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駕駛位上的女子正是和朱劭一同前行的張蕊,此時的她剛放下手機,嘴角帶着一股笑意道:“搞定!”。
朱劭看液晶屏幕上漸漸靠近的終點地址,眉頭微微皺起,有些不放心的問道:“你那同學靠譜嗎?他介紹的人能幫到我們嗎?”。
轎車猛然一頓,朱劭急忙減緩車速,順着下坡右拐,原先寬敞的道路陡然間變得窄了很多。放眼眺望過去,一條頗爲蜿蜒曲折的山路直通向上,一座座建築群聳立在山頭上,甚是壯觀。
早在二天前,張蕊說是她解不開鐮刀卡牌的秘密,但有人或許知道。索性就通過他的同學介紹,開車便往這邊來了。
但直覺告訴朱劭,他同學介紹的這個朋友,有些古怪,住在郊區的山上,而且非要在約定的時間去見面,因爲下個鍾頭,可能人就不在了。
張蕊一邊欣賞着大城市沒有的自然風光,一邊笑道:“我這同學肯定靠譜,他介紹的人要是不靠譜,後面罪有他受的”,說完,張蕊扭頭朝着朱劭望了眼,臉變得有些微紅。
當當當……
震耳欲聾的鍾聲回蕩在四周。
順着蜿蜒向上的坡道,轎車速度上漸漸放緩了很多。小心翼翼之後,總算是行駛出過道,駛向居住區内。
山上的居民對于駕車而來的人似乎是見怪不怪了,個個依舊忙着手上的活,并沒有在意。
收回手機,張蕊順着電話那邊同學的提示,指着右手邊的一條路道:“一直開到底就行了”。
說着這番話,張蕊心裏多少也是有些沒底。劇烈的颠婆有些不适應,所幸路沒有想象的那麽長,一眼望去,已是到底。
在他們之前,竟已有四五輛價值不菲的車子停在屋前。
那屋看上去有些破舊和古樸,不同于現代風格的建築,整個屋子除了向上蜿蜒的風牆,雕畫着兇猛怪獸的門樓,還有顔色暗淡有些黑的廊棚。
似是裏面的人聽到了外面車子的聲音,一名腆着大肚,脖頸上帶着金項鏈的中年男子,眼神有些不确定的走過來,拍了拍玻璃窗,對着張蕊笑道:“你就是二伢子說的那個好朋友?”。
透過明亮的陽光,張蕊依稀看到這中年男牙縫裏還粘着菜,尴尬的笑了笑,下了車,指着朱劭道:“他是我姐夫,陪我一起來的。想必他已經跟你說了我們來的用意了,您是不是能幫幫我們呢”。
帶着重重的歎息聲,一名帶着眼鏡,外表頗爲斯文的青年,手抱着一個方形的木盒走了出來。邊走,還頭忍不住回頭的望上幾眼。
中年男臉上帶着笑意,低聲道:“既然大家都是熟人,你們叫我老蔡就行。我是做古董生意的,剛才那個人啊。我看肯定是東西沒讓白爺看得上,連見白爺的機會都沒混到”。
“白爺?”
朱劭有些不敢相信的問道。
這兩個字仿佛很具有魔力,眼前的老蔡一聽到這兩個字,全身一震,精神勁陡然又多了幾分,低聲道:“白爺眼裏,必是精品。沒人知道他的來曆,隻知道他隻對古董感興趣,而且背景不一般。曾經有個不怕死的人惹了他,嘿嘿!”。
原來,這老蔡自己本身并不懂曆史和古董,張蕊他同學之所以介紹他,是因爲老蔡認識的這個人厲害!
