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李安全昂着頭,看也不看嚴守一,隻是從鼻孔重重的哼了一聲。這個拓撥思守雖然對自己很恭敬,但李安全卻不能因爲他的态度而改變自己的立場。
此時如果他放下臉來與拓撥思守有過多的交談,那不是自貶身份?現在哪怕拓撥思守再低聲下氣,他也不會就此罷手,否則等會如何與鍾衛見面?恐怕就算是鍾衛來請,自己也沒臉進去吧。
“李成,這是越王世子,也是侯爺的故交,你等先退下。”嚴守一朝李成揮揮手,這些人并不是侯府侍衛,是護衛隊派在侯府輪值的軍士。如今侯府總共才二十名侍衛,還得分成晝夜輪值,隻能負責府内之安危。而府外則由護衛隊每月派出一個班的士兵值守,而李正正是本月這班護衛的班長。
李成滿不在乎的看了一眼李安全,這才悻悻的退下。他之所以退下,不是因爲李安全是越玉世子。而是後面那句“侯府故交”的緣故。在他眼裏如今隻有韓忠衛,什麽時候會給這不知道從什麽地方鑽出來的越王世子面子?李成朝嚴守一敬了個軍禮,然後他手一揮,這一個班的護衛隊員就收起弩箭退回原來的位置。再次目不斜視,威嚴的杵在那裏。有如釘子似的,好像剛才發生的一切與他毫無幹系。
李成大大咧咧的作派令李安全更是恨得牙癢癢,鍾衛也太欺人太甚了吧?一個小小的門衛竟敢對自己指手劃腳。現在這侍衛副統領出來,也不見有多恭順,這讓他更覺自己被鍾衛小瞧。集本李安全還想着要與鍾衛言歸于好,可現在憤怒慢慢在他心頭升起。雙眸中也是燃燒着一團烈火。
李安全雖然實際年齡比韓忠衛大,但在心理上卻遠不如韓忠衛。他如今也才二十出頭。正是熱血之青年時期。腦袋一熱,有的時候就不管不顧。先将胸口的怒氣發洩了再說,至于有什麽後果。對自己的将來有何危害,那就不在當前的考慮之列了。
“世子,侯爺正在府内恭候世子大駕嚴守一雖然也覺李成狂妄。可他隻是侍衛副統領卻不是護衛隊的副統領,就算有何不滿,也隻能向畢再遇抱怨,到時由他去責罰李成。兩者所屬不同,就算他苛責李成,後者會不會服氣還兩說呢。何況李成是侯府的老人,而自己身上卻有中興府的烙印,所以嚴守一不會逾越去斥李成。
可嚴守一的苦衷李安全卻無從得知,他隻知道拓撥思守是侯府副統領。如今侯府門衛沖撞自己,他不但不懲罪他,甚至連句苛責的話也沒有,這豈不是說剛才那個什麽李成的做法是對的?自己要是不進去,還成了無理取鬧?
李安全是越想越氣,他的拳頭也是越握越緊,池先鋒站在李安全身側,能清晰的看到他的十指發白,此時正是李安全怒火中燒之時。但池先鋒也知道此時自己的勸慰是沒有作用的,世子一旦發怒,那是天王老子也不管不顧,想起王爺臨行的囑托,池先鋒暗暗焦急。
嚴守一覺得自己已經給足了李史全面子。可沒想到李安全卻不領情,不但不領情,而且他還覺得受了天大的委屈,簡直就是奇恥大辱。如今一個小小的侍衛副統領連個不是也沒陪,更加沒有處罰剛才的門衛,就想讓自己息怒,這可能嗎?泥菩薩都有三分火性,何況自己貴爲越王世子?
“世子,稍安勿躁池先鋒在李安全耳邊低聲說道,雖然他也認爲黑城的這個可侯實在是駐下無術,手下盡是狂妄驕橫之人,但世子此行卻不是與可侯鬥氣的。成大事者不拘小節,委曲求全一回又有何妨?這不正顯得世子大度,不計前嫌嗎?
“是可忍,孰不可忍!,小李安全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說道,如果此行鍾衛能給足他面子,他也許會與他冰釋前嫌,但現在侯府這些侍衛的做法卻讓他怒氣沖天,莫說鍾衛現在隻不過是小小的一個黑城可侯,就算他手握重兵,權傾一方,自己也不稀罕。“世子”
“無須多言,此事我自有計較李安全已經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他感覺自己如果此時屈服,那就是低聲下氣的讨好鍾衛,自己有這麽下作麽?
