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方勝得到武王錘以來,因爲一直有王雪心姐弟配合,在對敵之時,方勝一直都是将武王錘當最後一擊之用。後來偶爾有機會單獨對敵,他也是用浴火指、浴雷指多于用武王錘,因爲盡管武王錘的威力已經不小,可是他總覺得無法得心應手。
獲得避水晶之時,他曾将武王錘當作近戰武器用,但那實在太過消耗靈力,武王錘中就像天生有一股阻力阻止他那麽做一般。然而借助于武學底子,方勝實在很想将近身戰鬥作爲自己在修真界的一個特點發展下去,很多時候,近身使用武王錘威力奇大,而且能起到震懾作用。
實際上方勝的這個想法與修真界一慣秉承的殺敵于千裏之外正好是相悖的,缺點很明顯,一是修士所擅長的本就不是體力,但近身戰鬥卻極耗體力,二是當别人都是遠程攻擊時,一個近戰的修士在奔到對方身邊的過程可能早就被對方攻擊了好幾輪了,而且别人可以一邊攻擊一邊跑,碰上速度快的,近戰修士有可能根本碰不到對方的身體而被活活磨死。如今的修真界根本就沒用純粹的近戰修士,哪怕是單純的防守,遠程防守也要比近身防守保險得多,因爲一旦遠距離防守失敗,至少還有個緩沖時間可以閃躲。
可以說,方勝雙手舞着武王錘在修士堆裏橫沖直撞的想法根本無法實現,好在他也不認死理,隻想着增加些對武王錘的控制力就好。
平虜府校場上,方勝閉上眼睛将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中的武王錘上,想象着武王錘就是自己身體的一部分,慢慢進入馭器訣所說的那種融通狀态中,接着猛一睜眼,靈力向武王錘之中狂灌而去,與此同時,他黑暗世界中那道暗金光芒似乎輕微地震了一下,緊接着,隻見方勝手中那柄小小的錘子光華大盛,震顫了兩下便自行飛了出去。一到空中,武王錘就忽地變得如水缸大小,帶着呼嘯聲在方勝頭頂七八丈處飛舞起來。
“疾!”
方勝蓦地雙手并在一起,伸臂向前方一指,武王錘立刻改變方向,朝他所指處疾飛而去。
眼看武王錘便要砸到地上,方勝雙手迅速回收,口中喝道:“收!”
便在武王錘的錘面距地面隻有一尺之時,武王錘蓦地停住,接着又疾速飛向方勝。“啪”一聲接住武王錘,方勝長出了一口氣,隻覺疲憊異常。
這已是他今天第一百八十二次擲出武王錘了。若在以前,他頂多就是把武王錘向外一砸,然後馬上就得收回來,要說什麽自由變向、急停,根本就做不到。現在這一百八十二次,每一次都能做到這種程度,而且越來越控制自如,已經很不容易了。
與方勝大同小異,校場上的其他人也都在努力練習着。而祁昆,則搬了條長凳側着身子往上一坐,右腿十分不雅地曲在了上面,右手随意地搭在了右腿膝蓋上,左手中則提了個大酒壇子,看不大會便要舉起壇子灌上一大口。
方勝每次無意中看見祁昆的樣子,就暗歎沒天理,這樣的人怎麽可能到結丹期?!然而這又是不争的事實,他隻能暗暗爲自己祈禱,可千萬别被祁昆給帶壞了,哪怕沾上祁昆的一點習慣,隻怕上官自清就要将他趕出三昧齋。
實際上和對邵九州的态度一樣,方勝并不讨厭這個師傅,但由于種種原因,他也無法完全敬重這個師傅。若是趙鎮北是他師傅,心裏雖然有這份不敬重,方勝也會心安理得,因爲趙鎮北幾乎願意和每一個看得上眼的人稱兄道弟,然而祁昆到底還是有些威嚴的,方勝的這份不敬重便讓他自己稍稍有些愧疚。
然而這是方勝的天性,盡管知道不對他也改不了。也許是因爲他總是站在弱勢的一方考慮問題,他的這兩個師傅,邵九州好吃懶做,實際上是要左霓裳照顧的,祁昆個性太強,給上官自清種下了一個一輩子都解不開的心結,相比之下,左霓裳和上官自清都是弱勢的一方,而方勝對這兩人卻是打心底裏敬重、親近的。
不知不覺中,方勝再次走了神,而且越想越遠。這時隻聽有人喊道:“集合!”
