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勝勝沒有全部和盤托出,因爲阿芙已經脫離了組織,想必也帶走了一些秘密。滿勝勝隻用說出跟青有關的記憶就行了,阿芙的部分暫時保密。
林槐當然知道滿勝勝不會把全部内容都告訴他,這還得一步一步來,所以他今天隻是引出了青的故事。他很滿意滿勝勝所說的記憶片段,坦言說:
“青它們陀過來的島嶼就是祭壇的所在啦。”
滿勝勝不自覺用五指緊摳凳子的扶手,很是驚訝。一切漸漸明朗化,怪不得那些鬼派的人會沖到林場來,是準備在這裏進行儀式。而這個秘密,肯定是林槐告訴他們的。
林槐又坦白說:“你們九個血種都活着啦,隻不過呢,其中幾個确實是被我軟禁起來的。人家确實是不想犧牲自己啦。被我軟禁起來的血種現在就在林場,我要把你們九個人湊齊了去揭開謎底啦。”
滿勝勝怦的一聲扔下茶杯,茶水都被濺了出來:
“既然你隻是爲了揭開謎底,爲什麽非得跟林一真作對呢,九感之力和甕還有我們鬼派,其實本來就是不相幹的啊。”
“我不跟他作對,他跟我作對啊。”
“他跟你作什麽對?”
“MD這個大公司,前身就是那個叫詹姆斯和阿芙的家族聯手創辦的公司,現在表面上是世界上屈指可數的珠寶品牌公司,私下還不是黑的白的都幹。否則,怎麽會有你旁邊的這位聰明能幹的姑娘呢。”
滿勝勝轉頭看一眼葉一真。扭回頭:“林一真跟他們沒關系。”
林槐笑她天真:“哈哈,沒關系?沒關系田煌會親自到場,賣了命的幫他?美女老闆,你都不知道你旁邊的這一位女士和田煌是什麽身份,他們是大将親自出馬啊。林一真和MD的大總裁關系非同一般,這公司裏面有林一真的股份。
三派和甕是多大一塊肥肉啊,研究清楚了天下無敵啊,那可是獨一無二的資源啊。無論哪邊都不想放棄,他們MD要的也是我林槐要的,我能不跟他們作對嗎,他們也在跟我作對啊。”
林槐是無法挑撥滿勝勝和魈居的關系與信任的,因爲魈居從來沒有刻意隐藏他和田煌還有MD的關系,除非是他失憶的那段時間。林槐也不至于到這個階段了才來挑撥,他隻是實話實說罷了,站在他特别瘋狂的執着的商人的立場。
葉一真忽然發出了嗤之以鼻的聲音,談判中的專員一般道:“哼,虛假。就算兩個公司有利益沖突在互相作對,也不能成爲殺掉林一真的理由。你的所作所爲并不是爲了幹擾林一真從而削弱我們的實力,你是劍指林一真,想要他死。
其實,你是想用林一真的血救人吧。”
聽葉一真分析的時候,林槐的表情一度緊張。但當葉一真給出結論的時候,林槐反而放松了。
“好吧,我承認我要他的血救阿萱和阿陽。”他道。
滿勝勝皺眉:“怎麽,阿萱也是鬼派的?”
“是的。”林槐答。
不對,滿勝勝感覺有哪裏不對勁。雖然林槐的答案根本是符合常理的,也不能說是草率敷衍,因爲就是常理,但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葉一真站了起來,從她身上散發出一陣陣香味。她忽然就怒了,律師在辯護中進入高潮了一樣說:
“還在敷衍。老實說吧,你那麽渴望揭開謎底,想要殺掉林一真,隻不過是以公司的利益和你作爲商人無利不往的德行作爲掩蓋,掩蓋你想長生不老的事實!”
滿勝勝猛地看向林槐,心裏的疙瘩瞬間就解開了。
林槐還想故作鎮定,而且以往的話他一定能做到。但不知怎麽的,他好像忽然就失去了壓制内心想法的能力,呼吸變得越來越快。他仍然狡辯:
“不,是唐公公想要永生,他用金子,很多很多金子跟我交易。”
葉一真立刻否決:“也許以前是的,但現在想永生的那個人是你!是你!”
林槐終于忍耐不住了,狠狠的抓起茶杯向地上扔去。茶杯碎得四分五裂,彈飛起來的碎片打得滿勝勝腳痛。
“怎麽會這樣!這香味有問題!”林槐咆哮。他那張狂的樣子與之前的形象判若兩人。
葉一真坦言:“沒錯,這香味是我放出來的,它能讓人說實話,展現真面目。”
然後葉一真歪頭小聲告訴滿勝勝:“這就是林槐的真面目,他平時藏得很深。”
滿勝勝不太在乎這個,她現在心裏悶得慌,想起了阿芙叮囑魈居的話,就算死去,也不要選擇永生。她擡頭勸解林槐:
“你無兒無女,阿萱也不可能陪着你永生,孤零零的留在這個世界上有什麽意義呢。林天字,搭夢,阿芙,甚至林地子都看破了永生的真谛,就是孤獨。都主動放棄了永生,爲什麽你還要做這個夢呢。”
林槐根本沒聽進去一個字,越來越抓狂,這反應就好像禁食很久的人被允許敞開吃美食一樣,瘋狂到停不下來。興許這就是他常年隐藏自己真實德行的後遺症。
他又叫又跳:“來人來人!不是給你們說檢查好她們,除了衣服都不準帶進來的嗎!”
葉一真主動撩開帳篷,不停扇,把香味慢慢扇出去。她安撫林槐:
“好啦,這是我唯一留的一手。讓你的人别來了,我們接着談。”
林槐很抓狂,暴怒,破壞東西。
好在香味漸漸散去,他也漸漸安穩下來。
“行了,承認自己的真實想法沒什麽可恥的,用不着隐藏。我們各取所需呗,你冷靜一下,我們繼續談。”
林槐的暴怒慢慢冷卻,可眼神總也柔不下來了,他憎惡葉一真,仿佛發誓一定會殺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