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老丈你無須害怕,黑風山現在由我執掌,你們以後再也不用住在地牢裏啦。”韓忠衛微笑道。
“多謝寨主,不知寨主要何時才會放我等下山?”陸橋山見韓忠衛很和藹,慢慢也平靜了下來。
“這個嘛,我們還要研究研究,開幾個會讨論讨論。”韓忠衛道。
研究?還要開會?陸橋山對這些詞的理解僅限于字面,而字面的意思并不能表示真正的意思,要是他在現代,馬上就知道韓忠衛隻不過是在忽悠他而已。
“不知道陸老丈是何方人士?”韓忠衛問道。
“小老頭是臨安人氏,紹熙元年從臨安往開封,途經穎州時,被貴寨兄弟給擄上山的。”陸橋山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我聽說你是販書的,不知道對印刷是否熟悉?”韓忠衛問道。
“我在臨安本來就有一家印刷作坊,去年本想全部遷回開封,可沒想到……”陸橋山歎了一口氣,他祖籍開封,八十多年前因金宋戰争才遷到臨安。現在金宋已經有數十年沒有大的戰争,所以他就想将作坊遷回開封,但沒想到才剛過了淮河就落入黑風山中。
“你這次出來還帶了整個作坊的設施?”韓忠衛大喜過望,真是想什麽就來什麽,自己正好要印假鈔,馬上就有現成的印刷設備,但他也有疑惑,“你既然将作坊遷走,爲何沒有見到你的家眷?”
“他們得等我在開封立穩腳跟才會來。”陸橋山道,幸好他們沒有跟着一道出來,否則遇到黑風寨這群色鬼,後果不堪設想。
“哦,這樣說來他們還在臨安,不知道陸老丈在臨安住在何處?”韓忠衛又問道。
“東青門附近,妙……妙……”陸橋山突然意識到自己可不能把老底都給洩露了。
“妙明寺旁吧?”
“你……你是怎麽知道的?”陸橋山驚得差點跳了起來。
“本公子不出門,卻能知天下事,陸老丈你放心,隻要你能幫我辦件事,我就讓他們來跟你團聚,而且事成之後我将恭送你們所有人去開封,而且到時我還會有一份重禮相謝。”韓忠衛嘿嘿笑道。
“不知道寨主這件事老頭兒是否力所能及?”陸橋山小心謹慎的問道,一個土匪頭子求自己辦事,想必不是什麽好事。
“絕對是你力所能及之事,你隻需幫我印點這個玩意兒就行。”韓忠衛掏出一張交鈔遞給陸橋山道。
“這……這可是殺頭的罪啊,小老頭兒恕難從命。”陸橋山吓得面如土色,僞造交鈔者斬,這一條在交鈔上可是印得清清楚楚的啊。
“這事不急,你先回去考慮考慮,等你的家人與你團聚之後咱們再商量也行。”韓忠衛微笑道,可是看在陸橋山眼裏,這是世上最邪惡、最狠毒的笑容。
“寨主,你可不能這樣啊,我給你跪下磕頭,求你放過我一家人吧。”陸橋山吓得馬上跪在地上給韓忠衛不停的磕頭。
“我沒說要對你的家人如何啊?你看看現在你一時也離不開黑風山,孤身一人也不方便,讓你家人來陪你,正是替你着想啊。何況你幫我辦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會有什麽風險呢。”韓忠衛勸道。
“寨主呀,印制交鈔可是殺頭大罪,打死我也不敢幹,何況到時需要的人手得不少,怎麽可能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呢。”陸橋山哭喪着臉說道。
“你隻需給我刻了版,印刷的事我另找其他人,你看如何?事成之後,天下誰也會知道這是出自你陸橋山之手?”韓忠衛誘導着說道。
“這……這我也絕對不會幹!”陸橋山遲疑了一下,但還是堅決的搖了搖頭。
韓忠衛知道有很多人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不死心,隻有當陸橋山的家人到了黑風山後,他才會知道什麽叫逼上梁山!韓忠衛現在需要錢來整頓黑風寨,何況印刷金國的鈔票他也沒有犯罪感,自己回到臨安後再當良民就是。
韓忠衛逼着陸橋山給家人寫封信,如果不寫,他就要強綁,強綁得受多大的罪啊,陸橋山最後還是屈服于韓忠衛的淫威,含淚泣血寫下家書,讓家裏人随送信之人一起返回開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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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你不是在家很喜歡鬥地主嗎?爲何現在有了比賽卻不參加?”李天很驚訝父親的做法,取了十貫交鈔回來,卻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閉門苦修,對身外之事不聞不問。
“天兒,你要想玩,就找幾個人私下玩玩就行,千萬别去參加什麽比賽。”李雄霸勸誡道,韓忠衛是什麽人他不知道?能把這十貫拿在手上就不錯了,可别想占他什麽便宜,天下誰的便宜他都敢占,可就是韓忠衛的便宜,現在就是打死他也不想去占。
李天雖然表面點頭答應,可是心裏卻不以爲然。自從撲克流行于黑風山後,他很快也迷上了鬥地主,而且經常是勝多敗少,慢慢的他的信心開始暴漲,哪裏聽得進李雄霸的勸告?自己一個人偷偷溜到外面參加了黑風火鬥地主大賽。
韓忠衛在初賽和預賽的時候并沒有安排裁判,隻要你有三十貫,就能參加下一輪預賽,隻要你有一百貫,就能進入決賽,而隻有到了決賽才算進入正式比賽,到時才會讓所有人聚在一起,有裁判人員,這就讓一些人有鑽子可鑽。
但凡賭博,沒有人會認爲自己技術不行,隻會感歎手風欠佳,所以有些人就算沒有赢夠三十貫,甚至根本就輸了個精光,也有辦法可想。自己偷偷墊足這筆錢不就夠了嗎?
