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勝帶着人回到鶴回峰後整坐山都變得喜慶起來,直到匹才漸漸意識到,原來當他不在鶴回峰的時候,不僅僅他在惦記着鶴回峰上的人,這裏的人也在惦記着他。
事實上,方勝已經是駐龍洲修真界名符其實的第一人,大家全都唯他馬首是瞻,能不能打退四宗門,也幾乎系在了他一人身上,所以他不在的時候,就算是止境真人這樣的老前輩都有些心虛,生怕方勝一去不複返。
現在好了,他不僅毫發無損地回來了,而且還帶回來數十名大家全認爲早已遇難的結丹期修士,無疑大大地壯大了他們駐龍洲修真界的力量。
方勝網回來的這些天,鶴回峰上下不論是修士還是平民全都越來越有信心。事實就在眼前擺着,四宗門原本是有八名元嬰期修士的,而現在隻剩下四個了;駐龍洲一方雖然僅有一個方勝可以發揮出元嬰期修士的實力,但是他直到現在都還好好地活着;方勝和那些修士從那介。根據地裏帶回了不少資源,怎麽看都能再讓護山法陣多支持一年了;神獸的傷勢逐漸好轉,恢複運動能力指日可待,,
這一切都在告訴他們,他們駐龍洲修真界終究能将四宗門趕出駐龍洲!從此以後,駐龍洲修真界就可以恢複原來的秩序,方勝帶回來不少好東西,尤其是他的煉器之術還有胡妖兒的陣法之術,慢慢研究下去,他們駐龍州的實力一定會穩步提高,将來趕上震靈大陸也說不定。
便在這個時候,方勝終于決定正式将《還真篇》拿出來,而提醒他的還是之前認識的那徐氏三口。
由于方勝着實太忙,有點時間也全用來陪玉漱、胡妖兒、王雪心等人了,段林、段變兄妹就一直沒撈着見方勝,自他們當日随着大部隊來到鶴回峰後,就隻盼着方勝回來了,可現在卻遲遲見不上。
他們早已知道了方勝的真實身份,竟是整個駐龍洲修真界的頭頭,原本對方勝的那一絲親近幾乎蕩然無存,隻剩下深深的敬畏。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們連去找方勝也是不敢,隻希望方勝能早早想起來他們。
這天段林和段受又去方勝的小院附近“閑逛”越想越是氣悶,段林就幹脆抽出寶劍來,耍方勝教他的那套遊龍劍法。
段實就坐一旁的石凳上托着腮看着,她完全能明白她哥哥的心思。
眼見天色轉暗,今天八成又碰不上方勝了,段林歎了口氣就收了劍,叫上段變便往回毒便在這時,隻見左側小徑上忽然并肩走來兩人,女子美若天仙。男子挺拔爽利,懷裏還抱着個俊俏的紅衣小姑娘,可不正是方勝三口?
段林和段變同時面露驚喜之色,不過轉眼就緊張起來,他倆忽然發現已經準備了好幾十遍的說辭現在竟然全忘幹淨了。這一刻倆人甚至想調頭就跑了,免得到時候對答不上來尴尬。
不過就在這時。方勝也已經看到了他們。先是覺得眼熟,而後馬上想起來,那不正是自己在那個雨夜裏認識的段林、段變兄妹,不下便揚聲喊道:“段林,段變,你們怎麽在這?”
段變緊張得臉都紅了,一時坐立不安,便隻像方勝擠出了一絲笑容,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段林的情況和她差不多,讷讷道:“我們,,我們結果半天也沒說出來他們到底在幹什麽。
其實這兄妹倆也是見過些世面的,但是方勝的情況實在太特殊了,放在武林上,方勝就是武林盟主那一角,修真界比武林強大了何止千倍萬倍,就在這樣的修真界,方勝仍然是第一人”每當想起此事,這兄妹倆都覺得當晚發生的事跟做夢一樣。一個隻有在夢中才會出現的人物卻活生生出現在了自己面前,還如何冷靜?
