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兩族對戰,血族其實就是以不眠不休的攻擊頻率以及那不畏傷亡的數量著稱的,光是靠這兩點就曾一度把人族打的擡不起頭來,而之後的反轉,其實靠的也就是人族的魔法之力。
如今,雖然亞伯提升了全境的法陣加持度,但這仍不足以完全抵消禁魔領域的影響,區區五百米的可釋放魔法距離實在是太短,對那些血奴來說,五百米也就是二三十秒的時間罷了,況且就算釋放出去了,也會被削弱至少百分之五十的威力,這就導緻城牆人族要承受的壓力過大。
二十四小時,每一分每一秒都有着如同浪潮般的血奴沖來,随着它們的屍體不斷在城牆前堆積,荒蕪領域也開始不斷朝前蔓延,結果自然就是禁魔領域的蔓延,這些瘟疫血奴的堆疊就算是用往常的戰争神術驅逐屍體上的邪氣也沒用,它們的瘟疫雖然無法影響人族戰士,但對于荒蕪領域的蔓延卻是最大的補劑。
于是,三十六個小時後,進攻性魔法基本失去了作用,隻能不斷的輔助城牆上肉搏的人族戰士們,三十八個小時後,城牆失守血族大軍湧入城中,人族戰士開始進入巷戰狀态。
即使是在巷戰中,人族的戰士也還是堅持了足足六個小時才全軍覆滅,那仿若鋼鐵般的作戰意志震撼着所有具備神智的血族們,這全要塞十萬的戰士更是換來了二十萬瘟疫血奴的性命。
可以說,此戰過後,之前連破兩座要塞的瘟疫血奴大軍已經化爲烏有,而若想要繼續這般的推進度,重新制造瘟疫血奴便是最好的選擇。
然而,血族這次似乎并不準備再給人族任何時間。
又是兩個日夜,血族大軍抵達第四要塞銀之要塞,帶着不知從哪裏帶來的二十萬瘟疫血族,再度湊出了可怖的數目,三日攻克銀之要塞,又一次消耗光所有瘟疫血族。
在那之後,又是兩個日夜的急行軍,面對守禦力更勝銀之要塞的黃金要塞,血族大軍再度讓人族跌破眼球,他們竟然又生生湊出了三十萬瘟疫血族,繼續日夜不休的猛攻,但即使在這般情況下,黃金要塞依舊堅持了整整五日才被攻破,亦是徹底消耗完了這次的瘟疫血族大軍。
于是,又是兩個日夜,血族大軍終于站在了亞伯城前最後一座軍事要塞-鐵血要塞的面前,這座要塞也是人血兩族千百年來始終沒被攻破過的要塞,也是從鐵血要塞開始,學會了魔法和鬥氣的人族開始了大反攻,并最終将肆虐的血族平推到了分割之森的另一頭。
然而,千百年後的今天,血族大軍再度出現在了這座傳奇要塞之前,足足三百米高的要塞可以說已經脫離了要塞的範疇,從下朝上看去,那根本就是一座不可翻越的大山。
足夠四輛馬車并排奔跑的寬闊城牆上,一襲豪客黑衣,手持砍刀的楚源站在牆垛前,俯視着下方如同螞蟻般的血族大軍們,在他身後,是雙眼失去焦距,正在使用精神探測的楚彥。
“如何?”
楚源道。
“和預想的差不多,瘟疫血奴還剩下六萬,随軍的人族奴隸倒還剩下差不多四五萬,所以應該還剩十二萬左右的瘟疫血奴,唔……看來血族就算是吃牲畜也是可以的嘛”
楚彥歪了歪頭,又露出頗感興趣的表情。
“本就是可以,隻不過會逐漸虛弱罷了,所以那些人族奴隸還要去掉部分的‘糧草’消耗,總的來說,瘟疫血族已經不是問題,接下來的,就是兩族真正的戰鬥了。”
雖然對自己弟弟那不合時宜的笑容不太感冒,但相處多年的楚源也沒再多說什麽,隻是繼續回頭俯視着那些黑點們,沉聲說道。
“嗯啊,不過這麽高的城牆,又有法陣的加持,那些血族要怎麽爬上來了?難道是超級長的梯子?沒看到啊……哎?”
