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帶着兜帽的男子獨自站在巷口前,靜靜地望着那冰寒細碎的小雨,他穿的不多,在這個寒冷的城市,這樣單薄的衣衫完全是無法在建築外生存下去的。
“喂,大叔,那個人怎麽回事?”
在他身後小巷的拐角處,一個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黑人青年碰了碰湊在一起取暖的中年大叔。
“誰知道,這裏不太正常吧”
那位臉上滿是斑點的黑人大叔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那我……要不要把這個還給他?”
黑人青年抓了抓身上裹着的舊大衣,那件衣服正是幾分鍾前由那位兜帽男子留下的。
“還給他?然後自己凍死嗎?”
中年大叔用看白癡一樣的目光瞅着一旁的青年。
“可是……”
一陣寒風吹來,青年不由得縮了縮脖子,這個巷子處在建築物之間,溫度比起野外已經好了很多,但如果當真在這裏睡一晚的話,也還是會很難熬的。
“這個世界,本就是如此,先活好自己再管别人吧”
中年大叔挑了挑嘴角,拉了下頭頂的毛線帽,縮在一旁眯起了眼睛,一旁的青年沉默着,目光不由得投向那個獨自站在風口的男人,那個戴着兜帽看不清表情的男人。
咬了咬牙,青年握了握這件給他以溫暖的大衣,還是站起身來朝巷口走去,那瘦弱的身軀似乎也就比紙人稍微厚上幾分,脫下大衣後的單薄夾克瞬間讓皮膚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年輕人啊”
青年走後,那位眯着眼的中年人不禁歎了口氣,翻了個身繼續躺着了,另一邊青年的步伐卻越加果斷,幾步走到了那位站在巷口的怪人身旁。
“先生”
青年用的是有些生澀的漢語,雖然看不清面容,但眼前的那位顯然更像亞裔一些。
兜帽男子微微側了下臉,陰影下露出他略薄而缺少血色的唇,雖然看不清他的面容,但青年感覺的到,那雙眼眸的深邃,就像是有一團陰冷的黑影在俯瞰着自己,那詭異的感覺讓他不禁打了個哆嗦。
顯然,這位兜帽先生不是什麽正常人,也許真的是腦子有些問題?
“先生……我想你會需要這個,現在已經很冷了”
雖然有些遲疑,但手中沉甸甸的大衣還是讓青年繼續說道。
“我不需要”
“可是先生,你這樣會生病的”
“回去吧”
“……”
“怎麽回來了?”
等青年回過神來時,自己已經回到了中年大叔身前,眼前的大叔微微睜開眼,頗有幾分譏諷的望着他。
“不……不知道……”
青年有些茫然的搖了搖頭
“不是去還衣服的嗎?”中年大叔問道。
“嗯,那位先生說不需要這個”
青年還是皺着眉,他不由得朝那邊望了眼,卻發現巷口早已無人。
“哦?大概是個神經病吧”
中年大叔也探頭看了眼,發現那個怪人已經不見了後,聲音也大了幾分。
“大概吧”
青年随口應了句,他隻記得,那個怪人的聲音低沉到沙啞。
“這種神經病到處都有,以後見到了還是躲得遠點,我上次可是見到個,發起瘋來會亂打人的”中年大叔冷笑了聲,臉上的褶皺有些幹涸:“剛才那個家夥啊,十有八九也是個瘋子,這種人早晚都得死,還不如把衣服給我們這些想要活下去的……哎呦!誰特麽亂丢東西啊!”
中年大叔怪叫一聲,拿起剛砸中自己的東西,居然是一個小玻璃瓶牛奶。
“可是這裏根本沒地方丢東西啊”
青年擡頭張望了下,有些不解的跟了句,這裏上方的建築相對之間根本是沒窗子的,而且這會兒周邊明明也沒有人。
“怪了……”
中年大叔看了看那個牛奶瓶,上面用卡通圖案畫着一隻小奶牛,瓶口還有些濕潤,似乎才剛喝完沒多久,随手丢掉了牛奶瓶,他又左右張望了一番。
“真是什麽怪事都有,算了算了,還是睡覺好”
還是沒發現奶瓶來源的他搖了搖頭,繼續閉上眼睡了,倒是身前抱着大衣的青年還在左右張望,最後把目光投向了已經無人的巷口。
就在這時,青年忽的輕‘咦’了一聲,眯起眼仔細朝那邊看去。
“又怎麽了?”
中年大叔不耐煩的念了句。
“……沒什麽”
青年搖搖頭,又伸手揉了揉眼睛,剛才大概是錯覺,他居然看到了一小塊好像糕點的東西憑空出現在半空中,接着就很快消失了。
“沒事兒就睡吧”
中年大叔縮了縮身子,繼續閉上眼休息了,隻留下那個青年疑惑的望着巷口。
此時此刻,在巷口外的街道上,那個穿着兜帽的男子正插着口袋獨自走在小雨中,他那單薄的上衣已經被連綿不絕的陰雨浸透,勾勒出修長毫無贅肉的腰背輪廓。
“你這家夥,是怎麽回事?失蹤了快一周,再找不到恐怕都要把你當做叛變處置了”
輕快地女生從身後傳出,卻沒有任何人影,但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兜帽男子身後那一塊的雨水是略顯扭曲的,好像是從某種隐形的物體上流下的一般。
“這具身體有些東西需要處理下”
兜帽男子扭頭掃了眼,那團扭曲的雨水已然來到他的身旁,一團半透明的影像正逐漸清晰,很快,一個穿着特異,作哥特式打扮的蒼白少女便詭異的顯現而出,黑色布條裹成的衣着,各種銀色的環或釘穿在臉上,處處透着特立獨行的感覺。
正是不久前在勒拿城與安老他們交戰的隐形噩種--暗靈。
“問題那麽大嗎?那樣的話換一個不就好了”
暗靈一邊說着一邊從兜裏掏出了一根棒棒糖,開始在那邊撕起了糖紙,而雨水根本無法落在她又或是這根棒棒糖分毫。
“還好,這具身體值得留下,他的執念很深,成長的很快”
兜帽男子伸出右手,食指和拇指輕輕一搓,一抹黑綠色的火焰便燃燒起來。
“毒火?”剛撕開糖紙的暗靈愣了下:“這才多久,你就已經徹底恢複到王級了!?”
“嗯,所以說這具身體很适合我,而且問題也處理得差不多了,就算你不來找我,最近我也打算回去”
微微仰頭讓兜帽落下,略顯嚴肅的表情,狹長的單眼皮,正是暗靈幫助降臨的噩種,高磊。
“那樣就好,這階段的計劃也要收尾了,既然到了王級,那麽也是時候加入我們一起行動了”
暗靈伸出舌頭舔了舔紅色棒棒糖。
“直接參戰嗎?”
高磊問道。
“嗯,這階段的最後一步了,要幹掉不少土著才行呢”暗靈說完又湊過腦袋望着高磊:“不過你的問題真的都解決了嗎?”
“沒問題,已經完全能控制住這具身體了”
高磊點了點頭。
“嗯,那就出發吧,帶你去見見我們暗狩的幾個同伴,都是老熟人哦”
暗靈含着棒棒糖,身形漸漸消失不見。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