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樹林外面還能看到有幾隻鳥的影子飛過,随着漸進越深,那透過樹枝落到地面的陽光變得格外刺眼。
按照老王所給的指示,那棟建築坐落的山就在這樹林的裏面,在森林外面,幾人已經隐隐約約看到些大概山的輪廓了。
吳老收回目光,眼睛雪亮道:“這地方給人的感覺有些壓抑”。
幾人沒說什麽,沉默着或許都贊同了吳老說的話。秦洋感覺胸口有些悶,有種想逃離這裏的沖動。
“我靠!”
胡剛急踩刹車,險些撞了上去。
離山腳下的台階還有最少好幾十米的距離,竟有很多廢棄的汽車排列着。
四人剛下車,一陣莫名的大風吹了過來,隻聽周圍的樹葉嘩嘩啦啦的大響,台階上的樹葉騰地而起,直接朝着四人這邊蓋了過來。
冰涼刺骨的寒意無視着緊密的衣服,直接穿透到了人的心裏。
秦洋感覺光線似乎一下子變得暗了許多,有雙眼睛仿佛在窺伺着這邊。
“真是有點邪門了”
老蔡有些哆嗦的裹緊身上的衣服,特意把挂在脖頸上的一個造型别緻的彌勒佛漏了出來,見吳老面露好奇,忙解釋道:“這是唐朝的古董,大師開過光的,我一直沒舍得賣”。
台階蜿蜒曲折,看不到頂。
幾人踩在樹葉上,邊走邊發出啪啪的清脆聲。
吳老像是踩到了什麽東西,腳險些崴了,身形一晃,有個白森森的頭骨從枯葉裏冒了出來,滾到了他的腳前。
“這台階上怎麽會有人的骨頭”
老蔡心下大吃一驚,似是意識到了什麽,越是台階上積的越厚的樹葉,他越重點挑出清掃,也就是那麽粗略的用手撥開。
一連數十個台階,零零散散的都遍布着人的骸骨。
或許老蔡的朋友老王,早就知道台階這上的事了,可是他當時爲什麽不出言提醒呢?老蔡如果出了什麽事,對他可是一點好處都沒有,白白少了賺傭金的機會,倒是老爺子直言不諱說出了一二。
“怎麽會有霧呢?”
幾人還在驚訝當中,獨有吳老回頭看着來時的路。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的,來時的路上被白霧遮住,讓人感到更加不可思議的是,這白霧是運動着的,竟以不可忽略的速度由下往上蔓延開來。
照這樣下去,如果站在原地不動,最多也就二三分鍾的樣子就會身處在白霧當中。
“往上走!”
胡剛話不多說,簡短的落下三個字,大步朝台階上一連邁了好幾步。秦洋三人跟着,剛停下腳步,那霧移動的速度竟詭異的跟着變快了起來。
一個在跑,一個在追,你來我往,好不奇怪。
而老蔡有意翻開積厚的樹葉,台階上零零碎碎的骸骨幾乎就沒斷層過。秦洋突然間忽然明白了些什麽,似乎很久之前,有很多人來過這裏就再也沒能回去過了。
森林外的不遠處,三四輛轎車朝這邊驅使了過來。
“杜哥,我不是讓您一個人來就行了嘛,爲何還要帶這麽多的東西,我已經找到破解的辦法了”
副駕駛位上的老王,頭不回的對後排座位上的一名男子說道。
“老王,咱倆交情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我怎麽會信不過你呢。隻是到這座山上去,可不是簡單的事情,更别說就我們兩人還進入那古建築裏面了。放心好了,我帶來的這些人都是我的嫡系”
“好吧。不過,我們還是先等會,在您之前,正好有幾人也開車進山了。曾幾何時,來這的人何其多,可惜都沒能夠活着出來的。我要是阻攔了,反而會讓他們起疑”