在初賽的時候就已經有了苗頭,總共一千一百多人參加比賽,按說不會超過四百人進入下一輪,可最後登記的時候,足足四百二十人有資格參加下一輪比賽。而到了進入決賽的時候,需要一百貫,就算所有的錢平分,也隻夠一百二十人吧?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一共有一百五十人取得了決賽的資格。
韓忠衛總共才發了一萬一千八百三十貫下去,可現在就是這一百五十人就有資金在一萬五千貫以上,這還不算那些見好就收,或者像李雄霸那樣,根本就沒有參加的,要是全部加起來,根本現在已經有二萬貫以上。
這一百五十人分成五十桌,全部聚在忠義堂裏,将所有的參賽資金先換成一貫的籌碼,由五十名落選者擔當裁判,輸光籌碼者自動退場,最終隻剩下九名參加最後總決賽的人。雖然規則可以随時自動棄權,棄權後自己的籌碼也得馬上兌現交鈔,可是一旦上了賭桌,誰會承認自己不如别人?就算隻剩下一個籌碼,也得最後玩一把,搞不好就有翻盤的機會呢。
要把一百貫輸得精光,其實不需要多長時間,如果手風差,接連遇上别人幾個炸彈,那不用幾盤就得下桌。而越到後面的人,手頭上的資金也越多,但韓忠衛在隻剩下三十人的時候決定加大賭注,由一貫變成二貫,這樣的話,一天一夜的時間,最後的九強終于決出,每人手上的籌碼都在一千貫以上。
韓忠衛、張仲通都名列九強之中,出乎意料的是,丁川竟然也一路沖出重圍,在九強中占了一席之地。剩下的六人是李天、吳天、吳地、柳青、李靈芸,還有一個是順風樓的賬房,也是黑風寨的弟子,叫郭守成。
九人分成三桌,每桌淘汰一人後剩六人,分成兩桌,最後剩下的四人進行循環賽,最後決出一二三名。
第一輪淘汰的是丁川、吳地還有李靈芸,丁川最後還算機靈,他知道到了這個時候,能留下來的絕對是真正的高手,所以當手上的籌碼隻剩下二百來貫的時候,果斷棄權,保留了近二百貫。
第二輪淘汰的時候,韓忠衛、張仲通還有李天抽簽成了同一桌,李天能出現在這裏非常不容易,他前面的時候手風一直非常差,要不是偷偷墊了一百多貫,恐怕進入不了決賽。而進入決賽後,他感覺自己的運氣來了,一路高歌猛進。
而現在終于能與韓忠衛會到一張桌子上決一勝負時,他非法郁悶的發現,自己的手風又開始差了,不是上天注定的,而是人爲的。鬥地主是兩打一,需要兩人配合默契才能赢得地主,而張仲通這小子見風使舵,明裏暗裏的幫着韓忠衛赢,除非自己當地主,否則斷無勝出之理。最後李天回天乏術,被生生的擠下了桌,輸得連一個籌碼也沒有。
“最後進入四人循環賽!”當另外一桌也将柳青排出局後,韓忠衛宣布。
“等等,我有話說。”張仲通突然說道。“我願意退出比賽,兌換籌碼。”
所有人都發出驚呼,張仲通這是怎麽了?隻有李天和韓忠衛心裏清楚,李天恨得牙癢癢,而韓忠衛卻心裏樂開了花。他不是因爲張仲通自動退出而高興,而是因爲張仲通懂得維護自己,真心誠意的把自己當成了寨主來看待而開心。
出現這樣的局面,吳天和郭守成四目相望,兩人好像都從對方的眼裏看出了什麽,等到最後比賽的時候,兩人連連放水,兩人本有二千多貫的籌碼,但當郭守成輸了五百多貫後,他就宣布自己棄權。他這一棄權,比賽自然就有了結果,韓忠衛以八千多貫的籌碼最後赢得第一,而吳天以三千貫得第二,郭守成一千六百貫得第三。
“小狐狸!”
當結果宣布之後,不知什麽時候來到比賽現場的李雄霸嘴裏輕輕吐道,韓忠衛拿出一萬一千多貫,最後自己卻赢回去八千多貫,而且張仲通、吳天、郭守成都以特别的方式向他表了忠心,這才是他最大的收獲。
而最完美的是,所有參加比賽的兄弟都歡呼雀躍,他們既爲韓忠衛赢得第一高興,也爲這幾天親自參與一場大賭而自豪。黑風寨的凝聚力無形中加強了不少,以韓忠衛爲核心的黑風寨領導班子也慢慢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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