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如果滿勝勝還不能明白黑法此來的目的,還是沒有點自覺的話,她該瞧不起自己了,除非她想逃避。
她道:“阿芙在你身上失敗了的實驗,轉嫁到我身上了對吧。我和馬毅陽的名字被寫下祭司兩個字,是阿芙幹的,我和馬毅陽是特别的。
你不用說話在這麽拐彎抹角的了,直接了當吧,怎麽回事,需要我做什麽,我能做什麽。”
她狠狠地拍着胸口。
其實滿勝勝心裏挺鬧騰的,她可不想這麽被動,甚至還得自己喜歡的人的前女友來鞭策。
黑法轉過頭去望望黑壓壓的天空,繼續道:
“林槐把能抓的血種都抓走了,一一對他們進行觀察和實驗,得出的結論是,他們的種子除了會産生更多變異的元素外一無是處。但是你的和馬毅陽的就不同。
爲了進一步驗證結果,幾個月前,林槐故意讓馬毅陽在大海上翻了船。那片海域有一個特殊之處,當年高家的人在那片海域一槍把森羅之眼甕給打碎了。甕碎了,就算把碎片拼湊起來也已經是廢物垃圾一堆。甕的意識跑出了甕。
馬毅陽落水以後爲了能拯救自己自己他的夥伴,奇迹般的将甕的意識召喚,或者聚集了過來。要麽可以說是甕主動靠近了馬毅陽。
接着就是你。你在同一片海域落水,甕也來找了你。你更加厲害,不僅召喚了甕,把人們的意識都拉到甕裏去了,你還把柴給引來了!
阿芙和林槐認爲,你和馬毅陽的種子,或者你和馬毅陽就是特别的。你們兩,或許能夠操控甕,操控神獸。至于能操控哪個甕,應該就是搭夢和阿殇的觀青和森羅之眼。
馬毅陽在林槐的威逼利誘之下,不僅接受了九感之力,也已經在着手試着操控甕和神獸了。如果他成功了,林一真就死定了。一真僅憑一己之力是不可能對付馬毅陽的,他需要援手。”
滿勝勝立刻半撲在黑法身上,以更加犀利的眼神肯定說:
“我能!如果我真能控制甕和神獸什麽的,我能成爲林一真的幫手!”
“冷靜!冷靜!”
黑法輕輕的推開滿勝勝,臉帶着笑意吐了口氣,她神情放輕松了,繞了這麽大的彎子說了這麽多的内容,她終于讓滿勝勝明白了她的處境。不過黑法的話是還沒說完的,所以不能立刻就回應滿勝勝的決心,推開了她。
“有副作用的。”
“副作用?”
“有的。一方面,阿芙和林槐隻是根據觀測和實驗的數據說話,到底會不會産生他們預期的結果,沒人能保證。另外,如果真的成功了,你和馬毅陽就成了神使。密切的和甕接觸,你們可能會……會……”
滿勝勝冷冷的呵呵一笑:“會變成神使,變成搭夢和阿殇的樣子是麽。”
黑法洩氣了一般點點頭:“曾經,我就是你,隻是試驗失敗了,現在想來我也後怕,我不想變成神使那樣,那種千年不變的容貌,失去自由等等……”
黑法在好心的提醒滿勝勝,她此來雖然是來點醒滿勝勝的,但不會逼迫滿勝勝。說“後怕”,也是爲了提醒滿勝勝認真選擇的重要性。滿勝勝可以說不,可以逃走。
所以滿勝勝淡定了下來。她自然而然的感到害怕,腦子也發懵,黑法所說的那些副作用在她腦子裏不停地回響。
而想想那些副作用,想想什麽神使和神獸,滿勝勝就會聯想到阿芙帶着的小男孩,還有變成了柴的王永森。是不是先能把一些疑問弄清楚呢?
她頭頂虛汗,換幾口氣問:
“你知道阿芙爲什麽會帶着一個銀發的小男孩麽,我之前遇到他們了,阿芙說他是搭夢的複制品,搭夢的意識在他體内。”
“有這回事。”
“所以,神使不一定非得是女的,男的也可以?”
“這就是阿芙特地找了個瀕死的小男孩來接收搭夢意識的原因,她也在實驗,也等結果。當年,搭夢的意識有一小部分進到了阿芙的身體裏面,阿芙頭發的顔色慢慢發生了改變。也由此,阿芙能夠常常夢到,感應到一些東西。都虧了這個,才有了我之前跟你說的那些内容。
如果小男孩最終成了搭夢,那麽馬毅陽也可以成爲神使。現在有個有趣的地方,你和馬毅陽居然都能聯系到森羅之眼和觀青,這非常有意思,沒人知道這意味着什麽。
林槐對此感興趣極了,他會想盡辦法抓住你的。所以你留下來對你自身來說是件非常危險的事,就算你不願意冒險幫林一真,留下來,林槐也會想盡辦法去抓你。”
看來黑法很公平,很善良,她給予了滿勝勝足夠選擇的空間,給她分析了利害,讓她好好選擇。
對于滿勝勝來說,現在不是能夠冷靜下來做選擇的時候,她感覺到的是深深的無可奈何,陷入了非常被動的僵局,根本無法做任何的選擇。
她想了想魈居是何等的水深火熱,除了死亡,他似乎沒有更完美的選擇。一切的感情都成了他的阻礙,成了沉重的包袱。她的愛,原來比萬丈深淵還可怕。
當然,滿勝勝自己也好不到哪去,逃走或是選擇面對,心早就給上了一道逃不掉的枷鎖,永遠能鎖住她,給她制造痛苦。
魈居但願她能少一些枷鎖,少一些痛苦,所以選擇少給她一些愛。
葉一真,田煌,壓根就知道這些事。所以田煌的暗示是那麽的小心翼翼,似有若無。
該如何選擇呢?
滿勝勝沉默了許久許久……
在這沉默與黑暗之中,有一人漸漸走來。滿勝勝看看她,痛苦的思緒稍微被她解放了一下。
“莊曼?哦,隊伍要走了是嗎。”
莊曼站在她面前說:“哦不,我來陪你聊聊天,是梁海地讓我過來的。”
和黑法聊了半天,滿勝勝幾乎已經忘了她過來之前是個什麽情況,她這才意識到黑法還在旁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