越往上的台階遙遙無期,緊跟其後的白霧絲毫沒有褪去的趨勢。如此下來,四人多少有些筋疲力盡,誰也不知道,如果全身淹沒在白霧裏會是什麽樣的。
吳老第一個掉下隊來,大喘着粗氣,擺了擺手,上氣不接下氣,以至于完整的話都很難說得出口。
胡剛不忍心丢下好友,警惕的持着手槍靠了過去。
四人沉浸在白霧裏,除了剛開始的忐忑,漸漸有些釋懷,似乎這白霧并沒有夾雜着什麽有毒的物質,但如果是這樣的話,地上那麽多的人的骸骨又做何解釋呢。
這般想着,詭異的一幕再次上演。
白霧無人自動的開始散開,上山的台階上全部白霧彌漫着,并且以一定的速度開始往山下散開,而來時的山下則視野變得開闊起來。
冥冥之中,背後看不見的那隻手,似乎故意而爲之,警告性的讓秦洋幾人離開。
“依我看,趁此機會,我們還是趕快離開這是非之地吧”
老蔡出于商人對風險的考慮,第一時間表達出心中的退意。
就連胡剛都有些動搖了,歪着頭向秦洋,臉色嚴肅道:“那究竟是什麽東西?”。
“具體是什麽,我也不知道,但應該是非常重要的東西。說起來這是我自己的事情,你們沒必要趟這趟渾水”
正說着,老蔡裸露在脖頸上的那彌勒佛,突然散發出耀眼的光芒。原先往山下蔓延開來的白霧竟一反常态的散開,幾人眼睛一亮,老蔡手有些哆嗦的拿着挂墜,走在前頭。
前方的白霧向左右兩邊自動散開,如此持續了十幾秒,石階上的白霧轟然間全部消失殆盡,一個散着長頭發的女子,露出張半人半鬼的臉,離老蔡也就不到一米的距離,差點沒把老蔡給吓死。
那是張什麽都沒有的白臉,雪白雪白的。
這女子還是人嗎。
四人心中大駭,胡剛握槍的手很緊,一旦“女鬼”有所動作,他就準備先下手爲強,盡管他不知道子彈對她是否有用。
吳老驚恐過後,整個人顯得很激動,忙招呼胡剛不要動手,大聲解釋道:“古書上早有記載,有一族名爲半面族;半張人臉,半張白臉,他們能夠憑空生出白霧,性格大都比較溫和,很少會攻擊其它物種,傳聞是素食主義者”。
胡剛半信半疑的剛放下槍,那半面族的女子腳不帶聲的走了過來,手裏捧着個巴掌大小的鑰匙,遞向秦洋。
“收下吧”
吳老顯得胸有成竹,他對于半面族似乎很了解,并不害怕的朝着半面族女子靠了過去,開門見山道:“你之前是不是被囑咐過在這裏負責看守。既然你認出了他,那就前方帶路吧,替我們打開了門,你也就自由了”。
半面族女子見秦洋沉默着,有些不确定的看向吳老,“他同意了”。
秦洋不解,還是輕輕的點了點頭,半面族女子身形輕盈的一路向上,之前還不見蹤影的古建築,沒走多遠,便顯現出了它的身影。
吳老重重的歎了口氣,語氣頗爲哀傷,“看來書上記載的傳聞不假。半面族人雖有憑空生出白霧的本領,因爲溫和的性格,很多都淪爲了其它部族的仆人。她在此,定是受了某人的囑咐。這些之前上山有所圖謀的人,即使給了一次離開的機會,卻終究還是逃不開名利的驅使”。
沉重的鑰匙插進巨大的銅門裏,伴随着咔咔的齒輪轉動聲,兩扇緊閉的大門轟然朝裏散開。
半面族女子對着秦洋彎腰一躬,漸漸的退開,轉眼就不見了蹤影。
三人看向秦洋,臉上表情不一,相繼朝大門裏走了進去。原先昏暗的市内發出蹭蹭蹭的聲響,挂在各個角落處的火把突然間全亮了起來,一首來自視覺盛宴的奏樂悄然響起,震撼之下,流露出深深的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