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洋左顧右看的,并沒有發現住持方丈的影子,有些焦急,簡單的回了句,“不買東西,我要找人”,說完要走,卻被攔了下來禮儀小姐依舊很禮貌很職業,滿臉笑容的回道:“這棟大廈除了一樓是買東西的,上面都是高端會所”。
她的表情已經明顯的不能再明顯了,聯想起之前打車的那一幕,秦洋不想說些什麽,掏出黑卡身份證。它的存在,簡單明确的把他标記成了一串數字,那女的爲之一驚,楞在原地,她的同事嘴撇了一下,馬上繞過她,站在最前頭,聲音極其悅耳道:“先生,有什麽能爲你服務的嗎?”,說完,還不忘眼睛帶笑的瞥了眼同事。
那女的心裏郁悶,有氣發不出的走了回去。
“我要找一個人,他很明顯。是個和尚,穿着一身住持的服裝,我要弄清楚他要去這棟大廈的哪層”
“這個?”
秦洋的這個要求,她顯得好像有些爲難。最先的那禮儀小姐在這時,手裏持着一份單子走了過來,聲音冷靜幹脆道:“他去十五層,參加一個私人宴會”。
“你……”
顯然還猶豫不決的後女子對她同事的處理方式有些驚訝。
“很明顯你更知道我的需求,你這邊可以刷卡嗎?”
仿佛換成了另一個人,她很清楚秦洋要幹些什麽,點了點頭,轉身急促的走到前台,小跑的反身回來。秦洋把卡遞上去,她按了幾串數字,猶豫了下,又試探着再按了個0,随後把卡遞向秦洋,滿臉謝意道:“電梯就在右手邊。一般私人宴會是需要邀請函的,不過你持有的是黑卡,應該要參加也不成問題”。
秦洋前腳剛走,後腳前台便吵了起來。
“你這事要是告訴主管,讓他知道了不好啊”
“你趕快去告吧!順便把這些東西給他,老娘不幹了”
女子接過同事的胸牌和工作裝,傻眼的看着她自信昂頭的走出大廈。她恍然醒悟,方才那串數字足夠她耗費數十年光陰了。
和她說的一樣,剛出15樓電梯門,便看到兩個彪形大漢表情冷漠的站在門口,來人都很自覺的亮出邀請函。秦洋沒有那東西,拿出黑卡出來,還是被攔了下來,“我是臨時來參加的”。
右手邊的保镖狐疑的看了眼秦洋,仔細核對了卡上和本人的頭像,查不出造假,對着胸口的傳音器,低聲說了幾句。沒過多久,門被打了開來,一名年約六十歲的管家老頭大步邁了出來。他也盯着黑卡看了好幾遍,實在是沒找到什麽造假之處,猶豫了下,最終面帶笑容的做出了個請的姿勢。
路上,管家不停的提出各樣的問題,企圖套話。秦洋沉默不語,他也沒辦法,隻是有些不快的走開,特意朝着宴會四周的保镖打了個招呼,要盯着秦洋。
宴會已經像是開始了有好幾分鍾了,彼此每個小團體都頗爲熟悉,聚集在一起交談着。他們身上的衣服價值不菲,連帶着酒水和食物都是那麽的貴重和豐盛,如果要讓小黑看到了,他又該義憤填膺。還有那麽多沒飯吃,随時可能喪命的災民,而他們卻在此夜夜笙歌。
秦洋不想讓自己顯得過于突兀,這裏的人大多數他都不認識,他隻能假裝把注意力放在食物上,餘光卻始終不忘的注視着那住持方丈。
他貌似“人緣”很好,被好幾個西裝革履的男子圍着,有說有笑,不時的還爆發出幾道重重的歡笑聲。
“對不起哈,剛才真沒注意到”
一個二十幾歲的年輕男子,穿着一身白色西裝,抱歉的向秦洋打了個招呼。這人看着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裏見過,秦洋一時半會想不起來,弄得他有些尴尬,“我們認識嗎?”。
見秦洋沒有開口,他笑着離開,朝着一名妙齡女子走了過去,秦洋望着他們,那年輕男子指了過來,随後兩人竟朝這邊而來。
住持方丈這時被一名服務員給帶離了内廳,像是要去旁邊的屋子短暫休息。秦洋心裏焦急,想跟上去,頓時被那年輕男子給叫住,“哎,兄弟。剛才我不小心踩了你,作爲補償,現在可要給你介紹個大美女認識哈”。
那女子本就貌美,再穿着禮服顯得更加高貴,秦洋定眼一看,竟又感覺到有些熟悉,見住持方丈已是徹底離開,有些心不在焉道:“剛才沒事,是我自己沒注意”。
白西裝男尴尬的笑了笑,湊到秦洋耳邊低着聲道:“其實是她要過來的,她可是美女中的美女,好多人追不到哦”。