對段林和段變的感受方勝是毫不知情,不過看段林和段變的神色肯定是有什麽事,而後他就一拍額頭想起了當初的承諾。
其實即便段林和段變不來找他,等他忙完了這一陣,也一定會想起他倆來,隻不過如今在這種情況下看到兩人明明在這等他還不好意思說,他就頗是愧疚。
而後方勝便苦笑道:“全怪我,回來後竟一直沒想起那件事。走,咱們這就去止境前輩去,也是時候把這秘密公布出來了。
“啊”不用急,我們不是”段林結結巴巴分辯道。
方勝有些奇怪地道:“你們兩個這是怎麽了,這才不見了多少天,怎麽生分了?對了,你們在鶴回峰住得可還好?”見方勝一臉平和,還和第一次見時一樣,段變就先放松下來,站在她哥哥身邊脆聲應道:“很好呀。天天還能看到人在天上飛來飛去,好羨慕呀。”鶴回峰的空中時時複都有人在飛,段變說着說着就轉頭看向了不遠處一個腳踏飛劍疾飛而過的修士。
“哈哈,那就好,興許有一天你們也可以像他們那樣飛。”方勝笑道。
“但是我聽說想要修真得有靈根才行啊”我哥和我都是沒有靈根的。”段變看着方勝有些忐忑地道。
方勝笑道:“你知道的還不少,走吧,過一會你就知道了,就算沒靈根,還是有很大機會修行的。”
而後方勝便讓玉漱取出雲瀑,由玉漱帶着他們一起去找止境真人。玉漱飛得并不快,半道上方勝正好爲他們簡單介紹了一下。段實其實早就對玉漱很好奇,隻是一直沒機會接近,這會每和玉漱說上一句話都會甜甜地喊一聲“玉漱姐姐”玉漱和方勝差不多,對武林人物有一種莫名的親切感,段變極是乖巧伶俐。玉漱也挺喜歡她。
等見了止境真人,方勝便将這老人家拉到了個無人處,然後告訴他《還真篇》的存在,并鄭重承認,自己以前絕無靈根,完全是靠《還真篇》練出來的。
方勝已經帶給止境真人無數驚奇了,但是這一次實在太離譜了,他的第一反應就是方勝在和他開玩笑,甚至是想讓他幫着演戲坑一坑段林、段受這倆小娃子。
但是,方勝是
方勝已經詳細地把他自己當初練出靈根的經曆說完了,見止境真人還是不信,便苦笑道:“止境前輩,我要是和你開玩笑,斷然是不會當着玉漱和段家兄妹的面的。我說的都是真的,那,我已經将《還真篇》記在了這玉簡裏,你一看便知。”
止境真人接過了玉簡,先是飛快地掃了一遍,覺得還是有些靠譜的,而後也沒說話,又仔細看起來。
好一會之後,止境無意識地說了倆字:“天哪,”這老頭什麽世面沒見過,讓他都無意識地感歎出“天哪”就足以證明《還真篇》的真實性了。
而後這件事卻沒有立刻決斷下來,因爲其影響實在太大了,止境真人覺得應該将大夥集合起來一起商議。
段林和段變也知道事關重大,并未表現出絲毫不滿。
其後的數日,雖然還未決定是否将《還真篇》公諸于衆,但是方勝原本無靈根,因一部還真篇》教給所有無靈根之人一事卻在鶴回峰上的高階修士間傳開了。
而後就出現了讓方勝預料不到的情況,商量來商量去,最終的決定權竟然還是落在了方勝手上。這件事實在太大了。除了他之外,沒人敢做決定。
将《還真篇》公諸于衆一直是方勝的一個心願,種種厲害關系他早就想過了,便在極短的時間内做了決定,将《還真篇》公布出去。
