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這不是時候出現的東西而在心裏直罵娘,但是當我看清了那是什麽東西的時候,我心裏的怒火轉瞬成爲了敬畏!
那,居然是具屍體!
我癱坐在地上,突然一個木屍再次朝我砍來一劍,我吓得連滾帶爬的躲避。
隻聽見“铿”的一聲,我感覺到了腳跟的一陣寒意。
隻要差了那麽一點點,我的腳就徹底廢了。
石子飛散,我已經感受到了那劍的鋒利,連堅硬的石頭都能被輕而易舉的劈開。
“離炎——”
我像是看到救星一樣的看到了老先生那瘦小的身影,不等我過多反應,他的一張靈符已經朝我擲來!
“趴下——”老先生沖我大吼。
他娘的,你就是不吼,我也會趴下的!
不然我還像傻子一樣的等着被你的靈符打中啊?
我剛趴下,靈符從我的頭頂一飛而過,緊接着我看到了地面上閃動着一縷光亮。
當我再次擡頭時,看到了一個木屍正朝我揮動利劍,他的劍就在我的頭頂之上!
如果不是老先生及時出現用靈符定住了它,我現在估計已經像一塊木柴一樣被劈成兩半了!
既然已經進了木屍陣,反正也是回不了原來的地方。于是老先生幹脆拉起我的手就往裏邊跑。
“先生,茶茶呢?”
這個時候,我還沒有忘記茶茶的安危。
“不知道,我進來救你的時候,她沒有進來。”
“那……那她……”
“她在我進來的時候就告訴我,讓我記得朝着影子指着的方向去。”
和老先生邊逃命邊打聽,可是我依舊打聽不到茶茶的消息。
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茶茶并沒有進到這個木屍陣來。
影子指着的方向是西邊,而我們來的時候是東邊,也就是說,隻要我們朝着西邊走,就有可能走出這個木屍陣。
但是現在茶茶的安危才是最讓我擔心的。
我們逃過數十個木屍,這些木屍都像是駐守着一定的領域一樣,隻有踏進了一定的範圍,它們才會動,才會攻擊。
我們一路逃着,靠着老先生的幾張靈符定住張牙舞爪的它們。
但是很快,老先生的靈符用完了。
我更加驚慌,沒了靈符就等于沒了任何武器。
所以原本是老先生拉着我跑的,如今改爲了我驚慌失措的拉着老先生一路逃命。
突然我面前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當我反應過來那是一個木屍正轉身揮劍向我們砍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
我吓得趕緊刹車,老先生還一把撞到了我身上。
我受到慣性又向前挪了幾厘米,最後一把鋒利無奇的劍就定在了離我的鼻梁僅有一厘米的地方。
隻要再差一厘米,我就被砍中!甚至是被削掉半個腦袋。
茶茶不知道從什麽時候出現在我們身邊,她手持利劍,抵擋住了木屍的攻擊。
兩劍交叉成一個“十”字,兩人勢均力敵、僵持不下。
“快走!”茶茶有些吃力的讓我們趕緊離開。
我本不想丢下她,可是老先生卻繼而拉着我朝另一個方向跑去,最後又再次朝着影子指着的方向逃跑。
茶茶的力氣我是真的見識過,她昨天還單手把我一個一百四的男人提了起來,她不是人,她一定是神女!
但是剛剛她卻在抵擋木屍的時候表現出了吃力,這讓我愈加不敢輕視這些像木樁一樣的屍體。
我的手突然被放開,接着指尖處劃下一道閃光!
我吓得趕緊抽手回來,隻見一個木屍扶着身子,朝我側頭一看。猙獰的表情似乎要将我碎屍萬段才肯罷休!
今天這是怎麽了?出門沒看黃曆嗎?怎麽我三次差點就要與跟随了我二十五年的肢體說再見?
“離炎!愣着幹什麽?趕緊跑!”
老先生又是一把拉着我的手趕緊逃竄。
今天一整天,我都覺得自己是在玩密室逃亡,然而我這是在用生命去玩這場遊戲。
不過配上這陰森恐怖的背景,我覺得更像是在玩第五人格。
我聽見了身後兵戎相見的聲音,回過頭去,發現茶茶已經跟了上來。
她那笠帽上長長的黑紗掩着她的面孔,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既神秘又莫測。
我發現木屍并沒有攻擊茶茶,而是隻攻擊我和老先生,不過茶茶每次都是在一旁替我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擋劍。
爲什麽?爲什麽木屍會不攻擊她?難道……
這又他娘的是男女差别!
半個小時的逃亡,半個小時的打打殺殺、逃逃竄竄,我和老先生終于看到了一片曙光——一片比剛才的茂林還要茂密的森林!
太好了,隻要再跑幾步,我們就得救了!
但是我身後突然感覺到了一股力氣,它正朝我一掌推來,我還沒反應過來時,就和老先生一起被推飛出了木屍陣。
“啊——”
我直接撞到了一棵大樹底下,幸好,人走運,沒被撞死,不然我會成爲世上死得最凄涼的人。
老先生在一旁艱難的起身,撐着自己的後背,不爽的抱怨了幾句:“我這把老骨頭,恐怕是要散架了。”
我放下行李,趕緊過去扶起他,問他:“先生沒事吧?”
我幫他拍了拍身上的泥土,順便檢查一下他身上有沒有傷。
這時空中一個黑影出現,我們兩人還沒反應過來,茶茶就已經落到了我和老先生面前。
她笠帽上的長黑紗被整齊的割去了半截,露出了她潔白的連衣裙。
其實她的衣服并不算是連衣裙,而是有點像漢服,但又有點改造,我也分不清是什麽服飾,隻管叫它連衣裙。
“茶茶你沒事吧?”
老先生氣都還沒緩過來,就先關心着茶茶。
“沒事。”茶茶的回答總算是讓我們安心了些。
我明白了剛才推我們的那股力量是出自茶茶的臂力,可能當時我們的身後正有一個木屍在朝我們揮劍砍來,而茶茶看見了則用力推開我們,最後用她的利劍去抵擋住木屍的攻擊。
“離炎,我們的東西也都還在吧?”
老先生連我都不關心,最先關心我們的行李。
“都還在。”
那可是我用生命去護着的東西,能不安然無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