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利斯半蹲下來，仔仔細細的看着曾經高高在上，肆意妄爲的帝國聖裁，平靜的雙眸逐漸泛起火焰。

“啊啊啊……”

殘缺的肢體。

凄厲的嘶喊。

以及，那一滴落下的淚水，而這一切換來的沒有了頂點的憐憫，施舍，隻有無盡的嘲笑，諷刺。

折磨不是責罰。

隻不過是滿足施虐者的成就感，虛榮心，他們樂在其中，不會理解，不會明白，那一滴淚水中隐藏的意思。

求死。

求你殺了我。

但是！

越是這樣，折磨将越是難以忍受。

生不如死。

這才是他們需要的，想要看到的。

曆曆在目的景象無時無刻不再托利斯的夢境，回憶，不斷撕裂着瑞弱不堪的理智，不斷刺激着他麻木的活着。

夢魇。

現在，托利斯終于有了機會，沒有了顧慮……面對猙獰惡心的扭曲面孔，沒有一點的反感而恰恰相反的是。

興奮？

對！

就是這樣！

“你知道倒是需要什麽樣的經曆才能讓一個人連感情都流露不出來嗎？”托利斯輕聲淡淡的道。

！

嗚嗚……秦風慢慢的停止了激動，仿佛知道了什麽，逐漸的……沒有了聲音，這個聲音，這語氣。

他知道了。

今天，真的在劫難逃了。

然而，秦風連‘将軍’都不會屈服，怎麽會屈服于一個小小的帝國試驗品，他的沉默不是妥協，是嘲笑。

很詭異，五官都模糊不清的人居然能‘看’出，諷刺的神情，他知道必死，但是，卻不會讓複仇的人好過。

沒有了複仇的快感。

找不到心理宣洩點的時候，你會怎麽樣？

瘋狂。

壓抑。

自取滅亡！

你想聽到我的搖尾乞憐？

你想看到我的苟延殘喘？

我是帝國第五聖裁，你……沒有這個資格！

托利斯感受到了這個‘回饋’，不由在冷冽的目光間忍不住的呲牙一笑，由腳踝處抽出一柄鋒利的匕首。

噗！

沒有猶豫，沒有想法，托利斯直接将匕首沒入到了秦風的胸膛，緊接着，抽出，再次刺入不斷的重複，不斷的複制着。

哼！！

哼……秦風以最終的尊嚴強忍着痛苦沒有一點祈求的悶哼，他不會在弱小的蝼蟻間露出膽怯畏懼。

我隻能死在強者手中！

你不過是蝼蟻！

殺我……是你的運氣！

沒有資格就是沒有資格！

“喜歡嗎？！你不是喜歡嗎？！來啊，你繼續笑啊！！”托利斯的舉動越來越瘋狂，匕首刺入的位置也逐漸脫離了秦風的胸膛，肆意的在任何能夠找到的地方瘋狂的摧殘。

血液。

流淌在指揮艦……聖裁的血，也是紅色，沒有不一樣。

“意外嗎？驚喜嗎？！我早就有了感情……你做的一切，我都銘記于心，你本來有機會殺了我的！

但是，你沒有！

這就是我的回答……哈哈哈哈……”

托利斯爲什麽使用匕首？

因爲殺傷力小，痛苦，以聖裁的體制強度，普通的攻擊根本殺不了他，隻會讓他流血，讓他知道什麽是生不如死！！

一百次。

兩百次。

……

不知道刺了多少次，托利斯慢慢的停了下來，此時秦風的軀體千瘡百孔，失血量太大，連噴湧都無法做到，隻能慢慢的，持續的流淌，掩蓋早已幹涸的部分。

秦風沒有再發出任何‘嗚嗚嗚’的聲音，他的氣息逐漸消失，軀體逐漸失去了活力，時候到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

“你以爲我得不到想要的？”

“你錯了……我需要的隻是殺死你，你以爲我想要你的祈求？你的可憐？”托利斯将匕首慢慢的擦拭着，接着道“正如你想的，我跟你不是一個級别，或許沒有今天的意外，我這輩子都無法做到。

所以……殺了你！

親手殺了你！

隻要這樣，我就能滿足，我就能暢快，我就能拿到，你不想給我的一切……你的堅持隻不過是徒勞。

我很開心”

嗚……秦風終于有了一絲的回應好像想要繼續的嘲笑一次來摧毀對方這種不切實際的……自我安慰。

隻不過。

唰！

銀芒一閃。

匕首深深的沒入到了秦風扭曲面容下的額頭。

托利斯不會去留後患，在刺入的時刻還進行了一定的旋轉……徹底斷絕了這位帝國第五聖裁的生命根基。

這個程度的創傷。

哪怕中樞親自出手也救不回來！

“死了……”

托利斯突然一陣的放松坐在了地上，雙目無神，他本以爲會需要很久很久，沒有想到……在沒有準備好的時候，機會就這麽來了。

“呵呵……哈哈……琴……我幫你報仇了……你相信嗎？……哈哈……我殺了一個聖裁……我親手殺了一個聖裁！！”

