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想追問五原公的孫女到底如何,翟将軍卻又不肯斑凡罰、扔下句“見了你就知道了”就走了。
接下來方勝也沒費心思去打聽,心道自己見過的女子也算不少了,到時候總不能被吓到吧。
很快就到了約定的日子,方勝早早來到前線營地,而這一次戰鼓再響時就不是爲了戰争了,而是爲了方勝和五原公孫女之間的盟約不知道的人還以爲兩人要在戰場上私定終身”,
方勝在幾個通靈期秘術者的陪同下向前走去,離後面的大部隊越來越遠,不過到也沒什麽好怕的,他耍和五原公派來的人之間立下盟約一事已經是公開的,五原公不可能在這件事上搗鬼。
估摸着距離也差不多了,方勝便率先停了下來,等着對方的人過
自從那天下過雨之後天就晴了。此時天氣微有些冷,但是陽光普照大地,天藍雲白,在這樣的天空下站着人的心情會不自覺地好上一些。
對面很快就來了人,方勝一眼看出了哪個是五原公的孫女,因爲她的眉宇間和邵小将軍有一些相似。
當五原公的孫女和那些陪同她的人越來越近,方勝已經明白翟将軍爲什麽樣要說“見了你就知道了”。
五原公的這位孫女的形貌隻能用出塵脫俗來形容,哪怕是方勝身邊的那些通靈期秘術者都忍不住往她那瞄了一眼又一眼。而她的氣質則和公主有些相似,公主的氣質是高貴讓人心生親近,她的氣質則是高貴中帶着落寞。
她落寞是有道理的,她唯一的哥哥都被方勝殺了”
從那群人一出現在視野中,方勝就發現這個女子的眼睛一直在盯着自己,不可否認,她的眼睛和眉毛都很好看,雙眼皮甚至讓方勝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隻是,她的眼神很不對,她就像想要用眼睛把方勝看個通透,看到方勝的每一個念頭,每一個想法。
方勝被看得很不自在,想要把目光躲開,但是卻發現對方的眼中似乎有股吸力,使他挪不開視線。
于是他隻能微皺眉頭與之對視,心中想的卻是此人比邵小将軍可強
了。
那群人停在了三丈外,直到此時。方勝才發現那個女子的悄緒并不穩定,她的眼圈紅紅的,随時都可能哭出來。
方勝隻覺得心顫了一顫,第一覺的自己殺邵小将軍殺錯了。
那女子輕啓雙唇,想說話卻沒說出來,終于,淚水從她的眼角流出。順着臉龐流下,然後隻聽她帶着哭腔問道:“你爲什麽要殺他啊
方勝現在能冷着個臉說“他該死”嗎,哪怕邵将軍罪該萬死他也
!
但是他也不能說“我不知道我是誤殺”之類的話,他覺得他如果說這樣的話那麽對面的女子一定會哭得更厲害。
“對不起,”當時的情況,換做你是我,你大概也會殺他的,”方勝也不知道爲什麽,輕聲解釋道。
讓他沒想到的是,即便他這樣解釋,對面的那個女子還是一下就哭了。大概是不願讓别人看到自己的哭相,她低下了頭,雙手捂在了臉上。雙肩不住顫抖,好一會她的聲音才從指縫間傳了出來,聽起來十分壓抑:“爲,,爲什麽呀
這一刻沒人知道這個女子要問的到底行麽,是爲什麽殺她哥哥,還是爲什麽會發展到這一步,抑或是爲什麽她到現在都還像第一次聽到這消息時一樣傷心?
