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這時,手機卻不合時宜的響了起來。以前悅耳的鈴聲在這時顯得異常的刺耳,固執的一直再持續着。
張蕊回頭朝着朱劭望了眼,手指着,低聲喊了句“姐夫,你的……”。
“喂?喂?”
手機對面一片安靜,離山上不遠處的西邊,突然爆發出一道聲響,矗立的信号塔竟在這時轟然倒下!
定眼看了下手機屏幕,哪還有信号。就連山上的寺廟,因爲信号塔的倒塌,撞斷了好幾截電纜,也驟然停電了。
上山的廟客,重金上山,多半是爲以後的事業能夠蒸蒸日上而求個好彩頭。誰曾想,會出現這等怪事。
任誰都看出來了,這些平常看似與人類關聯密切,但不怎麽被重視的鳥禽,蟲類,在這時爆發出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
金鏈男臉色慘白,嘴唇有些哆嗦,腿發顫的跑過去一把抓住一個正在外面的小和尚,大喊道:“快送我下山,這地方我一刻都不想再呆了。我要回去,快送我回去”。
衆人見狀紛紛附和道。
從大門裏跑出來的小和尚見外面人群混亂,也是一愣,高喊了聲:“二師哥,大師兄讓我喊你進去,咱們方丈有些不對勁,大師兄一個人不行,讓你我都過去幫幫忙”。
那小和尚一聽頓時便掙脫開來,幾個廟客見狀,忙跟了上去,嘴裏不斷的喊着,“我要下山,下山”。
衣衫褴褛,雙眼充滿血絲的湯幹,背着老妪沿着小道終于是來到了山上的寺廟,緊跟在身後的兩個小孩已是被吓得說不出聲來。
被撕裂開來的衣袖,血迹還未幹涸,這些湯幹都不在乎,眼前所發生的事情是他不敢想象,也想象不到的。
遠處的“烏雲”徘徊片刻後又飛回到了古裏坡遺址内,而地面上數量衆多的黑蟲,正如排山倒海之勢往這邊沖了過來。
湯幹望向朱劭三人,回頭看了眼倒塌下去的通訊塔,臉色有些複雜的朝四周望了眼,而後朝着廟客先前沖進去的那間屋子跑了過去。
“姐夫,我有些……”
話未說完,張蕊看到雪瑞波瀾不驚的臉龐,頓時把挂在嘴上的話給吞了回去,長吸了一口氣道:“我們也過去看看吧”。
三人不在逗留,繼湯幹走後,也朝着山上最宏偉的那座寺廟走去。
…………
距離高裏莊西北處最近的軍區駐防所。
幾輛疾馳而行的軍車沿着上山蜿蜒的小道,直穿過敞開的大門,來到正中的一座建築物前。
像是早已收到了消息,一幹官兵筆直的站立在操場上,最前排單站着高個軍官見車裏的人下來了,忙敬禮,恭敬道:“張司令,您好。我是西北野戰區30081部隊團長張漢,我一接到你的命令,就讓大家全過來,等您檢閱了”。
“話就不必多說了,去會議室,直接進入正題吧”
這位被稱爲張司令的老首長,雙眼異常的深邃,說話清楚明了,朝身後一幹的助手點了點頭,幾人便大步流星的往建築物内走。
張漢臉色有些尴尬,回頭高喊了聲,“原地待命”,便也跟了上去。
會議室内。
投影儀顯示出來的地圖上,跳動的紅點越來越多,以一塊異常刺眼的紅色區域快特别醒目。
張司令坐在正首位置上,朝着一同跟來,帶着眼睛頗爲文靜範的中年男子,語氣溫和道:“曹參謀長,就由你和張團長等人說說情況吧”。
一聽這話,張漢的心突然猛烈的顫了一下,曹參謀長擡頭看了眼張漢,手指着牆上顯示出的區域分布,聲音極其凝重道:“事情的發展出乎了我們的意料。目前有大批不同種類的生物,從四面八方往一個叫做古裏坡的古代遺址不斷彙集,我們鎖定了古裏坡的經緯度。剛剛不久前,我們接到消息,有兩架直升飛機再去巡視的過程當中,遭到大批量的鳥禽襲擊,全部墜毀。離古裏坡不遠處的野途村村民基本上幾乎全部被瓦礫覆蓋,生存希望不大。市局向上級請示,鑒于他們力量的有限,這次必須由我們地方部隊來投入戰鬥”。
“這畜生還真有這麽厲害的?”
