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輝的生活慢條斯理,林修這段時間很謹慎,不過相比于緊繃的時刻,現在倒真的是輕松了不少。
起先的目的,進入聖輝裁決所,順利畢業,接觸到中樞主機,找到答案……
然而,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聖輝的水比想象的還要深。
帝國跟中樞的内部矛盾表面風平浪靜,實際上卻是暗流湧動,随時都會崩壞掉目前岌岌可危的平衡。
的确,這是動亂的征兆。
隻不過,在林修眼裏現在的時機卻正好!
平衡意味着不能夠偏袒任何一邊,不然天枰必然會傾斜,這就意味着……不管現在看上去局勢多麽的不利,卻能安然的混迹在夾縫,倒是說林修必須時刻謹慎,而是負責監視的雙方人員必須時刻準備着。
相比,林修倒是少有的輕松。
任你們鹬蚌相争,漁翁是不會在意這些細節的……總而言之,暫時的安逸往往能讓人逐漸忘卻執着的目标。
經過了一系列的試探,托尼亞這邊對林修的糾纏要明顯減弱不少,而江殊這段時間好像消失了似的,找不到蹤迹。
“貴族教育第一階段,特别針對統治者的教育訓練,以中樞爲首的前提,對帝國……”高台上的講師認真的說着這節課的核心。
聖輝的畢業生絕大多數都會成爲裁決戰士,被抹去感情因子,不過還是要天天接受中樞意志的洗腦課程,保證在失去了感情的時候,還能夠保持潛意識間對記憶深處某個存在的絕對服從。
歡聲笑語間,學習着殘忍的課程,這個世界的扭曲程度遠遠超出想象,連未來的裁決戰士都心甘情願的接受,那麽外在的帝國居民呢?
很不辛的是,中樞控制的帝國,基本上超過90%都對框架中的未來信以爲真,什麽是對?什麽是錯?
歸根結底,未來的可能性很少,沒有對錯的絕對區别,隻是在某個時間點的絕對,将軌迹改變到了另一個本就存在的地方。
“框架應該是控制朝小禀的儀器,看似普通的實驗室,卻任由‘重要’的試驗品自主自主的活動?”
“這不合邏輯,陷阱是唯一的解釋,而且還是很明顯的那種,如果我再次前去,不出意外記憶中的地圖會有超過大半的可能性徹底的改變,陷入情況不利的局面……畢竟這個地圖是有人刻意‘送’出來的”
“朝小禀知道真實情況的概率小于理論值,不予考慮,在框架中,人的潛意識會被牽引失去對外界的認知,或許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哪”
“很明顯了……真正的局不是托尼亞這邊!”
“有人在期待我攻破内院防火牆!”
“如果對方真的這麽想,那麽隻要當時的防火牆出現一點異動,被懷疑的身份就會基本被坐實,不然沒有意義,所以,他們很清楚自己在找什麽人?
到目前爲止,連亞特蘭都無法完全确定的情況下,他們還能這麽锲而不舍?
除非是,聖輝數據庫記錄的篡改痕迹!”
“既然能夠以此推斷懷疑的根據,那麽就說明,對方不管是誰,是很清楚我的真實身份以及我擅長的能力!”
“在此之前……以托尼亞的角度,他特别強調過‘裁決之劍’!
朝小禀在抵抗軍十八區首領的地位不是秘密。
想要運用這些籌碼來試探,設計的還不錯,就是太生硬了點,仔細一想就能輕易的被人看破,顯然這次不是亞特蘭的作風!
計劃的嚴謹度不夠,漏洞百出,估計連線索的真假都是保持半信半疑的觀望狀态……總歸來講太失敗了!”
“托尼亞的秘密通道不像是爲了誘導我而故意設計的,嚴密封鎖的内院,僵持的矛盾,想要在短時間進行這樣的布置,可能性很低!
不出意外,‘秘密通道’很早就有了,具體目的不外乎是監測中樞的實驗進度,而對我的試探……隻是稍稍利用了一下現有條件。
不論是朝小禀還是‘裁決之劍’托尼亞的确知道很多不該知道的隐秘,隻是卻不能詳細的說出來,僅僅旁敲側擊,隻意味着一點,托尼亞的能力是有限的,或者側面來說,他能夠施展的空間有限!
沒有足夠的自由度!
這就意味着一點,托尼亞或許連試探的人到底是誰都不知道,他能夠利用的資源隻有觀察情緒變化,而無法進行再深入的檢測,反觀這些天的動靜就多少能夠看得出來,他沒招了,在彙報任務進度……無疑,這一次察覺到聖輝數據痕迹的還另有其人!”
