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菲娜卻并沒有聽懂,蘇言這句話的意思。
她此時還沉浸在震驚于蘇言鼻尖上的傷口能夠自動恢複的狀态中。
菲娜的腦海裏,此時隻有一個念頭:眼前這個人,絕不是人類!
然後下一秒,在菲娜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蘇言手中的長劍已經猛然揮起。
“啊——”
從菲娜的嘴裏,發出一聲高亢而尖銳的慘叫聲。
蘇言揮出的那一劍,直接将她的整條右胳膊都斬了下來。
此時的她,隻是臉色蒼白的捂着自己的右肩踉跄倒退,從右肩斷口除不斷湧出的鮮血正透過她的指縫流出,不僅染紅了她的衣衫,還在地上撒出一條鮮豔刺目的血路。
而幾乎是在菲娜受傷的同時,周圍的守衛也終于都反應過來,并且迅速圍攏在菲娜的身邊,簇擁着菲娜後撤。而另外一些護衛,則以包圍圈的陣形層層環繞的擋在蘇言和菲娜兩人之間,似乎是打算爲菲娜的撤退争取時間。
蘇言的目光,在這些守衛的身上一一打量而過。
相比起之前負責守大門的那些守衛,眼前這些護衛的裝備明顯要精良許多。
蘇言猜測,這些人應該就是專門負責紅寶石商隊安全工作的護衛隊,也就是菲娜親自訓練出來的手下。
很顯然,這個叫菲娜的女人的禦下手段不錯,哪怕此刻已經被蘇言斬斷了一隻慣用手,幾乎可以宣布她已經徹底成爲廢人的當口,卻依舊有這麽多護衛願意爲了她而争取時間。而并不是像以前蘇言遇到的狀況那樣:随着首領人物被擊敗後,那些護衛士兵就會像散沙一樣四處逃竄。
若是換一個人在這裏,哪怕是像泰德米斯的玫瑰傭兵團這樣的勢力,恐怕也不一定能夠留得住菲娜。
不過,很可惜。
此時站在這裏的人,是蘇言。
區區二十來名平均等級在二十三、二十四級左右的大師級護衛,别說這些人幾乎沒有掌握戰技了,就算他們如同《永恒》的情況一樣掌握了戰技,他們也絕不會是蘇言的對手。
隻見蘇言持劍的右手手腕一翻,劍鋒指向自己的右側:“戰技……”
所有的護衛,頓時便感到一陣頭皮發麻。
幾乎是同一時間,所有人就朝着蘇言沖了過來,試圖阻攔蘇言的戰技施展。
“……月輪舞。”
蘇言的右手,揮劍而動,劍鋒由右向左的橫掃而出。
一抹宛如月華般的微弱藍光,在大廳裏閃耀而起。
誰也沒有看到,就在蘇言揮劍而動的這一瞬間,蘇言的右腳也猛然往前踏出一步,身形微弓,重心已經在這一瞬間悄然下沉壓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這片淡藍色的光芒吸引住了視線,尤其是菲娜等人,在她的眼裏,所有沖向蘇言的這些她引以爲豪的護衛們,都在頃刻間就被腰斬。
這些人身上的防具,就如同是紙糊的一樣,根本起不了任何保護作用。
以至于他們的下半身在被腰斬之後還朝着前方沖出數步然後才倒下,而他們的上半身則是在被腰斬的那一瞬間,就已經朝後摔落。鮮血與内髒,幾乎灑滿了整個大廳,就如同是一處邪教獻祭的場所一樣,猙獰而讓人反胃,濃郁的血腥味更是在這一瞬間充斥在剩餘所有人的鼻腔内。
“戰技……”蘇言一劍橫掃,将這些擋路的弱雞全部清掃幹淨之後,右手的手腕再度一翻,卻是利用剛才的前踏和壓低重心的舉動,取消了後續的僵直動作,“……破千軍!”
強大的氣壓猛然以蘇言爲中心爆發而出。
周圍半徑一米之内,宛如一個無形立場被徹底展開一樣,鮮血、内髒、殘肢,全部都在這股風壓爆發出來的瞬間,統統被掃到兩側。
一道如同沖擊波般的氣流,直接朝着菲娜席卷而去。
那些簇擁在菲娜身邊的護衛們,在被這道如同沖擊波般的氣流卷入的瞬間,都無法避免的受到程度不一的撕裂傷。個别嚴重和不幸的,甚至當場就直接死亡了;而那些僥幸沒有死在撕裂氣流之下的護衛們,也都被紛紛撞飛出去,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哀嚎聲。
已經沒有人,還有膽子敢于再站起來了。
而菲娜,盡管蘇言在臨近到她面前時就已停下,哪怕她前面還站着兩面護衛充當着肉牆。
可是當蘇言伸手掐住對方的頸脖直接将她提起來時,那股漸漸停息下來的氣流卻依舊将她的衣服絞碎,甚至留下了密密麻麻完全數不清的細密傷口,幾乎将整個人都染成一個血人。
“這……這等實力……”菲娜的眼裏流露出來的驚恐之色,根本不是作僞“你……到底是誰?北境,不可能有這麽強的人。”
“我是誰,就不需要你關心了,我唯一想知道的,就是我的女兒到底在哪。”蘇言的手稍一用力,強烈的窒息感就開始籠罩在菲娜的身上,這讓她開始瘋狂的掙紮起來,“你最好想清楚再回答,因爲我沒那麽多時間可以和你耗。”
說罷,蘇言的手一松,就這麽任憑着菲娜從半空中摔落在地。
她大口的喘息着,貪婪的呼吸着新鮮的空氣。僅存的左手用力的攥着,像是在掙紮着什麽、忍受着什麽。
蘇言知道,這是屈辱的感覺。
“我的耐心,非常有限。”蘇言再度踏前一步,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菲娜。
“我已經是個廢人了,你覺得我還在乎這些嗎?”菲娜擡起頭,仰望着蘇言,她的臉上也布滿血迹,但是卻依舊難掩她蒼白的臉色,“哈哈,我死了之後,還能有你女兒陪葬,我根本就不覺得吃虧,哈哈哈。”
蘇言的臉色非常平靜,并沒有因爲對方的話而有所起伏波動。
這種平靜,讓菲娜莫名的感到一陣不安。
“很遺憾,你做出了讓我很不高興的選擇。”蘇言的目光緩緩的從菲娜的身上收回,然後朝着旁邊一名正躺在地上哀嚎着的守衛走了過去,“你知道爲什麽我還會留下這麽多人活着嗎?”