這件事立複在鶴回峰上引起了極大的轟動,不論是修士還是凡人,簡直被方勝的這個決定驚呆了。
由于凡人根本沒有神識,方勝就讓止境真人幫忙把《還真篇》印成了小小的書冊,以方便普通人閱讀。然而那小冊子中從頭到尾都沒出現方勝的名字,一個叫李青陽反而反複出現,按書中的描述,此人俨然是一個不世奇才,就是命不太好。
李青陽生于駐龍洲北齊國的一個修真界家族,卻因沒有靈根而受到排擠,最後憤開離家雲遊天下,鑽研佛道之學,最後雖然創出了《還真篇》,卻還沒來得及親自修行就客死異鄉。一時間,這個已逝的悲劇人物風頭之勁完全超過了一些宗門的宗主。因爲正是此人成就了現在的方勝。
讓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是。就在《還真篇》成爲鶴回峰上的一個流行詞彙之時,鶴回峰上還有幾個人簡直羞愧的無地自容,後悔得恨不得親手編自己一百巴掌。這幾個人全都是後來才從東方逃來鶴回峰的,他們的故鄉便是北齊,他們全都姓李!這幾人正是李青陽的親屬,他們中甚至有李青陽的親哥哥!當年李青陽的離開和這幾中的一大半都有關系!倒不是說他們如何欺負李青陽了,而是由于他們的漠視。對于家族中沒有靈根的人,他們根本毫不關心。
他們來鶴回峰許久了,早已打心底裏認可方勝。但是,他們實在無法接受,如今的方勝竟然就是他們家族的那個沒有靈根卻心高氣傲的李青陽造就的。
這實在太不真實了,他們整個家族連個能趕得上方勝十分之一,甚至是百分之一的人都沒有,結果那個曾經被他們無視,到現在已經沒有太大印象的李青陽卻成就了方勝這樣一個。
沒有人能體會他們此時的心情,那絕對比得知自己家出了個敗家子還要難過一百倍。
他們就早就想巴結方勝,可是卻和鶴回峰上的大多數修士一樣毫無門路,而現在,李青陽對方勝有如此大恩,他們完全可以借此得到方勝的照顧,但是,他們根本沒臉去。
如今鶴回峰上的所有人在同情、贊歎李青陽的同時也在咒罵着李家的其他人,他們就是那些被罵的,哪裏敢站出來承認?這時候他們隻想讓這件事趕快過去,就算有熟人問起,也要撒謊說寫《還真篇》的李青陽和他們家的那個李青陽根本就不是同一個人。
除了李家的這幾人外,鶴回峰上的大多數人都是興奮和歡欣的。
段林和段變親手從方勝那接到了記載了《還真篇》的書冊,而後這倆人就埋頭修習起來。方勝怕他們倆出什麽事,還會時不時地去他們的住處詢問他們的進境。
去三次方勝至少有兩次能見到徐氏,對這位婦人,他是頗爲佩服的,上得了廳堂下得了廚房,丈夫早逝。兒子、女兒全得由她一人管教,雖然段林、段變全都有些小性子,但是品性是絕對沒得說的。
隻是讓方勝想不明白的是,爲什麽每次見到除氏說不幾句話這女人就會臉紅,還像個小女孩一樣,以前見她她也沒這麽羞赧啊。
他哪裏知道,徐氏卻是爲自己之前的念頭而不好意思。自段林和段變的爹死後,她第一次在方勝扮的那個大胡子身上升起了再嫁的念頭,其實她們武林兒女也沒那麽多講究,隻要雙齊願意,也不用走什麽形式就可以在一起生活,隻要過了自家人那關就好了。看得出來,段林和段變都挺喜歡那個大胡子,所以徐氏覺得這事能成。
