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闇門事韓優胄是最适合的人選,雖然他是我父親,但内舉不避親,外舉不避仇。”韓忠衛說道,也許再也沒有比他更合适的人選了。
“韓大人?不錯,他确實非常适合。”趙擴笑道,韓俯胄的官職并不高,但他的職位很特别,知闇門事是聯系内外官員的職位,韓俯胄與那些大佬們很熟。而且最重要的是他的身份,他是皇親國戚,而且祖上曾出過名臣曾琰,而且他家裏的太安人可是吳太皇太後的親妹妹。這些身份讓那些宰執們不敢小觑。
“對這些大人隻要曉以大義。相信他們都會回來的韓忠衛道。其實這也是給雙方一個台階下,隻要身份夠,哪怕就是個啞巴也能将這些人勸回來的。
果然不出韓忠衛所料,韓候胄一出馬,那些正在城外郊遊的大臣們就都被他勸了回來。趙慎得知将宰執們都請了回來很是高興,對趙擴着實誇了幾句。可是對那些自己休假了幾天的大臣們卻并沒有安慰之辭。這是一種非常不妙的兆頭。
盡管韓忠衛也看出來了皇帝和大臣們其實是在發生冷戰,可是他卻不能說出來,否則他的腦袋恐怕會有些不穩。
通過這件事,趙擴對韓忠衛更爲看重。雖然是韓俯胄幫他将大臣們請回來的,可是主意卻是韓忠衛出的,要是論功勞的話,韓忠衛占七成。韓俯胄最多占到三成。
而韓俯胄也是在事後才知道自己之所以能露一小臉,原因竟然全都是因爲自己的三子,如果不是他,自己恐怕還得不到這個露臉的機會。這讓韓候胄有些得意的心情很快平靜了下來,他在晚上出宮後沒有回府。而是獨自一人來到鍾府。韓忠衛沒想到自己府上如此熱鬧,昨天晚上嘉王光臨,今天自己的老子又來了。現在搞得韓忠衛晚上都不敢輕易離開,否則不知道什麽重要人物來訪就被錯過了。
“孩兒給父親請安韓忠衛行禮道。
“不必,衛兒,讓爲父去請留大人回朝是不是你出的主意?。韓惦胄望着眼前這個對答如流,不卑不亢的少年,幾乎要懷疑他不是自己的兒子。
“我隻走向嘉王建議由您去請那幫大人們回來,至于最後是不是由您去,那還得王爺自行決定韓忠衛說道。
“可是爲父還得多謝你。”看着回答得滴水不漏的韓忠衛,韓俯胄不得不感慨,自己的這個孩子長大的,雖然外貌還顯得稚嫩了些,可是心智已經成熟,比他的大哥韓忠義要心思缜密愕多,要是換成韓叫義在,被自己這一誇,還不知道将嘴笑得多開呢。
“孩兒不敢。”韓忠衛說道。
“衛兒,當今皇帝偶有心疾,時好時壞。這天下早晚是嘉王殿下的。你現在與嘉王交好,這可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可得好好把握機遇。”韓牦胄說道,雖然自己的侄女已經是韓王妃。可是如果能與嘉王建立私交,那起的作用将會比王妃還要大。
什麽心疾,簡直就是神經病!韓忠衛在心裏想道,曆朝曆代哪有像他這樣的皇帝,放着病入膏盲的老子都不去看望,而且還與大臣冷戰,簡直就是不想坐屁股下面那把龍椅了。
“是韓忠衛淡淡的道,他現在年紀尚幼,雖然嘉王暫時與自己交好。但誰能保證他以後還會與自己交好呢?現在他隻是一個閑散王爺,可一旦他登上大寶,身邊形形色色的人都會出現,三人成虎,這又不是不可能的事。
“衛兒,我以一個父親的名義告武你,務必記住我今晚所說的話看到韓忠衛滿不在乎的樣子,韓詫胄鄭重其事的道。能與嘉王交好,這可是許多人夢寐以求的事。可他倒好,好像還有些不願意似的。
