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秋然等弟子來到平虜府時,便正好看到這樣一幅情景:方勝踩在一道金光之上,圍着平虜府以各種匪夷所思的花哨動作飛着,然而上面的方勝卻一臉平靜,似乎隻是做着再平常不過的事,而且,方勝頭朝下飛也好,旋轉着飛也罷,他們速度卻是一點也沒有慢下來過。
實際上這些天秋然等有也都有了不小的成果,是以很快便有人看出端倪,有人驚聲道:“方勝把飛劍徹底融通了!”心裏一急,這人連個師兄也沒喊。
那邊祁昆下的命令卻是讓方勝飛二十圈,此時方勝還有七圈沒飛完,便給下面那夥人免費表演了。其實自買了銀紋羽那時候起,方勝就發現自己在馭使飛行法器上要強于一般人,後來有了銳風劍,速度更是蹿了一大截。然而,任他再快,也不應快過玉漱,因爲玉漱拿的已經是她那個境界所能用的頂階飛劍了,而事實情況則是,玉漱雖比他快,但是也無法将他甩開。由此即知,方勝在馭使飛行法器上确實有些天賦,此時一旦将宗門裏所賜飛劍徹底融通,飛行起來便如行雲流水,一起一停皆随心意,說那飛劍已經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一點也不爲過,正是馭器訣所說融通的大圓滿境界。
方勝在天空飛得也是酣暢淋漓,最後下來的時候靈光一閃,在離地三丈之時便直接從飛劍上跳了下來,他人在空中空翻,飛劍卻又向空中飛去,等“啪”一聲雙腳落地之地,那飛劍也正好在空中飛了一圈,便在下一刻輕飄飄落到他手上,看起來極是潇灑。他這一手,沒練過輕功的絕用不出來,一時間他那些師弟俱是喝起了彩,而他之前的那些飛行表演反倒顯得沒什麽了不起了。
祁昆似是也頗爲滿意,笑道:“行啊,那天看你和鄭音角力就覺得你小子會功夫,沒想到還真會,等有時間了咱們兩個較量較量。”祁昆雖是在笑,但是卻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意思。
“啊?!”方勝驚叫一聲,差點腿一軟摔地上。
“怕什麽,你以爲就你會功夫?到時候兩個隻用武功打!”祁昆沒好氣道。
方勝哪敢答應,忙恭敬道:“弟子不敢。”
祁昆皺了皺眉,正要斥責,卻又突然想到了什麽,道:“算了算了。好了,全過來吧。你們也都看到了,方勝已經将宗門飛劍徹底融通了,你們幾個,最快隻怕也剛融通一半吧?我跟你們明說了吧……”
之後祁昆就将宗門要派四個新晉弟子去摩昆谷的事說了一遍。現在宗主正要挑二三十個馭器訣練得比較快的新弟子,然後提前教給他們宗門的攻擊法訣,集中精力練上半年,之後再比試一下,最後敲定到底由哪四個人去。
本來馭器訣和攻擊法訣都是頗耗時間的,雷落宗新晉弟子誰身上沒個三四件法器,隻是融通這些法器就差不多得一年,而雷落宗的基礎攻擊法訣雖有十餘種,可最好學的也不是一年半就可以練出火候的,但是無巧不巧,佐摩國四大派這次召弟子剛好隻比摩昆谷的開啓早一年,所以哪怕時間上來不及,也隻能趕鴨子上架了。
馭器訣和至少一門基礎攻擊法訣,便是宗主對将要被派遣出去的弟子的最低要求。
可巧祁昆當年也是去過摩昆谷的,而且收獲頗豐,如今他身上所穿戰甲的材料之一便是從摩昆谷中得來的。祁昆跟他的那些弟子說起當年的經曆時也是繪聲繪色,而且有世俗人那種連吓帶唬的習慣,隻把他那些弟子聽得一愣一愣的。
