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兄,你别急,總會找到你三弟的。”旁邊一人看到他緊張着急的樣子,連忙勸慰道。
“劉兄,你是不知道,我這三弟身邊沒有得力之人,他那個管家以前也不過是個閑漢,連臨安城也沒出過,這次竟敢帶着他去金國,真是膽大包天!”這叫韓兄的正是韓忠義,他口中的三弟當然就是韓忠衛了。而其餘兩人正是他的死黨劉呈亮與張英。
這次韓忠衛出來除了告訴已經身爲嘉王府的副總管的歐陽微之外,就隻有他舅父鍾正君一家人知道,而韓忠義是去鍾府蹭酒時才知道韓忠衛竟然一個人帶着郭偉父女就出了臨安城,而且還不是在大宋境内,還要渡過淮水跨入金國,他當即就連酒也沒要,連滾帶跑就向父親韓侂胄彙報。
韓侂胄一開始也是大吃一驚,但很快他就平靜了下來,覺得韓忠衛如此之舉也未嘗不可,至少就說明他膽識過人。他在臨安能把葡萄搞得如此有聲有色就說明他聰明能幹,現在他敢獨自去闖金國,此子可堪大用,可堪大用啊。
但韓侂胄也擔心韓忠衛一路上的安危,雖然他現在連韓忠衛到底長什麽樣都不太清楚,可是自從聽了上次吳征帶回來的那句:“大璞未完總是玉,精鋼甯折不爲鈎”,心裏就對韓忠衛有了别樣的感覺。所以他當時就想讓府裏的董金海帶人去暗中保護韓忠衛。
可是韓忠義聽得有如此刺激的事,他豈能放過,當即就向韓侂胄請戰,自己身爲武學内舍生,那也是有真才實學的,現在正是需要曆練一番的時候,就讓自己去暗中保護三弟吧。
也不知道韓侂胄是怎麽想的,他竟然就同意了,也不顧晚上韓吳氏在枕邊哭哭啼啼的,第二天就讓韓忠義出發。而韓忠義要離開臨安的事也瞞不過劉呈亮和張英,他們一聽,比韓忠義當初還興奮。交遊天下,會盡天下英雄,這是多少豪邁的事?三人用韓忠義賣酒得來的錢在馬市買了三匹好馬,又置辦了幾套威風凜凜的騎士服,在武學申請了配劍手續後,就朝着韓忠衛去太原府的路線追了過來。
昨日在合肥府的時候,韓忠義一行在當地的酒樓聽得有傳聞,離廬州不遠的大蜀山山寨竟然被人挑了,而且還是單騎匹馬幹的,這讓韓忠義三人聽得熱血沸騰,這樣的事要是碰在自己手裏那該多好啊,行俠仗義,除暴安良,這可是每個有爲青年都想做而不一定能做到的事。他們,打死他們也不會想到單挑大蜀山的竟然會是韓忠衛,否則韓忠義現在也不會如此着急了。
“韓兄,我看還是先打尖吧,那裏的消息最是靈通,稍後我們再去南城門北城門打聽消息。”張英也說道,這是他們一路行來的辦法,每每先到茶樓酒肆去打聽消息,然後又去一進一出的兩個城門口問城門的守衛,隻是韓忠衛他們的那輛騾車實在太過普通,而且郭偉長相又太過普通,直到在此之前,除了在一些小城小縣能打聽到好像有這麽一輛騾車經過外,在大城池裏是很難打聽到韓忠衛消息的。
“韓兄,你說我們會不會已經趕到令弟的前頭了呢?”在靠近街面找了家酒樓打尖後,劉呈亮突然問道。
“應該不會吧,他可比我們先出發四天。”韓忠義說道。
“我看有這個可能,我們騎馬一路飛奔,他們的騾車能有多快?再說了,大蜀山剛出了這樣的事,如果我是你三弟,如果他也聽到這樣的消息,肯定也會在此休息一段時日,畢竟前面可就是淮河,過了可就是金國了。”張英也說道。
韓忠義也動了心,遂決定留在廬州等待,在北城門口旁邊找了家臨主街的客棧,這樣就算是韓忠衛他們出城,也能看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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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忠衛他們這次卻沒有像以前那樣,既沒有住在離出城口近的客棧,也沒有選擇那些不起眼的客棧,反而住在了廬州最大最好的全福客棧。
自進洗完澡後,韓忠衛就再也沒有離開過他的房間,他現在剛剛進入内功經第三層,就像一個人經常騎摩托車,現在突然換了輛小車一樣,得好好磨合。而且他身上也有四處箭傷,而内功經就是最好療傷手段。
肋開而張,足既動,膝用力,前陰縮,兩肋開,氣調而勻,勁松而緊。一直到深夜,韓忠衛才收功,然後緩緩睜開雙眼。
還在大蜀山的時候,韓忠衛就知道自己的感覺敏銳了很多,當時他一眼就能看到馬志平手指頭微微的顫抖,甚至當時連馬志平自己都沒有發覺。而現在,當韓忠衛站起身的時候,門外周圍細小的聲音都能入他耳内,包括隔壁房間郭偉輕微的鼾聲,郭幼娘翻身壓得床闆吱吱的聲音,以及樓下店小二靠着柱子偷懶睡覺的呼吸聲。
雖然這些他都沒有親眼見到,可是韓忠衛知道這些都是真實發生的,就在剛才,郭幼娘還說了句夢話:“公子你身上的傷好點了嗎?”讓韓忠衛微微有些感動。
正當韓忠衛準備開門讓樓下的店小二給自己送宵夜的時候,他突然聽到房頂上竟然也有聲音,這讓韓忠意外不已。難道就是這個年代怕謂的夜行人?
韓忠衛集中精力仔細的聽着屋頂上的聲音,聲音越來越近,竟然就在自己這兩間房子的頂上停了下來。這讓韓忠衛更加疑惑,難道是爲自己而來?
屋頂的人正是白天住在他們對面兩兄弟中的老二,石鋒。他算計着位置,在郭偉的房頂上輕輕揭開幾片瓦,很快就發現了房屋裏睡的郭偉,以及就放在床邊的那兩口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