方勝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一看正是祁昆在叫他們,連忙奔了過去。
看人都到齊了,祁昆放下酒壇,站起來道:“現在馭器訣的心法你們都已經修圓滿了,融通的全都是自己自帶的法器,實在不利于比較,而現在正有件事要測測你們融通的進度,所以,從明天開始一律不準再祭煉自己的法器,将精力全都放在融通宗門發給你們的那把飛劍上。一個月後測試,若是有人能在一個月内完成,那就直接來找我。”
看到那群人全是不副不解又不甘的表情,祁昆笑道:“宗門内煉制的器物才是最易于融通的,你們一試便知。另外,之所以要測你們融通的進度,背後卻是件好事,你們隻需努力便可!”
“是!”衆弟子齊聲道。
方勝沒想到祁昆也會賣關子,晚上一回到三昧齋便問上官自清:“師祖,今天師傅說一個月後要測測我們的融通進度,好像有什麽好事,嘿,師祖,你可有什麽消息?”
上官自清聞言愣了愣,片刻間已經想到原因,笑道:“八成便是去摩昆谷之事了,你可聽說過?”
方勝一驚,心說不是還有半年多才到時間嗎,怎麽現在就開始準備了,忙道:“弟子聽說過一些,卻不知宗門裏會有什麽安排?”
“摩昆谷被稱爲煉氣期修士試煉場,每隔五十年才開啓一次,再過幾個月便到了摩昆谷的開啓之期,到時候又是一場你們這些年青人的盛會,和我這老頭子是沒大關系了。宗門會從新晉弟子中挑出四人來進入摩昆谷,然後再從老弟子中抽出四人,一共八人,在宗門裏長輩帶領下前往。除了四大派外,佐摩國有幾個修真小派也有名額,散修中也有一部分人會去,到時候再加上昆茲國的修士,就算隻是結交些朋友,見見世面也是極好的。”
“那弟子若是想去,可有什麽後門好走?”方勝和上官自清混熟了,倒也不會不好意思。
上官自清一下作了難,皺眉道:“若是以往還沒什麽,今年宗主好像要親自挑選。你要是非去不可,那我可以幫你跟他說說。”
方勝自然是非去不可,不過卻不想如此麻煩上官自清,便道:“不知道宗主如何挑選法?”
“無非是比試一番,不過單單是修爲高還不行,畢竟不是讓你們去拼道法去了,到時候會和不少人打交道,所以去的弟子還得要機靈一點的。”
方勝心道,這不正是說我嗎,看來隻要過了比試的一關就行了,轉念一想,他師傅八成是在挑參加比試的人選。想到這裏方勝哪裏還坐得住,心急火燎地吃完飯,又叮叮當當一頓刷,接着就跑了去出,連夜去祭煉宗門發給他的那把飛劍。
相比于方勝,其他弟子便沒有那麽上心,一是他們不知道祁昆說的好事是什麽,二是仍然擋不住把原來的法器徹底融通的引誘,或多或少地,他們都在偷偷地祭煉原來的法器。
在這種情況,方勝的進步幾乎可以用神速來形容,第二十六天,他早早來到平虜府,第一個拜見了祁昆,然後道:“禀師傅,弟子已經将宗門所賜飛劍徹底融通了。”
“噢?”
祁昆當時雖抛下一句誰要是能先完成就直接去找他的話,可是心裏也沒怎麽當真,畢竟單調的祭煉是一件既費時又消磨意志的事,在他想來,最快的也得四十多天才能完成。如今方勝這麽一說,也難怪他驚訝。他卻不知,這些天方勝可是連三昧齋的書都沒怎麽看,除了打坐提高靈力外就祭煉這宗門發的飛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