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一道炸響聲仿佛能從這城市的這頭聽到城市的另一頭。
隐藏在巨大爆炸聲中的瓦礫破碎聲完全淹沒其中,從地面拖起來的巨大的蘑菇雲狀的雲彩,黑乎乎的,看不出任何的血色,而濃濃的血腥味開始在空氣中肆無忌憚的往外蔓延。
時間在這刻凝固了。
軍區駐防所的屋子裏,站在屏幕前看着的衆人,不發一語,陷入死一般的沉寂後,直到爲首的張司令開口道:“讓在永澤,官西,臨道,鳳泉駐守的官兵嚴防陣地,開始行動吧”。
古裏坡遺址頃刻間俨然是化爲了一片火海。
燒焦的腥臭味夾雜着濃濃的血腥味混雜的流向空氣中,外圍尚且還活着的各類生物,恐慌性的往四周開始大面積逃竄。
鳥禽最先沖開蘑菇雲,以極其密集的狀态往空中各個方向逃離。不計其數的鳥禽身上,依稀還殘留着深深灼傷的痕迹,更有甚者,還沒飛出多遠,全身竟開始燃燒,墜落到一片火海當中。
一批趕過來的武裝直升機早已候命。
飛行員收到來自地面上的指示,相互間打個手勢,随即各自飛到屬于片區的崗位當中,一張張大網從武裝直升機當中飛出,把逃出死亡印記的鳥禽們又給套了進去。
地面像是在顫動。
外圍最先沖出危險地帶的生物們,看到一群荷槍實彈的士兵們,并沒有意識到死亡的氣息。
慌忙逃竄下,密集的槍響聲猶如積累已久的火山岩漿爆發出來,死亡的氣息瞬時間覆蓋到了四周。
過了不知多久,槍聲凋零。地面上的場景已是變得慘不忍睹,刺鼻的血腥味越加濃烈,早已守候在士兵身後的一群“殘渣物收集者”,眉頭緊皺的穿過士兵,撿拾各類生物的屍體,往大貨車上扔。
沒人會注意到,還有數目不少的生物挖了地道得以逃脫,其中還包括一隻個頭不小,通體黝黑的黑貓,令人有些膽寒的是,此時它的眸子變得血紅,完全不顧身上流淌的鮮血,嘴裏叼着一個受了重傷的同伴,跟着大部隊艱難的行動着。
與此同時,除了臨近的國家有着類似的事情發生之外,位于大洋彼岸的各個國家,更是被一種最新冠上“魔蟲”的變異物種所侵襲和殺害。
沒人知道“魔蟲”的來曆,它的可怕之處在于,魔蟲仿佛突然間出現在了大地上,數量上可能隻有幾百隻,但這絲毫不影響到它的存在。
凡是被它所叮咬的人類,24小時内必然死于心率衰竭。更加讓人感到恐怖的在于,被叮咬的人類,仿佛成了“魔蟲”的寄體,新的“魔蟲”會依托人類身體内的物質元素得以快速成長,從而數量上乘以幾何倍數的快速增長。截止目前爲止,并沒有找到任何可以對抗他們的辦法,好在這群“魔蟲”并沒有飛越大洋的本領。
……
市會議室内。
搭橋師李侃的心随着畫面上看到的場景也變得懸了起來。如果自己是在發揮施令的現場,一定會拼勁全力阻止的。
思想得以解放的生物們,早已不能用以前的那種目光去看待它們。李侃匆匆的走出市廳,剛出院内大門,卻見一名衣着光鮮,西裝别挺,英氣勃勃的男子,再沖他笑。
兩人對視而望,足足過了好幾秒,李侃竟也露出笑臉,一下沖了過去,緊緊的相擁道:“當時學習最優的你,不辭而别,沒想到還能遇到你”。
“那句話還算嗎?”