後來知道了方勝是介。修士,這才漸漸覺得有些不靠譜,不過對那介,大胡子的好感卻并未因此減少。等到這次方勝回來,她終于知道方勝當時是易容過的。當時那大胡子年齡和她相仿,而現在方勝真實面貌分明隻有二十五,而她五年前就過了三十歲生日,就算再是武林人物,再怎麽不避諱,這樣的親也一定是結不成的。
隻要一見到方勝她就會想起此事,繼而變得不好意思,也就難怪她會說不上兩句話就臉紅了。
在其後的日子裏,徐氏一直未能想開這件事,不過這倒不是什麽心病,她隻是覺得這事有些好笑,已然打定了主意到死也不會說出去。
方勝是個很和善的人,隻要不是什麽大奸大惡之徒,很容易就會和他成爲朋友。方勝去看段林、段變頻繁了,慢慢地就和這一家三口成了好朋友。
不過直到最後徐氏都沒弄清楚到底該把方勝當成什麽,他相貌年輕,言談舉止不甚成熟,似乎應該把…力噸一個介幹後輩和平輩也間的特殊存在,然而另方面二知道方勝其實已經修行了百年了,按說他實在是她心中的那老前輩的老前輩”
漸漸的方勝的事就沒那麽多了,生活越來越有規律,每天倒有一半時間都在閑着。
冥火紫金胄頭盔内的混亂思維已經除盡了,如今冥火紫金胄就成了整個鶴回峰上最搶手的裝備,但凡結丹期修士,沒有不想穿上它的。原因自然是它能極大地提高結丹期修士的修心境界,方勝如今的境界就是明證。
有道是近水樓台先得月,冥火紫金胄在玉漱、王雪心、王沖、林小小小手中的時間無疑是最長的,像王雪心和林小小那樣的,你要是不給她她就直接過來搶,方勝根本就毫無辦法。
不過他其實很樂于看到這種現象,他又不是聖人,自然是希望自己最親近的人能率先提高境界。本來還不太好意思隻把冥火紫金胄給熟人用,現在有王雪心和林小小這倆女劫匪。方勝就也不用愁這事了。這倆丫頭其實也很有分寸,總是用不幾天就馬上還回來,過個幾天後再借回去,爲的就是能讓别人也沾沾光。
此時鶴回峰上一片欣欣向榮景象,人人積極向上,就仿佛已經勝利了一般。
四宗門的修士每天還是要例行進攻鶴回峰的護山法陣的,但是一種厭戰的情緒卻正在平靜的表面之下暗暗湧動。
原因是多方面的,最主要的他們的元嬰期修士越死越多,而且除了賀無爲之外,另外三人其實都有很大可能被方勝殺死。不知從何時開始,他們對上馭龍洲修士最大的優勢越來越所能依仗的也隻有這些高階修士了,但是現在,這些高階修士似乎也靠不住了。他們自然不敢正大光明地說,但是和關系較好的人議論一下卻是免不了的。
還有一個比較大的原因便是一些關于方勝的傳聞。
他在西北方根據地裏施展出的天煞雷恸咒完全超出了那些人想象的範圍,這一部分從那個根據地裏生還的四宗門修士把當時的景象一遍遍向他們見到的每一個人描述着,漸漸地就造成了一種方勝帶領馭龍洲修真界打退四宗門其實是天命所歸的假象。很明顯,連賀無爲都不可能制造出當時的景象,甚至震靈大陸的任何一個元嬰後期修士都不能,隻有方勝可以!他們可不認爲方勝的天煞雷恸咒是從巫印族學來的,事實在眼前擺着,巫印族的人施展出的天煞雷恸咒和方勝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有些人甚至說天煞雷恸咒實際上是方勝傳給巫印族的”