就在這個時候,方勝突然發現自己一開始判斷錯了,翟将軍說“見了你就知道了”不是因爲這個女子的相貌出塵脫俗,而是因爲她的單純
這一次方勝總算猜對了。
這個女子從小就很聽話、乖巧。加上一直都這麽漂亮,惹人喜愛。所以家裏人從未對她說過一句重話,甚至沒人對她說過這個世界的黑暗、肮髒之處。像邵小将軍那樣的人,對這個妹妹也向來是依着順着。凡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邵小将軍做的和這世上的任何一個哥哥一樣好,甚至要好于大部分當哥哥的。
她的單純之所以出名和都小将軍不無關系,爲了維護自己的妹妹,邵小将軍沒少和人打架。而另一部分則是因爲她給那些見過她的人留下的印象,這其中就包括了龍公主。龍公主見過她之後無意識地說了一句話。龍公主說,我感覺自己像個壞人。而當時這句話被很多人聽到了。
方勝拿這樣一個人根本毫無辦法,他能做的就是在那幹等着,等着對面情緒穩定下幕。而他顯然小瞧了那個女子哭泣能力,她的淚水根本止不住,悲傷仿佛無窮無盡。到後來就連方勝身邊的幾個戰友都覺得方勝當年一定做錯了更别提那女子身邊的幾個,人了。方勝越來越尴尬,隻覺得在那裏每多站一會就要多受一會的煎熬。
不知道到底哭了多久,那女子終于止住悲聲,又用了好一會平複情緒。開口道:“開始吧。”
方勝仿佛聽到了這世間最美妙的音樂。立刻道:“好。”
那女子向前走了數步,而她身後的人卻并未跟上。
方勝有些不明白,隻是一愣神的功夫,那女子已經來到了他面前,舉起右臂,右手五指自然張開,指向了方勝的額頭。
難道她自己就可以施術?
這念頭才網從方勝腦子裏轉過。一團妖異的暗紅光芒忽然從那女子手中亮起,方勝立刻感覺到自己腦子裏的那團綠光輕輕顫動起來,也不知道到底是興奮還是在害怕。
那團暗紅光芒照亮了方圓一丈。正好将方勝和那女子全籠罩住。接着便聽那女子直接道:“半個月後辰時
那女子說到最後她手中的那團暗紅光芒倏地飛出來兩點,一點進入了方勝的額頭,另一邊則飛進了她自己額頭。
方勝立刻感覺到自己腦子裏那團綠光中出現了一個暗紅光點。如同睡着了一樣潛伏在了綠光中。
這時候那女子也收回手去,又深深地看了方勝一眼,似乎想把方勝的相貌印進腦凹曰甩姗旬書曬齊傘
接着那女子轉身便走,沒再說一個字。
等那女子走了好一會。方勝才嘀咕道:“這就完了?”
這時他身邊的一人擦了擦額上的汗道:“這小姑娘也太吓人了!”
“是啊,乖乖立馬有人附和道。
方勝隻覺得那女子讓人不忍心說一句狠話,但還沒覺得對方吓人,忍不住問道:“怎麽回事?。
他身邊的兩人立刻大笑起來。拽着方勝就往回走,左邊一人邊走邊道:“你畢竟是個修士,看不出來也算正常。那小姑娘是個麾念秘術者,而且境界至少是通靈期。”
方勝一怔,仔細一想,那女子身上的确沒有任何靈力波動,施術之時隻是把手随意地揚了起來,連咒文、法訣都沒有,除了魔念秘術者,還有什麽人做到?
“你們怎麽知道她至少是通靈期?”方勝問道。
“她施展的是幽冥附魂術,要是異化期的秘術者,施展此術至少要準備半天,她卻一擡手就施展了出來。足可以證明她的境界了右邊一人爲方勝解釋道。
“那她最後也沒發什麽重誓。不會出什麽問題吧?”方勝問道。
“不會,最後飛進你腦子裏的那點暗紅光芒比什麽重誓都管用。”
“原來如此。嘿,我算是長了見識了方勝自嘲地道。
“方兄弟,你還是好好準備準備吧。别到時候得到了東西卻沒命用。”
“嗯,我回去馬上就修行去
半個月說長不長,方勝還不知道對方會派誰來,便抓緊所有時間提升自己的實力。
接下來方勝自然再未出戰,隻等着約戰的那一天到來。
然而這又不是閉關,方勝終究不可能不眠不休地修行,每到累了一個人靜下來時,他就會忍不住想這樣一個事實:就算壞人也有優點,也有愛他們的人,同樣,就算好人也有幹壞事的時候”
由此就衍生出來更多的問題,比如那邵小将軍,方勝至今仍然認爲邵小将軍該死,但是如果早知道他有這樣一個妹妹,知道殺了他之後會有很多人傷心欲絕,那麽自己還會殺他嗎?
