複古的落地窗前,身着禮服的男子輕聲說着,他正坐在一個雕着天使的紅木椅上,金色的短發正如那身深藍色的禮服般一絲不苟,與之相襯的,是他那過于蒼白的面色,以及懷裏一身紅裙的美豔少女。
懷裏的少女于是也望向窗外,可入目之處卻隻有零星的幾處燈火招牌,其他的不過是一片籠罩在黑色下的陰影,她扭過頭,淺藍色的眼瞳中帶着幾分不解,但更多的,則是一種好似吸食過毒品後的迷醉。
“不懂嗎?呵呵,是光啊”金發男子依舊望着窗外,在那深藍色的眼瞳裏映照的,卻是那深沉漆黑的夜空:“卑微的人類,隻知光的溫暖,又如何明了黑暗的靜谧”
“對于你來說,這裏也許隻是一個普通的小城,可是當戰亂來臨的時刻,作爲山脈另一邊的它,卻又是如此的重要”
他扭過頭,看向少女那雙茫然的眼眸,她的眼皮有點疲憊的下搭,似乎已經跟不上男子的話語。
“嗚嗚!!嗚!!”
側面的陰影裏,那憤怒的吼聲被布料塞在了口腔裏,隻能發出可憐的嗚咽,金發男子于是扭過頭去,深藍色的眼瞳無視了那邊的陰影,完美的在視網膜上重現出一個身着西裝的肥碩中年人形象,隻是這位中年人卻被反綁着手腳,就連嘴巴也被塞住,如同一頭待宰的肥豬般倒在地上。
“嗚!!嗚!!”
他拼命扭動着身子,因爲上了年紀以及毫不節制的飲食而有些混濁的眼白裏已滿是血絲,淺藍色的眸子直直的盯着男子懷中的少女,那是關切和焦急的色彩。
金發男子饒有興趣的望着這個蠕動的身軀,随後,他輕輕地托了下少女的臀部,讓她從懷裏站起來面向那邊,面向那個拼命掙紮拼命發出聲響的可憐中年人。
就在那個中年人面前,金發男子輕輕的拉掉了少女的紅裙,在昏暗的台燈邊露出了一具青澀而白皙的軀體,看到這一幕,中年人的嗚吼聲更加劇烈了,可那個少女卻還恍然未覺。
“親愛的市長先生,也許你在心底已經對我有些些許猜測,但還是容我做一下自我介紹”金發男子微微颔首:“克裏斯-德-布魯赫,這就是我的名字”
猶如詩歌般悠揚的語調,可聽到最後那個姓氏的中年人卻是猛地一愣。
“看來市長先生并不是完全的一無所知,我還以爲你會和其他的那些可憐蟲一樣呢”
看着中年人從呆愣到震驚再到惶恐的眼神變化,金發男子不禁揚了下嘴角,露出一個滿是惡趣味的笑容。
“你還真是生了個不錯的女兒呢,我想,我會多疼愛她幾天”
他從背後攔着少女的腰,隻有淡淡血色的唇已然貼上了那白皙修長的脖頸,輕輕地蹭了蹭那滑膩的皮膚,随後在中年人哀求的目光中緩緩張開,露出了兩根尖銳的獠牙。
“嗚嗚嗚!!!”
獠牙,刺入。
和中年人絕望的嚎叫聲一起的,是少女迷醉銷魂的呻吟聲,還有她正在流逝的鮮血。
-------------------------
此時此刻,城市的街道上。
一個身着西裝的男子微微擡頭,鏡片下的黑色雙眸毫無感情的投向市政廳的方向,那目光停留了幾秒,随後又看向眼前的路,繼續朝前行去。
和那些大都市不同,在這個小地方,淩晨3點的街道早已空無一人,就連路燈都昏暗了幾分,但即使是那微弱的光線,也足以映照出他身上那黑色西裝的精緻。
他不急不緩的走着,從主路走向小路,又從小路走入了小巷,幾分鍾後,他停在了一個小小的住宅前,在他停步的同時,住宅門前的感應燈已亮了起來。
修長的身影,微微散落的黑發,還有那雙鏡片下始終平靜的黑色雙眸,俨然是之前在華夏區‘失蹤’的佐道,而現在他腳下的土地,卻是屬于新美洲西北部的卡爾加市。
此刻的他又戴上了那副平凡無奇的無框眼鏡,恢複了面無表情的撲克臉,似乎已經完全脫離了之前‘佐’的不良影響,重新變成了那個蘇秦熟悉的佐道。
永遠冷靜的佐道。
他駐足了幾秒,目光掃過眼前的住宅,這棟房子隻要五米寬,也沒有二樓,老舊的牆壁證明了它的古老,興許是大毀滅後不久造出來的老古董,這種房子正如它所在的區域一般,完全是貧民才會選擇的地方。
畢竟誰也不知道,這種老東西裏面會不會潛藏着某些不良輻射。
房子燈還亮着,但燈光很微弱。
邁步,向前。
“叮咚”
他按響了門鈴。
在那之後,是安靜的等待。
大約一分多鍾後,一個有些蹒跚的腳步聲傳來。
“誰啊?”
那是個男子的聲音,微弱而沙啞。
“醫師,來回訪你的失眠問題”
佐道回道。
“醫師?怎麽這麽晚來?”
男子透過門上古老的貓眼朝外看了眼,映入眼簾的身影讓他瞬間就想起了市中心那些開着豪車的職裝男子,無論是氣質還是着裝,處處透着貴族般的高雅不凡。
“這個時間段是治療此類病症最好的時間”佐道從懷裏掏出了一個牌照放在貓眼上:“我是這裏的社區醫生請來的,你的病症很獨特,這個城市目前隻有我可以進行治療”
看着那個完全看不懂的證件,男子猶豫了幾秒,雖然還有些奇怪,但在看了下自己的跛腳以及身後的爛屋後便打消了那些疑慮,他實在想不到像他這種人,還有什麽能被利用欺騙的。
打開門,他看向了這個高大的亞裔男子。
“我沒錢,恐怕付不起你的診費”
他有些駝背,瘦弱的身子好似輕輕一彈就會倒下,亞麻色的短發油油的,深陷的眼眶下是濃重的黑眼圈,顯然依舊很久沒有沒好好睡過了。
“這是免費的”看着雙眼瞪大的男子,佐道露出一個禮節性的微笑:“實際上,亨特先生你的病症正好處在我的研究範疇,能夠解析并攻克你的病症,對我也是一個很大的幫助”
“不過請放心,即使沒有成功,我也保證不會有任何問題,如果有的話,你可以直接向法院申訴”
遞出自己的名片,佐道說道。
接過名片,亨特象征性的掃了下,實際上就算真的有什麽問題,他也沒有什麽能力申訴,他擡起頭,這個伫立在燈光下的男子正靜靜地望着自己,那雙眼眸就像是一灘黑色的湖水,安靜而深沉。
“這個……“看着這個和自己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男子,亨特猶豫了下,還是咬牙問道:“這個算是拿我當實驗品嗎?”
話音剛落,亨特就看到一隻修長的左手伸到了自己面前,而在那掌心之上的,則是一小疊鈔票。
“沒錯,你也可以當做是這樣,而且過程中你有權随時停止治療”
說着佐道又攤開右手:“這隻是一個普通的心理暗示治療,我也并沒有帶任何的工具不是嗎?”
“那麽,要接受嗎?亨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