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下的大地并不是那麽的黑暗,地面似乎是被繁星和新月點亮的,這月亮彎的讓人發顫,埃爾德跳了幾下,伸縮着自己的手臂,那精準的手槍射擊和靠近的伎倆是他在特種部隊時學過來的,不過似乎對于失去的生命來說一點意義也沒有。
強尼的内心是顫抖的,因爲他剛剛從劇烈的驚動中久久無法平複過來,他沒有更多的力氣,就這樣,埃爾德不僅要背着他父親的屍體,又要拖着繳獲好的戰利品,艱難的向前行走,強尼一路跟着埃爾德,拴動獵槍打下來的彈孔僅僅隻是那麽一點點,但是血液似乎永流不止,埃爾德的髒塵輻射服沾染上了鮮血,這種鮮血可以洗去,不過對于年紀輕輕的強尼來說,實在是太殘忍了。
加米斯終于把桶給拖到了那低矮的土山上,他立起油桶,把面罩打開,用手掌反複擦拭着滲入眼睛的汗水,他似乎有點累的不行了,又坐在地上,他不知道自己的眼睛布着紅血絲,但是卻有些癢,加米斯隻好捂着眼睛往那皮卡汽車上跑,他拿了一小桶汽油出來,走路似乎一瘸一拐一樣,下午的陽光,推着油桶的力氣,令加米斯使出了渾身解數,他現在肌肉酸痛,不過再怎麽樣,也總好過自己一個人孤獨的在世界上走下去要好。
加米斯又把那些廢棄汽車中的坐墊扔進油桶裏,他将油桶點燃,火光和黑煙沖上了天,加米斯終于做好了下午那自己決定的該幹的事情了。
埃爾德走在遠處,他絲毫沒有停下來,他背着強尼的父親,而輻射服上系了根繩子,繩子綁着那戰利品和行李包裹,如今埃爾德像是畫像中的纖夫一樣,他擡起頭,看到那沖天的濃煙,他知道自己大概該走哪個位置了,加米斯在那裏,埃爾德加了把勁,強尼在後面推着那行李,埃爾德又把頭低了下來,問
“那三個人是怎麽抓到你們的。”
“他們開着車追我們。”強尼用手推着行李,不停地眨着眼,說
“那他們的車在哪裏呢?”埃爾德顯得有些累,汗水已經流進了他的眼睛内了。
“他們開着車,跟着我們走的,我們逃難,在那公路上,我們逃到下面,然後呢,他們停了車,然後追過來。”強尼用一番無法讓人聽的清楚的言語告訴給了埃爾德,不過埃爾德也知道,小孩子的話用不着不信,況且強尼的父親已經走了,恐怕沒有什麽比這更加悲慘的事了,埃爾德以前在中東執行任務時,也發生過不少這樣的事情,他的同伴把孩子的父親打死了,盡管是一個拿着akm的敵人,但是内疚感,始終由心而生。
埃爾德花費了很大的勁,把強尼的父親和那些行李包給帶到了公路上,他見到了加米斯,不過還沒等加米斯站起來打招呼,剛剛放下屍體的埃爾德便趴在地上起不來了。
加米斯走到強尼的身旁,他問強尼
“嗨,小朋友,車子裏有口香糖,你要嗎?”
強尼退後了幾步,他低下頭來,雙手握緊在一塊,說
“我父親在那……”
加米斯站起來,看見強尼連話都說不清楚,看見了那具被打穿心髒的屍體,又瞧了瞧埃爾德,埃爾德的後背沾着大量血液,看來強尼的父親是救不過來了,加米斯便蹲在強尼的面前,問
“小朋友,你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強尼?李維斯。”強尼說
“好的,強尼,你的父親醒不過來了,不過,你可以跟着我們走,我們把你帶到更好的地方去……”加米斯微笑着臉,對強尼哄騙道,其實,就連加米斯,也不清楚下一站的目的地是哪。
“我還想見到他,能讓他躺在一個我以後能看得到的位置嗎?”強尼問
“好,當然可以。”加米斯站了起來,四周望了望,他又走到那土山上,把油桶給踢開,油桶從山上滾落下去,轟隆的響聲再次在這甯靜的夜空中響過,随着油桶的越滾越遠而又停下,剛剛制造的那一點點動靜,似乎又很快就停下來了。
加米斯把強尼的父親背到土山上,刨開土,準備掩埋好強尼的父親,埃爾德趴在别處,他似乎隻是打了一個小盹,便再度站了起來,他擡頭望見加米斯和強尼在土山上,便走過去,幫助着加米斯和強尼,最後把強尼的父親安葬好了。
埃爾德又到一處廢棄汽車旁,把車内的一些内飾拆了下來,擺在上面以作墓碑,自己則跪了下來磕了幾個頭,以表達自己的歉意,自己來晚了,當然,無論埃爾德表達的再多,強尼的父親也是無法醒過來的,這個悲劇要注定永遠地留在強尼的内心中了。
收拾好一切後,埃爾德這一行人回到了皮卡汽車旁,加米斯說
“你背後的……!?”
“我想留下來。”埃爾德說
“好吧,别緻的花紋,我在布瓊布拉喜歡這種野性的作風。”加米斯打趣地說。
加米斯走到行李袋旁撿起那把拴動獵槍,問
“究竟發生什麽了?埃爾德?”
“有幾個人,他們差點打死了強尼,你知道嗎,他們還開了車來。”埃爾德靠在車旁,喝着礦泉水說。
“那車子停在哪?那幾個人長什麽樣子,你知道嗎?”加米斯捧了捧手中的槍,問
“總之就是兇,長得不好看,兇神惡煞的,你知道,如果這附近要是有監獄什麽的,我看麻煩挺大。”埃爾德的臉上有一股擔憂的感覺夾雜在其中,加米斯便問
“你想去找嗎,不過我們也沒辦法移開這些車子,公路下方的路應該有繞過去的方法。”加米斯朝着公路側面一個有坡度,可以往下駛去到達下方平原的路口說。
“好吧,可以試試,不過他們有車,停在那了,還有,他們的穿的衣服都在那拖過來的行李中,我們最好清點一下還有多少子彈,事情絕對不會這麽簡單,絕對不會。”埃爾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