“我會照做的,父親,我娘現在還好嗎?”韓忠衛問道,他過年後就一直都沒有再回過韓府,也不知道吳翠兒現在生活得怎麽樣了。
“你娘很好,你就放心吧,我會把你的事說與她聽,她一定會很欣慰的韓俯胄道,他在心裏重重的歎了口氣,以前自己對他們娘倆關懷不夠,現在這個。有出息的兒子與自己并不太親,反再吳翠兒在他心裏的地位非常重要。
“我這裏有些東西是送給我娘的。想明天送回府裏。”韓忠衛道,因爲郭偉打通了從太原府直接購進葡萄的渠道,現在大可葡萄酒的産量已經由每個月的二千二百瓶上升到五千瓶,而且這還不包括那些特供酒。韓忠衛單以葡萄酒的收益,幾年後就可以步入臨安城富豪行列。所以隻要是在外面看到适合吳翠兒使用的物品,韓忠衛都會吩咐買下來。時間一長就又存了十幾大箱子了。
“什麽明天,今晚我就順便給你帶回去,衛兒,你有時間就多回去看看你娘吧,你主母的事不要放在心上,她當時也是心急勇兒韓俯胄一直避免跟韓忠衛說起這個話題。他當時處置失當,而且還是在幾日後才知道發生了這樣的事,再加上以往對韓忠衛母子
“那就多謝父親了。”韓忠衛臉上很平靜,既無喜也無悲。
“你送東西給你娘,應該是我謝謝你。哪還用得着你謝呢。衛兒。隻是你既然送了東西給你娘。不知道有沒有爲父的份?”韓俯胄笑道。
“隻要父親看上孩兒的任何東西了,随時都可以拿走。
”韓忠衛輕笑道,既然韓假胄放下臉來與他打趣,他也不能總是闆着臉故作深沉。
“我還确實看上了你的一樣東西,不知道你是否舍得。”韓俯胄又笑道,他并不想真的拿走韓忠衛多少東西,隻是想盡快恢複與他融洽的關系,弗俯胄總有種感覺。自己這個兒子對自己總有防備心理。
“我說過,隻要你看上這裏的任何東西,随時都能拿走。”韓忠衛道,當錢到了一定數目的時候;錢也隻不過是一個數字。現在韓忠衛并沒有搞什麽大的建設,手頭上的錢足夠他花的了。
“我要那張天下大圖韓俯胄指着牆壁上挂着的那張弗忠衛拼貼的全國地圖說道。
“沒有問題,我馬上令人取下給你包好。”韓忠衛看了一眼說道。
“我聽說你曾經與嘉王談過什麽遠攻近交的策略?”韓俯胄對弗忠衛的表現很滿意,他已經決定,自己以後要常來這裏,否則父子間的親情這輩子恐怕都找不回來了。
“謬論罷了韓忠衛謙遜的道。
“連太上皇都驚動了,哪裏是謬論呢。能不能說與我聽聽?”韓俯胄本想離開,但覺得與韓忠衛談話能增進父子間的情感,就又扯出了一個話題。
“我怕太過驚世駭俗。還是不說爲好。”韓忠衛淡淡的道,當今天下并不是人人都可以理解自己的。在宋人的眼裏,金國是世仇,怎麽可能聯合世仇去對付一個并不熟悉甚至都沒有打過交道的陌生國家呢。
“你不想說就算了,但我想勸你,金國是世仇,當年正是因爲與他結盟才有了靖康之難,現在誰敢在大庭廣衆之下談論這件事與賣國賊無異,你要切記韓促胄其實也知道一些韓忠衛的遠攻近交策略,隻是他卻不敢芶同。
“我會注意的。”韓忠衛道,他知道能接受自己這個建議的少之又少。嘉王之所以會欣賞也是因爲太上皇的關系,在韓忠衛看來,當今天下唯一的知己竟然是太上皇。
南宋紹熙三年八月初七,從臨安的餘杭門外走進一隊人馬,爲首之人正是韓忠衛去年在金國結識的李安全。一進臨安城,一行人馬直奔梅家橋的鍾府而來。
“西夏李安全求見故友鍾衛鍾公子人到鍾府後齊齊下馬,自有仆役前去報号。
郭偉聽得門口的家丁禀報,不敢怠慢,馬上親自出來迎接,“小的鍾府管家郭偉,拜見李公子。”
“原來是郭管家,不知郭管家還記得在下否?”李安全笑道。
“李公子大名的銘記在心,時刻不敢忘懷郭偉笑道。