方勝想了又想,覺得以自己的性格。除非是邵小将軍的妹妹就在當場。并及時叫住了他,否則他一定會殺了邵小将軍。
原因就是人并不是在任何時刻都能考慮得面面俱到,有些人活得很理性,但即便是最理性的人也有感性的時候。
人的行爲很容易被當前的感情支配。方勝自己就是一個标準的這樣的人。
被感情支配之後,人未必會失去理智,但至少沒平常清醒。
如果在這個時候做了壞事怎麽辦,尤其是由于頭腦被感情所支配,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壞事。
方勝被自己的這些想法吓出一身冷汗,然後他便回憶自己的過往,很慶幸地發現,他的确殺過不少人。但那些人都有該殺之處,如果他不殺。那些人隻會去禍害更多人。
方勝又想,那自己以後還要不耍殺人了?按照邵小将軍的妹妹的邏輯。顯然每個人都有不該殺之處。
方勝給出的答案是殺!
他在這裏可憐邵小将軍的妹妹。那麽如果當時自己不在場,南缺紫被邵小将軍施暴後,誰又去可憐南碘紫?還有紅綢,還有更多方勝并不認識的人,邵小将軍以前肯定沒少幹壞事,誰又去可憐那些被邵小将軍傷害的人?
最該死的是第一個産生壞念頭的人!不管這個人身後有多少好人,不管那些人有多關心他!
這就是方勝的邏輯了,在以前他并未仔細想過,這次正好趁機理清了頭緒。
不可否認,方勝身上從來不缺少正義感,可是他也知道,自己隻不過是孤家寡人一個。最多也就是管管他碰上的閑事罷了。
如果這世上像他這樣的人再多一些。組成一個強有力的團體其神作書吧用一定會大得多吧。不過這個世界已經了這麽多各種各樣的團體了,他所期待的這個。團體真的有存在的必要嗎?他是發起者,響應者隻有他的幾個朋友,他會連累他的朋友們被扣上白癡的帽子吧?每當方勝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苦笑。心說,這個世界到底怎麽了,有血性、有正義感的人全被當成白癡,”
那些笑話他,笑話像他一樣的人是白癡的人,如果這些人遇到了不平事,那麽這些人一定會置之不理,可是,如果這些人本身就在不平事之中,被欺負、被搶、被打、被關甚至被錄奪了生存下去的權利,這些人還會笑話他和像他一樣的人白癡嗎,這些人是不是也會很期待這世上像他這樣的人多一些?
在這裏問題又出現了。在别人被欺負的時候你不表現出血性,不站出來打抱不平,不敢說一句公道話。那麽當你自己被欺負的時候,又怎麽有臉去期待别人站出來爲你打抱不平?
這樣就能看出像方勝這樣的人爲什麽會被罵神作書吧白癡了,因爲在那些人眼中,在這個絕大多數人選擇隐忍的世界上,方勝就算幫再多人,也不會有人出來幫他。
方勝常常覺得,這整個世界都是病态的,壞人終究是少數,哪有少數的壞人把百倍、千倍、萬倍、億倍于他們的好人全吓住的道理?!如果每個人都有血性,每個,人都秉持正義,那麽那極個别的壞人還哪有空間去使壞?
想想吧,某個,闊少騎馬于鬧市疾馳,撞翻了人之後揚長而去,假設此時集市上的絕大多數人都有血性,都被這件事激起了血性,直接把那闊少一圍,拉下馬來先是一頓揍,撞死了人的話就直接将之揍死好了,不用有絲毫憐憫,那麽,以後這鬧市上還會發生類似的事嗎?
