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三人都是小心翼翼,甯願多費工夫也不想驚動房間裏的人,李天和吳地都伏地韓忠衛對面的房頂上,這樣的距離韓忠衛就算聽到什麽動靜也不會懷疑的。而吳地進入天字号樓後,卻沒有像他們那樣從屋頂翻下,而是先跳入院内,然後走樓梯,這樣就算房間裏的人聽到些許動靜,也會以爲是隔壁房間的人。
不得不說吳地确實是隻老狐狸,韓忠衛還真是差一點被他騙到。但今晚韓忠衛豈敢真的睡着?他知道黑風寨的大小姐落入自己手裏,李天他們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所以他才讓李靈芸離自己這麽近,同時提高警惕,時刻注意着周圍一切動靜。
如果說走樓梯的吳地并沒有引起韓忠衛太過的警覺的話,那他用口水輕輕戳破窗戶上的紙條,這就讓時刻保持最高戒備的韓忠衛發覺了。
現在的韓忠衛六識非常的靈敏,窗戶上的紙被口水浸透戳穿的聲音雖然輕微,可聽在韓忠衛的耳裏,卻是非常清晰,就好像這件事是他自己親手做的一樣。
韓忠衛房間内的油燈一直沒有熄滅,他借着燈光很快找到了聲音的來源——走廊上的窗戶。很快一根細小的竹筒就悄悄地的伸了進來,從管口冒出白色的輕煙。
“不好!”韓忠衛心裏大叫。
他連忙解下床上的繩子,也顧不得李靈芸的感受,一把抓住她就沖到桌邊,把李靈芸原來的黑巾拿出來放到桌上,拿起桌上的茶壺就往黑巾上淋,等濕透後就把黑巾紮到自己臉上,蒙住鼻口。
“你幹什麽?”李靈芸也一直沒睡,韓忠衛抓住她的時候就已經醒來了,隻是她全身被捆紮,血脈不通,人的反應也慢了半拍。
韓忠衛此時哪有時間理會她,抓起身旁的一條凳子就往窗戶砸去,吳地在外面已經聽到了凳子在空中傳來的風聲,知道事情壞了,不敢再耽擱,直接從走廊上翻到屋頂,很快消失不見。
吳天的人雖然逃之夭夭,可是窗戶卻被砸了個大洞,外面的空氣呼的吹進來,迷香的迷霧也很快被吹散。
“進來吧。”韓忠衛盯着外面冷漠的道。
外面沒反應,黑乎乎的洞口隻有風灌進來,但韓忠衛一點也不着急,他知道外面的人是沖着身旁的李靈芸來的。
“怎麽樣,跟外面的人打聲招呼吧?”韓忠衛轉過頭來,冷冷的朝李靈芸說道。
這次吳地準備的迷藥份量特别重,雖然隻是吹進來一小部分,可對沒有防護措施的李靈芸來說卻還是令她吸入了一絲迷香,現在她整個人變得迷迷糊糊的,可見這迷香确實厲害。
看到李靈芸低垂着頭,韓忠衛氣不打一處來,今天晚上自己可就差一點中了招,要不是見機的快,現在也跟她一樣犯着迷糊呢。韓忠衛拿起桌上的茶壺,把李靈芸的頭淋去。
韓忠衛房間裏的茶水早就涼了,李靈芸被這冷水一激,很快就清醒了過來。“你幹什麽?!”
“走,咱們到窗戶邊上說去。”韓忠衛一把提着李靈芸就到了窗戶。
李靈芸腳被綁定在了凳子腳上,現在再想像見吳天那樣自己移動都不可能,隻能韓忠衛提着走。
“外面的朋友,可能讓你們失望了,我沒事,可是這位李大小姐卻差點中了招。”韓忠衛朝着漆黑的夜空說道。
韓忠衛說完後,外面久久無人應答,此時李天和吳天正伏在他對面的屋頂上,屏氣凝神,根本不敢有一絲異動,這小子的感覺實在太靈敏了。
“爲了表示對你們的不滿,同時也爲了讓你們以後長長記性,請欣賞。”韓忠衛說完就一把抓起李靈芸的頭發,把她提到窗戶口,“啪啪啪啪”正反就是四個大嘴巴。在寂靜的夜晚,這四聲顯得如此的清脆,讓對面的李天和吳天不但看得清而且聽得真切。
“以後做事務必三思而後行。”韓忠衛大聲說完就轉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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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大叔,你剛才爲何拉着我?”待到韓忠衛回了房間後,吳天拉着李天一起離開了天字号樓,一回到自己的房間,李天就抱怨道。
“少當家,剛才你也看到了,說那鍾衛心狠手辣一點也不過,如果我們剛才回應他,那不就擺明告訴他剛才那事是我們幹的嗎?那小姐将會受到更加嚴酷的虐待。”吳天歎了一聲,輕聲說道。
“本來就是我們幹的嘛。”李天随口說道。
“幹與承認這是兩回事,隻要我們不認,他就不能肯定是我們做的。你想,如果你當着他的面說剛才的事是我們幹的,以他的性格,以後會提出什麽樣的條件來爲難我們?”吳天歎道,他何嘗不想把韓忠衛幹掉呢,可是現在根本沒辦法下手,對方警覺萬分,再加上小姐又在他手裏,剛才那四巴掌就是警告,而且很可能是最後一次警告。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李天現在毫無頭緒,他發現自己不管用什麽招,都奈何不了對方。
“隻能靜觀其變。”吳地突然從外面走進來說道。
“靜觀其變?可小妹還在他手上呢。”李天急道。
“可如果明天我們去跟他說可以接受他的條件,那無異對今晚的事不打自招。”吳地道,他其實是不想這樣做的,從他們的口中他已經知道,這個人是個相當難纏的人物,如果一旦失手,将會更加被動。
雖然吳天要靜觀其變,可是韓忠衛又不傻,昨天晚上的事除了黑風寨的人之外,誰還能做得出來。可是等到第二天,李天那邊卻沒有動靜,這下韓忠衛就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