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剩幾架不多的飛機,猶如風蝕殘燭的老人,冒着滾滾黑煙朝着要塞緩緩落下,要不是看到如此凄慘,說不定早早就被直接給打了下來。
風塵仆仆趕來的于忠良顯然有些高估了自己的影響力。
剛下飛機,王司令領着的幾十個衛兵瞬間把于忠良和秦洋等人包圍了起來,于忠良怒氣蹭的一下冒了出來,不假思索的大喊道:“王铮,你這是什麽意思?”。
這王司令要比于忠良年輕個十多歲,頭發還是異常的烏黑油亮,留着八字胡,雙手帶着白手套,穿着極爲考究。于忠良這般反應,他似乎早有察覺,冷冷的笑了聲,踱起步來,“來時你沒有看到嗎?要塞不遠處,生物大軍圍而不攻,顯然再等待時機。這個時機是什麽呢,我之前百思不得其解,今天看到你們才恍然大悟,它們等待的是個進攻的信号,要的就是裏應外合”。
“放你娘的臭狗屁”
林副将的火氣上來了,剛張口,便被幾個小兵給踢倒在了地上。
一幹衛兵連同于忠良等人,馬上便被不客氣的給押了下去。偌大的廣場上,突然顯得空曠了許多,秦洋三人頓時吸引了王铮的目光。
這三人穿着普通,甚至可以說有些寒碜,于忠良的要塞垮掉了,他帶着親信逃到這裏情有可原,但還帶着這仨就有些不對勁了,會是什麽,讓他們産生了交集呢?
王铮可不是個好糊弄的人,從他年紀輕輕就能掌管澤西要塞的軍政經濟大權,就可以看到手腕力量不是普通的人所能媲美的。他這般的思考着,站在旁邊的副官,見火候差不多了,忙湊過來,低聲道:“司令,他們肯定不簡單。怎麽處置?”。
“這不用你說,我都能看的出來。于忠良不會良心發現,搭救三個難民。他們身上肯定多少藏些我們不知道的秘密。先把他們關押在于忠良旁邊的牢門裏,派人秘密監視着,等過幾天再說”
天空突然變暗了下來,一大塊積壓,飄動的烏雲往這邊飄了過來。由遠及近的叫聲越來越變得清晰,數不勝數的猛禽們,就盤旋在澤西要寨的不遠處,十分機敏的保持在高射塔射擊的距離外。
“這是第十次了”
王铮嘴裏念叨着,眉頭緊鎖。他隐隐感覺的到,依博要塞的剛剛失守,似乎是個無法忽略的信号,決戰遲早要來,隻是早晚的問題。
…………
外界的事情根本無法撼動灏铎波瀾不驚的心,即使在監獄裏,他依舊可以專注的計算着他的化學公式,尋求物質間彼此搭配的最佳百分點數。
如是這樣,三天後的中午。
監獄要比往常任何時候要安靜的多,安靜的有些吓人。數十個腳步急促,荷槍實彈的士官,殺死獄警,闖入監獄,來到了于忠良等人的牢門前。
“于司令,我們是要救你出去,請求主持大局的”
已經足足有三天沒吃上一頓飽飯了,衣衫褴褛的林副将不敢相信的望着來人,張着大嘴回頭看于忠良。
“我們好像不認識吧”
于忠良的反應讓來人微微一驚,領頭的将軍恭敬的低着頭,聲音極其真誠道:“您官階高,不認識我們是應該的。一年前,北方進行軍事演習的時候,我們就見過您了。您可能有所不知,就在昨天傍晚,那群畜生突然發動攻擊,以穿山甲爲主力穿透三面大山,鑿開無法計算數量的口子,引海水灌溉澤西要塞,現在城裏汪洋一片。數量可觀的巨蟒順着流進來的海水沖進城内,越來越多。王铮指揮欠妥,于司令請速速随我們出去吧”。
事态的發展沒想到已是到了這一步。
于司令不再推托,剛出牢門,腳步一滞,回頭朝着秦洋三人望了過來,大手一揮道:“把他們仨也帶上一起走”。
數十人大步流星的走出監獄,瞬時被一股強勁的風險些吹的倒退回來。于忠良極其部下,滿臉驚駭的望着腳底下的要塞裏,已是海水沸騰。