關于古裏坡的事情張漢多多少少聽到了些消息,更準确的說早在一年前就發現了些不同尋常的地方,但出于自身的職責,以及由心理上存在的不重視,根本沒有放在心上。張漢出于本能的說了句,見到來人幾個臉色皆是一變,頓時起了後悔心,忙改口道:“完全服從上級安排”。
曹參謀長朝着張司令看了眼,見對方點了點頭,繼續道:“市公安局有個搭橋師,據傳過來的意思是,這些動物貌似要開個非常重要的大會,相當于任何一個國家的國慶閱兵性質。所以絕不容打攪!但從這些生物表現出來的行動來看,似乎有所圖謀。經我們商讨過後,決議由你部隊進行如下安排,第一:鎖定古裏坡的經緯度,直接對其基地轟炸;第二:派出部隊官兵,在永澤,官西,臨道,鳳泉,四個點位置,形成方格狀,對企圖沖出的生物進行就地剿滅;第三:我們已經聯系了附近的一個空軍基地,他們會對你們進行支援。張司令,您還有什麽要說的嘛”。
令張漢萬萬沒想到,這次竟然要對日常吃的這些“畜生”大打出手。
張司令擺了擺手,贊美的看了眼曹參謀長,“這件事情,我不想引起太多人的關注。老方,你和省裏面的廣電總局打個招呼,不要讓媒體爲了吸引眼球,亂報道。一旦出手,必将發生不必要的混亂,确保人民群衆的安全。張團長,你趕快人手吧!”。
…………
西北某頗爲安逸的小村子民屋内。
“爺爺,我一聽到你重病的消息,馬上就向導師請假趕回來了。你讓我不要告訴爸爸,以及任何人,原來你是裝病的啊”
說話的男孩,年齡不是很大,語氣中透着責怪,手中卻是幫忙打掃着有些雜亂的屋子。
俗說話,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這間并不是很大的農村小屋内,竟有着媲美學校化學實驗室的各種器材和化學原料。
屋内的老者,眼睛上架着一副眼鏡,聽到自己孫子有些不開心的責怪自己,忙笑道:“我也是沒辦法啊。有些體力活我做不了,也找不到合适能夠相信的人,我感覺自己身體快不行了,而我一直進行的實驗論證馬上就要成功了”。
“爺爺,你說的實驗,難道就是我小時候,你常挂在嘴邊的那個?”
“呵呵,就快了”
……
後高裏莊山上的寺廟内。
有些殘缺的佛像前,坐着一名老和尚,全神貫注的朗誦着經文,渾然不理外界,原先幾名勸誡的小和尚也跟着誦起了經。
上山的廟客相互攀談,臉上焦急之色不減反增,随着其中一人實在受不了往下山路走,其餘廟客紛紛跟上。
金鏈男左右看了眼,見一身破碎警服的湯幹不爲所動,竟也留了下來。
老和尚沒有回頭,手上動作依舊未停,隻顧說着,聲音極其滄桑,“大難将至,幾位施主爲何還不走呢。難道要暴屍山野,空留一身财富在人間?”。
“最多不超過五分鍾,它們就會上來。如果我估計的沒錯,除了剛上山那會就選擇下山,否則任何時刻下山,以那些黑蟲的移動速度都會追上來的”
雪瑞的話透着嚴謹,裏面充滿着一定範圍的計算。或許存在誤差,但大緻方向并沒有多大的變化,這也是朱劭從一開始心裏就有的想法。
也許,老和尚似乎早就察覺到了這點,預料到了這天。
“姐夫,或許你可以……”
張蕊察覺到朱劭的目光,話說到一半,驟然收了回去,但就是這微小的變化,讓在座的幾人都察覺出了一絲不同。
朱劭動了,先是走出屋子,雪瑞是第二個,第三個竟是金鏈男率先跑出跟了上去。張蕊心跳的厲害,和湯幹幾人也跟了上去,老和尚緊閉的雙眼猛地一睜,身體微微側傾,餘光瞥了眼朱劭。
山下肆掠橫行的黑蟲,要不了多久馬上就會直奔而來。
朱劭徑直走進一間屋子,巡視四周看了眼,滿意的從背包裏拿出一個玻璃制的瓶子。
其材質和汽車的防護玻璃類似,裏面能看到外面,外面卻看不到裏面。
跟過來的幾人相繼走了進來,湯幹臉色着急的望着身後,可能不明白爲何老妪和兩個小孩爲什麽不跟來。金鏈男懂規矩的把屋子門關了起來,睜着一雙大眼睛望着朱劭道:“你又辦法?”。
鐮刀卡牌再一次被拿了出來,卻第一次在朱劭的手上,被這麽多人望着。朱劭小心翼翼的從兜裏拿出一個盛滿液體的小器皿,看了眼張蕊道:“你先開始吧!”。
一連幾次,幾人相繼變小,躲到了朱劭原先準備好的器皿内。
就在朱劭滴定自己的時候,門外竟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門打開的那一刹那,兩人的目光對峙到了一起,下一刻,卻是另一雙驚恐的眼睛望向屋内。
大白天,就在老和尚眼皮子底下,朱劭消失了。
墜落掉地的鐮刀卡牌發出铛铛的響聲,頓時吸引住了老和尚的目光,老和尚小跑進來,低身撿起,回頭瞥了眼腳旁不遠處的黑色小器皿,似乎眼睛真有些花了,蓋子竟動了。
這時從瓶子裏往外看,就看到一隻巨大,充滿皺紋溝壑的手,把有些松動的蓋子死死的擰緊了。
老和尚猛掀開床闆,竟現出一密道,人驟然鑽了進去。敞開的入口再次關閉,器皿内卻傳來金鏈男罵娘般的聲音:“這賊秃驢,竟然把我都給栽進去了。我還真以爲他不怕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