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忠衛穿越前是會遊泳的,所以他不需要運用内力來幫忙,就算用内力那也是用來禦寒。而張仲通和吳天他們還是幾十年前孩提時候戲過水,而且韓忠衛這次教了他們幾種新式泳技,他們小時候會的那幾招就捉襟見肘,而且現在這天氣那叫一個冷,水裏就更不用說,他們就不得不借助内力。
修煉内功原本是靠調息吐納,通過呼吸之法而增強自己的内勁。可是現在他們的修煉方法卻是反其道而行之,屏住呼吸,依靠循環的真氣來維持生命。一旦沒有了外力,僅靠真氣維持,那就很容易充分發揮自己的潛力,取得突破。
半個時辰之後韓忠衛就不得不露出水面透氣,但當他第二次浮出水面時卻是在一個時辰之後,第三次出來透氣時已經又過了兩個時辰,等到他再一次露出水面,已經是第二天早上,公元一一九一年的最後一天。
雖然隻修煉了一個晚上,但韓忠衛還是明顯感覺到了自己内力的提升,這就像一個人突然進入一個極端的環境,要麽突破要麽滅亡,而韓忠衛既然沒有滅亡,那就說明他突破了。可是今天是除夕,張仲通和吳天可以繼續修煉,可韓忠衛不行,他今天的事情鍾正君昨天就給他安排好了,其中最主要的一個任務就是他這個當東家要給下面做事的發工錢。
而這一天也是韓忠衛與歐陽微清賬的日子,雖然韓忠衛這邊每個月都按時将一萬貫送進了嘉王府,但是作爲一個從現代過來的人,韓忠衛怎麽可能會忘了歐陽微和羅忠呢。要知道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韓忠衛知道給自己做事的除了自己請的郭偉一家子和鍾正君一家子,還有他帶過來的馬林和趙孟偉之外就不清楚其他人了。但到了發年底工錢的時候才知道,發錢差點發得讓他手軟。
現在釀酒和豬肉這兩塊加起來的人手足有近百人,特别是豬肉那一塊,因爲韓忠衛這裏提供送貨上門,所以需要送貨的人手就足有好幾十号,再加上屠夫以及幫着馬林打下手閹割的幾位,都快有一個連了。
這些人除了馬林趙孟偉等少數幾個人見到韓忠衛之外,其他人都還是第一次見自己的東家。一直以來,鍾正君都履行着掌櫃的角色,他們也都知道還有一位東家,可是當真正見到自己的東家才知道發現,原來東家是如此的年輕,讓他們剛開始的時候都不敢接韓忠衛手裏遞過來的錢。
“馬兄弟,現在的日子過得怎麽樣?”韓忠衛看到馬林的時候,問道。
“多謝公子垂問,現在的日子比以往簡直就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這都是拖公子的福啊。”馬林樂滋滋的笑道,現在他已經換了處大房子,每天也不用再爲三頓飯發愁,吃的好穿的好,小孩子也上了私塾,這一切的改變都是緣由韓忠衛,如果不是他,到現在自己還不知道在哪裏挑着擔子賣貨呢。
“生活會越來越好,我聽舅舅說你現在帶了幾個徒弟,那裏還忙得過來麽?”韓忠衛問。
“忙得過來,現在一天閹二百頭豬崽不成問題。”馬林道,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祖傳閹馬的絕技現在竟然會用到豬身上。
“二百頭,那這麽說明年我們的還得增加人手才行。”韓忠衛笑道,現在臨安城二成以上的生豬由他這裏供應,到了明年将再增加一成,也許不用多久,整個臨安都能吃上閹割後的豬肉。
“東家生意興隆,我們也跟着沾光。”馬林确實有高興的理由,他每天負責閹豬,家裏也養了十來頭豬,一年下來,他老婆養豬賺的錢并不比他少多少,生活有了奔頭,整個人也比原來精神多了。
“好,我不怕你們沾光,就怕你們沾不到光。”韓忠衛呵呵笑道。
等到馬林回到家裏,他才發現更大的驚喜在等着自己,在鍾府的時候,韓忠衛遞給他的紅包他當時也沒有看,等到家裏一抽出來才發現裏面重重的一疊會子,他數了數竟然有二百貫之多。我的媽啊,夠買棟帶家具的宅子了,馬林暗暗咤舌。
“舅舅,你今天還得幫我辦一件重要的事。”韓忠衛給所有人發完錢後,将鍾正君叫進自己的房間。