方勝的品性也因爲被郭義長和成立傳帶走的那一部分當初被吓傻的人的宣傳再次得到了四宗門低階修士的認可,他在盛怒之下都沒有殺他們,這絕不是假仁慈。雖然他的确殺了很多四宗門的修士,但是四宗門也殺了駐龍洲不少人,不是嗎?對方勝來說,面對四宗門修士,他隻有殺的理由,沒有不殺的理由。但是事實卻是。他不止一次放過了四宗門的人。
方勝這樣一個人,想殺掉他很難,被他殺掉很容易。
随着時間的推移,他的實力隻會越來越強,而他實際上又是一個心腸并不壞隻不過被在被逼無奈下才站在了四宗門對立面的人。與這樣一個人爲敵,簡直會讓任何人心裏矛盾異常。
四宗門的低階修士這樣想着,而賀無爲等人其實也不傻,已然看出來低階修士那起伏不定的情緒。
僅餘的四個元嬰期修士其實比誰都明白,這場仗越來越不好打了。他們完全能猜出這場仗的結局。那便是駐龍洲一方始終靠着護山法陣拖延,直到裏面的資源消耗一空,那時候那頭神獸絕對能活動了,而後這場仗就真的不用打了。
當初方勝在西北方的根據地裏問郭義長和成立傳還有必要打下去嗎,事實是毫無必要,穿上冥火紫金胄的他再加上唉魂獸一點都不怕郭義長和成立傳。在雙方實力中把三人和唉魂獸全抹去。四宗門一方還剩下一個賀無爲還有另一個叫李淩虛的元嬰中期修士,馭龍州一方隻由止境真人帶着三晶血麒麟就可以擋下賀無爲的大部分攻擊,而那老雲妖和蒼背雁聯手起來完全可以擋下李淩虛。再把這幾個修士和靈獸從雙方實力中抹去,那麽四宗門和駐龍洲修真界都還剩下什麽?
很顯然,駐龍洲一方還多出來一頭神獸。雖然可能是未痊愈的。但是那好歹也是神獸,全盛狀态下可以憑一己之力單挑數十元嬰期修士的。
形勢其實已經很明顯了,但是四個元嬰期修士誰也沒主動提出撤退的意思。原因很簡單,誰第一個提出來,真退回震靈大陸後,震靈大陸的所有人都會把矛頭指向這個人,甚至包括這四人中的另三人。
在這個時候,他們覺得還是有一點點希望的,雖然很小很但是卻值得爲了這希望等下去。
就這樣,雙方繼續在鶴回峰的護山法陣内外耗着,日子一天天過去。一晃就半年了。
也就是在這時,玉漱最後一次摘下了身上的冥火紫金胄,看向方勝微笑道:“好了
方勝這時候正在和胡妖兒下棋,聞言立刻将棋盤上的棋子一下弄亂,口中喊着“不下了,不下了”完全不理胡妖兒的抗議,兩步蹿到了玉漱身邊,驚喜地問道:“真的?”
“嘿,那太好了。你的修心境界也到結丹後期頂峰了,回頭咱們就可以一起閉關!哪,這些妖丹給你說着方勝就從儲物袋皂取了幾顆妖丹來。
玉漱一驚,問道:“你不是把妖丹全給了止境前輩了嗎?”“嘿嘿,那也得先留夠咱們自己用的不是”方勝尴尬笑道。
玉漱嗔了方勝一眼,不由又想起方勝當初将妖丹全給止境真人時那大義凜然的樣子,原來全是裝的,不由微笑起來。
又過了一會,方勝忽然歎道:“冥火紫金胄一直在咱們這幾人手裏傳來傳去,那些老前輩還從來沒用過,我也怪不好意思的,嘿,咱們這它送到止境前輩那去吧,系幹到底給誰用,就讓他央雙下吧
“嗯玉漱輕聲應道。
便在這時,那邊胡妖兒卻忽然喊道:“又擺好了!都讓你那麽多了,還不陪人家下完!”
