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抵達5點後,那些路燈便徹底暗下來,隻有各自的房間還通着電,而在8點後,就連各自房間的電也會被斷掉,隻有門口的守衛以及基地内幾個圍起栅欄的空地上會亮起幾盞昏黃的路燈。
一些人會在這裏找些樂子,打打架鬥鬥毆,玩玩牌罵罵人什麽的,至于酒?那種東西現在可是奢侈品,這些沒法進入巴克所在主基地的普通居民們,自然是沒法享受酒精的美好了。
哦對了,還有大麻,這東西相較于酒精來說其實反倒便宜些,但依舊價格高昂,同樣也不是一般人能夠享受的。
在這樣沒有星光沒有月光的夜裏,一旦離開了那路燈帶來的小小光明,餘下的街道便徹底化爲了黑暗,不時有那麽一兩個人從陰影裏鑽出來,加入那些沒事找事的人群。
佐道,也同樣站在這些人之中。
此刻的他正在看一場1對1單挑,在一片大麻味與狂熱吼聲的環繞中,是兩個打的滿臉是血的男子,他們看上去可一點不像是切磋,除了沒攻擊敏感部位外,招招都在下狠手。
目前看來,戰況還是很明顯的,那個留着辮子頭的黑人壯漢雖然比對面的白人體型小一号,但他顯然更精通格鬥術,踢出的鞭腿帶出一道道勁風,狠狠的抽在那個光頭白人的身上上。
開場四分鍾後,那個白人比籃球還粗的大腿就已經被踢的行走不便了,隻能一瘸一拐的靠近黑人,結果自然不用想,面對行動力大降的白人,就算對方體型比自己大一圈,但也就跟個人形沙包差不多。
就是簡單地閃避加鞭腿,也不踢别的部位,就朝着那條腿踢,那白人換了條腿放前面就踢那條新的,一直到那個白人被踢的無法控制跪在地上後,這個黑人才在給了那白人頭部一腿後,就騎到對方身上開始了亂拳砸臉。
一直到那個白人被打的血肉橫飛失去意識,辮子頭黑人才被拉開。
在白人被擡走後,那個氣喘籲籲的辮子頭黑人卻依舊待在場上,緊接着就又是個比剛剛白人還特麽壯的鍋蓋頭白人上場,這家夥上去二話不說就朝辮子頭撲去,頂着辮子頭的正蹬上去就是個包摔,一頓胖揍送黑人下場。
幹掉黑人後,他同樣不下場,繼續迎接戰鬥。
這些對決裏,有的值得一看,有的就幹脆是站樁對着輸出,你給我一拳我給你一拳,完全無防禦閃躲,但無論有沒有技術含量,這些入場的人都不曾退卻,無論輸赢,都沒有人下場,他們狂熱的大吼,互相厮打着,直到一方徹底失去意識。
據說這種角鬥裏堅持回合最多的能有些許貨币獎勵,不過那并不是這些家夥瘋狂厮打的原因。
佐道的扭頭掃了眼另一個路燈下煙霧缭繞的幾人,又把目光移到那些被擡到一遍失去意識的家夥,若是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那些身上染着自己鮮血的瘋子們,居然有不少都保持着笑容。
對于這些抽不起大麻喝不起酒的人來說,被打的失去意識同樣也是件幸福的事吧。
處在這種瘋狂氛圍裏的佐道顯得有些格格不入,他沒有叫喊,也沒有上場,在一衆迫不及待想要上場打人或被打的人中,保持着平靜目光和完全無表情面龐的他就像是一個偷偷跑到人類世界的僵硬人偶,唯有鏡片在不時被人揮手擋下的燈光中忽明忽暗着,讓他莫名的多出了幾分陰郁。
時間緩緩流逝,就在又一個人被送下場的時候,佐道卻扭過頭看向了身後的黑暗,微微頓了下,便擠開人群走了出去,很快,身着黑衣的他也和黑暗融爲一體。
一棟自建的簡陋小屋前,克萊爾正獨自坐在地上,她的右手邊是一盞小小的油燈,油燈前面,則是一顆已經開始變得有些猙獰可怖的人頭。
她毫無焦距的看着斜對角的幾盞路燈,任由那些嘶吼聲鑽入耳中,似乎已經變爲了一具屍體。
“誰在那!?”
腳步聲響起,本能在思緒扭轉過來前已經讓她完成了從坐姿到半蹲的姿态轉變,單手撐地的她看上去就像是一頭随時等待獵殺的母豹。
“是我”
淡然的語調,佐道緩步踏入了油燈的映照範圍。
“你……你來幹什麽?”
看清楚來人的打扮,克萊爾的目光幾度變化,生生把本來很沖的語氣軟化下來。
“好奇”
佐道的大半張臉還隐沒在陰影裏,說完這句後他便盤坐在地上,讓自己徹底進入油燈的昏黃。
“好奇?”克萊爾也重新坐了下來,挑着眉看向佐道:“你需要的資料,巴克應該都會告訴你吧,我隻是個小小的偵查副隊,不知道什麽的”
“有些東西,巴克無法回答我”佐道推了下眼鏡,随後很明顯的看了眼克萊爾身後的房門:“那是你的妹妹吧”
“你怎麽知道的?巴克說的?”
克萊爾立馬變得警惕起來。
“你知道她的病是治不好的,可是還要爲她奔波”似乎完全沒注意到克萊爾态度的變化,佐道若無其事的看向克萊爾的眼睛:“如果我殺了她,你會怎樣?”
“我會殺了你”
克萊爾兇狠的瞪着佐道。
“你殺不了我”佐道表情不變的看着克萊爾,莫名的風吹過,讓燈火搖曳了下:“這裏已經被喪屍發現了,不久,這兒就會被毀滅,作爲帶我來這裏的報酬,我可以帶你離開,并去到我生活的地方,一個不在這個城市,但很安全的地方”
“我不去”
克萊爾毫不猶豫的回道。
“讓我換個說法,你的妹妹身患絕症,是必死,帶上她也是必死,而活在這個地方對于你的實力來說也不見得多好,而我卻可以庇佑你,帶你離開……”
在克萊爾開口反駁之前,佐道伸出食指按在了一旁的那顆人頭上。
“光,早晚都會熄滅,所以幹嘛不試試另外的路”
說完這句,佐道便站了起來,頭也不回的沒入黑暗。
徒留下克萊爾呆呆的看着那顆人頭還有油燈,眼神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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