他的話仿佛具有了很大的魔力,宴會當中的很多雙目光紛紛聚集到了這邊,有幾個出身不錯的年輕男子更是直接走了過來,尤其是一個穿着灰色西裝,打扮複古貴族範的男子,淺淺一笑道:“劉力,你是不是又要給雪瑞瞎介紹朋友,我怎麽看他面生的很,他是被誰邀請來的?”。
旁邊白西裝男是叫劉力,他是知道的,但此次宴會他是發起人之一,來的人基本上年齡都不會太大,那住持方丈算是最大的一個了。
聽這名字有些熟悉,秦洋細細回想了下,眼中閃出道光芒,心中明朗,頓時被雪瑞給捕捉住,本想離開的她,就直直的立在那兒。
他就是當時參加真人遊戲的四強之一,而眼下這女子感覺熟悉,是因爲當時碰到朱劭時,她也在隊伍當中!她既然在這裏,那麽朱劭老師呢?秦洋突然感覺有些緊張,他想好好問下她,他們那批人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麽。
“鄭不凡,你是有意讓我難堪嗎?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不就是有個有錢的爹嘛。至于雪瑞小姐要認識誰,是她的權利,你我都管不着”
“呵呵”
鄭不凡冷笑了幾聲,盯着劉力,眼中不善的目光一掃而過,換回一張笑臉,氣勢威嚴,盡量壓着聲道:“鄭管家,他是邀請名單當中的嗎?”。
早早望過來的鄭管家,看到秦洋這邊發生的事情,頭頓時大了一圈,急忙走過來,見少爺臉色不好,心中有苦說不出,忙解釋道:“他雖然不是受邀請人,但他是黑卡的持有者。我仔細對了好幾次,沒發現什麽問題”。
幾個年輕人,包括劉力,一聽說秦洋持有黑卡,頓時露出驚訝的表情,現如今,新的身份證以顔色爲代表,可直接區分開社會等級。
黑卡是最頂端的,誰持有他,就是身份的象征,不是一般人所能擁有的。幾個年輕人當中,也就雪瑞和鄭不凡也有黑卡,即使頗爲傲氣的劉力也沒有,他們自然都知道持有黑卡的人意味着什麽。
來時跟過來的幾個年輕人,除了鄭不凡,其他幾個都悻悻的離開。鄭不凡臉色難看到極點,就好像魚刺卡在喉嚨處,一時間下不了台,他被秦洋擺了一道,誰能想到,持有黑卡的人,會穿的這番樣子,而且還極其的年輕。
“我隻是無意間過來的,如果有打攪的話,實在是抱歉,我一會就離開”
秦洋簡短的一句,着實讓鄭不凡輕松了許多,他認爲這是對方服軟,自己也有了台階下,馬上笑着擺手道:“主要是管家疏于管理,還有就是之前某個男的亂介紹,讓我有了偏見,你玩的盡興。雪瑞,我過會找你談談,感謝你這次賞臉過來”。
鄭管家見少爺走開,馬上會意的跟了上去,兩人相繼離開會廳,宴會上個别女的,有意無意的朝着這邊望了過來。
“劉力,我有件事情想請你幫忙”劉力雖是疑惑的皺着眉頭,但沒有拒絕,秦洋低着聲跟他說了幾句,他聽完更是大惑不解,苦笑的搖了搖頭,朝宴廳外面走去。
“一開始覺得還有些陌生,但看你的眼睛竟有些眼熟。你支開他,是不是有話要對我說?”
秦洋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看向四周覺得有些不方便,移步到宴廳正外的觀光台,若半個城市的風景盡收眼底,“我以前就見過你”。
沒想到上來就是套近乎,雪瑞無趣的要回到大廳,卻被秦洋接下來的話給震住了,“我想知道你們究竟發生了什麽,朱劭他現在在哪?”。
這事沒幾個人會知道的。他們當初那批總共就幾個人,他卻一口報出朱劭的名字,很顯然他不是朱劭本人,再看面向,更不會是其餘幾人。
去而複返的劉力,喘了口氣的望着觀光台站着的兩人,一陣抱怨,“原來你們不在大廳。我查到了,他在1508室,你們相互認識了嗎?”。
“我帶你去”
雪瑞的反應着實有些驚人,她的語氣像是對老朋友說的一樣,大步走在前頭,秦洋跟在後面,留下一臉懵逼的劉力。
1508室很快就到了,他們并沒有房卡。雪瑞拿出自己的黑卡,徑直插在門欄上,頓時有道機械的語音提示出來,“是否要強制進門?”。
“是!”