方勝往那邊瞅了一眼,變色不由一變,胡妖兒竟将棋盤上的棋子複原到之前的樣子,看樣子是真不打算放過他。
方勝笑道:“行,下完就下完,不過還是等晚上回來再下吧,咱們現在出去走走。”
“不許耍賴!”小丫頭撅嘴道。
“放心吧。走走走。等送完東西咱們就去看神獸。”
小丫頭這才雀躍起來,原因無它,這時候的神獸早已經恢複了行動力,而且和胡妖兒混得極熟,如今小丫頭最喜歡的事之一便是抱着神獸的長須在并空中晃悠。
很快将冥火紫金胄送到了止境真人那。這老頭一時間倒不知如何是好,因爲他不知道該先把冥火紫金胄交給誰用。這時候方勝便開玩笑說,如果實在想不起來就止境真人自己留着用,而事實上止境真人的修心境界早已經到頭了,
而後他們三人便去了流火洞。很快到了洞地。
此時神獸正懶洋洋地在那躺着,離了老遠就聽到胡妖兒的笑聲,于是睜開了眼,五隻巨爪一發力便撐着身體離開了地面,朝着方勝三人的來處發出了一聲低吼。
神獸的吼聲完全沒得說,不論是憤怒的大吼還是将睡着時的低吟全都無比好聽,任何人聽了都會心頭一震。
隻有玉漱已經習慣了神獸的吼聲,方勝和胡妖兒則還是每一次聽到必然心神俱顫。
不過現在胡妖兒也已經和神獸混熟了,也是離了老遠便張大了嘴學着神獸張牙舞爪地吼了一聲
方勝和玉漱全沒想到胡妖兒竟然會來這麽一嗓子,她嗓門聲音本是十分好聽的,學神獸的吼獸卻實在不對路,聽起來十分稚嫩,倒像是頭色厲内花站都站不穩的未成年小老虎。方勝和玉漱同時大樂,方勝笑着道:“神獸的吼聲要跟你這樣,八輩子也别想震住人。”
“嘻嘻,誰說人家學神獸了。”小丫頭笑道。
“噢?那你學的誰?”方勝疑惑道。
“就大塊頭呀
“呃,那好,我把戰獅放出來,你再學一聲讓它聽聽,哈哈。”方勝大笑道。
玉漱的臉頰微紅,實在是拿這對兄妹沒有一點辦法。不過她現在也快習慣了,雖然方勝、胡妖兒常會說些讓人臉紅的話,但是她很喜歡這種氛圍,不止一次想,會不會有一天自己也會變成他們那樣。不過這個可能性實在太小了些,她還是很清楚自己的性子的,但是她也沒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她已經因爲方勝和胡妖兒而改變了很多了,天知道會不會改變更多。
她并不知道,發生在她身上的種種變化其實并非全是改變了她的性情,從某種程度上,那更像是學習。她的生活原本就缺少一些多姿多彩的内容,她的性情中也缺少了一些人之常情,并不是她對那些尋常的生活、感情反感,而隻是她以前沒接觸到過。可以這樣形容她,以前的她是九分冷漠,如今這九分冷漠其實并未減少,隻不過在這九分冷漠之外又因爲方勝和胡妖兒等人加上了兩分友好,兩分樂觀,一分的世情,再加上一些别的東西。
她的這些改變沒有好壞,沒有對錯,全看她願不願意。
棄勝看着臉微紅的玉漱。忍不住就飛快地在玉漱臉上親了一下,玉小漱的臉就更紅了,瞪了他一眼。
這時候卻聽“轟、轟”的響聲從前方傳來,卻是神獸主動往這邊走來了。在很早以前,方勝以爲龍的五隻爪子其實隻是擺設,自打見了神獸後,這種認知便煙消雲散了。神獸不僅可以用那五隻巨爪抓法寶,還能用來走路,雖然相比它那越長的身軀來那些爪子實在太短了些。
神獸也不會說話,到了狂人跟前後直接把頭往這邊湊了過來,輕輕碰了碰最左面的玉漱。
這時候胡妖兒便在方勝懷裏掙了兩下。急道:“人家要下去”。方勝笑着把胡妖兒放到地上,然後便問神獸道:“你的傷勢又好些了吧?。
神獸才網低吟一聲,那邊胡妖兒已經飛上了它右側的那根長須上小心地坐在一個彎處,兩隻小腳丫在空中晃悠着。
玉漱朝神獸笑了笑,然後也沒說話,就那麽靜靜地看着神獸。
過了片玄,方勝便施展起了《大五行附神之術》飛進了神獸體内,還是用這種方式查看神獸的傷勢更直觀一些。
上次以《大五行附神之術》附身到神獸身上已經是一個月之前的事了,這一次才網一進去方勝便心裏一喜,他就算再是個門外漢,也能感覺到神獸現在已經恢複得差不多了。興許還不能吐那種火焰氣息,但是快速飛行,甩頭擺尾巴的絕對沒問題,抵抗一個元嬰期修士應該不在話下。
這半年來方勝也有些閑得發慌,這時候便尋思,回頭是不妾應該和止境真人等人合計一下反攻大計了?