古色古香的木門這時被一名年輕男子輕輕的推了開來,隻見他站在院落内淡定自若的對外高喊了聲,“誰叫蔡永,請跟我見白爺”。
老蔡身形一震,轉而臉色大喜,急急忙忙跑了過去,笑道:“小哥,是我。我就是蔡永”。
那年輕男子也是見怪不怪了,點了點頭,便反身往回走。
蔡永見楞在原地的張蕊和朱劭,似是想起了什麽,忙折回身氣喘籲籲道:“這次我要發财了。你們别楞着,要給白爺看什麽,進了院落,右手邊有個凹槽,把東西放進去進行了”。
院内要比想象當中大的多,邊角處立着一個香爐,就在旁邊,還真有個不是很大的凹槽。
零零星星的幾個人從旁邊的側門走了出來,一臉的失望,沒過多久,汽車的引擎聲便傳了過來。
張蕊手拿着鐮刀卡牌,懸在半空中,有些遲疑的望向朱劭。卻沒想,一道熟悉的聲影快速的從正門内沖了出來,來人手裏捧着翡翠色的玉佛,朝着朱劭兩人咧嘴笑道:“這就是你們要鑒定的東西?來,讓我幫你們”。
出來的人正是老蔡,隻見他輕車熟路的把鐮刀卡牌放在門槽内,随後輕輕的敲了敲門闆,鐮刀卡牌随門槽上的凹竹筒一同被細繩給拉了上去。
老蔡反手從兜裏掏出兩張名片遞了上去,笑容未失道:“相見就是有緣,你們是我外甥的朋友,更給我帶來了好運。這名片你們留着,上面有我聯系方式,以後有我能幫的上忙的,随時可以聯系我”。
漸行漸遠的老蔡着實讓偌大的院落突然變得有些冷清。
原先那個年輕男子從正門内徑直走了出來,望向朱劭和張蕊兩人道:“剛才那物是你們兩個誰的,白爺傳了話,不用交傭金了,直接跟我進去”。
朱劭剛要開口,張蕊一把搶過話道:“這是屬于我們兩個共同擁有的,小哥你直接帶路就行了”。
“好吧”
跟在後面,朱劭兩人剛進屋便感覺一股熱浪撲面而來,内屋顯得很空曠,連桌椅都沒有。
繞過内屋的正廳,右手邊的側門走進去,竟是一條直通向下的大理石樓梯,用來發光的是各種鑲嵌在兩邊側壁裏的石頭。
“你們往前一直走,穿過走廊後,看到一扇木門,白爺就在裏面”
四周靜的着實有些吓人。
走廊的兩壁都挂着充滿氣息的字畫,朱劭兩人剛來到木門前,門内便傳來一道渾厚的聲音,“你們直接進來吧”。
呲呲呲……
木門發出刺耳的聲響,一股淡淡的清香味撲面而來,頓時讓人有些心曠神怡。
一名頭發半白的男子背對着朱劭兩人坐着,偌大的屋子裏,書架上擺放着各式各樣的藏品。
敞開的窗戶,正對着的就是一望無垠,波光粼粼的湖泊,耳朵裏不時傳來瀑布水流沖擊下來的身響。
那塊鐮刀卡牌就靜靜的躺在椅旁環繞形的桌子上,這位被稱爲白爺的男子放下手中的放大鏡,随手摘下眼鏡,站起身來,目光灼灼的望着兩人道:“這東西你們是從哪來得到的”。
這等秘辛之事怎麽可能對外人直接說呢。
朱劭看着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大一些,被外人稱作爲白爺的男子,說話的語氣着實透着威嚴,心裏不覺有些抵觸,“這是我一個朋友冒死帶給我的”。
“哦?”
白爺不敢相信的輕疑一聲,右手把玩着鐮刀卡牌,徑直看向朱劭道:“跟你做個交易。隻要你願意,這間屋子内任何藏品随你挑一樣,作爲和它的交換”。
從老蔡之前的反應來看,這白爺不是一般人,所收的藏品肯定個個也是價值不菲,幾番細看下來,有好幾樣都是絕品,張蕊有些好奇那鐮刀卡牌的秘密了。
若是沒有經曆過鐮刀卡牌的神奇之處,朱劭或許會有些心動,但眼下這并不是物質上能滿足的了,它的存在,一定程度上偏離了他對科學的信仰。
“兩件!”
白爺見朱劭遲遲不表面态度,聲音提高了不少,“隻要你願意,我兩樣藏品交換”。
越是這樣,朱劭越加感覺的到,鐮刀卡牌的價值不一般,索性直接開門見山道:“白爺,我是來鑒物的,不是來換物的。如果您一再堅持的話,我也很抱歉,恕我們就不打攪了”。
就在白爺的眼皮子底下,朱劭沒多遲疑的拿過鐮刀卡牌,拉着張蕊的手便往回走。
兩人剛走出門外,兩排書架自動打了開來,一名身材苗條的年輕女子緩緩走了出來,白發男子肅然起敬,面露不解的望向來人道:“白爺。您既然對這物感興趣,爲什麽不直接硬來呢?”。
女子嘴角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道:“還記得那讓我一直不解的雙魚玉佩嗎?沒想到雙魚玉佩和這卡牌之間會有緊密的聯系,不過我總感覺他手上那件是個殘缺品。你替我傳出話,就說我有私事要出遠門,半年内不再見客。在他們離開前,把線索交給他們”。
疾馳的高速公路上,張蕊不敢相信的看着手裏的字條,上面清晰的寫着甯夏—高裏莊。
朱劭忍不住的回頭望向漸行漸遠的山上,心中有道聲音告訴自己,或許這白爺也想知道鐮刀卡牌隐含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