如果全天下的鬧市裏的人都有血性,如果全天下小到鄉村,大到城郭,每一條街上。每一間屋裏,每一個角落的人都有血性,那麽惡意撞人的事還會發生嗎?
管你***有錢有權,拉下馬下來直接打到死!…像什麽偷啊,搶啊,仗勢欺人。欺壓良善,各種各樣懈一甲辦會幾盡絕迹吧?
隻需要一個,簡單的前提就可以實現這一目标,每個人都形成正确的是非觀,然後有血性。— 全文字版小說 首發 —在方勝看來,這件事是多麽簡單啊,他幾乎天生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可是,爲什麽這世上像他這樣的人這麽少。
有時候方勝會覺得很累很累,他在這樣的病态的世界上待夠了,他不止一次冒出這樣的念頭:找到玉漱。然後隐居,再不要見任何人了。
顯然,先找到玉漱才能隐居避世。他想玉漱已經快想瘋了,大多數時候一旦深夜醒來他就再也睡不着了,會睜着眼想玉漱直到天亮。想到極處之時,他也會把雙手使勁捂在臉上,從嘴裏擠出壓抑嘶啞的喊聲:爲什麽啊,一遍又一遍。
可是,卑怕再想,他還得活下去不是喲
太陽照樣每天升起,他也必須一次次面對每一個新的白天。
終究會熬到頭的。終究會熬到頭的”
玉欲就是方勝堅持下去的動力,哪怕已經很累,哪怕已經厭倦了現在的生活。
而現在,在尋找玉漱這條路上,他馬上就要邁出至關重要的一步了。
孤零零地站在戰場上,方勝眯着眼睛看着出現在他視野中的那個人。一身暗金甲胄,由于離得太遠,還看不出來到底有多高。
可以肯定的是,這一定是要與他決鬥的人了。
那個人越來越近,方勝也漸漸看清了對方的臉,這已經是方勝見到的第二個和邵小将軍有一些想象的人了。
那是一個四十出頭的男子,比方勝還要高上一點,寬肩窄腰,一身戰甲十分合身,氣勢内斂,不顯山不露水。
“半個月了,終于還是來了,”方勝在心裏喃喃道,此時他竟沒有一絲恐懼。反而有種解脫的感覺。
一旦離得近了,那人每走一步渾身的甲胄都“嘩嘩”神作書吧響,聽起來氣勢懾人。在方勝十丈外停下,那人平靜地開口道:“我是邵歧英
”。
“邵志名的父親?”
“是。”
方勝不說話了,心中不住苦笑,這邵歧英早就是通靈後期的境界了。親自替兒子報仇倒也合情合理,而且十拿九穩。
“如果我死了,我仍然不後悔當天殺了邵志名,并希望你能幫我将這句話告訴你女兒。”
邵歧英平靜道:“我早就猜到可能會有那麽一天,隻是沒想到他會死在自己的府邸之中罷了。不論如何。他是我唯一的兒子,今天我必須殺你。這是我父親答應給你的東西。你可以先把它送給别人保管。”
邵歧英說完就抛過來一個儲物袋。被方勝一把接住。
方勝神識向儲物袋中探去,一下就看到了裏面全是玉簡、書以及一些靈散的資料,心頭一熱,擡頭向邵歧英道:“多謝了。”
“是我應該謝你。”邵歧英平靜地道。
方勝明白邵歧英的意思,直接把網得的儲物袋往腰上一綁,道:
“那畫下道來吧。”
“你不先把這些東西送出去?”邵歧英問道。
“我不能死。”
邵歧英這會有些欣賞方勝了。微笑道:“那就開始吧,不死不休。”
方勝立刻将戰獅和三頭蛇全放了出來,不求傷敵,隻求自保,他早就打定了主意,來的人如果實力高出他太多,那就使勁往後拖,他的最大優勢就是靈力總量和恢複力。
邵歧英馬上就動了,但是他絕不會想到,邵歧英竟然沖向了戰獅!