“哈哈……”

狂笑，激動，隻不過，在這片死寂的指揮艦内，托利斯的笑聲很悲涼，很蒼白，伴随着臉頰溫熱的兩道痕迹，肆意的笑着。

不止是爲了李琴。

還有……被帝國屠殺的奧特萊斯全族！

他做到了。

“哈哈……哈……呵……”笑聲漸漸的熄滅，托利斯做到了，但是，他也迷茫了，他不知道到底該怎麽繼續下去。

這麽一下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目标高度，完成了本來計劃多年的事情，這一瞬間，他有些不知所措。

接下來幹嘛？

接下來要怎麽做？

托利斯知道，這一次能擊殺聖裁是次僥幸，準确的說……這是有人故意留給自己的，他什麽都沒有做。

正如秦風一直的堅持。

現在的托利斯在帝國最強戰鬥力的面前，隻不過是蝼蟻，連看都懶得看一眼，的确，他殺了聖裁這樣的壯舉，沒有找到任何的成就感。

因爲。

托利斯隻是完成了最後一步……而已。

其實，托利斯知道，接下來需要做的，隻有一個目标，那就是……中樞！

但是以此時的能力，這不過是天方夜譚，白日做夢。

聖裁的腳都夠不到的。

有什麽資格去攀登超越巅峰的資格？

所以，托利斯迷茫。

他沒有注意到……死去的聖裁秦風軀體正有着一點不對勁，明明沒有了生機，卻慢慢的，很慢的出現了蠕動，顫抖，緊接着，很難以肉眼看到的粒子順着流淌的血液慢慢的靠攏着自己的腳踝。

攀爬。

滲透。

“這是？”

當托利斯終于察覺到異樣的時候，瞳孔猛地收縮，下意識的想要把腿收回來，隻不過，此時的地面好像有着強力的吸附力似的，根本無法挪動。

猛然間！

鑽心的痛楚出現，差點讓沒有準備的托利斯失去意識“啊……”好不容易挺過去，卻發現這種痛苦還在循序漸進的遞增。

難以想象的疼！

撕心裂肺的疼。

“啊……你連死也想拉個墊背的？哈哈……我早就忘記了什麽是痛苦……你沒有機會的！”托利斯咬牙切齒的激吼，太陽穴附近的青筋暴露，雙臂迸發的肌肉力量直接撐破了衣服乍現出擁有恐怖威力的肌肉。

“我不會死！

我不會死！！！

啊……！！！！！”

吼！！

這一切發生的很快。

如果有人看到必定會驚呼，因爲此時的托利斯就好像吸血鬼似的，不斷的在榨取，抽幹一位聖裁的血液，伴随着帝國第五聖裁的逝去，連屍體都幹癟，化爲幹屍的過程。

托利斯需要承擔的痛苦卻是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熟悉，無比熟悉的感覺，很舒适的蛻變。

爲什麽熟悉？

因爲托利斯經曆過一次……裁決戰士的改造！

對！

到了現在，托利斯知道了，清楚了，被痛苦折磨出的猙獰終于有了變化，那是一股源自于心底的觸動。

本以爲是傳說！

沒想到是真的！

這居然是真的！

進化！！

托利斯進化了，體内的X病毒跟聖裁的X病毒完美的融合，出現了前所未見的變化……這是力量！

真正的力量！

超過了四代裁決戰士的極限，還是遠勝……如果硬要對比，那麽，托利斯真的忍不住的想要咆哮出來。

這是聖裁的力量！！

哈哈！！

……

廢墟間抵抗軍的撤退井然有序，利用上了一切能夠利用的移動設備，将全員以及幸存者一個不剩的載着，疾馳在化爲廢墟的第四貧民區。

目标。

帝國軍防禦最強，兵力最多的……先前指揮戰艦！

此時，正前方有着一輛改裝吉普帶領着數以百計的車輛将灰塵揚起，大規模的移動間大有一副末世到來的景象。

他們知道要去哪！

但是，沒人質疑！

幸存者同樣如此！

因爲。

‘将軍’在這裏！

‘将軍’必勝！

“隊長，他真的會按照這個計劃去做？”斯嘉麗不太相信的問道。

這個問題，正在控制車輛前進的朝小禀倒也想問，隻不過有些顧慮，有些遲疑，沒有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了，不滿的悶哼一聲沒有搭話。

就在剛才。

‘将軍’說出了接下來的行動計劃，以及會出現的行動指示，但是，簡直是匪夷所思啊，而且關鍵還在一個素不相識的敵人身上，想要完全的放心，的确有些難度。

“他會這麽做的”面具下的林修笑了笑，無比肯定的說道。

“哦”

“……”

這是回答嗎？

當然，這輛車上除了‘将軍’以外的兩個人也習慣了這樣的對話模式，見怪不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