如此一來,這些人融通飛劍的情緒就被徹底調動起來,沒出五天,第二個徹底将飛劍融通的人便出來了,接着每過一兩天便有人到祁昆那裏報告,最終,當找祁昆的人多達十人時祁昆再次發了話,雖然他可以仗着自己是結丹期多向宗主推薦幾個人,但是十人已經頂天了,不然肯定有人要指着他的脊梁骨罵了。但是,其他人還得繼續将宗門飛劍融通了才能去祭煉别的法器,原因很簡單,熟能生巧,而宗門飛劍又是最容易祭煉的,權當讓他們練練手。
沒過幾天宗主的新命令就下來了,不過卻是給祁昆一個人的,讓他仔細觀察弟子能力、特長,然後擇日去藏經塔給弟子挑法訣。由于祁昆的弟子全是精英,而他本人也是個不拘小節之人,去藏經塔挑功法時就一口氣選了十幾樣,然後自己掏腰包用空白玉簡把那些功法複制下來,回到平虜府後一人發了一枚帶有法訣的玉簡。祁昆看似粗枝大葉,卻絕對是仔細觀察過他那些弟子的能力之後才做的決定,二十三個人中,隻有九人出了法訣重複的情況,而且并非九個人全一樣,而剩下的十四個人每個人得到的都是獨一無二的法訣,自然,這獨一無二指的是在他們這群人裏。
祁昆的意思是,反正早晚都要練法訣,那就趕早不趕晚,回頭往宗主那送人的時候隻送十個就好了。
方勝接到法訣時用神識一掃,嘴立刻張大到能塞下一個鴨蛋,因爲那法訣名字實在太扯,竟然叫做蠻犀沖!他立刻問了問秋然得到的法訣名叫什麽,秋然說叫青流劍氣,方勝暗罵了一聲,然後又去另外向相相熟的師弟,隻聽什麽金劍訣啊,龍嘯訣啊,一個比一個威風,就他這個蠻犀沖,怎麽看怎麽像個二愣子才會練的功法。方勝忍不住一遍遍嘀咕,難道自己在師傅心裏就是這麽個印象?!
如果不是還沒看那蠻犀沖的内容,方勝真要去找他師傅理論去了。不過這也氣得夠嗆,在平虜府半天也沒去瞄上一眼,直到回到三昧齋,才提起了點興緻,不過既然有上官自清在,他就想先打聽打聽。
就在飯桌上,方勝一邊給上官自清夾菜一邊道:“嘿嘿,師祖,你知不知道宗門裏有個叫蠻犀沖的法訣?”
上官自清也差不多摸輕了方勝的脾氣,笑道:“莫不是你師傅給你挑的蠻犀沖?”
“嘿,正是。我還沒來得及看呢。”
“你想知道什麽?”
“蠻犀沖的特點、威力啥的。”
“我這麽跟你說吧,一個人學蠻犀沖威力隻能算一般。”
“啊?!”方勝以爲蠻犀沖真是功如其名,并沒什麽威力,不由驚叫出聲。
上官自清好整以暇地将筷子放下,笑道:“你聽我把話說完。我之所以說一個人學蠻犀沖威力不大,隻是相對于多人學來說的。你見過受驚的馬吧?”
“嗯。”
“是不是很難控制?”
方勝剛一點頭,上官自清卻不再等他回答,而是一口氣說了下去:“一匹受驚的馬就很難控制,那十匹呢?實際上,即便是受驚的馬,其暴烈、力量都及不上犀牛。當十個人同時發動蠻犀沖時,便像是十頭暴怒而又有共同目标的犀牛,這就已經構成了一股可以在千軍萬馬中橫沖直撞的力量。而單憑一個人,哪怕蠻犀沖修煉得再好,又豈能有這種威力?這就是我說一個學威力不大的原因。但是并不代表一個人單獨練就不好,實際上,這套法訣對修習者的要求相當高,首先便是要有一股狠勁,我看你師傅八成是看出你曾在江湖上混過,才給你選的這套功法。”
“我……”方勝一時張大了嘴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呵呵,你别急,這法訣還有别的好處。”上官自清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