劉力無奈的朝着望過來的秦洋攤了攤手,“這是隻有黑卡才有的權限”。
門咔的一下,被打了開來,幾人剛進去,便有道刺耳的尖叫聲傳來。滿地的衣裳跌落在地上,女子害怕的抱着床單蓋在身上,住持方丈早已是怒氣沖天,大吼道:“誰讓你們進來的!”。
秦洋上去就重重的扇了他一個耳刮子,直把他打得有點暈頭轉向,“那塊鐮刀卡牌給你放到什麽地方去了”。
住持方丈臉色大變,眼中透着驚恐,手指着秦洋結巴道:“你……你是怎麽知道的?”。
從門口外跑進來的劉力,語速急切道:“強行進入,報警信息會反應到信息處,要不了多久,保安室會有人來,到時就有些不方便了”。
一聽是鐮刀卡牌,雪瑞可是有親眼所見,并且見識過它的威力。幾乎是在同時,她翻了翻住持方丈的衣物,隻在衣服的内口袋裏面找到把鑰匙。
好不容易套到了住持方丈的現住所,又費不少力氣的把他給移到了另一間屋子,秦洋上了雪瑞的車,情緒總算是慢慢的平穩了下來,他要向他們攤牌了,趙凱的離開,他已然沒有了幫手,“劉力,我就是當時和你一起參加真人遊戲比賽的秦洋。當時在頒獎台上,咱們有過一面之緣,我醒來之前,被人易了容,身份也被換掉了”。
劉力張着嘴,半天反應不過來,“難怪宴會上看你背影有些熟悉,原來不僅除了名字像之外,根本就是本人啊”。
而雪瑞的反應更是大,秦洋剛說出自己的身份,車子猛然一停,輪胎與地面爆發出劇烈的摩擦聲,随後幾秒又恢複了正常,劉力不傻,右食指擡了起來,一臉詫異道:“當時比賽結束,她可是蒙着臉的,我後來也才弄清楚雪瑞的身份。你們難道也認識?”。
秦洋重重的點了點頭,把認識的經過粗略的說了下,真實表明:現有的世界,生物異常的反應,除了來自星球外的影響,還有就是不明組織的滲透。眼下M組織操控着絕大部分的生物,究竟他們的目的是爲了什麽,還不得爲知。鐮刀卡牌是朱劭的好朋友周羽給的,他必須要重新拿到它,之後一定要找到其餘幾個關鍵人物,借此再打進M組織内部。
三人當中,雪瑞多少知道了些什麽,而且有些事情,秦洋也不知道,至于劉力根本不清楚這裏面的秘辛,他聽得入神,馬上意識到秦洋透露信息的背後的含義,“秦洋,你想讓我幫你什麽?”。
“就在剛剛不久前,我本來應該找到了那個山貓學會的成員之一,可是出了意外,之前他被控制在苦願村做秘密研究。你幫我調查這個人的行蹤,他叫灏铎,另外還有原天馬中心數據研究所的王博,以及化學天才周羽。我可能已經被某個組織給暗中盯住了,要不了多久,我準備離開這座城市”
雪瑞似乎清楚的知道秦洋的意圖,等他話剛說完,車子猛然停了下來,雪瑞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帶着不容置疑的語氣道:“你下車,記住他剛才說的話”。
大腦還熱乎的劉力,應聲的下了車,腦中重複了一遍秦洋剛才說的話,反應過來後,看着荒無人煙的四周,頓時朝着漸行漸遠的車子大喊道:“這可是郊區啊!”
“你把他扔在路邊沒事吧”
秦洋不無擔心道。
“他命硬着呢,死不了的。你還是好好想想,後面該怎麽辦,我可是知道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現在我能活着,算是個奇迹了,朱劭他們就不知道有沒有這個命了”
一年前,恢複真身的雪瑞已是奄奄一息,是被人道主義者在屍體堆裏發現的,即使這樣,她整整靜養了半年多,才算恢複過來,而朱劭等人呢,至今是個謎,但她卻搜尋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
雪瑞餘光掃向一片蔥綠的大山,思緒有些飄離,她很感謝救自己的那個人道主義者,似上天有所不公,等她康複後想報答一番,那人也是死了大半年之久,沒人知道他死在了哪裏,更沒人爲他收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