“你進去告訴鍾衛,李安全到訪。要見我,讓他親自出迎,否則我掉頭便走李安全沖拓撥思守一字一句的說道,他說的很慢,顯然内心已經下定決心,如果不能達到自己的目的,一定定會言出必行。
李安全的意思很明确,如果鍾衛不給自己一個交待。那自己是不會跨進這個”可山集府大門步怕就晏再度與鍾刀交惡。也在舊,
“世子,在府外站崗的并不是侯府侍衛,而是侯府護衛隊的士兵,他們有眼無珠,不識世子真顔,還請世子原諒則個嚴守一看到李安全是動了真火,覺得有必要向他解釋一番,那些人是群丘八。如果你越王世子一定要與他們計較,實在有所身份。
“拓撥思守,你太過放肆了。難道沒聽明白世子剛才所言嗎?快去叫鍾衛出來給世子陪禮道歉。否則”哼。”池先鋒知道自己暫時是不可能勸阻世子的,既然如此小那就隻能讓世子消氣,如果鍾衛能識大體,這事也許就能順利解決。
但池先鋒這番刮斥卻讓嚴守一覺得大受委屈,他覺得自己完全是自取其咎。典型的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屁股,早知如此。剛才就讓李成将他們繳械,看還敢在自己面前擺什麽世子的譜不?
但嚴守一畢竟沒有在黑風塞混過,他還沒有李成那樣的嚣張資本。鼻怕心裏更憤怒,也不會在臉上表露出來。他朝李安全讪笑着拱了拱手,便返回了衙門内。
但嚴守一也不是好相與之輩,他原本屬于皇帝衛隊,那眼睛也是長在額頭上的,雖然跟在韓忠衛身邊後學會了夾着尾巴做人,但那隻是針對韓忠衛的舊識下屬,剛才池先鋒的一番斥可是大大的得罪了他。自己來黑城之後,除了可偻外還沒有人斥過他,就算是可侯,對他也是客氣有加,從來沒有重責,他是聰明人。有的時候可侯稍一提醒。他就知道進退。
嚴守一這一進去。卻是大半個時辰沒有動靜。這就讓李安全進也不是走也不是。他以爲這是鍾衛輕視于他,可沒想到嚴守一根本就沒有向韓忠衛彙報,而且嚴守一的理由還很充分,侯爺正在練功,任何人不得無故打擾。
李安全看了看天色,他很想一走了之,可自己要是真的就這麽走了,那不等于告訴别人,自己怕了鍾衛?不行,必須要等到鍾衛出來讓他給自己一個交待,否則被他下人一頓羞辱不是白挨了?李安全也想過,自己幹脆率領這二十名王府侍衛直接打進知府衙門,可剛才李成的強勢表現讓他猶豫,他相信隻要自己強攻,對方一定會反擊。以自己侍衛們的身手,能不傷毫發的攻進去麽?要是不但沒攻進去,反而被他們阻擊在外。那自己的臉可算是丢到家了。
何況自己這次來黑城,不就是要與鍾衛化幹戈爲玉帛嗎?想到這一節,李安全方才發覺自己剛才做的太過魯莽。但這個念頭稍縱即逝,在李安全的腦海裏,憤怒又占據了上風。而且随時時候的推移,優勢正越來越明顯。
在李安全站的腳都快麻了的時候,知府衙門内終于傳來了陣爽朗的笑聲:“安全兄,别來無恙乎?”
嚴守一終于不敢将李安全擱置得太久,否則真要出了意想不到的大事,他也擔當不起。可就算是這樣。也讓李安全氣得一佛升天二佛出世,要是被他知道這是嚴守一搞的鬼,恐怕以後嚴守一都不敢再回中興府,甚至他還得爲自己在中興府的親屬擔憂。
韓忠衛的聲音沒有半分的怒氣,也沒有怨氣,與李安全之前的表現,高下立馬可判。這讓包括池先鋒在内的所有越王府侍衛感到驚訝,這位可侯的臉上稚嫩未消,可待人處世卻是如此大度,相比之下,剛才世子的表現令他們汗顔。
“可侯日理萬機,能接見在下已是莫大榮譽,豈敢還讓可侯親迎?。李安全一臉的冷笑,但他總算是給自己找了個台階,邁着細步朝着韓忠衛走去。
“安全兄這是怪小弟迎接來遲。沒說的,等會我先自罰三杯。”韓忠衛笑呵呵的道,他每天練功都有固定的時間,他的下屬一般也不會在這個時間來打擾他,剛才他已從嚴守一那裏得知李安全與外面站崗的護衛隊員發生了小小的沖突,所以才放低了姿态。沒想到這一舉動很是折服了一些越王府的侍衛。
韓忠衛拉着李安全的手。兩人談笑自若的步入知府衙門,而越王府的侍衛都留在了知府街門外面,與李成他們怒目而諷作爲這次的侍衛首領,池先鋒當然是迎視李成。兩人的目光不時碰撞在一起,無聲的進行着厮殺。但很快絕先鋒就主動退卻,因爲他發現對面的這些侯府護衛與自己所見的士兵有很大的不同。
施先鋒曾經也在擒生軍中服役,他原是越王李仁友的親兵小隊長,後被李仁友調入王府,積功至目前的王府侍衛副統領。池先鋒對大夏各軍的裝備非常熟悉,但當他看到李成等人身上的裝備時,卻發現這是自己初次相見。
首先是對方的軍服,整齊鮮亮的铠甲這不是随便什麽軍隊都能配置的,雖然他們作爲侯府護衛隊會有優待,可這樣的待遇卻直逼皇帝衛隊。據池先鋒所知,至少在擒生軍中,就連主帥之親兵隊也
