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布局

大雪并沒有封蓋住低矮一片的墳墓堆。

三三倆倆的墓碑上依舊沾有着冰凝,秦洋和這些人身處在這麽偌大的墳墓堆裏面,立刻顯得渺小了很多。

而就在他們之間,一塊碩大的墓碑上聳立着足足有兩米多長,顯得異常的突兀,上面沒有人名,也沒有任何的人頭像,反而是左右兩邊,刻着兩兩對齊的七種生物,尤其是最後一處,空蕩蕩的。

它們分别是鷹,牛,兔,虎,蟻,牛,馬。

最後一行的馬,墓碑上标記的圖像顯得還有些明亮,像是新加入不久一樣。而更讓他們驚恐的是,伴随着一道大風吹來,墳墓堆上的大樹,厚重的積雪甩掉了大半,一個個凍成冰塊的人,相繼分離的挂在大樹的每個角落處。

不隻這邊一處,前面那棵樹也有,後面那棵樹也不少。

鵝毛大雪給人的感覺反而是不冷了,從視覺上沖擊到心裏的那股寒冷則噴薄而出。誰也沒在說話,直到對面的幾人反應過來,一人看着領隊點頭,大手從懷裏摸去,黑壓壓的槍管正對着秦洋。

秦洋還沒有緩過神來,讓誰也沒想到,一道怒吼聲震開了天空下的雪,疾勁的風連同一隻龐大的身軀快速的沖了過來。

那是隻體積龐大的白熊,兩隻手掌碩長無比,更爲兇狠的,嘴角兩邊突兀,倒勾着的獠牙陰森銳利。

保镖幾乎是出于本能,槍口直接對着白熊射了過去,連開幾槍,依舊不管什麽用,反而惹起了白熊的熱烈關注,偌大的身軀騰空躍起,瞬間就把那保镖撲倒在雪堆裏。

“救我!”

聲音中透着無比的希望,保镖雙手抓着白熊的獠牙,苦苦的掙紮着。秦洋被狠狠的望了眼,漸漸消失在了那些人的視野當中,慘烈的痛叫聲瞬時朝着四周彌漫開來,刺鼻的血腥味給予了秦洋極大的刺激,這都不是幻覺,包括那些呆在樹上,被冰封的各類人。

“噓!不要說話”

身邊傳來陣陣熱度,兩個男子趴在秦洋的各一邊,一個捂着他的嘴,另一個則做出噤聲的手勢。他們的頭上都帶着類似白雪顔色的障礙物,其中一個男子空出手來,低着聲道:“得罪了,堅持會”。

片刻會,秦洋的頭上對出了不少白雪,瞬間掩蓋住了他黑中夾雜着淡淡白雪的頭發。

那保镖徹底死絕了。

獠牙上,滿嘴裏沾着鮮血的白熊,仰頭怒吼了聲,雙眼淩厲兇狠的,巡視着四周,它的鼻子不斷的朝着空氣嗅了嗅,目光朝着秦洋這邊望了幾次,随後眼睛定格在那塊墓碑上足足好幾秒,才邁開步子,朝着遠處跑去。

繃緊的弦一舒展開來,冰涼刺骨的寒意瞬時便傳遍全身。秦洋想站起來,卻無奈發現,手腳竟有那麽一刻失去了知覺,不聽了使喚,還好其餘兩人發覺立馬搭了把手,其中一人擦了擦身上的雪,笑道:“我叫楊林,他叫楊開,是我弟弟。你是外地來的吧,從來沒見過你”。

之前還沒有注意,兩人長得的确有七八分相似。

“誰是你弟弟,爸說我隻晚你幾分鍾而已”

“幾分鍾也是你哥哥。那白熊已經再也不是原來那隻白熊了,我們得趕快回村子裏,找村長改變下對策。大雪天的,我看你也跟我們回去吧,一個人太危險了”

哥哥楊林見秦洋還楞着,輕輕的拍了拍他的手,笑道:“你不冷,我和弟弟都冷了,快走吧”。

天空依舊是雪白雪白的,大雪渾然沒有停下來的覺悟。低矮的屋子周圍,隻有零星的幾個人,即使這樣,也隻是在屋外停留了半會,便又跑到了屋子裏。

一進屋,暖和的氣息撲面而來,數十個人坐在椅子上,圍着火爐喝着酒,像是在讨論什麽,秦洋看着陌生的一堆人,顯得有些局促的站在旁邊,楊林笑着拉了下秦洋的衣角,指着衆人道:“你不用緊張。父親,我遇到他的時候,正好被白熊襲擊,順便救了他。那白熊完全變了,長出來的獠牙越來越長,完全喪失了自我意識”。