他其實并未高估己方的力量,以神獸如今的狀态,場面上看,的确是他們駐龍洲一方占有優勢!
而這時候他們鶴回峰上的資源還有不少,至少能繼續防守一年。方勝想不明白的是,都到這種地步了,四宗門的人怎麽還不退?到底是四宗門的人還有什麽殺手鋼沒使出來,還是他們因爲沒看到神獸所以不死心?
從流火洞出去之後方勝馬就又去找止境真人,把神獸的情況詳細地跟止境真人說了說。聽到這個消息之後止境真人也是大喜,立刻又将聽滴真人等人找了來,大家一起合計。
很快就敲定下來,方勝随時都可以把神獸帶出流火洞,不過要先要在神英峰裏飛上幾圈看看情況,以防關鍵時刻掉鏈子,
第二天例行的防守過後,方勝、玉漱和胡妖兒又進了流火洞,這次爲的正是把神獸叫出去。
實際上神獸
心川尖盎誘與了。不過同時叉留戀流火洞的環境,衆才删開此時方勝仁人一表态,神獸就馬上答應下來,而後方勝直接以《大五行附神之術》附身到它體内,帶着玉漱和胡妖兒飛出了流火洞。
一出流火洞玉漱和胡妖兒就從神獸頭頂飛離,這時候方勝也向神獸傳達完他的意思,幹脆也從神獸體内退了出去,很快飛到了玉漱和胡妖兒身邊。
其實神獸是不太習慣身體裏多出另一個靈魂來的,方勝才一走它就猛一輕松,“昂”一聲巨吼之後便飛向了鶴回峰的正上方。
那一聲巨吼離得近的直震得頭暈眼花,離得遠的聽了也是心神俱顫,一時間簡直要呆住了。
而後所有人都看到了天空中的那頭長達兩裏的生長着暗紅鱗片的神駿巨龍,一時間全都張大了嘴,瞪大了眼,幾乎連呼吸都要忘了。
鶴的峰上見過神獸的人不少,但是沒見過的更多,至于會吼會飛的神獸,則除了方勝、玉漱和胡妖兒外誰也沒看到過。這尚是神獸第一次以這種姿态出現在他們眼中!
數息間神獸便在空中盤旋了數圈,然後就猛然再次伸長了脖子發出了一聲巨吼,繃直了身子猛然加速朝護罩之外沖去!
那一刻連方勝和玉漱都被到了,方勝不由大急,之前不是說的好好的嗎,隻在鶴回峰上試飛幾圍,改日再沖出去。
不過這時候說什麽都晚了,隻聽“呼”一聲響,神獸瞬息之間就已經到了鶴回峰的護山法陣之外!
這其實也不能怪神獸,它在流火洞裏憋了太久了,好不容易出來一次,結果卻隻讓它在鶴回峰的護山法陣之下飛,它的身體就長達兩裏,護山法陣下的空間卻隻有那麽大點,它如何受得了,越飛越覺得不舒服,于是幹脆直接沖了出去。
它本就是個目中無人的家夥,哪會将方勝所說的什麽四宗門修士放在心上。
神獸一沖到護山法陣之外就繞着鶴回峰飛了兩圈,這時才注意到東邊的那個四宗門的陣地,雖然心中的想法并不明晰,但是它也能判斷出來,那便是敵人的營地了。
而後它就直接朝着四宗門的陣地沖了過去!
