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忠比歐陽微更好酒,也更懂酒,當他看到倒入酒杯中那晶瑩剔透,有點像琥珀又有點像玫瑰的灑時,馬上雙眼就被吸引住了。再一聞,酒濃香醇,他迫不及待的搶過酒杯就一口喝幹,然後閉上雙眼,微微搖晃着頭顱,嘴裏念念有詞,歐陽微站的近聽得真切:“世間美酒,此酒隻應天上有,人間能有幾回喝。”
羅總管都神魂颠倒,歐陽微對此酒也更加有了信心,同時他對韓忠衛也是更加的佩服,看來羅總管說的沒錯,此人具有神鬼莫測之能,雖然隻是白身,可卻一次一次的令自己意外,不但使自己在府内的職位提到提升,而且很有可能會再一次令自己飛黃騰達。從第一次見到韓忠衛開始,歐陽微就對他抱有好感,但現在卻更多的是感激。
“歐陽伴伴,這酒你是從何處得來的?”良久,羅忠終于睜開雙眼,他比歐陽微對天下美酒接觸得更多,但這樣的好酒卻是第一次喝到。
“這是那鍾衛自己釀造的.”歐陽微道,,他下午剛喝的時候也是手舞足蹈,相比羅忠更加神思恍惚。
“這葡萄美酒隻出現在古書之中,我朝釀造的所謂葡萄酒隻不過是葡萄裏摻了酒而已,但他所釀造的葡萄酒,卻是真正的葡萄酒啊!這人真是……真是無所不通。”羅忠想了想,給了韓忠衛無所不能四個字的評語。
“說的沒錯,鍾公子還給我出了一主意,要想完成王爺交待的事,可以從葡萄酒上着手。”歐陽微說道。
“開酒坊?這倒是個好主意,隻是我朝不産葡萄,這酒雖珍貴,可要想一月賺取萬貫的利潤,那還是很難的,再說了,這事以鍾衛爲首,哪怕是各占五成,那也得月賺兩萬貫,可能麽?”羅忠很是懷疑。
“完全有可能,鍾公子打了包票,隻要我們按他說的去做,一定能做到。”歐陽微道。
“難道他不但無所不通,而且還無所不能?”羅忠笑道,隻要能完成王爺的差事,他就算給韓忠衛做牛做馬都願意,“他是如何說的?”
“首先當然就是幫他取得售酒權,這得總管親自出馬才行。其次,我帶回四十瓶葡萄酒,鍾公子的意思是除了向皇上孝敬二十瓶,王爺自己留下十瓶,剩下的全部要贈送給朝裏的王公大臣。”歐陽微說道。
“送人?”羅忠也是一愣,這酒拿來送人,這不是白貼嗎?哪個生意會做這種傻事?這鍾衛到底會不會做生意?剛才還誇他無所不能,現在看來還不能這麽早下結論。
“多可惜啊,這酒如果讓王爺喝到,他保不準有多喜歡呢。”歐陽微道。
“既然他這麽說我們就照辦吧,免得以後完不成差事又東怪西怪的。”羅忠道,換成現在的語氣就是理解要執行,不理解也要執行。
嘉王趙擴吃晚飯的發現今天換了酒,而且酒壺還用了地窖裏的冰冰鎮過,連對站在身邊伺候的羅忠問:“這是什麽酒?”
“回王爺,這是葡萄酒,真正的葡萄美酒。”羅忠今天特意來伺候就是爲了向趙擴隆重介紹韓忠衛釀造的葡萄酒。
“葡萄酒?本朝從來就沒有出現過真正的葡萄美酒,不會是被騙了吧?”趙擴淡淡道。
“王爺嘗嘗就知道了。”羅忠拿起酒壺給趙擴倒了一杯,這酒壺可不是從韓忠衛那裏拿來的酒瓶,他那酒雖好,可裝灑的瓶子卻一般,當然不能上王爺的宴面。今天可是關鍵的一步,隻要王爺首肯,那接下來的一切就都水到渠成。
“甘而不饴,冷而不寒,這和古書上說的一樣,好酒,愛妃,你也來一杯。”趙擴對王妃韓夫人說道。
葡萄酒不像别的黃酒、白酒,男女通殺,韓夫人輕飲一口,滿口醇香,既不烈也不辣,她馬上喜歡上了這種葡萄美酒。
既然王爺和王妃都愛喝這種酒,而且還是以前從來沒有喝過的美酒,那就可想而知,一壺酒很快就見底,趙擴嚷嚷着還要喝,但羅忠提醒,這酒本來就不多,還要留下一些送進宮裏請皇上皇後品嘗,趙擴這才放下酒杯,但這也是他近來最爲痛快的一天。
王爺喝痛快了,羅忠想要辦的事也就都沒了問題,很快羅忠去拜會了丁常任,有嘉王的總管親自出馬,就算丁常任原來當過副宰相也不敢怠慢,很快就辦理好了相關的手續。
第一件事辦完,剩下的就是送酒,送進宮裏的好辦,第二天清晨,趙擴帶着韓夫人去宮内向皇上皇後請安時,就把二十瓶換了酒瓶的葡萄酒親自送了進去,而且趙擴還親自給皇上皇後倒了一杯,請他們品嘗這絕世好酒。
當今皇上趙惇皇後李鳳娘雖然對太上皇不乍的,但對兒子的孝順還是非常滿意,趙惇嘗了一口,也覺得非常不錯。他在宮裏嘗盡了天下美酒,什麽蒲中酒、蘇合香酒、鹿頭酒、薔薇露酒和流香酒,還有後妃娘家釀的香泉酒、天醇酒、瓊酥酒、瑤池酒、瀛玉酒等,但卻都沒有今天喝的這葡萄酒酒濃香醇,而且這葡萄酒色澤黃中帶點粉色,像琥珀似的。這酒除了好喝而且還好看,當然就能引起他的興趣。
“皇兒,這美酒非常好,你的一片孝心難能可貴。”李鳳娘喝了一口馬上就喜歡上了這種真正的葡萄美酒。
“母後如若喜歡,以後孩兒每月都會送酒進宮。”趙擴看到他們高興也是很開心。
“皇兒,這美酒你是自己釀的還是别人送的?”趙惇也問道。
“官家,你又何必問得如此這般清楚,你喜歡,以後叫皇兒多送些來不就行了?”李鳳娘道。
“說的是,擴兒,以後你多送些進宮,這酒冰鎮過後口感更佳。”對皇後的打斷,趙惇絲毫不以爲意。
“是,父皇,此酒釀造時日不長,還沒有名字,請皇上賜名。”趙擴也知道其實在皇宮裏,說話算數的是母後,也就不覺奇怪。
“稿竹幹薪隔歲求,正虞雪夜客相投。如傾潋潋蒲萄酒,似擁重重貂鼠裘。一睡策勳殊可喜,千金論價恐難酬。他時鐵馬榆關外,憶此猶當笑不休。這酒以後一定大有可爲,天下聞名,就叫大可酒如何?”趙惇道。
“大可酒?好,還請父皇賜字。”趙擴笑道。
天下聞名,珍貴無比的大可葡萄酒從此問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