“好個會說話的管家,不知鍾公子可在?”李安全問道。
“公子在後院,請公子随小人進去。”郭偉說道。
韓忠衛得知西夏的李安全來訪,也早在正堂迎客。
“李兄“鍾弟。”
一陣寒暄後,賓主分主次坐好。李安全帶來的從人自有郭偉負責安排。
“李兄此次來臨安不知有何貴幹?”韓忠衛問。
“聽聞臨安乃天下最爲興旺之都城,特來遊曆。”李安全笑道,“當然,順便也想向鍾兄弟購買葡萄酒。”
“買酒當然沒有問題,既然李兄來訪,小弟當盡地主之誼,中午請去大可酒樓赴宴。”韓忠衛道。
韓忠衛帶着李安全去了自己的大可酒樓,這裏是他的私産,東家親自來了,丁川将最好的雅間留了出來。
從第一次見到李安全弄始。韓忠衛就覺得他不是一般人,剛才他已經吩咐丁剛暗地裏去調查一下李安全的來曆,不能知己知彼始終難以釋懷。
李安全這次還确實是來遊玩的,但是他之所以會來臨安主要是因爲韓忠衛。雖然韓忠衛在第一次見到李安全時就覺得他不是一般人,可是李安全也在第一次碰見韓忠衛時就覺得他不是常人,在這一點上,兩個心有靈犀。
在大可酒樓最高的一層上視野最好的雅間裏。韓忠衛與李安全分開落座,酒過三巡,菜上五味,兩人不癢不痛的說着一些沒營養的話,直至丁川和李安全的手下一齊來到房間。
“有何事?”韓忠衛知道丁川來了肯定是有行麽要事。
“公子,李公子的手下不肯用飯。非得守着他們的貨物不可丁川禀報道。
“李兄,此次是不是帶了巨額财物?”韓忠衛笑道,沒有聯網銀行的存在,外出之人隻能将所有錢财全部放在身邊。這也是無可奈何之事。
“也稱不上巨額财物,隻是他們一向小心慣了。”李安全看了一眼自己的手下道。
“臨安的治安一向很好,如果李兄覺網個漢心。可以将貴重物品存放在我的大可物流基地愕上笑道。
“物流基地?這是個。貨棧嗎?”李安全奇怪的問道。
“可以這麽說,但我們的貨棧與其他人的不太一樣,隻要你投保,你的貨物有任何損失我們到時都會照價賠償。”韓忠衛笑道。“當然。那些無價之寶我們也隻能折算成銀錢。”
“鍾兄弟還真是會做生意,我能否去參觀一下?”李安全問道,每次見到鍾衛,對方都會給自己制造驚喜或是意外,這次也不例外。
“當然可以,你可是我的潛在顧客韓忠衛笑道。
李安全出遊本來想看的就是一些新奇的事物,現在韓忠衛的大可物流基地,光是名字就讓他覺得非常好奇。匆匆用過飯後。李安全帶着他的人馬一齊随韓忠衛坐船來到了大可物流基地。
“真是雄壯,像座城堡似的。
。李安全一見到那棟占地近三百畝的水泥建設,不由感歎道。
李安全很快又發現了這裏的異處。“咦,這外面用的是什麽材料?既非磚也非石。”
“這叫水泥,是我所創韓忠衛說這話已經很多次,絲毫沒感到臉紅,不管是做什麽事,哪怕是說謊。說着說着也就習慣了。
“鍾兄弟真是天縱奇材。”李安全用手摸了摸外面的水泥牆壁。發現堅硬無比,不遜巨石分毫,而且最爲重要的是,這裏的建築紋絲合縫。頂上也沒有用瓦片,外面連個窗戶也沒有,如果不是因爲有道門可以進去,恐怕連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李兄請。”韓忠衛含笑着接受了李安全的誇贊,一路上介紹着這個大型倉庫的各種情況,地上的三層倉庫李安全都能看到,對于能在地下建三千間倉庫的事他一開始驚訝不已,隻是既然韓忠衛言之鑿鑿。他也并不懷疑。隻是覺得這太過神奇,在地下建一間秘室已經要費盡心血,他的這三千冉秘室是如何建成的?