“支離破碎的任務記錄,隻會完成出一項支離破碎的任務!”
至于林修爲什麽肯定托尼亞不是察覺數據痕迹的人,理由很簡單,以中樞的性格,負責這一項任務的人絕對不會犯這麽多愚蠢的問題。
不是托尼亞不夠嚴謹,而是林修的思維太過恐怖!
“重要的是,中樞不會将關于我的信息分享給帝國,他不敢讓帝國的人知道了我的存在。
這樣的話,理論上托尼亞是能夠利用的!
接下來……我必須要假設江蘇是就是幕後黑手,而且她真的有能力制衡住帝國第七聖裁亞特蘭!”
“既然能夠推測我的身份,還能知道我的一般情報,中樞這邊擁有這種級别權限的按理隻有除了亞特蘭一衆聖裁才有資格查閱才對!
不對,在林修看來,連他們都沒有權限知道……中樞是追求‘完美’的終端智能,它不會允許自己的失利曆史被人翻出來,既然如此!
背後的人?
難道地位要高出聖裁亞特蘭?
或者說,權限達到了新的層次?
假設如果成立,江殊的地位高出亞特蘭,那麽她消失的時間,肯定在下達新的指示,不管是她還是中樞都意味着平靜即将結束,十八區終于要有新的動靜!”
“但是……這種假設上會有一個漏洞!”
“那就是如果亞特蘭真的被制衡,在這裏的‘裁決之劍’呢?她到底會由誰來控制呢?還是說選擇繼續按兵不動留給聖輝?
這不可能,既然對方知道是我,那麽就肯定會放出這個誘餌,這樣的底牌都不用,那才是令人失望……但是想要順利的控制住……最強戰士?
呵呵~~
随便派一個人?
除非中樞瘋了!
那麽,假設一旦成立,暗處的敵人……不出意料,還會出現一位新的聖裁介入,孤立亞特蘭,而我的假象敵人在不知道的情況下必然會有重大失誤。”
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
如果你連對手是誰都不知道,那麽勝負二字就沒有資格去談論了!
此時教室内還在環繞着講師的聲音,窗外的小鳥努力煽動着智稚嫩的雙臂,春意盎然,芬芳的香味惹的室内少女不由閉眼輕嗅。
他們都是要成爲裁決戰士的人,現在感情就是奢侈品。
林修坐在窗口,卻對此不聞不問,平靜間認真的聽課,好像真的在爲成爲裁決戰士爲榮很不斷努力似的,隻不過眼眸的星星閃爍間。
正在進行仔細的推測,線索片段,根據猜測,梳理思維。
現如今,隻有江殊的目的以及身份是無法斷定的,隻能用推測……因爲,林修暫時看不出她在平日間的一切動态到底是不是僞裝。
好像她真的是那樣的人,高貴,典雅,以及,傻乎乎的?而且,她的出現不是突然,而是正常入學裁決所,很多人都認識她,了解她。
如果她真的是在這裏特别監視林修?那麽……這個局到底是從什麽時候就開始了?或者說,在聖輝還有着一些不爲人知的秘密?
江殊!
林修還沒有找到關鍵點……因此才會大膽的推測出接下來可能性,以及動靜,如果根據假設,想要确定江殊身份目的,其實很簡單。
滿足兩個條件!
一:在她再次出現之前,十八區這邊必然會有一次新的動靜。
二:十八區的聖裁,不隻一個!
二者缺一不可!
不能怪林修謹慎,而是因爲這個問題很關鍵,甚至影響到了全局,如果不能做到絕對确定,不止很難部署接下來的一切計劃,甚至會處于時刻被動的局面。
這盤棋,不好下!
當然現在的林修對這些并不着急,耐心是優勢,還真沒有誰能比的過,畢竟是能夠在監獄安靜度過整整一年……破綻,總是會有的,
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完美’
隻不過露出破綻的不會是林修,而是他們!
“他……”
朝小禀在課堂上總是忍不住的盯着林修的位置,腦海總是不知覺的将他跟‘将軍’忍不住的聯想在一起,但是不需要懷疑的是,的确是他親手槍機的阿諾。
不行,不能着急!
還必須觀察!
林修感覺到了一點異常,稍稍偏頭看了過去,隻見朝小禀很冷靜的将梳妝鏡面快速按下,假裝什麽都沒有發何時能,神色不止沒有一點變化,甚至連眼神都沒有一個。
“還在猶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