當方勝醒悟過來邵小将軍實際上是死于戰獅之手而邵歧英自然也最恨戰獅之時,邵歧英已然來到了戰獅身前一丈處,左手張開五指朝戰獅的腦袋按去,右拳收在身後,然後猛然向前轟出!
他的動神作書吧實在太快了,快到直到他的左手和右拳之前各自出現了一個更爲巨大的暗金色虛影時方勝才反應過來!
邵歧英右拳前的那個暗金色虛影簡直就和戰獅同樣大速度比他本人的遁速還要快上幾分,戰獅根本就來不及躲!
“吼!”
戰獅一聲低吼,一塊青色巨岩立刻将它包裹住,身形完全消失在巨岩之中。
“轟!!”
邵歧英右拳前的暗金虛影立刻砸在了巨岩上,岩石立刻碎成了小塊崩飛出去,根本就擋不住那拳勁!
那巨岩約有五六尺厚,暗金拳勁眨眼間就将其砸透了一半,便在此時。和戰獅配合慣了的三頭蛇那個深綠色腦袋中的冰氣終于飛了過來,一下裹在了巨岩上。
巨岩立刻由裏到外變了顔色。也更硬了,但是那暗金拳勁前進的速度竟然絲毫未減,仍然直直地朝裏轟去。
那邊方勝右手中金光驟亮,猛然旋身向戰獅一甩,便在那暗金拳勁将要轟透巨岩之時,方勝擲出的那團金光終于也砸在了巨岩上。
梵音響起,一個巨大的淡金手掌将巨岩托在了拳心,耀眼的金光從巨岩中發出,使巨岩看起來就像是一塊等大的金塊。
“咣!!!”
金光全消,碎石漫天飛射,戰獅打着旋斜飛向天空,終于在二十外停穩,才一站住,張開大口向着下方就是一聲怒吼!
戰獅嘴角已然溢血,隻這一拳就受了傷,而且是在三重保護之下!但是這一拳也把它激怒了,眼睛一眯。戰獅下方方圓數裏的地面如同水面一樣起伏起來,隻聽“哧”一聲。邵技英腳下青光一閃,一個尖尖的石柱就刺了上來。
邵歧英一躍而起,腳下那麽靴子金光流轉,使他的速度絲毫不亞于頂階飛行法寶,甚至還要快上數分,直接就朝空中的戰獅追了過去。
“哧!哧!哧,
便見地面一個又一個石柱刺出。越來越多,也越來越長,每一根都從邵歧英正下方刺出!
那些石柱卻絲毫阻不住都歧英。眼見他離戰獅越來越近,戰獅又是一聲大吼,一座小山直接從上方壓了下來,轟一聲便将邵歧英砸在了地
羔而那小一山在地蔔停了不到半息便轟然炸裂,最井沖出嚷川不是邵歧英,而是一道亮金光芒,那金光沖天而起,在半空中一聲唳鳴之後倏地變大,一頭超大的金羽雕出現在空中,其個頭足簡直和三頭蛇有一拼!
那金羽雕才一出現便把方圓數裏的天空和地面全照亮了,其氣勢一時間竟壓下場中的所有人和靈獸。
幹戚城一方和武辛王一方觀戰的人全都在十餘裏外,之前還隻能在神識中觀戰,而現在這隻金羽雕直接用肉眼就能看見,實在太紮眼了。
那些第一次見到這金羽雕的人立刻驚呼出一個他們早就聽說過的名字:“烈金雕王!”
這東西既不是靈獸也不是妖獸,而是一頭成名數百年的兇獸!