俯視大地的視角裏,楚彥仔細觀察着,正說着,他又好似發現了什麽,忽的将視角拉到血族陣地之中,開始仔細觀察起其中一個排在前列的瘟疫血奴。
“是這個嗎?之前沒有出現過的爪子”
楚彥眯了眯眼睛,雖然隔了近千米,但在他眼中,那個瘟疫血奴仿若就在他眼前一般,作爲專精于探測的神系修行者,他在探測這方面要比蘇秦持久多了。
在他眼中,那個瘟疫血奴的腰間正挂着兩個可以套在手上的金屬爪子,腳上的鞋也帶着一個朝下的爪子,這是之前未曾出現過的,想必是爲了這個三百米高的城牆特地準備的。
“應該就是”接受楚彥傳來的畫面,楚源思索了下,随後轉過身來看向自己的弟弟:“蘇秦那邊如何?還需要幾日?”
“至少還得十五日,火神石的轉接似乎比她計劃的要難得多”
眼瞳重新恢複焦距,楚彥攤開手道。
“十五日……”楚源微微皺眉,思索道:“目前看來,禁魔領域該必然,是爲了抵消人族的魔法優勢,而即使亞伯未因蘇秦而解放,對這座鐵血要塞的加持他也還是能做到,這便能抵消禁魔領域的影響,從而進入平衡狀态。
那麽血祭瘟疫很可能是厄組織的附加,但是我們這邊也有了準備,所以說現在人族血族又到了一個大約的平衡點,而原本亞伯因爲火神石而無法離開亞伯城,該隐又被火神石壓制,所以這兩個頂端戰力反倒無法過多影響。
但是,傳說中血族成功奴役了人族,那麽這個壓倒性的東西到底會是什麽?”
“沒辦法,那一片區域我還是看不到,你了?V?”
楚彥回道,自從青之要塞開始,釋夢者衆人雖然沒有出手,但都在不停地觀察着血族,可無論是V還是專精于探測的楚彥,都無法穿透血族大軍位于最後的一片區域,即使是現在也是一樣。
“我也是,那應該是該隐親自屏蔽的”
城牆另一邊,V回道,在他身邊事C和雷言,以及卓爾辛巴這兩個問題執事。
“近距離也看不清,那裏始終是黑霧”
一個低沉偏冷的聲音傳來,竟是從城牆外的某處傳來的,那是身着暗月部服飾的7号以及9号,這兩位一直在外跟随着血族大軍移動,至于那位本來應當保護的政客如今也已不見身影,想必是在中途被殺死了。
也就是說,四名政客,目前隻剩下白老和一個胖胖的趙明了。
“嘿嘿,看來隻能指望蘇秦姐咯~按照這邊的說法,隻有一族之王才會有渡噩級的戰力,所以隻要解放了亞伯,就沒問題了吧”
楚彥笑着加了句。
“嗯,守過十五日就是”
V也回了句,語調倒也算輕松,唯有楚源依舊保持着嚴肅沉吟的神色。
“好了老哥,别多想了,我剛看過了,城内已經準備好了”
拍了拍楚源你的肩膀,楚彥出聲道。
“嗯”
看了眼自己的弟弟,楚源點了點頭,但目光還是不由得朝城内看了一眼。
在那裏,是現代人無比熟悉的冷兵器時代守城器具,按照楚源的指揮,以魔法的力量在數日内快速竣工,說起來人族也是過度依賴魔法,在此之前居然絲毫沒想過研究下器械方面。
“老哥啊”
看着依舊繃着臉的楚源,楚彥不禁搖了搖頭。
比起自己又或是VC他們,自己的這個老哥看上去反倒是最不淡定的一個,但實際上,領悟了【陣】這個力量的他,經曆的戰争噩夢可是一點不少,甚至可以說是專注于戰争噩夢的家夥。
隻是人家經曆的多了會越加淡漠,偏偏自己這個老哥卻是越加的多愁善感,對于釋夢者來說,真的敗了那就是敗了而已,可對他來說,敗了的不僅是自己,還有自己身後要守護的人。
盡管那些人,不過是毫無意義的土著罷了。
楚彥回過頭看向城内,那雙黑眸中的,是和其他高級執事級一般的淡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