舊!仇,川洋好的軍且他們的服飾并不是像其他軍隊那升甲戲色或是白色。而是從未出現的綠色。不但铠甲如此。而且裏面的布制軍服也是如此。
而李成身上挂的那八枚手榴彈也了起了他的注意,這些隻露出木柄的物件不知道是什麽武器,這些人每人都有八個木柄,說明這是制式武器。可池先鋒想遍大夏所有軍隊中的所有武器,也沒找到類似的。
池先鋒已經打定了主意,一定要搞到對方身上那木柄武器,不管是讓世子開口要,還是自己去買甚至是偷,也一定要搞到手。曾經聽說因爲這個護衛隊的一場演練而讓黑城的三支部落變得服服帖帖,難道就是這東西?這麽說來這應該是一種火器。可這麽不起眼的火器能有多大的殺傷力?越是想不透,池先鋒的興趣也就越大。
在後院的臨時侯府内,韓忠衛與李安全分主客落座,韓忠衛吩咐将最好的茶送上來,這讓李安全稍稍平息了一絲怒火。這說明鍾衛對他還是很重視的,一般主人待客。并不是什麽人都能享用到最好的茶葉的。
“不知安全兄親臨黑城,有失遠迎,惶恐之至啊。”韓忠衛并不認爲外面的沖突有何不妥,作爲自己的護衛隊。李成他們的做法沒有錯,他們忠實的執行了自己的命令,哪怕對方就是天王老子也不退縮,這一點讓他最爲欣慰。
。豈敢豈敢,鍾兄弟之護衛隊威風凜凜,令人生畏。侯爺真是好手段啊。”李安全拿起茶杯,輕輕的撥了撥上面飄浮的茶葉,這才輕輕的抿了一口,随口說道。
“如果是因爲剛才小弟的下屬對安全兄不敬,那小弟在些替他們向安全兄至歉,萬望安全兄海涵韓忠衛輕笑道,他可以替李成他們向李安全道歉,但他卻絕對不會允許李成直接向李安全道歉。這是原則問題,自己道歉那是出于禮貌,而如果李成他們真的道了歉,那就是失去了原則,也喪失了軍紀,真要是這樣,李成一定會受到最嚴厲的處罰。
韓忠衛這話讓李安全聽起來很是舒服。剛才充斥在内心的怒火一下子就去掉了一大半。他也微微一笑,“也罷,如果我再與他們計較倒是顯得我沒有度量。”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韓忠衛内心腹诽不已,自己隻不過是客氣一下,沒想到李安全卻照單全收,此刻韓忠衛有說不出的膩味,李安全什麽時候變得如此小肚雞腸了?自己當初雖然是有借越王裝失蹤之勢,但當時也是爲了幫李安全,至于後來被封了可侯,說老實話,如果不是自己太過渴望要一個秘密基地,自己還真看不上這個可侯呢。
“不知安全兄來黑城有何要事?”韓忠衛開門見山、直奔主題。他原本對李安全的造訪很是高興小但現在看來,自己可能一廂情願了。
”鍾兄弟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你當了侯爺,就忘了我們的約定啦?”李安全此時心情大悅,鍾衛能主動放低姿态,讓他感覺很是良好。
“約定?安全兄說的可是水泥之事?”韓忠衛不知這是否是李安全來黑城的真實來意,但細想一下,顯然不是。自己來黑城已有數月之久,用水泥建造的定光佛以及城牆都已完工,如果李安全真是對水泥上心。應該早就與自己聯絡。
“不錯李安全點了點頭,因爲心頭怒火平息了許多,李安全并沒有因爲剛才的事而與韓忠衛發生糾葛,所以他又回到了原來的思路,先從水泥入手,慢慢調和與韓忠衛的關系。
“不知安全兄需要多少?。韓忠衛卻看出了李安全另有圖謀。心想,李安全這借口也找得太蹙腳了吧?哪怕是對自己的火器感興趣也強過水泥啊。
“有多少要多少?”李安全很是笃定的道,水泥的神奇他在臨安時就見識過了。但因爲并沒有見到實效,所以對于這筆動辄就是上千貫甚至是上萬貫的生意,軍中許多将領均是不以爲然。在他們看來,隻要武器充備糧食充足兵士精良就能制勝,這水泥有沒有無關大局。
“如今黑城也需要大量水泥,每月隻能提供十萬斤,不知能否令安全兄滿意?。韓忠衛道,如今大可水泥廠已經擴大了産能,因爲人手的充足。每月的産量飓升至一百萬斤。就這點水泥,黑城自身每月就需要五十萬斤,再加上完顔詢也派了人來談判,韓忠衛還真不敢輕易答應李安全。
“小十萬斤?能不能再多些,我可是聽說你的水泥廠最近多了不少人,産量肯定大幅增加李安全在那個”多”字上加重了語氣,意有所指。說到這裏,李安全的怒火又開始燃起,這個鍾衛還真是不将自己放在眼裏。不說自己的人沒有在黑城犯罪。就算是犯了法,也輪不到他來處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