那邊戰獅早被激起兇性,絲毫不懼,但是三頭蛇就不一樣,雕類本就是蛇的天敵,這時一見烈金雕王三頭蛇的仁腦袋立時就是一縮然後一邊怒瞪着空中的烈金雕王,同時卻又怕引起對方的注意”
邵歧英突然大笑道:“能擋我一拳,又能阻我一擊,我兒死在你手中倒也不冤”。
接着邵歧英就再也不看戰獅了。而是轉過身向方勝望來。
方勝朝無奈地笑了笑,“嗖”一聲就蹿向了天空,與此同時左手取出雲瀑,右手則在準備蓮心印。
既是決鬥。方勝就不能逃跑,但是他也不會站着讓邵歧英打。所以如今隻能纏鬥,也不往遠處飛。就在方圓數裏内繞圈子。
邵技英沒想到方勝還能笑得出來。嘴角揚了揚,立刻緊追方勝而去。至于那變異戰獅還有三頭蛇。烈金雕王自己就集将兩者全消滅了。
方勝駐着雲瀑,眼見邵歧英追了上來,右手維持着蓮心印,左手抖手扔出去一道烏光。
那烏光直到距邵歧英十丈時才突然變大,正是翟将軍借給方勝的定軍,此時的定軍下方的那個面足有七八丈大,直直地朝邵歧英蓋了過去。
邵歧英似是知道這件法寶。眼睛一眯,右手一探儲物袋,再揚起時。手中一片銀光飛出,并在空中迅速變大,朝定軍下方兜了過去。
那銀光一旦鋪展開來比定軍還要大上不少,赫然是一塊巨大的方巾。
方勝心頭一驚,心道怎麽像很克制定軍的樣子,咬牙靈力猛催,定軍還是朝那方巾砸了下去。
“呼!”
定軍才一砸在那方巾上,方巾的四個角立刻向上合攏,但是顯然承受不了定軍的重量,雖然在合攏,但還是向着邵歧英砸了過去。
邵歧英靈力一引,那方巾立刻帶着定軍向左方偏了偏,而邵歧英則向右方飛,一下就繞過了定軍,繼續追向方勝。
眼看到了攻擊距離,邵歧英右拳一揮,一個七八丈大的暗金色拳頭竟然直接從方勝腦袋上空出現,帶着呼嘯聲砸了下來。
方勝立刻變向,眼見還是要被那拳頭邊擦到,隻能左掌向上一舉,擎天印立刻被他施展出來,斜斜地頂在了那暗金拳頭邊上。
隻聽“咣”一聲巨響,擎天印化爲漫天金光消失無蹤,方勝也被從空中砸了下去。
然而方勝隻向下墜了二十丈便又穩住了身形,繼續馭着雲瀑向前沖去。
剛才那一下雖然砸毀了擎天印,但方勝身上一直有蓮心印保護,所以隻是被震了一下,并未受傷。
那邊邵歧英又是一拳砸出,這次那乓大的暗金拳勁卻是從後方轟過來的,方勝也不回頭,甩手又擲出一道烏光,“轟”地一聲擋在了那暗金拳勁之前。
“咣!”
“呼
暗金拳勁砸在了千鈞上。以前别管碰上什麽都紋絲不動的千鈞竟然直接打着轉飛了出去,把方勝看得那叫一個心涼。他和邵歧英的境界差距還是太大了!一個是結丹初期,一個是通靈後期,而事實上,通靈後期的秘術者比結丹後期的修士還是要強上一些的!
兩人之間的靈力濃度和法訣威力根本就不在一個檔次上。
那暗金拳勁轟飛了千鈞之後又砸在了方勝身後,隻聽又是“咣。一聲巨響,方勝如斷了線的風筝一樣朝前飛去。然而他看起來狼狽,實則依然沒受傷,畢竟千鈞幫他先抵擋了一部分攻擊力。
方勝左手招回千鈞,那邊邵歧英卻離他更近了,這次并未急着攻擊。興許是想一擊湊效。
方勝心中無比擔心,不過還是分心留意了一下戰獅和三頭蛇。
戰獅和三頭蛇此時的情況顯然并不比他好多少,它們倆也是在被壓着打,那烈金雕王雖然好像不會任何術法類的攻擊,但是全身刀槍不入。那兩隻巨爪和長喙全都是攻擊利器。絕對比一般的法寶厲害!
