熙熙攘攘的小城道上,王文扯着大嗓門的叫喊着,生怕漏過了任何一個潛在的希望,他已經好久沒好好吃上一頓了。本就瘦弱的小黑鼠身子又幹癟了不少,除了還算靈光的眼神,精氣神去了大半,事實證明到哪都離不開錢。
小虎無奈的坐在一個竹葉編起來的球上,看着賣力拉觀衆的王文,摸了摸幹癟的肚子,站起身來,一股怒氣直沖腦門,把比自己還要高出半個個頭的竹球生生的踢飛了出去,“不能再這麽下去了!”。
桑巴斜着白了眼小虎,泥鳅的身軀老虎的心,他已經被小虎的神經大條給弄習慣了。桑巴從懷裏掏出剩下的部分幹糧,他沒有七連國的貨币,喇叭兔瑞兒更是根本連錢都沒見過,瑞兒接過咬了一小口後,掐出一小塊朝着小虎丢了過去,她覺得小虎有些可愛。
“不行啊,嗓子都喊屁了,這些家夥就跟個木棍似的。秦洋,你有法子嗎?”
“王文,你之前不是幹過證券經紀人嘛”
秦洋說完,目光帶着笑的看着小虎,吓得他驚出一聲冷汗,這時候越發覺得王文這個傻大個更加好些,“小虎,有沒有什麽特殊的标志是你發起的。換句話說,你的部族當中,有什麽是隻有你能做的,并且能直接代表你的身份或者命令”。
見小虎不回,秦洋拍了拍肚子,小虎聳拉着腦袋,不知道秦洋打他什麽主意,乖乖的回道:“當然有啊。自從我學會了簽字,很多命令都是由我直接簽發的”。
王文雙眼一亮,精氣神頓時回來了,露出的笑容讓小虎看着瘆得慌,下意識的後退了幾步,“你不許對我使壞啊”。
“我真是笨啊!這年頭不靠腦袋吃飯,非要出賣體力。秦洋,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我們可以發行債券,馬上就幹,由小虎簽字授權,承諾高利息回報,再讓他們進行認購,頭疼的是缺筆本錢,沒本金運作怕是沒人相信啊”
“我……我還有塊玉,不知道可不可以”
瑞兒不确定的說了句,王文一把接過,直接忽視了桑巴要噴火的眼睛,大笑道:“我們馬上就要發财了。不光會有吃的,而且專吃好的”。
/
亞多城從來沒有像現在這麽熱鬧過,除了個别年齡特别大,實在是走不動,或者不想走的,住裏面的,路過這座城市的遊客,幾乎是傾巢出動,齊聚不遠處的“廢石礦”森林。
爲了老婆的禮物,爲了豐厚的獎金,護衛隊的青蛙們無所不用其極,添油加醋的說了他們的英勇事迹,以及最後獲得的戰利品,更是把亞多城能邀請的所有媒體朋友,全部拉走。
一傳十,十傳百,原本不相信真有寶物動搖的那一批馬上見風使舵,率先跑了過去,沒有誰想錯過這次盛典,更有不少想趁此渾水摸魚,大撈一筆的存在。
青蛙隊長站在石頭上,眺望着遠處沙塵滾滾,掏着空空的口袋,笑容更甚,他看到了一片錢途。
是時候了。
早有所準備迫不及待的青蛙隊長,見手下帶來好一批媒體朋友,心中不由贊賞,肯定的點了點頭,對着他們,猶如親身父母般的尊敬愛戴的一一握手,激動地熱淚盈眶道:“爲了七連國,我們護衛隊可以說是抛棄了小我,用生命站在第一線上,”青蛙隊長手下默契的低着頭,以手拂面,一臉哀傷,“經過我的巧施計謀和不懈付出,成功獲取敵人的一批戰利品”。
衆夥的目光齊刷刷的望向幾輛吉普車,一片嘩聲突然傳來,最外圍的一批動物先是快速撤離,周圍慌亂成了一團,踩踏事件頃刻爆發,青蛙隊長還沉浸在喜悅成功當中,想到後面的日子會多麽多麽好,開始飄飄然了,渾然忽略了眼前的變化。直到先前那隻耿直的青蛙,大力的拉着他的臂膀,焦急的喊道:“大事不好了,隊長。森林快速消失,一股強大的力量像是要吞噬周邊的生物,我們快跑吧”。
前後幾十秒,台上隻剩下他們兩個。
“你爲什麽不走?”