“我日!”
這一下方勝終于慌了,迅速飛到止境真人那,正好冥火紫金胄就在這老人家手上,取過來之後以快得難以想象的速度套上,而後他就直接沖了出去。
這時候神獸早已到了四宗門陣地上空,而且已經圍着那個陣地飛了一圈了,而後它就停在了鶴回峰的護山法陣與四宗門的陣地之間,伸長了脖子便對着陣地吼了一聲:“昂!!”
吼聲滿是狠戾、挑釁之意,但是還偏偏能人感覺到一種蔑視,對那陣地所有人的蔑視!
“這也太嚣張了吧,”方勝不由嘀咕起來,不過很快追到了神獸尾巴後面。
這時候四宗門陣地裏已經是一團亂,絕大多數人都是第一次見到神獸,長達兩裏的塊頭完全出乎了他們的想象,這還是靈獸嗎?而且,雖然并未近距離觀察,但是很多人都有種感覺,這頭巨獸并不僅僅是塊頭大那麽簡單,它的實力絕對和那塊頭成正比!如果讓這些人知道它其實曾以一己之力在永夜族聖山在近百位超級高手的圍攻下還殺了不少人,隻怕這些人的膽子立馬就要被吓破了。
這時候賀無爲等人也全飛了出來,不過并未出那護罩,而是就隔着護罩往外看着。
賀無爲的心已經沉了下去,雖然早就算到神獸會恢複過來,但是他絕對沒想到會是今天,他實在太不願意看到這個事實了。
另件仁人的情況也差不多,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但是,神獸和方勝就在外面守着,他們這邊卻沒人敢出去,這算什麽事?他們四宗門還是進攻的一方嗎?
便在這時,賀無爲忽然心中一動,便道:“一起出去看看吧。”
他這話自然是對另外三個元嬰期修士說的,那仁人看了他一眼,見他點了點頭,于是四個人一起沖出護罩。
這時候穿了全套冥火紫金胄的方勝正停在神獸腦袋邊上,見到賀無爲四個人全沖了出來他也是暗暗叫苦,心說這神獸這次可要玩大發了,它那身體根本沒全好,遁速也不及裳峰時期,真打起來的話。還得靠着他的如來印逃回去,
想到這方勝雙手暗掐法訣,随時都準備施展如來印調頭逃跑。
此時鶴回峰上卻沒有任何一個人飛出來,原因無它,鶴回峰上的修士還處于神獸帶給他們的震撼這中,根本無法做出正常的反應。
玉教也沒出來則是因爲她不想給方勝添亂,這時候方勝穿着冥火紫金胄,固然打不過四宗門的人。逃跑卻絕不是問題。
接着便聽“呼、呼、呼、呼”四聲響過,賀無爲等人先後從陣地裏飛了出來。
“方勝,你意欲何爲?”賀無爲平靜地問道。
“呃”神獸大病初愈,就出來撒撒歡,我是看着它的,怕它走丢了删”方勝老實答道。
賀無爲等人哪裏肯信,不過賀無爲臉上卻是毫無怒色,平靜問道:“若是我所料不差,這頭神獸的傷應該還沒有瘡愈吧?”
方勝的手按在神獸脖子邊的鱗片上,暗示神獸該見好就收了。不然吃不了兜着走,不過神獸卻毫不領情,隻是在空中擺動着身子瞪着對面的四個人,似乎随時都會沖上去。
方勝心中暗罵,然後便向賀無爲等人道:“它的傷好沒好得問它,嘿,不過就算沒全好,肯定也不會太重了,對付幾個元嬰期修士應是不在話下的。”
“噢?”賀無爲笑問道,似乎完全不信方勝的話。
這時候神獸卻已經察覺到雙方對話中暗藏機鋒,它本就高傲得狠,哪裏容得下别人在它面前嚣張,此時雖然是受傷之身,也是一聲低吼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