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上方勝既不是樂傻了也不是氣傻了,他是在想自己的武功到底是怎麽個水平,和那段三刀還有多少差距。
方勝很了解自己,他見不得弱者受委屈,反感一切不公平,當那些位高權重或者有權有勢再或者武功高強的人恃強淩弱時,他會有上去拼命的沖動。他的問題在于,這些讓他看不慣的事實在太多太多了,而且即使他去拼命也拼不過對方!
方勝很清楚自己的武功要比馮東平高上一籌,但是卻不知道差段三刀還有多遠。他才練了兩年武功,而段三刀浸淫武道至少三十年,以他現在的眼光根本判斷不出兩者間的差距。
悶着頭想了好久,方勝擡頭問道:“師傅,以我的練功度,多少年才能勝過段三刀?”
亂哄哄的演武場随着方勝這一句話出口徹底安靜下來,邵九州愣了愣,猛拍了方勝一下,笑道:“行啊你小子,你是第一個公然向前輩表示戰意的幫中弟子!不過這事還真不好說,先跟我回楚賢院吧,你師娘還等着聽你的好消息呢。”
經邵九州一提醒,方勝這才突然想起來,他還沒和那寵展打呢,連忙轉頭四顧,卻看到了小跑過來的杜言志和柳梅二人。
“老大,這兩年果然沒白練啊!終于給我們出了口惡氣,你看到沒,剛才馮東平走時那臉色,啧,真該把大雄拉來也看看。”
“大師兄,你沒傷着吧。”柳梅關心道。
“我沒事,對了,你們看到龐展了嗎?”
“那姓龐的跑了,說什麽身體不适,改日再戰,嘿嘿,肯定是怕了你了。”杜言志眉飛色舞道。
“那好,你們兩個先回去照顧大雄吧。我跟師傅去一趟楚賢院,咱們晚上再聊。”
說完四個人分成兩波。方勝就跟着邵九州走向楚賢院。
見了左霓裳後邵九州不免吹噓一番。說自己如何慧眼識人。收了個好徒弟。左霓裳則隻在一邊笑着聽着。之後就說到了方勝問地問題:以他地練功度到底多少年後才能勝過段三刀!
經方勝仔細描述了一番剛才一戰。從思維狀态到内力運行再到力量控制。邵九州夫婦一緻認定方勝有相當高地習武天賦。快則十年。慢則十五年他就有資格與段三刀一戰。
但是段三刀地武功如果再有突破就不好說了。雖說人過中年之後武功也會随着年齡地增長而有所下降。但并不排除增強地可能。看方勝愁眉不展。邵九州安慰方勝道:“如果你真想報仇。大不了等段三刀七老八十躺床上不能動彈了再天天去折磨他。到時候還不是任你揉捏?”
左霓裳白了邵九州一眼。笑道:“快别說沒用地了。有這功夫不如快點給小勝補補落下地輕功還有内力運用。你不是說他還有不少可提高地地方嗎?”
“行行行。那咱倆輪流教吧。一人一個時辰。你先來。正好我去執法堂看看段三刀挨棍子。嘿嘿。”邵九州說完一溜煙跑了。
邵九州直到晚飯時才回來,席間大呼過瘾,連道好幾年沒見過護法挨棍子了,今天總算開了眼界。一高興不禁多喝了幾盅,漸漸地有了醉意,竟硬要左霓裳、方勝與他對飲,方勝還好說,左霓裳隻喝了一點就面上升霞,平添幾分妖豔。方勝看得心怦怦直跳,總覺得這樣似乎不太好,就想找借口開溜,不料還沒等他找到理由,邵九州就拐着彎趕他了,于是趁機告辭。出門之際向後看了一眼,隻看醉熏熏的邵九州正雙眼通紅流着口水看着左霓裳,那作勢欲撲的樣子怎麽看都有點像山裏餓了半個月的野狼,不由暗歎他師娘所遇非人……
一個人走在回去的路上,被晚風一吹,方勝很快清醒過來。從下午到晚上,一個問題一直盤繞在他腦子裏,那就是,以他的性格,他等不了十年,更等不了十五年。他想快提高實力,越快越好,那個擋住他的攻勢卻任由馮東平的刀捅向他小腹的段三刀,他非要殺之不可!此時他的心中沒有比段三刀更冷漠更卑鄙的人了!
可是他學的是棍法,邵九州和左霓裳最多隻能在輕功提縱術,如何節省内力和江湖經驗上指點指點他,在核心實力上卻沒有什麽可幫他的。
難道真的隻能一天天一年年練下去?