“服從命令是我天生的職責。這也是我最後一次服從了,我還不想死,快走吧”
青蛙隊長的夢轟然間破碎了,從天堂到地獄的距離竟是那般的短,光榮,成功,錢途,包括僅剩的生命都離開了他,直到死他都有些困惑,好端端的森林怎麽就成了大風暴。
/
大殿裏遠遠沒有想象的那麽美好。漆黑一片,還透着冰冷刺骨的寒氣,四面八方無孔不入的吹過來。
砰砰砰!
突然而來持續的槍響聲猶如打雷般的刺耳,此起彼伏的響着。
漆黑裏忽亮忽暗,夾雜着火光,隐隐夾雜着幾道慘叫聲,誰也不知道那是什麽。一道亮光閃過,朱邵就看到有塊碩大的未知東西,猶如炮彈般的朝着這邊飛了過來,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隻感覺頭皮發麻,有什麽東西擦着頭上飛了過去,随後轟的一聲,在身後破碎,濺出來的物質砸在身上直發疼。
跳蚤再也不敢“嘚瑟”了,他很少走,甚至是不會走,這時隻默默的趴在湯幹的背上,像極了一隻乖寶寶。
又過去了幾分鍾,槍聲漸漸平息了,大殿裏則像是下起了雪豆子,氣勢比之前還要兇猛,砸在地面上砰砰的直響。
這樣也持續了會,也靜了下去。然而漆黑的屋子裏,先是變得一絲光亮,漸而越來越亮,碩大的地面上,這時竟堆積着厚厚的泥土,還有未破碎完全的石人頭像,倒在泥土裏,漏出一角。
那批先來的人,除了有個完全挂了彩,幾個受了點傷,損失的并不是很嚴重,他們靜靜的站在大殿的牆角處,并沒有急着走,而是帶着敬畏的表情在等待着什麽。
光亮的大殿裏,地面上開始有不斷的青色火苗從泥土裏竄出,遊離到半空中,轉眼間,視野發生了變化,老泥鳅握着手好奇的想把火苗抓在手裏,火苗被他一抓,破碎後又聚集到了一起,飄向了空中。
原本無門的殿壁,不知是不是青色火苗的緣故,盡管視野再次受阻,但由他們所襯托出來的那扇門,卻顯得異常的清楚。
那些人不再猶豫,領頭的保镖開路,剩下的緊跟其後。雪瑞長吸了一口氣,貼着牆壁,第一個跟了上去,湯幹緊跟其後,老泥鳅有些不确定的低聲道:“貌似前方會更危險,要不再等等再說”。
蜘蛛冷笑了聲,足足看了他好幾秒,才跟上隊伍,毫無幹淨的地面上瞬時變得大了好多,周圍空蕩蕩的,老泥鳅的心裏也是空蕩蕩的,他有些後悔,最後一個跟上了隊伍。
那些人和朱邵似乎都錯了。
門後并沒有顯得很精彩,反而有些單調和意外,竟有一條綿延而又暗黑的河流貫穿在宮殿裏。
恐怖的是,當初建造這座大殿的某後者似是知道會發生些什麽,在門後的河流旁,安靜的停靠着完全夠那些人乘坐的大船,船依舊是那麽嶄新。不可思議的是,在大船的不遠處,有着一艘像是爲朱邵他們專門打造的小船,跳蚤第一個發現,歡呼的又跳了起來,而朱邵則想到一個有趣的比喻,這就好比找寶藏的人千辛萬苦去找寶藏,眼看寶藏是得到手拿出去了,還沒有花掉,卻發現當初埋藏寶藏的人,在寶藏的出口守株待兔的等他,最後被幹掉了,白忙活還搭上了命。從周羽告知他鐮刀卡牌的秘密後,越來越多超出科學範疇的事情發生在身邊,朱邵都無法解釋,他還是太過渺小,開始有些猶豫,不覺得想起了蘑菇奶奶臨終時的話,爲别人做嫁衣這不是他的原則。
水竟開始漲潮了,原本不多的陸地越來越少,再不上船,本就渺小的他們,很快就會被水給吞沒。
那些人終究還是上了船,朱邵他們也沒得選擇。
小船似乎就等朱邵他們了,一上來,不用任何的動手,它自己動了起來,連方向都對了準,維持的異常筆直,就像是有隻看不到的手一直在船尾推動着前行。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