菲娜有些不明所以的望着蘇言,但是内心那股不安的情緒卻是越來越強烈。
“那是因爲,我有一個能力,才剛剛掌握不久,所以并不能很熟練的運用。”蘇言已經站在一名守衛的身邊,然後蹲下身子,伸出一隻手指,“因此我才特意留下這些活口。……我相信他們應該足夠我進行一些實驗了。”
然後,菲娜就一臉駭然的看到蘇言的右手食指上,突然冒出了一朵深藍色的火焰。
隻見蘇言将食指點在了那名一臉驚恐的守衛眉心處後,這名守衛就發出了一聲極爲慘烈的尖叫聲。
明明已經傷得非常嚴重的他,此時卻不知道是從哪爆發出強大的力量,開始瘋狂的掙紮起來,仿佛是遭受着極爲慘痛的折磨一般。但是很快,大約過了那麽兩、三秒的時間後,這名守衛突然一陣強烈的顫抖後,就渾身都變得僵硬起來,而且身上的膚色正以驚人的速度變成鐵青色。
“記憶有些雜亂,看起來我的力量用得有些大了。”蘇言的語氣,充滿了遺憾。
但是他卻并未因此而有所停頓,而是很快的走向第二個人。
然後,在對方一臉驚恐的求饒聲中,蘇言的右手食指再度點向這人的眉心。
相比起第一個人很快就死去的情況,第二個人無疑堅持了更長的時間,但是這個時候,周圍的人也都已經看出來了,持續時間越長,那麽就代表着所受到的折磨就會越久。因爲第二個人的慘叫聲從頭到尾就沒有停止過,哪怕聲帶都喊破了,聲音已經變得異常沙啞和虛弱,可他卻依舊在不斷的掙紮着。
“我,我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當第三個人看到蘇言向自己走來的時候,他的精神已經徹底崩潰了。
“我知道你們什麽都不知道。”蘇言臉色平靜的說着,但是正如我所說的,“我需要的,隻是你們這些實驗素材而已。”
“隊長……救我!隊長!啊——”
蘇言的手指,已經點在了對方的眉心處。
【靈魂拷問術】,這是蘇言從安格拉那本手劄裏學到的一個二階魔法。
它沒有任何攻擊能力,但是這個魔法,用在眼下這種場合,顯然是再合适不過了。
隻是對四個人進行了實驗,蘇言就已經基本掌握了這門魔法的使用技巧。但是爲了保守起見,他還是将大廳裏剩餘的三名護衛繼續充當實驗素材,直到最後一人咽下一口氣後,蘇言才終于将目光移向菲娜。
“靈魂拷問,你看,就算你不說,我一樣能夠獲得我想要的情報。”蘇言語氣平靜的說道,全然沒有之前在安娜面前時,表現出來的那種人性,似乎此時此刻,蘇言的所有情緒都被徹底剝離一般。
【感官剝離】,亡靈族所獨有的種族能力。
在《永恒》裏的表現,則是一定時間内免疫混亂、魅惑、憤怒等等屬于精神系魔法的影響。但是在這個世界,蘇言卻是發現這個魔法的另一個能力:他可以讓自己處于絕對理智的狀态,不會受到任何情緒的影響。
就如同之前,他刻意沒有躲避菲娜刺向自己的那一劍,純粹就隻是爲了想知道,這個世界的技能和遊戲裏的技能到底存在着什麽樣的區别——事實上,早在之前和範爾交手時,蘇言就已經有所猜測了。
但是直到今天,他的猜測才算是得到證實。
高階技能擁有更強的威力,更高的破壞性,甚至想要做到類似“拆遷大隊”的效果也不是不可能。
但是不管是高階技能,還是低階技能,隻要能夠命中目标的話,一樣會給對方造成相當程度的傷害。若是命中要害的話,甚至不需要施展技能效果,隻是普通攻擊而已,也照樣會要了一個人的性命!
但是技能的等階高低也并非毫無價值和意義。
至少,高階技能所帶來的效果和殺傷力,就絕不是低階技能所能比拟的。
“我,我說……”蘇言一步步朝着菲娜走來,對她而言,威迫感實在太強了,“……亞裏安和奧恩他們,都在市中心那邊。他們的目的,是想要舉行獻祭儀式!這個儀式,需要一名精靈法師的心髒,還有精靈族的鮮血!”
“獻祭儀式?”蘇言冷聲說道,“什麽獻祭儀式?他們要和誰溝通?向要召喚什麽?”
“我……我想不起來,奧恩隻提過一次它的名字,但是每次聽的時候很熟悉,可是之後就會變得很模糊,我就什麽都記不起來了。”菲娜一臉急色的開口說道,聽蘇言的問話,她就知道眼前這個男人對于獻祭非常的熟悉,“你……您的女兒,正和那些精靈關押在一起,獻祭儀式是在今晚午夜十二點的時候,距離現在還有一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