“鍾兄弟,我能下去看看麽?”李安全忍不住問道。
“可以下去,但卻不能進去韓忠衛說道,地下倉庫管理得非常嚴格,倉庫裏的人是不能和外面的人直接接觸的,就算他們的換班也是秘密進行,其他的護衛甚至都不知道到底在下面值勤的是誰,有多少人。
貨物要進入倉庫就像輪船要過水閘似的,先将貨物送入地下的一間房内,等到外面的門關了,裏面的人才會出來,而且大此之前,這間連空間都沒有的房間要密封半個時辰,以防止有人獸進入。而李安全他們到達地下也隻能看看這間秘室,這裏四周全部是水泥牆,根本就看不出什麽玄機。
“我可以将我的錢物存放在你這裏李安全見識了這裏的防衛森嚴,下了決心将東西存在這裏,這樣自己的手下也能輕松許多。
“多謝李兄惠顧。”韓忠衛對李安全的決定并不驚訝,每個來看過這裏的人都會很放心,如果這裏真的出了事,那不管他們的東西放在哪裏都不會安全。
“鍾兄弟,你所說的水泥到底是何物件,能否讓我一觀?”李安全上到地面後問道,現在他終于知道爲什麽能在地下建幾千倉庫了 原因就是那些能變得像石頭一般堅硬的水泥,否則光是将如此巨大的石塊移到這裏,就是一個浩大的工程。
“當然可以韓忠衛馬上令人帶來一桶水泥,在編織袋還沒有發明的時候,韓忠衛用木桶存放水泥比用布袋要便宜得多。
看着這些灰色的灰末,李安全很難想像它們竟然可以變得像石頭那樣堅硬。如果這東西用來築城?李安全突然覺得自己來臨安是明智之舉。隻要自己将水泥帶回國内,就将是大功一件。
“張大哥,請你拿些水來弗忠衛産能已經過剩,他從李安全的眼裏又看到了一個潛在的客戶。
張仲通連忙提了一桶水來,到出一些水泥加上水攪拌,然後又拿出一個木盒,在裏面鋪上一張紙,然後倒入一些水,再将水泥漿到滿這個。木盒。
“此盒請李兄帶回,明日便耳知真假。當然。如果要變成和這裏的一樣,那得多等幾日,期間每隔三五個時辰就得再澆些水在上面。”韓忠衛将有些沉重的木盒将給李安全道。
李安全半信半疑的接過木盒。他很難想像這些粉末加水就能變得像石頭一樣堅硬,難道鍾衛會使法術?
“這裏還剩下一些水泥也請李兄帶回,如果不相信,自己也可以試着做幾次。”韓忠衛将剩下的那桶水泥也送給李安全。
當李安全第二天早上再看那木盒時,他驚呆了,木盒裏的泥漿已經結成塊,到出來後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卻沒有破裂。等到第三天後,他讓自己身手最好的手下來砸這塊水泥石,結果證實,水泥石絕對比一般的石頭還要堅硬。“我發現寶貝了”。李安全興奮大聲呼喊。
而在鍾府,韓忠衛也在興奮的大叫,“我又要發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