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振欽唇角微微一勾,半個身子隔着桌子往于子弦的方向傾去,四目近距離地對視着。
“嗯。你戴上了我們家傳的手镯,也就是說離不開我的保護了。當然,你有權拒絕,但我奉勸你最好不要,因爲你脫離我的身邊,你的日子将兇多吉少。這個手镯隻要在你這裏,不管是孤魂野鬼還是有意圖的惡靈,他們随時都會纏上你,使你的生活不得安甯,而且,當你沒有精力再做對抗的時候,你很快就會成爲他們中的一員。”
說到最後,他的嘴邊還漾着那抹人畜無害的笑意,于子弦卻不自覺地打了個冷顫,眸中帶着一絲莫名的忌憚,此刻心中更有個聲音在急切地呐喊着:我還年輕,還有很多事情沒去做,我不能就這麽沒命了!
昨晚她已經經曆了難忘的驚魂一夜,颠覆了她以往無神論的世界觀。即使跟不跟這個男人,她的生活都會發生變化,隻不過有這個男人,她會比較安全。但如果不跟這個男人的話,她以後的日子會更加膽戰心驚。
看着于子弦一聲不吭,景振欽倒是很耐心地坐回原位,随後輕挑眉道:“怎麽樣?我不會強求你的,手镯也是你自己戴上的,并沒有人逼你。現在我也不過是提出一個對我們都好處的辦法。所以,你好好想想,你未嫁我未娶的,在一起還能保命,利大于弊。”
而且他自身的條件也不差,按道理來說,沒有女人會拒絕他這麽一個優質的男人。
于子弦不甘地抿了抿嘴唇,擡起惹人憐惜的杏眸,嚴肅地說道:“但我們之間并沒有感情啊!”
“噗嗤…”
景振欽突然别過臉笑了起來,随後又斂起笑意,淡然地回了一句:“你都進退兩難了,還能思考這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真不知道是該說你心真大,還是說你迷糊比較好。”
于子弦無奈地白了他一眼,“是是是,你理智,我迷糊,我就隻會想一些無關緊要的事。”
說到這裏,于子弦頓了一下,随後垂下憂郁的杏眸,小聲呢喃了一句:“可是,想跟自己真正喜歡的人在一起是每個女生的心願。”
她一直對這個心願抱着希望的,可是……現實總是給她開了一個天大的玩笑。
之前有好感的學長和自己暧昧不清的,可是就在她以爲學長也喜歡自己的時候,學長的态度卻帶給她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
于子弦知道,學長的身邊還有更多的女生擁有着他陽光迷人的笑容,所以,姿色平平的她是沒有機會能夠得到滿意的回應,最終她也隻能将這份喜歡埋于心底。
暗戀…如同凋零的花瓣,卑微到塵埃裏。
這些也就算了,可現在,她的生活貌似被莫名其妙地打亂了,而且還面臨着要不要選擇接受一個陌生男人爲自己的未婚夫來保自己的命。
一旦接受了,還要和他一起生活在同個屋檐下……
看着于子弦失落無措的模樣,景振欽一手撐着下巴若有所思,随後做出了提議:“反正我們以後都要生活在一起的,那你就試着喜歡我啊,這樣就不會有遺憾了吧?”
話畢,剛剛還處于失落的于子弦随即嫌棄地看了景振欽一眼,“誰要喜歡你這種把重要東西亂丢、下雨天站在别人家門口一聲不吭且私闖民宅的怪人!”
于子弦毫不客氣地數落了景振欽一番。
如果景振欽有看好他們家族的什麽手镯,她也不會淪落到現在這種處境!
現在想搬出去都不行了,因爲不論她去到哪,這手镯還是在她手上,她随時會被啊飄纏上的!
得到于子弦的回答,景振欽的嘴邊挑起抹輕松的笑意,認真地回了一句:“嗯…你說的這些,我會改進的。”
于子弦有些頭疼地歎了口氣,“這樣吧,這件事是我不好,我不該貪(愛)玩(美)戴上你遺落的傳家寶,我可以接受你住下,但我還不能接受我們的關系進展得那麽快,所以我們不要過于幹涉彼此的生活。但你放心,我沒有要緩住你的意思,我會爲自己貪玩的後果負責,隻是我還需要時間去想通。所以,在此之前,我希望你能尊重我。”
聽完,景振欽平靜地點了點頭,“可以。”
得到他的回答,于子弦心中暫時是松了口氣,随後她站起身往樓梯口的方向走去。
她俯身提起砸在地上的行李箱,準備将行李重新搬回樓上去時,身後一隻手及時制止了她的舉動。
“我來吧。”磁性的聲音輕輕掠過了耳畔。
話畢,一道身影繞到了她的面前,主動提起了行李箱往樓上走去。
于子弦根本沒來得及拒絕,隻能看着那道欣長的身影先她一步往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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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振欽熟門熟路地走進了于子弦住的卧室,于子弦緊跟其後。
他把行李箱重新放到了牆邊,随後回頭看着心不在焉的于子弦,道:“我就住在你對面的房間,有什麽事需要我的,可以找我。”
于子弦回過神來,一臉詫異地對上他那妖異的眼眸,“诶?你那麽快就搬進來了?”
景振欽點了點頭,“昨晚解決完事情,就順便整理了。”
于子弦的嘴角不自覺地抽了抽。
順便……你還真會順便…這完全就一副住定的模樣啊!
“好了,沒什麽事了,我要整理行李,你出去吧。”
于子弦毫不客氣地下了逐客令。
景振欽倒是不緊不慢地打量起她的卧室,随後嘴邊挑起抹壞壞的笑容,若有所思道:“你這卧室的床還不小呢,要不要我也搬來這邊和你一起睡好了,這樣還有助于增進感情。”
語氣帶着一絲玩味。
于子弦瞳孔猛地一縮,連忙道:“不不不!你喜歡床大,這間房間給你住就是了!我我我…我不會……”
看到她緊張的模樣,景振欽心情卻不禁大好。
“好了,我知道了,你不就需要時間麽,我等便是。你好好收拾吧,我去看看廚房有什麽東西可以做午飯。”
說完,他沒再打趣于子弦,直接轉身離開了卧室。
房門關上的那一刹那,于子弦失落地垂下了雙眼,目光落在了手腕上那隻紫色的手镯,随後無奈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