而這時候那定軍的情況更糟。它已經完全被那方巾裹實了,雖然還是那麽大塊。甚至把那方巾壓到了地面上,但是它自己也一動不會動了。哪怕方勝再用靈力催動也是白搭。
就在這時,邵歧英已經追到方勝身邊,眼看便要痛下殺手,方勝一急。隻得使出了自己的殺手銅。
這一招卻是他不知道累死了多少腦細胞想出來的,隻聽他大喝一聲“就是現在”下一刻,他的整個身體便被一團白色雲霧包裹起來。
這團雲霧迅速擴大,眨眼間竟然覆蓋了方圓一裏,不僅将他自己裹在了裏面,連邵歧英也給裹了進去。
邵歧英的感覺就像是突然撞進了一雲裏,但是他看得一清二楚,這團雲卻是從方勝身上炸開的,絕不是普通的雲。
當邵歧英發現連神識都放不出去了。心頭又是一震,腳下靈力猛催,速度又快了數分,想從這雲中沖出去。
邵歧英的神識放不出去,方勝的卻能。因爲這團雲就是小雲妖!
邵歧英想先飛出去看看情況。方勝卻不願就這麽把他放出去,于是讓小雲妖始終追着邵歧英,并不斷變幻形狀,能拖一刻是一刻。
可惜的是小雲妖的速度終究及不上邵歧英,片刻之後邵歧英終于飛到了雲團的邊緣
一旦重見天光邵歧英便迅速拉開了和小雲妖的距離,那麽大一團怪異的雲,神識在裏面根本發揮不了神作書吧用,想來那東西不是頂階法寶就是什麽了不得的靈獸了,剛才他聽到方勝喊“就是現在”心中便覺得這團雲是靈獸的可能性更大一些。但是也不排除方勝是故意迷惑他,因爲他還沒聽到震靈大陸有這種靈獸。
邵歧英正暗歎着方勝身上寶貝真不少,那邊方勝已經指揮着小雲妖向戰獅和三頭蛇飛了過去,他看出來了,這時候的三頭蛇膽量有限,再這麽下去,戰獅和三頭蛇早晚會頂不住。
離三頭蛇越來越近,方勝雙手迅速掐訣,速度快礙手指頭都快抽筋了。便在小雲妖飛臨三頭蛇頭頂之時。方勝全身忽然亮起青光,頭發、眉眼、衣服,所有的地方都虛化爲青光。然後直朝三頭蛇湧了過去。
雲妖停也不停,直接就飛走繼續迷惑邵歧英去了。由于剛才方勝的所有動神作書吧都是在小雲妖體内完成的,所以邵歧英現在還以爲方勝仍然在小雲妖體冉呢。
那邊三頭蛇渾身一顫,六隻眼睛中的兇光忽然消失,代之而來的是一種冷靜、絕不退縮的氣勢!
方勝還是第一次以大五行附神之術進入三頭蛇身體裏,那種長了三個腦袋一條尾巴的感覺讓他難受得想大喊大叫,而用三頭蛇的身體表現出來,便是吐出鮮紅的長舌發出難聽的“噬、唯”聲。
邵技英早晚會看破小雲妖的玄虛,時間寶貴,方勝心中一凜,把那惡心的感覺全抛在了腦後,控制着三頭蛇飛快地向戰獅遊去。
戰獅很明顯知道是怎麽回事,立馬向三頭蛇靠了過來。
天空的烈金雕王一直沒把三頭蛇放在眼裏,之前一直在戲耍戰獅,這時見三頭蛇竟膽感遊過來,而且似乎不怕它了,不由大怒,長鳴一産便朝三頭蛇撲了下來。
戰獅一聲巨吼,半空中一塊巨岩轟向了烈金雕王,那烈金雕王展開雙翅猛一側身便用兩隻巨爪迎向了那巨岩,微一用力便将巨岩一下抓碎。然後伸長了脖子,緊盯着三頭蛇繼續下撲!