“什麽事?”鍾正君很少見到韓忠衛生麽鄭重其事的說話。
“明天就是大年初一,我想以你的名義給我娘送點年貨。我這個當兒子的不能在近前行孝,就隻能多給她送點東西。”韓忠衛重重的歎息一聲。
“忠衛,是我這個當舅舅的無能,才讓你們娘倆跟着受苦了啊。我要是有能耐,我那妹子也不用賣給吳家。現在你的條件好了,沒說的,這件事我去辦,一定風風光光,漂漂亮亮的。”鍾正君保證道。
“好,這事就交給我了,一萬貫以内你随意支配。”韓忠衛說道。
“一……一萬貫?”鍾正君倒吸了一口冷氣,萬貫家财萬貫家财,很多人一輩子都掙不到一萬貫,可現在韓忠衛送給吳翠兒的年貨就要花費一萬貫,如果被外人知道了,不知道該會如此感慨萬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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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府,吳征正在賬房看賬,今年韓府的開支有些超支,他正在發愁呢。明天就是大年初一,老太君會在大年初一早上給下人發喜錢,韓府上百的下人,這可是一筆不少的數目。而且每到年前,府裏就會添置各種物品,而今年又加了葡萄酒和豬肉這兩項,更是讓他捉襟見肘。
“吳管家,外面有個叫鍾正君的要見三夫人。”
“鍾正君?他難道又想來打秋風?給我轟出去,沒見我正煩着呢。”吳征怒道。
“這次好像不是,他帶了十幾車東西來呢。”
“十幾車東西?難道他拉了十幾車柴來?我們府裏也用不了這麽多啊,走,去見見他。”吳征說道。
見到鍾正君,吳征這才想起他已經不是那個經常想來打秋風的三夫人哥哥,現在他穿着錦袍绫綢,滿面紅光,大拇指上還戴着一個玉闆指。
“不知鍾官人來此有何貴幹?”吳征問道。
“我想見見我的妹子,不知可否?”鍾正君問道。
“當然沒有問題,聽聞鍾官人還帶了十幾車東西,不知能否告之?”吳征問道。
“這是我送給翠兒妹子的年貨,怎麽,吳管家有興趣?”鍾正君問道。
“我身爲鍾府的管家,對送入我府内的東西當然得小心謹慎。”吳征讪笑道。
“這是禮單,請吳管家過目。”鍾正君遞過禮單。
“插花、頭油、插梳、插簪、笄、钗、華勝、擿、步搖、戴冠各二十四套,耳環、手镯、項鏈各一百對,石榴嬌、大紅春、小紅春、嫩吳香、半邊嬌、萬金紅、聖檀心、露珠兒、内家圓、天宮巧、洛兒殷、淡紅心、猩猩暈、小朱龍、格雙唐、媚花奴各十盒,各色蘇綢共一百二十匹,各色錦綢一百二十匹,葡萄酒一百瓶,豬肉一百片,金一百綻,銀一千綻,制錢三百萬……,我說你送這麽多東西,三夫人一年也用不得完啊?”吳征越看越驚心,這份長長的禮單比他在賬房裏看到的府内庫存要多得多。
“沒關系,就算我妹子用不完,也可以讓她來打賞下人。”鍾正君看到吳征驚訝的表情,心裏樂滋滋的,看你這狗奴才還狗眼看人低不。
吳翠兒對大哥一下子送這麽多東西顯得有些手足無措,她這輩子的私人物品一個箱子就能裝潢,可是現在鍾正君送來的東西,卻連一間屋子都裝不下。
雖然自己還是三夫人,但是吳翠兒卻發現下人們見到自己的目光都有了不同,原來的那種鄙視和不屑不見了,換而改之的是讨好和羨慕。那張長長的禮單在鍾正君走後就以閃電般的速度在府内傳遞,很多人一開始都是不相信,這麽多東西,光是三百萬錢就裝了五輛馬車,二十多口箱子,不由得不讓他們瞠目結舌。
甚至韓侂胄在晚上得知這件事後,也親自到了吳翠兒的住處,他正爲葡萄酒的事頭痛呢,沒想到就有人送了一百瓶到府裏。雖然是送給吳翠兒的,但他相信隻要自己出面,吳翠兒不會不把酒給他處理的。
果然不出韓侂胄所料,他一到吳翠兒的院子裏,把個吳翠兒激動得淚流滿面,她已經記不清有官人多久沒有來過自己的住處,先是哭,後來又笑,不停的抹着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