李侃微微一愣,仰起頭哈哈大笑道:“到哪你都還是我的大哥”。
很少有人會知道,年紀輕輕的律師徐奎,曾是訓練爲搭橋師的小組成員,兩個朝氣蓬勃的年輕人在此相會,注定後面要有一番大作爲。
……
随着時間的流逝,在重點防護的四個地區内,原先的武裝隊員返回基地。被勸誡離開的人們,有膽大冒險的,戴着口罩,披着頭紗,三三兩兩的開始從外圍往古裏坡遺址内走,企圖能有所收獲。
整個地面被染成了血紅,一時熱血沖進來的部分人還是受不了,沖了出去。盡管有所打掃,但仔細看的話,還是會些許能看到有斷臂殘隻的存在。
張漢透過屏幕,都感受到了一股來自心理上的顫栗,頭不敢回的瞥了一眼“空降”而來的張司令,隻見臉色依舊顯得多少有些平靜,除了一開始有些凝重外,似乎很少有什麽事能難倒他的。
接完電話的曹參謀長栖身到張司令旁,低聲細語不知說了些什麽,曹參謀長禮貌性的向衆人握了握手,臨到和張漢握時,爽朗的笑道:“你怎麽跟失了魂的似的。謝謝你們這次地方部隊工作上的配合”。
辦公室驟然空了一大半,而在與之不遠的一處秘密實驗室内,三具年輕的身體靜靜的躺在椅子上,它們的腦部關鍵的穴位有被傳感器相連。
臉色頗爲凝重的李博士,正望着屏幕上追蹤跳動的紅點,助手臉色焦急一陣小跑進來,聲音中透着不可思議道:“李博士,事情有些不對勁。從昨天晚上到現在,全國大部分地區的螞蟻開始了躁動。它們先是拼接成了Z字型的标識,然後又全面性的拼接成了7字型的标識,這次出現的頻率比我們以前所記錄的任何一次都要多得多,你看看我們是不是要做些什麽”。
古裏坡遺址被炸,這事情他是知道的。螞蟻的标識肯定有所寓意,這也是讓秦洋他們進入到虛拟世界的原因。
一股來自微觀世界的風暴悄然無息的會突然降臨呢?
李博士回頭望着一臉認真等待指示的男助手,語氣平淡道:“時間也不早了,你給家裏打個電話。今晚就不要加班了,回去陪陪家人吧”。
……
距離高裏莊最近的安市今晚特别的燥熱。好不容易有一陣風吹過來,感覺都是滾燙滾燙的,然而這絲毫不影響大街上逛街人的動力。
忙了整整一天,圍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幾個清潔員,望着幹淨的街道,心情格外的好。
“哎呦!”
很自然地一道痛叫聲,從邊角處的一位老大爺的嘴中發出。幾乎是出于本能,大爺枯槁的右手瞬時拍了上去,隻感覺手心處有些溫涼,粘稠狀夾雜着破碎的屍體粘連在手心上。
“王老頭,你剛才瞎叫喚什麽?是不是有什麽想法?”
平時跟他一起幹活,關系不錯,姓趙的老大爺笑着調侃道。
“好大一隻蟲子,剛才哲的我好疼,我得回家用酒精擦擦。今晚不聊了,我就先回去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王老頭一走,幾個工伴沒了興緻,相繼散去。
趙老漢微微一愣,看着已是漸行漸遠的王老頭,搖了搖頭,剛站起身來,眼睛不輕易間看到一隻個頭不小的黑蟲,順着自己鞋子已是碰到了右大腿上的皮膚處。細微的瘙癢就是這邊傳來的:“就是你這小家夥把王老頭給吓走的?”。
話音一落,趙老漢臉上帶着笑,右石指用力一彈,那小蟲不知已是到了哪裏。剛轉過身準備離開,二米遠的下水道蓋子突然間嗡嗡顫動的厲害,密密麻麻快速移動的黑點猶如天兵下凡,聚集成了一塊移動的黑色方塊,趙老漢瞳孔陡然間放大,想朝王老頭跑過去,整個人去重重的往後倒去,王老頭有所意識的回頭看了眼,空無一人,楞了幾秒,繼續哼着小調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