幾十丈的距離那烈金雕王瞬息之間便已飛過,眼見烈金雕王是要抓向三頭蛇的那個綠色蛇頭,綠色蛇頭雙眼一瞪,一塊巨大的冰晶便直接将綠色蛇頭包裹住。
那烈金雕王似是對三頭蛇的手段很不屑,雙抓依然抓向了深綠色蛇頭。隻聽“咔、咔”兩聲,兩隻巨爪一下就卡在了冰晶上,然後雙爪猛一發力,就聽“咔嚓嚓”一陣響。冰晶層層碎裂,竟然根本擋不住那雕爪。
這時候黑色已然從另一側甩了過來。狠狠地抽向了烈金雕王的肚子。
“砰!”
便見烈金雕王翅膀一震。與黑色蛇頭硬撞了一下!
烈金雕王終究沒有停在實地上。被黑色蛇頭撞得身子一偏,幹脆,松開了雙爪,伸長脖子就向黑色蛇頭的眼睛啄去。
然而就算如此,那深綠色的蛇頭也被破碎的冰晶擠傷了。
黑色蛇頭雖然也很硬,但是方勝絕不敢拿黑色蛇頭的眼睛去和烈金雕王的長喙硬碰,猛向後一縮脖子,以額上硬鱗硬接下了烈金雕王一擊。
“丁!”
聲音并不大,但是黑色蛇頭卻直直地砸向地面,烈金雕王長喙上的沖擊力實在是太大了。
黑色蛇頭與烈金雕王相撞處的鱗異雖然沒掉,但是也有些松動了。肯定承受不了第三擊。以黑色蛇頭的硬度還這樣,就更别說别的蛇頭了。
要是三頭蛇自己來打,這時候隻怕已經吓破膽了,但是這時控制他的是方勝,它想跑也跑不了。就見那黃色蛇頭躲在遠處張嘴就噴出一團毒霧,直接将烈金雕王的整個腦袋都罩住了。
“呼!”
烈金雕王倏地升空,半空中“砰”一聲撞碎了戰獅召出來的一塊巨岩。很快升到極高處盤旋了一圈。然後發出一聲尖唳的長鳴,再次疾沖下來!
這一次就連邵歧英都擡起頭來,他聽得出來,烈金雕王發怒了!
遠處觀戰的那些人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挪近了戰場,這時候那聲雕鳴聽得也是無比真切,膽子小的無不被吓得一哆嗦。
“咔”。
那烈金雕王在俯沖之時喉嚨中竟發出一聲類似咳嗽的聲音,然後又是一聲唳鳴。聽起來更爲憤怒了,猛震翅膀朝下方的三頭蛇撲了過去。
這一次烈金雕王無輪速度還是攻勢都比上次強上很多,才一撲下來便與戰獅和三頭蛇混戰在一處。
三頭蛇的黃色蛇頭還有深綠色蛇頭先後受創,然後是蛇身,方勝終于意識到,就算由他控制三頭蛇和戰獅配合,他們依然不是烈金雕王的對手!他哪裏知道,這烈金雕王實是頭成名數百年的兇獸,他的戰獅和三頭蛇才出來多久!
眼見再不想辦法三頭蛇就得死在那烈金雕王爪牙之下,三頭蛇那黃色腦袋忽然仰起受傷的脖子朝着天空的小雲妖“唯唯”有聲。
雲妖此時正被邵歧英追着滿天亂飛,好在邵歧英仍然沒看透它的玄虛,也沒找到合适的辦法對付它,見那黃色蛇頭招呼它,便想也不想沖了過去。
事實上戰獅、三頭蛇和烈金雕王三個加起來也不會有此時的小雲妖大。所以此時小雲妖向下沖去看起來氣勢還是很足的,但是那烈金雕王已經被徹底激怒了,根本就不理輕飄飄的小雲妖,依然向三頭蛇猛攻,隻需三五下它就能将三頭蛇撕碎!
“呼!”
雲妖一下将戰獅、三頭蛇和烈金雕王全罩了起來,這一刻,就連邵歧英都看不到那朵白雲之下到底發生了什麽。
這時候邵歧英猛然意識到方勝還在那雲彩之中,說不定會趁機攻擊烈金雕王!雖然他不認爲方勝可以對烈金雕王造成傷害,但心中還是有些不安,于是馬上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