氣氛驟然變得有些緊張。

坐在角落處,披着紅絲巾的一名老妪,凹陷的雙眼自然的帶着水光,聲音沙啞而又有些年邁道:“它真的變了嗎?”,她似乎還有些不相信,說完又重複了一遍。

楊開,楊林的弟弟,歎了口氣,一個大步走過去,把快要掉下來的紅絲巾又給細心的蓋上,幾乎是貼着她的耳朵根子說道:“變了,它可不是原來那隻可愛的小白熊了。奶奶,你得離它遠點”。

衆人見秦洋不語,也不再避諱,熱鬧的屋子又開始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相互讨論着,時不時的會因爲個别的觀點,而自然的争論起來。

楊林手裏拿着兩個椅子靠了過來,楊開要搶,立刻挨了楊林一腳,悻悻的走到旁邊自己動手,秦洋輕輕的點頭緻謝,接過椅子坐下,頓時感覺身體輕松了不少,“這白熊貌似你們不僅認識,還很熟?”。

先是遇到他們時,說的那一番話,而後又是剛才聽到的話,秦洋總覺得他們知道些什麽,尤其是那雕刻着物種頭像的墓碑更加詭異。

不等楊林開口,搬過來椅子緊挨着坐下的楊開,眼睛透着激靈的笑:“不能讓我們都回答你。公平點,你一個問題,我們一個問題”。

楊林支吾着嘴,有些佩服的回頭看了眼盯着秦洋好奇看的楊開,無奈的聳了聳肩,望着秦洋道:“那白熊我們不僅認識,更是我們收養了它,如果它沒有變得話,它就是我們的親人”。

“你來自哪裏?真的是附近村子的嗎?”

秦洋回味着楊林的話,聽楊開開門見山的質問起來,就那麽猶豫下的點了點頭,嗯了聲,立即被楊開否決,“你說謊,做人要老實哦,心裏敞亮的人,說話幹脆利落,眼睛不會眨的”。

“我來自地球,離你們這還有段距離。那墓碑是怎麽回事,爲什麽會有牛,虎等物種頭像,就是沒白熊的”

兩兄弟咀嚼着秦洋的話,楊開爽快的直接回道:“那時候我還很小。你說的它們,是八個兄弟,它們天性溫和,并且極其聰明,通人性。一直和我們和睦相處,并且很能幫我們的忙,至于後來發生什麽,我一直都不太清楚,隻知道有天它們突然相繼離開村子,幾乎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個離開”。

楊林的表情有些凝重,輕輕的搖了搖頭,瞥了眼旁邊的大人,低聲道:“其實總共有九個。多出來的那個是人!那八種生物都是由一個人帶到村子裏來的,大家都不知道那人來自哪裏,隻知他幾乎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神般的存在,解決了村子很多所解決不了的問題,聽老人說,那人承諾有天會再回來的,但始終沒有消息。倒是他的消失,讓寄養在村子的八種生物,開始陸陸續續的出走。而每次出走後,他們基本都會面臨着死亡,那匹有翅膀的馬呆在村子裏的時間最長,前段時間不久,離開村子後便莫名猝死,墓碑上的頭像沒人知道是誰刻上去的。然而遊離在村子附近的那隻白熊,自始至終都是個異類,第一個離開,一直活到現在。從開始它并沒有影響到村子,隻是近些時間,開始不斷的暴躁,瘋狂攻擊村子裏的人,我們也才知道它真的活着,畢竟那塊墓碑上一直沒顯示出它的頭像。遇到你的時候,正是我們出去打探它的行蹤,好伺機把它給抓捕起來”。

屋裏在楊林話說到一半的時候,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大家都變得沉默了起來,尤其是那些老人,更像是勾起了某些回憶,低垂着頭盯着地面。

秦洋的心情這些人很難理解,他們根本不會知道,那人究竟是怎般的存在,但秦洋可是在和黑貓格拉王子呆在一起的時候,打開過貓族聖典,見過貓祖的身影,并且汲取了部分力量,貓祖的樣子正和墓碑上的頭像沒有多大區别。可以聯想到,貓祖是多麽的遙不可及,曆史悠久,而那人竟是八大始祖的領頭。

他的存在究竟意味着什麽呢?如果他下次還會回來,究竟又會做些什麽呢?當初他一個人選擇離開,而把八大始祖留了下來,是不是有所打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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