不然，如果大金與大宋雖然也是叔伯之國，但大金與大宋兩國戰争不斷，宋人對金的人恨那是恨到骨子裏去了。纥石烈執中不管是以公或以私的名義尾随韓忠衛去臨安都十分不妥。要是以公開的身份去大宋，那以他節度使的身份，大宋當然會派出相應的官員來接待他。那他尾随韓忠衛也就無從說起，韓忠衛可不會在前面等着他應付完大宋的官員後再跟上來。要是以私人的身份，以大宋對大金的仇恨，他這個節度使能否在大宋内安然無恙，那誰也無法保證。
看來隻有在黑城等着韓忠衛了，纥石烈執中不無遺憾的想。可如果韓忠衛不在黑城，而自己卻在這裏傻傻的等他三個月，那樣的話還不如先回去，等到韓忠衛再回黑城時再與他交涉呢。
可要是這樣的話，纥石烈執中又很不甘心。他相信韓忠衛的三月之期應該是敷衍自己，将心比心，如果自己擁有手榴彈這樣的神兵利器，也不想讓别人擁有太多。可是如今大金正值多事之秋，多多購買手榴彈并不是爲了對付西夏或是大宋，主要是爲了防禦蒙古人。可這樣的話卻不能公開說出來，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大金已經不敵蒙古人，纥石烈執中也不會主動承認。蒙古原本也不過是大金的一個屬國罷了，可現在呢，卻不時的侵襲大金邊關，讓大金上下焦頭爛額，應得起來手忙腳亂。
但正如他不能承認大金打不過蒙古一樣，韓忠衛也不可能承認他之所以不想将手榴彈賣給大金太多，是擔心到時有一天大金會反過來對付他。這樣的話都是不能擺在桌面上講的，隻能在暗中猜測。
随着張仲通采購的貨物越來越多，韓忠衛的兩支商隊也将從黑城出發。這兩支商隊一支從西夏進入大宋，另外一支則從大金回到大宋。從大金回大宋的商隊會在大金境内再大肆購買各種緊俏商品，讓人不至于懷疑韓忠衛的這支龐大的商隊最主要的目的是爲了販馬而已。
在得知韓忠衛将随他的商隊回臨安時，還沒死心的纥石烈執中計上心來，自己既不能以公開或是私下的身份去臨安，那能否隐瞞身份，以韓忠衛的随從身份與他一起回臨安呢？要知道纥石烈執中也是一名優秀的騎兵，一人控制五騎那是一點問題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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