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管我,沒事。”
滿勝勝就是對她受重傷後的反應大惑不解,眉頭皺着就不肯松開:
“你怎麽會傷成這個樣子,流了這麽多血也不可能沒事啊。别愣在這裏了,我們扶你去找田煌他們。”
說着她就招呼賀之京過來幫忙。不過她隐約覺得賀之京有些怪,這哥們心善是個老好人呀,平時很熱心腸的。但是今天,怎麽就對一個受傷的美女無動于衷呢?是因爲錯把眼前的女人看成了胡琴而失望?
見他不動,滿勝勝急眼了:
“啧,老賀,趕緊過來幫忙呀。”
可沒想到,滿勝勝多此一舉了,葉一真竟然也阻止滿勝勝,輕輕推開她說:
“他應該也已經發覺了真相。你也别碰我了,待會把血氣粘在你身上很危險。”
他?
滿勝勝扭頭看賀之京:“什麽意思?”
賀之京這才上前兩步走到懸崖邊上,凝重的望着懸崖外說:
“剛才霧散了我才看出來的,這裏不是林場。”
霧?
滿勝勝也看向懸崖外,剛才她跑過來的時候就注意到了懸崖外面有很濃的霧,這種現象在林場是很正常的,就沒在意了。這霧裏是有什麽玄機嗎?
“現在有風,霧應該很快能散,你看着吧。”
滿勝勝是一頭霧水,這兩個人是在玩什麽神秘呢?好在不久之後霧就被風吹散了,滿勝勝抓緊時間使勁看,看見懸崖外是深淵,但相隔很遠的地方有一座突起的山包。山包上似乎是有一些建築物,密密麻麻的占滿了半個山坡。
那的确不是林場有的景色,因爲那個方向應該是三号坡,一般也看不見。
滿勝勝是越看越覺得緊張,然後心裏一個咯噔,某段記憶的開關被打開了。她默喊不會吧,那難道是……
“我的手是被一個披着藍色皮的怪物家夥給撕走的。”葉一真淡淡的說。
這句話更加輔佐了滿勝勝的結論:
“藍色的家夥是海豚人,這裏……是……三足城!”
“我覺得是的,所以我才看見了胡琴和玉鮃。”賀之京道。
“所以說我們現在是在甕裏?!”滿勝勝慌了神。
葉一真點頭:“恐怕是的。我是第一次進來,之前我從田煌口中聽過關于三足城的事,還有你們在三足城裏的冒險故事,我覺得這裏的環境跟他的描述非常的接近。這裏面是個意識的世界,所以我受的傷無關緊要。”
滿勝勝望着她的傷口不知該說什麽好,就算死不了,可在甕裏一樣會疼,這麽大的傷口,疼也該疼死了吧。
“可是,就算這裏是意識的世界,但在這個世界死掉的話,意識是回到肉體去的。而且這是在逆日,也就是三足城重新會天亮了以後才能做到的事。”
發現身處三足城後,不管滿勝勝說什麽,賀之京都猛的點頭表示贊同。他可是三足城的故事最有發言權的人啊,搞不好他覺得自己像回了老家一樣。
葉一真依舊十分淡定,這一點跟魈居真的很像:
“讓我的精神意識回到肉體就我要做的事情,我要回去。”
滿勝勝摸摸後腦勺:“嘶……可是甕并不在林場啊,林槐送來的是個假貨,我們怎麽會又進來了呢。”
葉一真忽然變臉,變得憂愁起來,好一個憂愁的美女,她抱怨說:“田煌那家夥詭計多端,想要送我們進來,他方法多得很。反正我是他親手送進來的。”
滿勝勝感同身受冷冷一笑:“哼哼,他們三個家夥其實是穿一條褲子的,我肯定也是林魈居給送進來的,他們對我隐瞞了甕的真相。
不過……田煌送你進來幹嘛呢?我親耳聽到他說隻要是你想做的事,他都會答應你的。二号坡那麽兇險他都可以把你送到那去,幹嘛又要把你送進甕裏來呢。”
“關鍵是,我怎麽進來的?他們保護你們,沒必要把我送進來啊。”賀之京一臉糊塗的插嘴說。
“他們大概也想保護你吧。”滿勝勝取笑說。
“保護我?不可能,大概是想讓我保護你們吧。”
“也有可能,诶玉鰈,你可以去追胡琴了。沒想到還能再見到她,這麽說來,玉鮃也沒有死咯。”
滿勝勝又叫賀之京爲玉鰈,仿佛回到了那個時候一般。賀之京低下頭,表情嚴肅:
“不,玉鮃不死,三足城怎麽可能完成逆日。我覺得這事有蹊跷,你們不覺得,我們站的這塊地方很奇怪嗎?我在三足城生活了這麽長的時間,從來沒有發現過這個斷崖,我們很明顯是從林場的員工宿舍跑到斷崖來的呀。”
“是呀……”
滿勝勝不會沒發現這一奇怪之處,隻是沒說罷了。而且開兩句賀之京的玩笑,并不意味着她輕視田煌爲什麽要把葉一真送進甕裏來的話題。她明白,反正魈居送她進來就是爲了保護他她,理由有很多,甚至包括她的肉身會遇到灰飛煙滅的危險,所以起碼保證她精神意志一直在翁裏活着。
越胡思亂想可能性就越多,滿勝勝心亂如麻。田煌能把葉一真送進來,也印證了外面的局勢已經是他所不能控制了的。
見滿勝勝陷入沉思,葉一真吐露了真相。她說:
“不到萬不得已,田煌那家夥是不會送我進來的,外面的局勢很兇險。”
滿勝勝擡頭:“對啊,你一直跟在他們身邊的,到底發生了什麽呀,我真的一無所知。”
葉一真隻是不停的搖頭,讓滿勝勝相信外面的情況不容樂觀,但又不肯具體說出糟糕到什麽樣了,到底發生了什麽。
“我們得想辦法出去啊。”賀之京道。
滿勝勝破罐子破摔,負氣說:“死了就能出去了。”
“但是如果肉身已經毀滅,那就徹底的死透了。”
“我的肉身也許已經死亡。”
葉一真在下斷言時語氣也那麽淡定,好似生死已經置之度外了。她接着補充:“不過,我認爲你的肉身應該沒問題。”