想走捷徑,有兩個辦法。一個是胡慕華那裏的靈藥,但是那老頭子猴年馬月才能找到增長功力的藥?根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等他找到的時候說不定早過了十五年了。
第二個辦法是還真篇!方勝隐隐覺得,自己之所以能把武功練這麽快肯定和還真篇脫不了關系,隻是自己對還真篇的修習還停留在最初的階段,如果還真篇能有突破的話,那麽自己的練功度會不會再快些?
到底是哪裏不對勁?缺了什麽?怎麽才能突破還真篇的瓶頸?
想着這些方勝回到了小院,焦雄等三人都還在等他。陪着他們說了會話,方勝這才回屋取出記載着還真篇的那幾頁紙,就以那隻螢火蟲照明躺在床上看了起來。
“還真篇,共分孕根,育根,還根三個階段。孕,難道是說懷孕?肯定不能是這樣啊,男人怎麽懷孕?根就是靈根了,可靈根到底是怎麽個玩意?得到還真篇也兩年了,連孕根階段都沒進入!***不能急,慢慢想,慢慢想……”
“凡事以真性情相對,更利于修習還真篇,難道我想打便打,想罵便罵還不算真性情?”
“這最後一頁最沒用,前幾頁還說說該怎樣修習,這一頁全是大白話。五行相生相克誰不知道?不過水木冰、木火烈、火土風、土金暗、金水雷又是啥?還有這金主器物,火主術法,水主遁,木主生命,土主防禦,***能不能說明白點?”
“我想要的隻是提高悟性啊,讓我練功的度再快點啊!!”
在床上低吼着這些話,方勝已經忍不住拽起自己的頭來,良久之後頹然放棄,喃喃道:“好吧,我承認我想把還真篇練到孕根期也要猴年馬月……”
此時那隻螢火蟲正爬到方勝的鼻子尖上,絲毫不顧方勝正煩得要死,搖晃着兩隻觸角在那拱來拱去……
次日一早方勝心情已好了很多,安慰自己,自己的練功度在精英弟子中已經算快的了,别不知足了。洗漱完他也沒吃早飯就前往楚賢院,現在除了自己苦練伏魔棍法外,提升實力的方法就隻有靠他師傅師娘指點了。
出人意料的是,方勝在晨霧中來到楚賢院之後,竟隻在後花園裏看到左霓裳一人,如果是以前,邵九州肯定是也跟着幫忙的。
“師娘,我來了,嘿,我幫你吧。”
“别了,你先在那坐會,我馬上忙完了,一會咱們一起吃早飯,今天可隻有咱們兩個了。”
“咦,我還以爲師傅還在睡覺呢。怎麽,他出門了嗎?”
左霓裳臉上不易察覺地一紅,道:“早就定好今天早晨讓他和其他幾位護法随我師傅去城外接劉幫主和歐陽先生,昨晚他還喝那麽多,差點誤了大事。”
“歐陽先生?我想起來了,難道就是那個神匠?”
“嗯,他們大概午時才會到,到時候我也要去迎接一下,你如果想去,可以跟着我。”
“那太好了,我也去瞅瞅這神匠和那些磨刀打鐵的到底有啥不一樣。”
左霓裳忍不住笑了出來,道:“小勝,你以前也這樣嗎?我是說說話口氣,簡直和你師傅一個樣。”
“當然不是,我都是拜了師後跟我師傅學的……對了師娘,聽說這次歐陽神匠會爲精英弟子打五把兵器?一百多号人,他卻隻打五把,也未免太小氣了。”
“歐陽先生晚年已經很少出手打造兵器了,這次能答應爲本幫打造十把兵器已經是給了幫主天大的面子。”
“怎麽又成十把了?還有,您說晚年,他已經很大年紀了嗎?”
左霓裳笑道:“五把兵器是給精英弟子的,還有五把是給幫中元老的。若我沒記錯的話,他應該年過六旬了。”
“啊?!都六十多了!咱們這十把兵器不會把他老人家累死在濟安吧?太可憐了。”
左霓裳從花草間站了起來,莞爾一笑,道:“說人小氣的是你,說可憐的還是你,呵,不過換了你師傅來大概也會這麽說,你們這對師徒啊。”
“師娘,你先洗手,我去把飯菜上桌。嘿,管這老頭子是小氣還是可憐,他打的武器我是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