巨大的烏雲倒蓋在澤西要塞上方,臨近的三面山上,被鑿開許多大小不一的口子,源源不斷的海水幾乎一刻不停的向寨子裏灌溉。肉眼可見,不知數量多少的巨蟒在海水中翻滾,瘋狂肆掠,攻擊人群。
短短幾天,澤西要塞竟遭遇了和依博要塞相同的困境。
林副将滿臉的驚恐色并未褪去,整個人有些癫狂的回頭朝着秦洋三人望了過來,激動的朝着于忠良大喊道:“他們三個有毒!隻要他們走哪,哪個要塞就會跟着失守,我要一槍蹦了他們”。
仔細想想,于忠良覺得屬下林副将的話竟有幾分準确,思索之際,還未阻攔,林副将抓着槍便對着臨着最靠近的灏铎指去。
突然這時,腳底下的海水裏,轟然間迸發出一道巨大的身影,那巨蟒來的實在是讓人猝不及防,在衆人驚愕住的目光下,生生的把林副将一口給吞了下去。
士官們恍然驚醒,額頭紛紛冒出絲冷汗,催促着秦洋三人,護衛着于忠良司令往要塞中最高的那座發射塔走去。
“開啓防護罩,全部退到發射塔裏!”
“開啓防護罩,全部退到發射塔裏!”
“開啓防護罩,全部退到發射塔裏!”
一聲傳過一聲,要塞中存活下來的人,開始不約而同的退入到正中位置的發射塔裏。秦洋他們來的還不算太遲,在發射塔的周圍,地面開始顫抖着,嗡嗡聲大響。
四塊巨大的鋼闆,在發射塔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開始緩緩的掀開,往下方不斷地移動着。
王铮早已是滿臉的怒不可遏,見時候差不多了,在指揮室裏,迫不及待的下發命令道:“是時候給它們一點顔色看看了”。
整座高大的發射塔開始散發出璀璨的光芒,從塔底到塔尖,先是顯現出密密麻麻的洞口,繼而密密麻麻的炮筒從洞口内伸了出來。
“給我火力全開!”
“可是如果這樣做的話,除了我們這裏,要塞的其它地方都要被毀掉了”
“沒了可以再建,我必須要讓它們付出血的代價”
洶湧磅礴的海水,氣勢洶洶的沿着要塞的東南西北四個方向朝着發射塔撲來,卻在近處,都不約而同的流進了敞口的洞口裏面。
數目衆多的巨蟒,張牙舞爪的圍在四周,躁動的扭動着身姿,一個個高昂着頭顱像是在示威,又像是挑釁。
轟!
先是清楚的一道炸響聲傳來,轉而密集震響的聲音毫不停息,不曾間斷的迸發出來。
發射塔的周圍,袅袅白煙緩緩升起,空氣中的火藥味漸漸的濃重了起來。
沒過多久,白淨的海水開始泛紅,刺鼻的血腥味夾雜着火藥味一同飄了過來,發射塔裏的人根本看不清白煙之外的場景。
感覺過的很快,感覺又過的很慢。
要塞三面環繞的山裏,不再有水從被鑿開的洞口裏流出,地面上的海水則紛紛朝發射塔周圍敞開的洞口裏流了進去。
炮擊聲終于停了!想必之前存放在炮塔裏的子彈都該在這時用光了吧。
夾雜着濃濃火藥味的白煙慢慢散開,幹涸的地面上,被血完全染成了大紅色,支離破碎的巨蟒屍體,連同着人類的屍體,交織在一起,一眼望不到邊。
微風突然變得狂躁,空中的小白點,由遠及近的不斷變大,停在了半空中,仰頭發出震響的嘶鳴聲。
秦洋心中大驚,空中的那小白點竟是匹有着翅膀的天馬,和之前所見的那匹天馬不同,這匹看上去要更年輕,更有生命力。舊的消失意味着新的出現,原先那匹老天馬的魂章想必賦予在了這批新天馬的身上。
“快看那”
雪瑞輕輕的拍了下秦洋的肩膀,他這才反應過來,不可思議的看到發射塔的塔頂上,灏铎不知何時站在了上面,他的旁邊還站着個衣服單薄的年輕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