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好奇……”
那是個穿着黑色貓女裝扮的女子,從淡紫到亮紫的漸變色眼瞳饒有興趣的看着眼前這個被綁在椅子上的男子,透着光澤的黑色指尖劃過那男子的面頰,不過隻是輕輕撫摩,卻在其後留下了一道淡淡的血痕。
“你還算是生物嗎?”
女子巧笑嫣然。
“這要看對生物的定義是什麽了”
男子面無表情的看向她。
“定義嗎?這個我還真是沒有特地想過呢”她微微歪了下頭,成熟豐滿的身段和那刹那的可愛融合在一起,那是讓男人無法拒絕的誘惑:“非要給個定義的話,那就是……能夠感知到痛苦,需要吃飯睡覺排洩的存在吧”
“那你的定義呢?”
女子彎下腰讓自己的臉貼近男子,豔麗的紅唇如鮮血一般。
“活着”
他簡單地吐出了兩個字。
“活着?似乎有點深奧的樣子”用指尖點了點自己的紅唇,笑了下又搖了搖頭:“算啦,在此之前還是先讓我來好好研究一下你吧,你這樣的存在,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呢~”
……
16号懲戒室,也就是蘇秦每天被帶去虐待的房間。
“嘿嘿嘿嘿,不得不說,你的運氣還真是不錯呢,尿布”
面罩男把擦拭好的最後一件刑具放下,一邊朝大門走去一邊說道,至于‘尿布’,這是他在過去的五日中給蘇秦找到的綽号,而此刻的‘尿布’就那般無力的癱在地上,似乎連嗚嗚叫的力氣都沒有了。
(三日了……還以爲就要這樣被弄死了)
倒在滿是血水的地面上,身體寒冷與疼痛讓身體不住地顫抖,但卻沒有使用讓自己身體狀态複原的能力,雖然那樣并不用消耗太多,但對現在本就所剩無幾的夢力來說也已經是一筆需要考量的投資了。
這裏虐待的模式和想象的并不相同,原本以爲懲戒就是懲戒,平時還是維持着第一次的程度,那樣的話隻要撐過被額外懲戒後的那天虐待,就可以有足夠的夢力來完成計劃。
可問題是……這裏虐待的程度根本就隻是不停提高啊,隻要達到了一個門檻就隻會繼續進入下一個,一旦開始額外懲戒那麽之後的每一天都會是比額外懲戒那天更加深刻的虐待。
一天24小時,大概有24小時吧,除了休息的8小時外,剩下的所有時間都在無止境的虐待中度過,第一次那個4倍的敏感藥劑其實就已經足夠讓自己失去理智了,但現在已經提升到了5.5倍,如果不把所有夢力都用來消耗的話還不知道會有多難看。
(不過總算等到了……就知道一定不會是絕境的……)
腳步聲從門外傳來,和面罩男比起來顯得輕盈而遲緩,已經聽了五日的蘇秦當然知道那是誰。
“我現在會打開你的鐐铐,但你雙手的束縛不會被解除,再重複一次,不要試圖攻擊我,那後果不是你可以想象的”
蒼老的聲音,粗糙的手掌,很快蘇秦就被解開了束縛,就在老婦人準備把蘇秦拉起來的時候,本來癱軟不堪的蘇秦卻突然一把扯下了自己的口罩。
“可以幫幫我嗎?”
(沒有立刻制止我,難道去掉口罩是允許的?還是這是觸發條件?)
“你知道哪些人的口罩和眼罩是怎麽消失的嗎?”
手中的口罩黑紙被一把奪過,老婦人的聲音這才悠悠的傳來。
“現在知道了,所以和你對話也是允許的吧,隻要明日付出代價就是”表情稍微僵硬了下的蘇秦很快恢複常态,隻是對方卻沒有任何回應,蘇秦試着把臉對向老婦人可能在的位置繼續道:“我想說的話并不多所以麻煩傾聽一下……”
“在外面有一對夫妻,即使身處戰亂依舊願意去接納身邊的人,甚至對一個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也願傾囊相助,他們唯一想要的,就是向每一個經過的人詢問自己兒子的下落……”
聽着蘇秦的故事,老婦人因皮膚松弛而下垂的嘴角毫無松動,同樣的工作做得久了,聽到的故事也大多千篇一律,不過用拯救他人來當借口的,倒還是少數。
“後來,我…殺了他們”
眼罩之下,緊閉的眼皮之下,那雙眼瞳已化爲一片平靜。
“作爲一個被救助的逃兵,我殺了他們搶光了他們的财務,死前的時候,那對夫妻對我詢問了同樣的問題,而那就是他們的遺言”
老婦人看着這個在她眼裏滿身傷疤的男子,一種莫名的情緒忽然在心頭升騰。
“這是弱肉強食的世界,我本以爲一切可以如此結束,隻是在那之後的夜晚,我殺死他們的場景,我在那被其照顧的場景,他們最後哀求的場景……一切都開始在夢境循環”
看不到雙眼的眼罩正對着她,那話語仿若有着某種魔力……噩夢啊,身處在如此地獄,擔任着如此工作的老婦人,難道就不會做噩夢嗎?
“我想救那個孩子出去,哪怕結局是我在這地方被折磨一生也無所謂,再多的什麽敏感藥劑時間藥劑也無所謂,什麽人來折磨我都無所謂!至少……就一次也罷,我想試試履行承諾的滋味”
說完這句,蘇秦強撐坐起的身子又再度軟了下去。
一秒,兩秒,三秒……
老婦人靜靜地俯身拉起了她,不言不語的朝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